「咋的,他們得罪你了?丫頭,你可不能看人家落難就耍威風啊。」
我娘不贊同地看著我,我不能跟她說實情,隻好含糊道:「您不了解沈家人的性子,讓他們吃白飯他們更難受,隻有一起幹活了,他們才能安心留下。」
其實我也沒有說謊,有點生氣是一部分,讓他們早點融入鄉下生活,找到生存之道,才是我更重要的目的。
我娘半信半疑地應了,多了這麼多幫手,第二天她就留在家裡做飯,順便陪著婆母。
我扔給沈歲安一把鐮刀道:「不是覺得自己有罪嗎?整日不吭聲算怎麼回事,來,給我往死裡揮這把鐮刀,娘今後吃稠的還是稀的,可就看我們能收多少糧回來了。」
他跟大嫂聽見了,萎靡不振的臉上都出現了一點精神,兩個人真拼了命地幹,恨不得大中午的都不休息,到最後算下來,收的糧都快趕上我了。
可農活哪是那麼好幹的,他們嬌嫩的手也破了,釉白的皮膚也曬黑了,每天回去累得倒頭就睡,走起路來僵僵的,活像那雙手腳已經不是他們自己的了。
等秋收結束,什麼抄家,什麼一千兩銀子,都沒有一頓秋收飯的大肉實在。
11
治好了那點別扭,大嫂又敢跟我商量事情了,我特意拉她坐在沈歲安能聽見的地方,問她怎麼了。
她支吾道:「我知道親家肯收容我們已是情分,這段時間的照料也是盡心盡力,本不該再要求什麼,隻是那個廁屋娘實在用不習慣,她雖不說,但我看她如廁的次數越來越少,尤其夜間,再這麼下去,我怕對她身Ṭŭ̀²體有礙。」
家裡的屋子就那麼多,現在是婆母跟大嫂住一間,我跟娘、梅子姐住一間,爹帶著其他人住一間,她最了解婆母的情況,更何況農村的旱廁,就連我剛回來都差點不習慣了。
我接聲說道:「其實除了廁屋,糙米飯、三兩天才見點肉腥的飲食,娘也是不習慣的,對不對?」
我爹娘盡力了,頭半個月也是天天有雞有肉的,可村裡就是靠點糧吃飯,我爹跟我哥還有點木匠手藝,這才日子稍微好過點,那也經不住頓頓肉,他們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伙食就慢慢隻比以前好一點了。
大嫂趕緊擺擺手:「不不不,吃食上夠好了,我們不是不知事的人,知道很多人家裡根本吃不飽。」
「你大哥也休整好了,這兩天打算出去找找有沒有教書的活計,往後我們的用度,還是自己負責的好,已經很麻煩你爹娘了。隻是我們不熟這裡,想讓你帶個路,先買個恭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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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覷了覷沈歲安那顆在窗邊往外伸的耳朵,假裝嘆口氣道:「唉,我知道大哥是想自食其力,可你不知道小鄉小鎮的地方賺點錢有多難,鄉下有地,還可以靠糧吃飯,但鎮上的人隻能靠做工,工作就那麼多,村裡人去是找不到的。」
「我知道大哥有功名,可就是太有功名了,到時候別人問怎麼到這小地方來教書了?再一查,怕是沒人敢來的。」
大嫂急了:「這、這可如何是好?那換我刺繡呢?」
我打趣地看了看她:「你確定?」
我這個大嫂淑女的本事樣樣都精,就是刺繡上,繡個花草像大蟲,她送大哥那個香囊,大哥每次戴,全家都得憋著笑,偏偏大哥為了鼓勵她,十天要戴八天,還有兩天是拿去洗了。
她羞紅了臉,我也不鬧她了,故意稍大聲道:「其實啊,咱家裡論賺錢,還是我相公的本事最合用,就是他現在那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敢不敢跟我出門見人。」
刺啦一聲,沈歲安推開窗戶道:「行了,別使激將法了,有什麼鬼主意快說,連娘都養不起,那我不是紈绔,是該死了。」
嘿嘿,真好,又是我那個混不吝的相公了。
12
我跟娘借了五兩銀子,帶著沈歲安去了鎮上最貴的酒樓鼎豐樓,點了店裡最貴的一道菜,多虧在京城長了見識,不然換從前的我,五兩一道菜,非罵他瘋了不可,要知道一畝下等田才五兩,那可是一直能種糧食的。
沈歲安不解地看著我,我隻指著那道菜道:「吃,用你靈巧的舌頭慢慢地吃。」
吃完了,我才問道:「如何?」
他回味了一下:「味型尚可,隻是這……」
「行,你覺得有毛病就行。」
止住他的話頭,我攔住小二道:「請問掌櫃的在嗎?我有點事想跟他商量。」
小二看了一眼我們點的菜,乖順答道:「在的在的,您稍等。」
掌櫃很快到了,笑臉相迎道:「不知客官有什麼指教?」
我指了指沈歲安:「我相公對吃食頗有研究,覺得你們這道菜還能更好吃,不知掌櫃的可想知道做法?」
掌櫃的笑臉收了收:「哦?那您這是想不付錢呢?還是倒訛錢呢?」
顯然是把我們當成吃白食敲詐的了,五兩,家裡的存銀才三十幾兩,空手回去,怕是連娘都會忍不住揍我。
我一咬牙道:「您讓大廚先來聽,聽完覺得對了,我們再接著聊。」
掌櫃的臉色這才鄭重了一點,一抬手,邀我們進包間,沈歲安也才懂了我的打算,又喝了一口菜裡的湯。
我們點的是一道八仙過海鬧羅漢,裡頭鮑參翅肚都全了,也難怪它貴。
隻見沈歲安對著大廚侃侃而談道:「這道菜是將鮑參翅肚等分開處理,再由雞湯調味,將它們的味道融合,你大體上做得不錯。
「可能你們店裡接的席面有老人家的多,所以你將海參等燉得很軟爛,但於我這樣的卻難免有一點痰感,我建議你下次可以問問宴席的主客是誰,再決定各個食材燉煮到什麼口感。」
「難怪劉員外定過我們一次席就不再定了,他請的那個客是年輕的。」
大廚喃喃自語著,收起了剛進來惱火的表情,拱手道:「不知道您還有什麼指教?」
見說服了他,沈歲安的語調也放緩了些:「更重要的是,你吊的雞湯還不夠清也不夠鮮,我建議你燉的時候可以放一些大塊的紫草進去,在它稍微下沉的時候撈起,這樣就可以帶走雞湯裡的油脂。
「至於鮮,菌類太奪雞湯的味,但如果你把它們烘幹磨粉,隻放一點點粉末提味,那將相得益彰。」
「妙、妙、妙啊,客官真是食神在世,我這就去試試,您等著,可千萬別走。」
跟很多聽完沈歲安意見的廚師一樣,他立刻就拔腳回了後廚,開始擺弄驗證。
隻留下掌櫃一個人尷尬地笑道:「之前是我誤會你們了,這樣,今天的菜錢我就不收了,等十天,我們試試你這新做法的成效,有用了,我們再說其他。」
13
起碼今天吃的五兩銀子是保住了,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我舒了口氣,跟沈歲安靜靜地等著十天過去。
再踏進店鋪,掌櫃熱情了許多,我餘光掃了下,上次來八仙過海鬧羅漢隻有我們點,這次卻有好幾桌桌上都有,這麼貴的菜,幾桌已是非常了得了。
等進了包間,看見桌上已經上了好幾道菜,我知道我的計劃成功了。
果然,掌櫃笑呵呵道:「上次那道菜很多定席面的老客都很喜歡,這裡還有些店裡的招牌,還請客官再賜教賜教。」
說著,遞過來一張銀票,打開一看,竟是整整一百兩,難怪這家店能在鎮上做到最好,掌櫃是個大氣的。
我喜笑顏開地把銀票收好,這件事我老早就想幹了,每次看那些大廚興奮地跑開,我都覺得不收銀子虧了,可從前的沈家,收錢會丟臉面,今日總算完成了我的願望。
沈歲安的臉上也帶了點笑意,認真品嘗,跟大廚說了好幾個時辰,還跟他到後廚看他邊做邊說。
回家的路上,我把銀票讓他拿著,他看了良久:「以前我竟會花一百兩吃一頓飯,有今日也不算冤枉。」
我握了握他的手:「有錢不用的是傻子,但錢少也有錢少的活法,隻要我們努力生活就行。」
他點點頭:「那這筆錢我們怎麼用?我看這鎮上的規模,我的舌頭,怕是隻能賣這一次吧?」
我相公就是聰明,鎮上上檔次的酒樓就兩家,這家掌櫃的口碑更好,所以我選了這家,既如此,他的對家我們自不能再去了。
我回道:「先拿六十兩出來蓋間青磚大瓦房一起住,娘嘴上不說,這個居住環境,對她休養身體太不好了,剩下四十兩,我們當本錢做點小買賣,至於具體做什麼,大家再商量商量。」
誰知我這邊還說著商量,到了晚飯,做什麼營生就定了,實在是我娘的醬拿來燒雞太香了。
14
事情還要從沈歲安這張嘴說起,賺了錢,我娘高興,又殺了隻雞,正趕上秋天這一茬的豆醬腌好,沈歲安聞見了,偏要我娘拿這豆醬燒雞吃。
在我們村,雞都是燉湯的,一個月都不見得殺隻雞,一家子那麼多人,一個人也就分一兩塊,有湯,起碼大家都能喝幾碗鮮的補一補。
可今天他是賺錢的功臣,娘便聽了他的,兩個人,我娘掌著勺,沈歲安指揮著怎麼做,燒著燒著,把全家都燒到了廚房,那香味,太霸道了,仿佛通過鼻子鑽進了你嘴巴裡,讓你忍不住舌底就泛出口水。
等端上桌,雞肉紅撲撲、亮晶晶的,趁熱咬一口,雞皮軟糯,雞肉香潤滑嫩,豆醬的味道滲入肉裡,說不出的鹹香,連胃口一直不好的婆母都忍不住把大哥大嫂省出來的吃完了。
大伙兒吃完隻有一個感覺,太少了,實在太少了,明天就該接著燒它兩大隻。
就這個味道,沈歲安還不滿意,他跟我娘說,熬醬的時候還可以放點油和糖,再買點辣味的茱萸和八角等香料回來燒雞,那會更好吃。
油、糖和香料多貴啊,我娘根本沒當回事,可第二天出門,所有遇到我們的人都在問:「你家昨晚燒了什麼好菜啊?我滴個乖乖,我坐在家裡都聞到了。」
最遠的那個,離我家都有十幾戶人家了。
我的心狠狠動了,能傳這麼遠的香味,再加上這麼好的味道,拿出去賣,還愁沒有生意嗎?
15
回家一提,我哥跟梅子姐先激動了:「小妹,咱家雞不夠,那是不是得從別人家收啊?」
梅子姐家隻有她娘帶著她十歲的弟弟過活,沒有壯勞力,田也薄,過得很難,但是養雞的話,兩母子還是能夠應付的。
我點點頭:「是得收,梅子姐,你明天就回家讓你娘先捉小雞崽養起來,養大了,全部十二文一斤收。」
鎮上的瓦市雞肉是十五文一斤,但要收租,還要從村裡走大半個時辰運過去,更重要的是,買的人少,大家還是覺得豬肉更有油水,可豆醬雞沒有這個問題,它吃起來油潤潤的,所以我開十二文一斤,小梅姐很開心地應了。
大嫂也說道:「那陳婆婆,我們能不能也先讓她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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