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你變了,你什麼時候會問我們這道題明不明白,你都是讓我們排好大小個去走廊站著的!
頂著同學們控訴哀怨的眼神,馬老師安之若素。
他偏心偏得不藏不掖,不但對葉千盈用上了從未有過的和藹語氣,而且還從自己龐大的雙肩包裡摸出了幾張壓包底的題,鄭重地放到葉千盈的桌子上。
“你回去以後,把這幾道題做了,明天給我。”停頓一下,馬老師抬起頭來,終於分出了幾分精力給班級裡剩下的同學。
要知道,坐在葉千盈旁邊的那幾個學生,看著那張卷子的眼神簡直都在散發綠光。
馬老師咳嗽了一聲:“想要嗎?”
同學們一聽有門,頓時從喉嚨裡噴出渴望的吶喊:“想!”
想,他們想!
馬老師皺皺眉頭,看起來有點舍不得的樣子:“這麼漂亮的題目,都是我熬夜出的,精華中的精華,考點裡的考點,給了你們,你們能做出來嗎?”
“會做!我們能做出來,老師,你快給我們吧!”
“你們能做?”馬老師的眼神非常嫌棄,“你們平時連做個作業都推三阻四做不完,這題目給你們太浪費了——唉,你們班也就今天讓我看見一點希望的曙光,以前都快把我氣死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敲了敲竇信然的桌板:“這個,心思沒放多少在數學上,就想著拿個省一,好能混個自招降分。”
竇信然十分鎮定地把馬老師的卷子往上提了提,把沒寫完的後桌作業給壓住。
馬老師又越過竇信然和葉千盈,把沾著粉筆灰的手在齊轅汶的桌子上一按,語氣無比之痛心疾首。
“這個,更不用說了,天天就想著談戀愛,人都談傻了。古往今來,你看哪個成名的數學家是以愛情故事聞名的?學數學要什麼愛情啊!”
全班同學頓時哄堂大笑,眼神在齊轅汶和葉千盈之間來回漂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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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轅汶脖頸漲紅,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葉千盈充耳不聞,她已經開始給幾何題畫輔助線了,姿態相當的獨自美麗。
馬老師轉回講臺,將黑板擦反握在手裡,重重地敲了一聲,說書一般把話題重新引回那張卷子上。
“我要是把卷子給你們,你們真能好好做?”
全班同學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初衷,頓時熱鬧也不看了,爭先恐後地哀求道:“老師,馬老師,您就把題給我們吧,我們肯定好好做!不耽誤做今天作業!”
“這是你們說的?”
“我們說的,我們保證!”
“好!”馬老師揮手制止了一個同學伸手朝葉千盈要卷子的動作,變魔術一般地從雙肩大背包裡掏出了——
掏出了一沓提前印好的卷子!
數學競賽班的同學瞪大了眼睛,對著馬老師發出了土撥鼠叫:“啊——”
可惡,他們被套路了!
葉千盈的眼睛也睜大了一點。她看著馬老師臉上那賊賊的笑容,不知怎地就好像從上面看出了幾分仲老師的狡猾影子……
天下老師一般黑。
搞數學的老師,心格外的黑。
————————
十六班裡,幸語薇把杯子放到齊轅汶手邊,臉上帶著幾分輕靈的笑意。
“檸檬紅茶,你上次說不喜歡太酸的,所以我多放了三勺蜂蜜……”
她聲音溫柔輕快,身上還帶著一點淺淺的柑橘香。齊轅汶的前桌單是聽著幸語薇說話,就感覺自己骨頭都酥了一下。
然而下一刻,齊轅汶簡單粗暴地截斷了幸語薇的未盡之詞。
“你不是報了競賽嗎?”
“啊……是的,化學競賽。”幸語薇意外地眨了眨眼,下一秒臉上又泛起笑容,“我不像轅汶你這麼辛苦,四月就要初賽。我們化學的初賽在七八月份,所以在那之前都可以……”
“你不用準備的嗎?”
齊轅汶看也沒看那杯紅茶一眼。他臉上帶著幾分發狠的情緒,每一句話的句尾的咬字都落音很重,像是在和幸語薇說話,卻更像是在和自己較勁。
“不準備怎麼辦,隻拿個省一?普通省一有什麼用?進不了國家集訓隊,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考競賽,老老實實去高考算了!”
幸語薇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地看著齊轅汶,喃喃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轅汶,你怎麼了……”
齊轅汶這才回過神來,隻是語氣依舊非常生硬。
“我沒有怎麼……我隻是在想,也許真該和葉千盈學學。”
他後半句話壓低了聲音,說得有些含糊。至少幸語薇就沒有聽清,齊轅汶的意思究竟是他自己要和葉千盈學學,還是他想讓幸語薇和葉千盈學學。
幸語薇的牙齒抵住了嘴唇,下唇被她咬得幾乎泛白。她要很克制很克制,才能壓抑住自己想把那杯檸檬紅茶一揚手潑到齊轅汶腦袋上的欲望。
讓她和葉千盈學學?
哈,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和葉千盈學什麼呢,學她怎麼啪啪扇你齊轅汶的耳光嗎?!
第二十三章 (二更)
四月的數學初賽已經迫在眉睫, 所有競賽生隻要有心下場,就都在這幾天裡拿出了比平時更加認真的態度。
考不中省一省二可能是運氣問題。但要是連初賽都過不了,那就純粹是實力問題了。萬一真落到榜上無名的地步,不用說老馬那關過不去, 就是他們自己琢磨起來, 這心裡也不是滋味啊。
葉千盈對初賽倒沒什麼太多的緊張情緒。
不過, 在這個連學校都允許競賽班佔用普通科目的特殊時間段裡, 她也把時間更多地分配給了競賽數學題。
競賽前的最後一個星期,幾乎所有同學都全天泡在競賽班裡。大家暫時性地放棄了自己的所有主科課,每天的日常就是刷題和做題。
焦慮和期待氤氲成一種特殊的氣氛, 漫長的等待又放大了同學們的忐忑。在這種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裡, 隻有下課時互相聊聊八卦, 才是記憶裡唯一的亮色。
那個名字就是在課間的闲聊之中, 猝不及防地撞入葉千盈的耳朵。
“你說咱們這批人裡頭, 最後都有誰能進冬令營啊……不不不, 我沒在想屁吃, 我不是說咱們校, 就是指咱們市,咱們熟悉的那些人。”
有人掰著手指頭算:“伍神和向神絕對能進, 嗯, 也帶上丁明宿一個吧, 雖然我看他不爽, 總覺得他裝逼, 不過還是得承認這孫子有點實力。”
旁邊立刻有同學提醒他:“沈瀚音, 你忘了算沈瀚音。”
“沈瀚音不是冬令營那檔吧。”那人非常動情地皺起了眉頭:“辱音了辱音了,沈瀚音他是集訓隊的水平。”
旁邊的人一聽這話,立刻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團。
“我就知道, 咱班最真情實感的沈瀚音鐵杆擁護者就是咱們傑傑。”
“也是,精英杯直接被大佬現場教做人,我也印象深刻。我還不如傑傑呢,直接第一輪就廢了,等後來沈瀚音的私房試卷一傳出來,哗,那叫一個賞心悅目。”
沈瀚音……
葉千盈正在專心和一道代數題死磕,所以這個名字慢了半拍,才通過神經傳入她的耳朵。
在聽到那三個字時,葉千盈穩穩坐著,八風不動。然而在她落筆寫下一個數字之後,卻難免陷入短暫的怔忪。
沈瀚音能不能進入集訓隊?
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但能進入集訓隊,而且還去參加了當屆的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摘獲金牌,並且憑此被保送B大的數學系。
畢業後他去D國讀了研究生,緊跟著便是那件令人唏噓的……
要問葉千盈為什麼知道這些——很簡單,因為在幾年之後,這些信息都會被記進沈瀚音的千度百科裡= =
想到這裡,葉千盈難免有些莫名的感慨。
上輩子的這時候,她早已遠渡重洋,從此開始了長達十年的異鄉生涯。然而現在,她正準備和沈瀚音參加同一個競賽。
命運確實已經悄然轉彎,而變化的源頭,卻並不託庇於任何人。
系統悄然無息地在葉千盈的意識裡冒了個泡泡。
“這是第二次了,宿主好像對這個人反應很大。”
葉千盈剛剛想說什麼,就被系統懶洋洋地用話堵住:“我都知道,因為他真的是個很難得的陌生人,對叭?”
葉千盈:“……”
所以真的不是她的錯覺吧,這個系統自從智能程度逐漸解鎖以後,說話就是陰陽怪氣的。
“你在想什麼。”葉千盈隔著面紗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感覺到一股頗為哭笑不得的情緒。
“我在想老馬。”系統幽幽地回答到。
“你在想馬老師。”葉千盈語氣古怪地重復了一遍系統的答案,“不是,你作為一個智能AI,你想老馬幹什麼?”
“我在想,老馬曾經說過,數學競賽裡沒有愛情。”
系統這幾乎已經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宿主,那個,早戀的害處,……您考慮下?”
葉千盈想了想,非常爽快地和系統開了個玩笑。
“好啊,我承認,我對沈瀚音一見鍾情很多年。”
系統:“!!!”它就知道!
“但你說得對,數學這玩意又不需要愛情。”葉千盈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多謝你的一番點化,我此時已經大徹大悟,願意從此放下妄念,遁入空門。”
系統有點小意外:“我隻是做了一點極其微小的工作……呃,宿主不用謝?”
葉千盈的態度非常堅決:“不,還是要謝謝你。你放心,我這就慧劍斬情絲,從此再不留戀紅塵,遠離情感糾葛——不過鑑於這事做的比較反人性,我應該能得到一些物質上的彌補,是吧?”
系統:“宿主說得非常——嗯?”
等等,它怎麼感覺宿主突然話鋒一轉,然後就有哪裡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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