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個問題被問出口,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更僵硬了一點。
沈瀚音沉默地給葉千盈展示出他的掌心和褲腿,兩者都帶著蹭上的灰土痕跡,而且手掌上還留著幾道磨出的血痕,很顯然此路不通。
葉千盈:“……”那……那沒辦法了,她也不會爬樹啊。
家裡大哥倒是有個保鏢應該可以,那人是個隔壁省一個退役的兵王,爬樹爬個三四米不在話下。要是她和沈瀚音想不出別的辦法,那打電話把他找來救貓也可以。
冥思苦想一小會兒,葉千盈又生出一計:“梯子呢?找個高一點的梯子,三四米的梯子應該不難找吧。我和司機都給你扶著,你上去把小貓抱下來?”
“我去附近五金店和小超市都問過了,店裡沒有梯子。再大一點的超市,最近也要在兩站地外了。”說到這裡,沈瀚音穩穩地衝著樓道上一點頭,“我剛剛不敢離開太遠,怕走遠後那人可能回來砸貓。”
他示意葉千盈看大樹的花壇周圍,果然有不少明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石塊痕跡。
葉千盈不假思索:“那我先讓司機去附近找梯子吧。”
她拿出手機,打算給司機撥一個電話。
解鎖手機屏幕的時候,葉千盈心裡還升起過一點自嘲之意——在LV2的系統商城裡她曾經看見過一樣商品,叫做最強貓薄荷,據說效力大到連老虎都會追著吸。她要是早買上一點備上,可能現在就可以動用無人機和籃子的那個組合了。
就在葉千盈的電話馬上都要撥出去的前一秒,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你們倆怎麼在這兒?”
沈瀚音和葉千盈同時轉身,手指比在嘴唇前,想要那人小聲一點。
結果面對面站好一看……嗯?怎麼是竇信然?
三個人面面相覷,彼此眼中都充滿了不解和狐疑。
葉千盈先問:“……你為什麼也在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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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信然手裡拎著個塑料袋,裡面零零散散地裝著幾盒藥。聽到這個問題,他聳聳肩:“我路過,再過兩個街口是我家。你們別告訴我你們也回家。”
葉千盈看過竇信然的資料,但家庭地址之類的信息早就忘了。如今聽他一說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同桌就住在這附近。
還好,離深驥不算遠,平時上學應該還挺方便的。
“不回家,我們救貓。”沈瀚音指了指樹上那隻嚶嚶哀叫的小奶貓,如是這般地解釋了一番。
竇信然原本臉色淡定,聽到沈瀚音講到他嘗試救貓的過程時表情出現變化,在聽到葉千盈打算動用司機借梯子、貓薄荷誘惑乃至兵王爬樹,進行一系列降維救貓活動後,神色就更加古怪。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吐出一句發自內心的真實心聲:“……你們有病吧。”
葉千盈:“???”
沈瀚音:“???”
不是,朋友一生一起走,你不陪著救貓也就算了,但你也不能人生攻擊啊。
竇信然嘆了口氣,把那個裝藥的塑料袋塞進葉千盈懷裡:“幫我拿著,你們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動,等我一小會兒。”
十分鍾後,竇信然再次出現,懷裡抱著一隻肥肥的灰色土貓。
葉千盈看了看他懷裡的土貓,又看了看書上那隻嬌憐的小狸花,心裡有點懷疑貓類的倫理關系:“是它的孩子?”
“不是,鄰居的貓,我借來的,它剛生完崽子沒多久,正是母性最濃的時候。”竇信然把大灰貓舉起來,讓它聽了一會兒小狸花的哀哀求救,就松開了手。
灰貓果然敏捷,三兩下就竄上了樹。作為一個新上任的母親,它熟練地叼起了小狸花的後頸,狸花像是懂事一樣,一動也不動地任灰貓把它從樹上了下來。
竇信然這時才放下掐表的手腕:“四十秒,好了,搞定——你說你們是不是有病?”
葉千盈:“……”
沈瀚音:“……”
行叭,貓是你救的,你說什麼都有理咯。
第四十一章
又肥又圓的灰母貓叼著小貓下了樹, 它像是通人性似地,銜著小狸花貓的後頸,蓬松的尾巴高高豎起,一甩地繞著竇信然的褲腿打了幾個轉。
竇信然蹲了下來, 修長有力的雙手在灰貓面前攤平, 母貓嗅了嗅他的手心, 這才肯松口把小狸花放在竇信然那雙掌紋幹燥的手掌心裡, 還用鼻尖推了推。
做完這些以後,肥胖的灰貓便踮起腳掌來,像是一道淡灰的閃電一樣竄出去三五步。拉開距離以後, 它回頭再看看樹下站著的三個人類, 再不遲疑, 一溜煙地跑遠了。
竇信然拍拍褲腳上沾上的貓毛, 捧著那隻眼睛都睜不開的小奶貓站了起來:“行了。”
葉千盈仍然盯著那隻灰色母貓離開的方向, 她沒養過貓, 不知道這種小動物的習性:“就讓它直接回去嗎?”
而且, 貓和狗似乎不太一樣吧, 葉千盈見過人遛狗,倒沒見過人遛貓。這麼一想, 貓應該是……不能遛的?
“沒事兒, 是老貓, 懂事認門兒的。”
對於這個問題, 竇信然倒是很淡定, 他從自己襯衫上往下撿貓毛, 那隻母貓可能正在脫毛期,竇信然一路把它抱過來隻用了五分鍾不到,它都快把竇信然的襯衫蹭成毛衣了。
至於那隻奶貓, 竇信然則往沈瀚音懷裡一塞,動作和他之前把裝藥的塑料袋往葉千盈懷裡一塞的模樣如出一轍。
沈瀚音也有點遲疑:“附近可能有人虐貓,這也沒關系嗎?”
竇信然眉毛挑了一下,顯然覺得沈瀚音有點事多,倒也好好回答了這個問題。
“你沒看見它連你們兩個的邊兒都不挨嗎?多年的老貓修得比人還精,普通人連影子都別想沾,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你這純是出於經驗主義的推論,不足取信於人。”沈瀚音指出這一點,葉千盈也附和地點了點頭。
竇信然對上這兩個兩個連貓都沒摸過的家伙,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那怎麼著,我還得給它背個小書包、掛個小水壺送孩子回家?它不撓死我才怪。”
竇信然搖搖頭,露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最後,看在同桌x2的珍貴情誼上,他還是給兩個人做了一番基於道理上的分析。
“第一,那貓是平常就放出來在附近遛的,不吃野食,院裡大伙也認識。第二,它還在養崽子呢,不會在外面多耽擱。最後,貓道和人道不一樣,貓一路溜綠化縫,踩水泥窗臺回去,人也捉不著它。”
說到這裡,竇信然攤平掌心,把手上攢起的一撮的灰毛毛呼地吹個幹淨:“放心了吧?大的那隻不用管,倒是現在——這隻小的咱們要怎麼辦?”
像是也知道在決定自己的未來一樣,那隻狸花奶貓又細聲細氣地哀叫起來,像是小嬰兒最打動人的那種哭聲,讓人聽了就覺得心軟。
沈瀚音正捧著它上下檢查,一聽到這個問題,不假思索地說:“去寵物醫院看,然後……”
然後,這麼小的幼貓,才幾個月大小,總不能救活了就扔。而且流浪貓對環境危害極大,所以三個人裡肯定有一個要養了。
“那就由我養……”
“我養吧。”
葉千盈和沈瀚音同時得出相同的答案,兩個人對視一眼,發覺對方神色裡都毫無勉強。
沈瀚音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眼神一看就很真誠:“我媽媽平時就喜歡小動物,隻是一直沒有機會養,要是我帶回去,那倒能給她做個伴。”
葉千盈攤了攤手:“我怎麼樣都行。要說我把貓帶回去,讓家裡收拾一間貓屋出來,再讓保姆平時照顧著,也挺好養。”
他們兩個無論誰養這貓,一個用心,一個用錢,都是很不錯的結果。
小狸花依舊窩在沈瀚音的掌心裡,一聲疊一聲又細又嬌地叫著,不知道自己馬上就會步入一個幸福的貓生。
“那就給你……”
“那你養也行。”
又是同時說出一樣的話,葉千盈和沈瀚音對視一眼,兩人神色裡都染上幾分好笑。
誰養都行,誰不養也都行,所以這貓,到底要誰來養?
通常來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但是獨立於鷸蚌之外的竇信然,顯然對於養貓毫無興趣——天可憐見,他前半生養自己早就養夠了好嗎?
他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路邊停靠的黑色轎車,問葉千盈:“你家的?司機一直在朝咱們這裡看。”
“先不管誰養了,帶它去醫院吧。”
葉千盈揉了揉小貓的腦袋,三四個月大小的奶貓,絨毛細細軟軟,連骨頭都像是嬌貴的。小貓腦袋的體溫比正常人手指溫度要高一些,摸起來暖烘烘地燙著指尖。
這樣鮮活而脆弱的生命,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狠下心來朝窗戶外面扔?
想到這裡,葉千盈不由暗暗地嘆了口氣。
三人一起上了汽車後排,讓司機老趙朝附近最好的寵物醫院開。
沈瀚音把奶貓橫著放在自己膝頭,坐在中間的葉千盈偏著頭去看,手指逗了逗小貓的尾巴尖。
至於竇信然,他隻有僅有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我也上車了?”
他剛才本來想從葉千盈手裡拿過藥直接回家,誰知道他同桌倒好,也不見外,順手撈起他手腕,就把竇信然往車上牽。
那隻手太軟了,掌心和五根手指頭又冰冰涼,在夏天的時候碰上一下,實在有種沁人心脾地舒服。不知怎麼,竇信然就像一隻被摸順毛的貓一樣,咕嚕咕嚕地喪失了神志。
因為同時集齊學霸、家貧以及長相高冷(實際上不談生意也挺高冷)的三大要素,竇信然一直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手機裡最多的聯系方式就是“作業客戶1號”、“水果撈客戶2號”以及“接單機4號”之類的備注。
葉千盈和沈瀚音算是他至今為止,最處得來的兩個朋友。
但沈瀚音又不會沒事牽他一下手——畢竟沈瀚音筆直筆直。
所以一言以蔽之,竇信然好久不和人牽一回手,有點被這麼親密的距離給搞蒙了。
然後鬼使神差、鬼迷心竅、鬼斧神工……咳,總之一時沒能想通,再睜眼的時候他就坐上賊車是也。
“……”
三個人面面相覷,每個人的小眼睛裡都盛著大大的問號。
葉千盈:“啊?原來你不想上來?”
沈瀚音:“嗨,團體活動竇兄別缺席啊。”
竇信然:“不是都確定了嗎,這貓最後反正是你們兩個中的一個養,難道我不應該下車嗎?何況我連貓都已經救下來了,接下來沒我的事了吧。”
“對啊。”沈瀚音嚴肅地一拍大腿,“那竇兄更不能缺席了,你現在是代表這隻小狸花的救命恩貓出席,屬於它去醫院的監護貓,萬一它做手術,你得替它籤字啊。”
葉千盈沒跑過正常醫院的流程,不知道事實是不是沈瀚音說得這樣。
但看看右邊竇信然的表情,他似乎正在心裡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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