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句廢話都沒有說,沈瀚音接收了那三分文件,隨即把各種數據重新代入了建模軟件之中,自己則在心裡進行著一串串無法避免的枯燥運算。
他們都知道,現在是他們最關鍵論點即將被證實的緊要關頭。俏皮話固然能夠振奮精神,不過還是留到成功的時候再說為好。
管洪章不知什麼時候去睡了,最深沉的夜色裡,就隻留下沈瀚音面對電腦上閃爍的屏幕熒光。
葉千盈和沈瀚音隔著網絡,一來一回地發送著數據包和已經經過計算的數據與圖表,誰也不說一句廢話,但從聊天記錄上看,簡直是兩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而在幾十公裡外的實驗室裡,冰冷潔白的理石實驗臺上,一張圖紙正壓在葉千盈葉千盈的手下。
那正是系統出品的“再生式液體發射藥火炮”的凡品圖紙,而在圖紙上,它所殘缺和模糊不全的的那些部分,正漸漸被葉千盈用各種數據和圖形補足。
圖紙上的設計,很明顯是以A國早期研究為模板的。葉千盈在研究過程中,一直覺得注射艙完全有理由進行替換,不知道為什麼身為高級品的圖紙怎麼還會維持著這麼古老的的設計。
為此,她中途改道,按照自己的設想做了一遍數據,最後發現行不通。
盡管能夠直接沿用圖紙上的標籤,但為了一解心中的疑惑,葉千盈還是掛上了學校的官方VPN,翻牆去外網圖書館查找了當年的一點相關資料。
最後,她還是得承認,有些時候,老設計有老設計的道理。
畢竟人家是軍工專業人士操刀出來,而她自己則算是半路出家,莽莽撞撞地才剃個頭呢。
……等等,為什麼她要用“出家”來形容這件事?
葉千盈沉默了幾秒鍾,決定把關於寺廟、出家和普林斯頓量子物理博士的故事,全都在自己的腦海裡徹底抹去。
她現在發質這麼好,眼看著六十年也不會有發際線之憂。就是為了美顏抽獎得到的這一頭秀發,她也萬萬不能起這樣的心思啊。
何況要是出家的話,那還能每天都拿出十八個小時的時間來學習嗎?
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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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腦海裡感知到了葉千盈這份情緒的系統,覺得葉千盈完全不用出家了。
畢竟她已經比出家還要悟了。
————————————
在把最重要的實驗數據拿到手以後,葉千盈和沈瀚音又花了十二天的時間,把他們的論文成功完成。
此時,他們坐在教學樓隨便找的一間空教室裡,葉千盈的手邊摞了兩個喝空的紙杯,現在,她正在給自己灌下第三杯特濃咖啡。
在現實裡熬夜,畢竟和學習空間裡通宵不一樣,在學習空間裡,葉千盈實際上是在休息。而現在,葉千盈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困死了。
“眼睛花得看不清東西,我剛剛連小標題都打錯了。”葉千盈低聲抱怨道。
“考慮到你一天隻睡不到三個小時……”沈瀚音的唇角不贊同地一撇,他純粹是因為自己善良的本性,才沒說出什麼“沒猝死就是好的”之類的話。
“每天隻睡四個半小時的人,也沒資格說我吧。”葉千盈懶懶地翻了個白眼。
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研究都搞定了,那張圖紙也補全了。她要把接下來最繁瑣的單詞拼寫檢查部分全都交給沈瀚音,短時間內,她對自己的論文熟悉到不想看到第二眼。
“诶,你在看什麼?”
咖啡的效力湧動上來,葉千盈感覺自己又精神了些。她眨了眨眼睛,緩緩湊近沈瀚音的電腦屏幕:“這不是……”
這不是她做的那個最終效果的動態模擬動畫嗎?
考慮到上一次她的4D視頻被沈瀚音汙蔑為兒童邪典,這一次葉千盈特意對畫面效果做了優化。雖然爆炸特效看起來還是沒超過五塊錢,但至少已經可以給攝影師加個雞腿了。
“是啊。”沈瀚音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屏幕,眉頭微微皺起。在他的手邊,咖啡杯裡還剩了一半的殘餘物。
即使已經半個月沒有得到過充足的睡眠,葉千盈的反應還是十分敏銳:“你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沈瀚音猶豫地看了他一眼:“我……好吧,是有一點。”
“下一次,你換個發明找我吧。”
“……”
葉千盈看著沈瀚音的側臉,直到兩秒鍾後,她意識到眼前的男生在說什麼,這才緩緩地坐直了身體。
“我明白了。”雖然是疑問句,但葉千盈的口吻已經近乎篤定:“是研究類型的問題,是嗎。這一回我們研究的是‘武器’。”
沈瀚音的下颌緩緩收緊,他近乎歉意地看了葉千盈一眼,但神色還是堅持的。
“對不起。”
紙杯發出輕微的嘎吱響聲,在葉千盈的手掌裡被捏成一個扁扁的形狀。
“唉,應該我說對不起才是。”
她早該想到的,沈瀚音不適合幹這個。
他那麼敏銳,對吧?
上輩子的時候,他在沙灘上看到一個毀容的女孩,就能在瞬間聯想起她可能遭遇的所有痛苦;作為竇信然的朋友,他也一直不動聲色地以“掙外快”之名,來幫竇信然的忙。
這樣的沈瀚音,在看到爆炸的場面,聯想到這樣的殺傷力是源自他自己之手的時候,心裡當然不會過意的去。
不用葉千盈開導,他也知道武器的發明是為了捍衛而不是為了侵略。
但即使是為了保護和威懾,在武器被動用的那一刻,必然會帶來火與血。
也許那是能讓大多數男人肺腑發暖的浪漫,但毫無疑問,這種浪漫不是屬於沈瀚音的。
葉千盈看著沈瀚音,又有點發愁地嘆了口氣。
“下次我找夢夢或者管洪章吧,最近我也認識了幾個靠譜的師兄,都能幫上忙的。”
“聽我說,沈瀚音,你以後還是專心研究純數吧。”
沈瀚音對自己的道德要求太高了。
正是因為如此,葉千盈敬佩他;也是因為相同的理由,葉千盈擔心他。
即使他研究的不是武器,而是其他的的什麼——比如說去做某個跨江大橋的合龍技術。
那座大橋不出事還好,一旦出事,即使心知他已經做好了自己分內的全部工作,但一想到事故裡活生生的人命,他大約又會忍不住感到自責。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有些時候,你根本想不到自己普通的、利民的創造會去被拿來做什麼。
當年的農學專家也不會想到,百草枯竟然會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自殺毒藥啊?
沈瀚音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當然,那就是我本來的打算。”
“嗯哼。”葉千盈啪地一聲,利落地把電腦合上:“行了行了,別看了,你趕緊回去睡覺。一天隻睡四個半小時很了不起嗎——對了現在幾點了?九點,那我送你回宿舍吧,我跟你說啊,長得好看的男孩子一定要學會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沈瀚音:“哈?”
沈瀚音:“我聽錯了?”
沈瀚音:“你是不是說反了?”
葉千盈的言辭,實在讓沈瀚音感到非常迷惑。
————————————
關於論文的刊登,葉千盈聽取了關教授的意見。
不得不說,關教授在聽到葉千盈居然又寫了一篇軍工論文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簡直令人終生難忘。
他目瞪口呆:“你是什麼時候?”
這句話問得簡直語無倫次,喪失句子應有的結構,但是葉千盈在一瞬間裡就聽懂了。
她善解人意地回答道:“兩個半月,老師,我和沈瀚音一起做的。”
“也就是回文數的研究之後了?”關教授摸索著端起桌子上的水杯,趕緊喝了一口壓驚:“這種論文可和普通的數學論文不一樣,數學容易研究,研究經費也不需要太高……但這種實證類的東西,你得有實驗數據吧?還有實驗經費你之前怎麼沒來申請?”
“實驗數據我找師兄借了航空航天大學的實驗室做了,實驗經費我自己出了。”葉千盈非常淡定地回答道:“那不是大事,老師。”
在她這裡,但凡氪金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事。
關教授:“……”
關教授擦了擦自己的鏡片,重新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眼神審視了一下自己這個女學生。
一般來說,能考上B大的學生,家境都不算差。
但是,有財力供上孩子讀全國最好的大學,和有財力供孩子做實驗,這完全是兩碼事。
舉個例子,假如一個中產家庭花錢送孩子去國外讀書,即使是好學校裡最貴的那一檔,一年的學費三十萬也差不多下來了。
但要是這個中產家庭砸錢給孩子做一場試驗……
那很有可能,當一場實驗做完的時候,三十萬就沒了。
盡管每個學術圈都不缺那種為愛發電的有錢人物,但這種人一向隻在流言裡被口口相傳,真能見到的機會是很少的。
關教授之前在化學院見識過一個,著實令他印象深刻。那個年輕人為了研究化學已經花了幾千萬了,那是真的家裡有礦。各種儀器的造價先不說,但是他需要的那種特殊材料,指甲大的那麼一片,就是一萬塊錢。
在此之前,關教授實在沒有想到,葉千盈居然也會是這種“土豪”人物。
葉千盈非常淡定地迎上了關教授的視線。
關教授壓下心裡的感嘆,選擇先看葉千盈的那篇論文。
要知道,越是高精尖的部分,研究就越是深入,越不互通。對於葉千盈給他看的論文初稿,關教授隻能看懂裡面的數學演算部分。
但這不妨礙他以一個學者的身份,品味到這應該是一項不錯的研究。
“軍工類啊……”關教授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我覺得你這篇文章的級別足夠……你著急嗎?如果不著急的話,可以先往檔次比較高的那種內部刊物上投遞一下。”
葉千盈的眼睛閃了閃。
這本就是她原本的想法——畢竟,她可是還原除出了一張“高級品”圖紙來,這種設計實在是不適合登在普通的軍用雜志上。
她之所以會帶著論文來找關教授,就是因為聽說過關教授年輕的時候被軍方借調過。
葉千盈猜,關教授應該會認識一些軍方的的熟人,至少應該知道投稿投到什麼地方比較合適。
果不其然,關教授拿起了手機,現場撥了一個電話過去。他和聽筒另一邊的人講了幾句,目光時不時地落在葉千盈的臉上。
大概五六分鍾後,他從筆筒裡抽出了一支筆,記下了兩個郵箱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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