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從導師手裡拿到了劍橋的博士學位, 現在之所以還留在E國, 不過是想要給自己數年來的研究做一個漂亮的收尾。至於這些前來圍攻他的人嘛……
沈瀚音樂觀地表示:“真理是越辯越明的。”
如果不涉及到利益, 也不相關政治, 隻是在數學的領域內,和人爭辯自己的研究,那沈瀚音何懼之有?
他既然是對的, 那便要廣而告之自己的對,以免不正確的理論繼續貽害後人。
倘若他是錯的,他當即就會低下頭承認自己的錯誤,因為真理豈不比面子要重要的得多?
在接到沈瀚音的跨洋電話,聽到他傾吐此番心聲的時候,葉千盈半閉著眼睛,臉上忍不住地露出欣慰的微笑。
“當然,你當然是對的。”葉千盈滿足地說道:“我簡直不能更支持你了。”
很快,葉千盈又聽到沈瀚音抱怨,他現在和人爭論的那個軟件,本質上更多的是一個社交軟件,無論要當場寫一篇反駁的小論文,還是採用引用功能等做法,要麼傳圖,要麼手動標注,總之很不方便。
聽到這裡,葉千盈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睛。
“我也覺得那裡的準入門檻太低。所以,你為什麼不換個地方?”
“……換個地方?”
“是啊。”這下子,葉千盈歡暢地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快活的光:“你忘記了嗎,我有個自己搭建的私人網站,雖然平時是我用來傳論文的,但它設立了交流版。”
而且因為論文會附帶小眾語種的翻譯,再加上上一次葉千盈發表冰雹猜想證明時的引流作用,那個網站現在已經成為了學術界小有名氣的論壇。
——畢竟它雖然毫不盈利,但它的擁有者請來當世領先的AI設計了功能,又是這樣的不怕花錢。
所以葉千盈網站的服務器永遠如絲順滑,界面永遠幹淨清楚,就連每一個功能的設置、還有快捷菜單,都是那麼的人性化。
綜合以上幾個優點,這讓該網站足以在短時間內吸納大量人流,承受住噴湧而出的帖子壓力,不懼黑客攻擊,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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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很快就能變成一個吵架聖地。
這一次,早在CMO期間就建立起身後友情的八個人,再次全員出動。
——捌心捌箭八人組今天也要叭叭地當人霸霸(8)——
葉千盈:@諸夢,@海王今天立志浪裡格浪裡格浪 ,@管洪章又名喔喔奶糖,@戴修最愛神顏,@我不是棵發財樹,@竇信然,朋友們出來接客啦!
談詩凝:來了來了,哦呼,葉教授有什麼要介紹的大項目?
戴修:總感覺這種活兒應該是竇總幫攬啊。@竇信然,竇總知道怎麼了嗎?
諸夢:不用問竇信然,我也知道。
管洪章:哈哈哈哈我也知道。
寇承載:你們沒聽說嗎……
戴修:嘿嘿其實聽說了,剛剛是開玩笑的。我已經在Wiener空間相關的數學問題上,和一圈人大戰八百回合了。扶我起來,我還能再打八個!
諸夢:嗯,我也是。
管洪章:在吵了在吵了,不要催。
戴修:哈哈哈可不是嘛,洪章他就差“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了,你再催催他,他就快變身了。
管洪章:滾!
談詩凝:大家別怕,我在路上了!
談詩凝:我剛剛發動了四十二個同門師兄姐弟妹,六十四個行內朋友,還有八個平時關系比較好的教授,二十九個一起開過PARTY的講師!
談詩凝:是不是人還是不太夠?你們等我,我再去拉!
葉千盈:……
諸夢:……
管洪章:……
戴修:……
竇信然:……我上線了。
竇信然:@海王今天立志浪裡格浪裡格浪,你真的不來我公司上班嗎,我現在特別缺少你這種人才。
談詩凝:免了,給朋友打工不要你錢,真有需要我的時候說一聲,我過去義務勞動個一兩周。話說去年有個互聯網公司拿三百萬美金的年薪挖我,我沒答應,嘿嘿嘿。
葉千盈:咳,言歸正傳,沈瀚音已經轉移陣地啦。
葉千盈:[網址]都來我的網站。在咱們自己主場裡說這件事,服務器撐得住,也不用擔心被刪帖,我給你們一人一個管理員權限。
戴修:好家伙!點進去直接就是一幅巨大的曠世之爭海報,葉千盈我看你是在搞事情。
管洪章:這下可好看了……我本來就覺得,沈瀚音沒準能踏著卡爾曼的錯誤一舉成名。你現在還把排場鬧得這麼熱烈,我看卡爾曼恐怕很難收場。
談詩凝:诶,盈盈是不是不喜歡卡爾曼?
諸夢:呵呵,他應該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彼此還演什麼聊齋。現在正圍攻沈瀚音,恨不得把他活剝了他的那些人,真以為我們看不出他們的師門嗎。
是的,正如同諸夢所說的那樣,沈瀚音受到的抨擊極其蹊蹺。
一般來說,當學者發表了自己的新理論後,聽到質疑和被人攻訐,這都是常有的事。
那些質疑,就像是幾隻偶然竄出的冷箭,無法預料也不成規模,隨手揮開就好,不會影響接下來的研究。
但沈瀚音現在在經歷的……簡直能讓他唱一出草船借箭了。
那些民科數學研究者漏洞百出的質問,暫時不用理他們,反正哪裡都會有他們。
可那些明顯的、一看就知道來自於專業人士的疑問,以及那些情緒激烈的質疑,甚至還有人抓著一個甚至不相關的點,幾次都想扯到沈瀚音的膚色和國籍上……這些人來者不善,而他們背後的那個影子也若隱若現。
作為沈瀚音的朋友,他們怎麼能讓沈瀚音獨自面對這樣的嚴寒。
時隔多年,鑽石七子再次啟航。
他們登錄葉千盈的網站,打開沈瀚音的版塊,各自根據自己所學的領域抓住了對手,然後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將對方辯駁得一敗塗地。
七個曾經的少年少女,如今學術有成的大好青年,再次結成一個無法分割的團體。
這一場爭辯一爭就是足足半個月整,沈瀚音七人將來自世界各地的質疑者辯駁得節節敗退。其中不乏有某些重要獎項的獲得者,以及名校的教授和嶄露頭角的新秀。
直到四大數學協會的成員紛紛站出,這場辯駁才被宣告中止。
在過去的那段時間裡,這些學者已經研究明白了沈瀚音的論文,雖然很震驚,雖然難以相信,但不得不承認的是,沈瀚音才是對的。
對於這個起調震驚四海,中間烏煙瘴氣,結尾塵埃落定的結局,有媒體報道稱——“HanyinShen,這個年僅24歲的華國人,在過去的半個月裡,成功地踩著前人的錯誤,登上了更高的峰頂。”
還有的媒體注意到了更多的細節:“我們應該留意,在過去的半個月裡,來自華國的七位年輕數學家結盟成了一個團體。他們來自同一個國度,說同一種語言,念同一所學校,在同一個班級,甚至有著相同的年齡。他們已經擁有自己的網絡領域,在上面毫無忌憚地發表著的觀點……這難道不是十分可怕的嗎?他們結盟了!他們毫無束縛!我們應該注意這個!”
像是這種報道,葉千盈等人甚至懶得去看。
其他國家數學家的友情就叫“惺惺相惜”,他們華國數學家的友情就叫“邪惡的結盟”。大家這麼多年都習慣了。
反正問就是馳名雙標,老陰陽人了。
對於這場轟轟烈烈,席卷了半個數學界的學術之爭,後世的人們稱呼其為“黎曼幾何的大戰”。
而在華國內部,他們卻更喜歡按照自己的理解,所賦予的另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叫做——“舌戰群儒”。
……
當年九月,沈瀚音收到來自B大的聘書,在處理完E國所有事宜後,他就此歸國。
在機場的出口,竇信然和葉千盈正並肩站著,他們等待著自己久別的朋友,臉上那穿越時空的笑意,與幾年前送別沈瀚音時也沒有什麼差異。
他們每個人都功成名就,可熠熠發光的友誼,在歲月的打磨中依舊純粹如同往昔。
沈瀚音的視線和竇信然在空中碰撞,下一刻,兩個男人同時笑得露出牙齒。
他們快步朝彼此接近,最後腳步近乎飛奔。
竇信然背後垂落的圍巾在空中帶出一條直線,兩個朋友終於緊緊擁抱在一起,互相用拳頭輕擂對方的肩。
“我回來了。”
葉千盈晚了一步走上前去,她眼裡隱隱有淚光浮動。她左右看看,將這兩個除了親人之外,堪稱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盡數收入眼底。
隨即,葉千盈張開手臂,一起攬住他們的肩。
摯友,兄弟,還有愛人。仿佛中間那些年的分離從不曾存在,三人小分隊終於再次擁抱在一起。
他們曾共同度過那些年少輕狂的時光。
他們還一起養了一隻貓咪。
在故夢重溫之際,正當年華的他們,猶可繼續續寫彼此的未來。
次年四月,諸夢同樣登機回國,進入國內某知名研究所。五年後,她有一篇關於隨意線性泛函的論文刊登於《ICCM數學獎》,並以此獲得當年的ICCM數學獎金獎。
面對攝像鏡頭,諸夢依舊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平淡神色。記者採訪她的獲獎感言,諸夢淡淡地說道:“意料之中。”
次年十二月,踩著聖誕節的尾巴,管洪章和戴修一起走出了華國的機場。
這對活寶站在機場出口,難得沒有打嘴仗。
他們共同抬起頭來,目光雙雙地遙望向祖國的月亮。
第三年二月,談詩凝拎著行李箱,坐上了前往華國的飛機。
完全在意料之外,細想也在情理之中的,最難回來的一個人,居然是七人之中學術成就最不突出的談詩凝。
因為過於活躍的社交能力,還有謎一般的特殊體質,和同在A國的管洪章不一樣,談詩凝的歸國事宜受到了許多阻撓。
最後還是葉千盈、沈瀚音、諸夢等人多方呼籲,華國進行幹涉,以及談詩凝的A國當局的朋友們為此反復周旋,才終於換得了今天的這個結果。
談詩凝一下飛機,就跑得像個剛剛進入高中的小姑娘。她瘋跑得橘色的發帶在空中散開,軟軟的卷發拍打著她團子一樣糯白的臉。談詩凝大叫道:“你們不知我多想你們!”
時隔八年,鑽石七子終於全部歸國。
春風漫卷,似燕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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