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站在門口沒有打傘,黑色衛衣帽子扣在頭上。
或許是跟陳時彥站在一起的原因,身上都沾染幾分痞氣。
這時候,突然有人喊我名字:
「姜柚柚!」
徐麗麗打著粉色雨傘向我跑來。
嗓門很大,引來不少視線。
包括祁燃和陳時彥的。
我滿臉黑線:「怎麼了?」
她喘著粗氣:「聽說你昨晚和祁燃他們一起吃飯了?」
不是,誰能告訴我,這事兒徐麗麗是怎麼知道的?
見她還要說話,我用脖頸夾著雨傘,抬手捂住她的嘴。
太恐怖了,這姐真的太恐怖了。
我壓低聲音:「你從哪聽到的謠言?這話可不能瞎說。」
主打一個死不承認。
徐麗麗朝我身後不懷好意地眨眨眼。
我狐疑回頭,看到一步遠距離的祁燃和陳時彥,把手縮了回來,尬笑:「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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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就後悔了。
這三個字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昨晚。
祁燃額前碎發掛著雨珠,微微彎腰,鎖定我的眼:「巧嗎?都是同學,出現在這裡應該不巧吧?」
我臉紅了個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餘光不經意間瞥到周圍同學都在打量我們幾個。
甚至有人裝作自拍的樣子,舉起手機拍照。
我太陽穴突突狂跳,剛想找個理由離開,就聽見徐麗麗說:「祁燃你這出,跟我表哥好像。」
「太痞了。」
我靠?表哥?
陳時彥聽完,罵了句:「像我?他狠起來我都得喊他聲燃哥,當年……」
一串手機鈴聲在此刻突兀響起。
低頭一看,是我定的上課鬧鍾。
我關掉鬧鈴,抱拳:「都狠,都挺狠,我還有課,先走了哈。」
說完就以百米衝刺速度跑進教學樓。
9
下過雨的天氣格外昏暗。
回寢室的路上,我看論壇裡有人發了條匿名帖子。
上面說初吻還在的人出門能撿到兩百萬。
……
我嗤笑打字,這兩百萬姐不要也罷。
剛點擊發送,徐麗麗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她那邊異常吵鬧:「下課了吧,來吃飯,小吃街火鍋店 211。」
剛開學那陣,徐麗麗就組織過全寢聚餐。
我當時因為和許寧有約就拒絕了。
這次也不好再拒絕,我原地掉頭:「行,馬上來。」
到了火鍋店。
隻有徐麗麗一個人Ṫûₜ,其他室友不在。
我看著這一大桌子菜,詫異道:「咱倆能吃這麼多東西?」
她把餐具放在對面,示意我坐那:「別急,還有人沒到。」
我松了口氣。
沒多大會兒,服務員又抬進來箱啤酒。
我抬頭看向徐麗麗,試圖勸阻:「那什麼,我不會喝酒。」
笑死,不是不會,而是不能喝。
依稀記得高中畢業那晚,我隻喝了一瓶啤酒,就在飯店門口抱著根電線杆子又哭又鬧,不肯撒手。
隔天同學群裡都是幫我回憶的語ṭū́₆音。
我沒敢聽,發了幾個刷屏紅包,用錢堵住所有人的嘴。
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喝過酒。
「沒事兒,有人會喝。」
徐麗麗用筷子對準瓶蓋,砰的一聲,酒瓶冒出泡沫。
我雙手鼓掌:「牛 B,牛 B。」
緊接著,頭頂發出一聲低笑。
清冽,動聽,富有磁性。
「厲害嗎?」
「我也會。」
我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祁燃,因為他已經坐到了我旁邊。
救了個大命!
說髒話為什麼要被他聽到啊?
祁燃單手撐在桌面,託著下巴,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我:「你今天怎麼不理我?記得你之前可是很主動。」
我猜測他是說萬聖節那天搭訕的事,嘴比腦子快:「那是因為兔子警……」
祁燃愣住,顯然沒想到我會這麼說。
別說他了,我也沒想到。
聽到對面徐麗麗和陳時彥的爆笑。
我尷尬垂頭,四處找地縫。
古人誠不欺我。
太好色的女生注定搞不成大事。
10
再不好色的女人,也架不住帥哥勾引。
祁燃湊到我耳邊,語調松懶:「下次單獨穿給你看。」
說話間,呼吸的熱氣盡數撲在我耳畔。
我像是隻受驚的小兔子,在叢林中上蹿下跳。
然後獵人朝我心口開了一槍,說:「雞嗶你。」
要命了。
喉嚨發幹發痒,我沒敢回答這個話題,端起面前的杯子就幹了。
咽下去後才反應過來是酒。
徐麗麗瞳孔驟縮:「你不是說不會喝酒嗎?」
我把酒杯放下,「嗝」了聲:「嗯,一杯應該沒事吧……」
此刻的我,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逐漸變態,呸,興奮。
下一秒,祁燃拿了張紙巾湊到我嘴邊擦拭,笑道:「待會兒給你叫杯牛奶。」
蘇感直接拉滿。
姐妹們,離騷怎麼背來著?
好吧,記不清了。
許是酒精作祟,我扣住祁燃正欲收回的胳膊,學他在我耳邊呢喃細語的樣子:「小東西,少勾引我,姐現在騷得可怕。」
話音落下,祁燃笑得更厲害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他反貼過來,好整以暇道:
「男人騷起來就沒有女生什麼事兒了。」
「懂嗎?」
懂,太懂了。
我似乎清醒了些。
抬手指向對面的陳時彥,篤定高喊:「哦~原來你倆是一對啊?」
祁燃:「……」
陳時彥:「……」
徐麗麗給我豎起大拇指表示贊同。
倏地,陳時彥面色一凜,掏起手機撥通電話,對著那邊喊:「十分鍾內我要是看不見你人,就把昨晚語音發到 S 大校園論壇。」
S 大?
許寧的學校。
徐麗麗見狀撤回大拇指。
於是我站起來,嘿嘿一樂:「不用叫許寧,隻要你和祁燃把日子過好,比啥都強。」
陳時彥的手機從手裡滑落。
他七竅冒煙:「祁燃,這你都能忍?」
喲喲喲,還急了。
見我還要口出狂言,祁燃把我拽進懷裡。
用手捏著我後頸,壓在他肩膀處,語氣直白亦不容置疑:
「我是直的。」
哦豁。
11
坐回椅子,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有點想笑,還有點想哭。
想笑的是他不喜歡男的。
想哭的是他為什麼不喜歡男的。
正苦惱時,許寧衝了進來。
她看到我面前的酒杯險些嚇暈:
「你,你喝酒了?」
「上次我沒在你就喝酒,這次我沒在你還敢喝?」
我挺了挺胸脯,理不直氣也壯:「酒從眼前過,不喝是罪過。」
成年人的世界哪能沒有啤酒洋酒男人?
許寧嘴角抽搐幾下,張了張嘴,最終什麼反駁的話都沒說,轉身點頭哈腰跟他們三人道歉:
「對不起,她喝酒就容易變身,見笑了。」
然後,她不給所有人反應機會,扛起我就跑。
不料,沒扛動。
咣當一聲,我倆趴在地上,摔得頭冒金星。
那場面,呵呵,估計把我祖宗十八代的臉都丟盡了。
12
隔天早上,頭痛炸裂。
更Ṫŭₘ要命的是,我竟然什麼都沒忘。
記得被祁燃抱到許寧家。
也記得他在床邊哄我睡覺。
還記得……扒他衣服,解他腰帶,摸他腹肌,用最猥瑣的表情叫囂:「這麼有力氣,到床上比畫比畫啊。」
越回憶越崩潰,我把被子蒙在頭上,蠕動踢腿:「這以後可怎麼見人啊!」
蠕著蠕著,就蠕許寧懷裡了。
誰知,她不幫我換衣服,竟然自己半裸著睡覺。
我不由自主用手滑過她胸口。
嗯?
死丫頭,再辣也不用這麼辣吧?
我閉著眼用五指替她攏了攏。
這一攏,頭頂發出難捱的悶哼。
……什麼死動靜?
我慌張掀開被子,映入眼簾的人正是祁燃。
他眼神掃過我,眸裡暈著笑意:「折騰到半夜,還沒折騰夠?」
「……」
室內溫度暴漲到 40 度。
我臉紅著爬起來,用兩根手指替他掖好被子,羞得不行:「我……以為是許寧。」
聽罷,他挑了下眉,痞笑:「昨晚也是?」
!!!
我暗暗發誓,再喝酒,我就是狗。
「昨晚,記不太清了。」
我臉上略顯茫然,其實心已經在懸崖邊。
「忘了?」
祁燃對我這個回答好像並不意外。
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冷白色皮膚再次顯露在眼前。
我深知這種美色隻有在醉酒後才有膽子享受,識趣閉眼:「嗯,忘了。」
除了這麼說,還有別的辦法嗎?
祁燃「啊」了聲,困倦疲乏的嗓音在面前響起:「不就是睡完不認賬嗎?都是同學,沒事兒。」
睡?睡完?
心率加速,我想都沒想,倉皇睜眼:「一派胡言!我就摸了幾下,怎麼就成睡了?這鍋我不背……」
看到他緩慢勾起的唇角。
我在心裡痛罵自己,這也能被套出來話。
祁燃把衛衣從我枕頭下面拽出來,套頭穿上,意味深長道:「怎麼不說了?該不會是想起來了吧?」
「……」
有沒有賣失憶噴霧的,給我來一箱。
13
看到沙發上摟在一起睡覺的陳時彥和許寧。
我心碎了一地。
總算明白萬聖節那晚,許寧的嘴為什麼又紅又腫了。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他倆還挺配,一個笑著好看,一個看著好笑。
死丫頭,命真好。(咬牙切齒)
祁燃拽著我的包帶往出走,等出了單元才開口說話:
「羨慕什麼?你昨晚不也摟了?」
強迫和自願能一樣嗎?
我蔫蔫下樓,掃了輛共享單車。
結果剛騎上去就被祁燃按住車把手。
他垂眼,跟我對視。
眼底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時間似乎短暫停滯。
他蹙眉:「我惹你生氣了?」
「啊?」我啞然,「生氣的人不是你嗎?」
祁燃伸手把我衛衣帽子扣在頭上:
「上次挺生氣的,這次沒有。」
??
這話給我整不會了。
我忽略掉他親昵的舉動,無精打採撥動車鈴:「萬聖節那次嗎?」
祁燃笑了,那眼神格外揶揄:「把我當電線杆那次。」
低沉的聲音傳入耳朵,宛如一道驚雷,把我劈得外焦裡嫩。
整個人僵在原地。
14
託祁燃的福,我把單車當成摩託騎。
坐到教室,我聯系畢業聚會那晚在場的女同學,詳細詢問了事情經過。
她二話不說給我發了條視頻過來。
我戴上耳機,點開視頻。
飯店門口。
少年穿著藍白色條紋校服背靠牆壁。
身前站個醉醺醺的女生。
很快,那女生縱身一躍,雙腿夾在少年腰上,對著他又親又啃。
看到這裡,我忽地瞪大眼睛。
關閉視頻,刪除,刪除。
視頻中的女生是我,而穿著一中校服的電線杆子是祁燃。
我和他不是同一所高中。
再加上那時候的我挑燈夜讀,努力上岸,不認識他也正常。
高考後爆發天性也蠻正常的哈。
……
這理由說出來,怕是連我自己都聽不下去。
想起視頻畫面和今早發生的事情,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俗話說得好,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變態。
嗚嗚嗚嗚。
下課在走廊撞上祁燃和幾個男生。
我急忙把帽子抽繩拉緊,低頭從他身邊走過。
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姜柚柚!」
聽到祁燃喊我,我更是走得飛快,直到被他拽住胳膊。
他拉下帽子,看到我泛紅的眼眶有些詫異:「你哭了?」
沒有,困的。
除了幾個男生,四周又多了不少吃瓜同學。
我抬頭看他,憋了半天,決定把話說明白:
「祁燃,對不起,我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你能不能別……」
他一愣:「別什麼?」
我縮縮脖,用蚊子音說:「別生我氣,也別把我當變態。」
祁燃被我氣笑了,轉身把書扔給身後男生:「幫我把書帶回去,我得找個地方哄哄小女朋友。」
話落,走廊裡響起一片起哄聲。
除此之外,還有我心髒加速跳動的聲音。
15
我在祁燃的帶領下走到樓梯間。
四周寂靜,悄無聲息的曖昧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祁燃把我抱在窗臺上,嘆了口氣:
「學校裡沒有地方待,在這兒將就一下,嗯?」
姿勢親密,我臉更熱了。
扶著他肩膀不敢動,結結巴巴道:「嗯,這裡,挺好的。」
祁燃沉默片刻後,說:「我沒有生你氣,氣的是自己。」
「氣自己會被一個女生親傻, 氣自己加不上微信,好不容易加上了還加錯了。」
呃——
我從他眼裡看出哀怨,低頭小聲應著:「不是不加你, 而是我的微信一直都是隱私狀態,搜不到。」
祁燃把一隻手挪到我後頸。
他似乎很喜歡捏那裡的肉。
一下, 又一下,心神蕩漾。
看到他低頭朝我貼近。
我雙手攥住他的衛衣,屏住呼吸。
馬上觸碰的時候, 我聽見祁燃沙啞的嗓音。
他說, 當時在 A 大論壇裡看到我,還沒來得及碰面,就被某社交軟件推薦了可能認識的人。
也就是萬聖節那晚, 許寧通過軟件加他微信, 又問小哥哥網戀嗎?
祁燃誤以為是我,沒有多想就同意了。
後面喜悅上頭, 被朋友拉去歡樂谷,又在那裡碰到我。
當時他看出我有點放不開, 也就沒逼得太緊,想著以後有很多機會一起吃飯, 單獨相處。
誰承想,後來會上演那樣一出大戲。
聽到這裡, 我的心跳已經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他這意思,是喜歡我啊?哈哈哈!
我左瞧右瞧,見沒人進到樓梯間,飛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祁燃,你也很為我著迷吧~」
他沒有回答我,用手扶著我脖頸親了下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個吻又深又重,惹得我舌根發麻。
我在心裡仰天長嘯。
天啊!愛情的苦終於輪到我來吃了!
16
我跟祁燃談戀愛這事早就在論壇裡傳開了。
早到什麼地步呢?
還沒談就已經傳開了。
那天,我在論壇回復的兩百萬不要也罷。
祁燃在下面評論我說:【親完我還想要兩百萬?那你可能需要再親一下。】
下面的樓層疊得很高:
【太甜了, 罰自己看部碎屍案。】
【勸刪, 礙我修行。】
【這種愛情我和我那死蜜兒什麼時候能碰上?】
【死之前談一個這樣的。】
【萬般皆下品, 唯有讀書高,拒絕戀愛從你們做起, 我做不到。】
救命——這屆脆皮大學生真是太有節目了。
我在寢室看到這幾條評論笑得肚子疼。
周六那天。
祁燃給我發了個定位,讓我周日五點鍾過去找他。
我看著位置信息上顯ṭű̂ₓ示的某星級酒店,老臉一紅。
在手機上鄭重打下兩字:【好的。】
隔天, 我把自己從裡到外打扮一番後才趕去酒店。
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很重視了, 可沒想到祁燃比我還重視。
我從前臺拿了房卡, 進屋沒看到祁燃, 隻看到被人精心布置過的房間。
鮮花, 氣球。
挺俗的。
等等——
花瓣中間還放把瑪莎車鑰匙。
剛剛在樓下停車場,我就看到一個巨大透明盒子裡裝著一輛粉色瑪莎拉蒂。
我還以為是哪個暴發戶用來求婚的, 原來……
好吧。
我收回那句暴發戶和俗。
剛想給他打電話,衛生間的門就被人打開。
祁燃穿著兔子警官制服走了出來,頭上還不忘戴上粉色耳朵。
哦莫!屁股上還有個小毛團。
可愛死我了!
我朝他勾勾手指:「快來, 給本宮瞧瞧。」
他失笑,上前兩步,彎腰親了親我額頭:「姜柚柚,我喜歡你。」
我用手指彈了下尾巴:「真的嗎?」
祁燃蒙了:「這還有假?」
「你得證明啊!」
「你說怎麼證明?」
小樣, 上鉤了吧?
我踮腳湊到他耳邊說:「穿這身,給我跳 Gento。」
祁燃咬牙:「我敢跳,就怕你不敢看。」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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