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
封堯坐到小幾旁,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想起今日翡翠整理東西時找到的那枚玉佩。
這東西,我拿的太久了。
於是我去櫃子裡翻著找了找,覺得是時候該還給他了。
上一世,我心有餘卻力不足,隻能央人幫我物歸原主,如今這一世,我自己來。
我拿著玉佩,剛想開口,封堯沉默了一會兒,道:「常才人的宮女說你最近克扣了他們的吃穿用度,導致堂堂一個才人竟然連飯都吃不飽,可有這回事?」
我拿著玉佩的手慢慢地垂了下來。
不愧是常憐夢,費盡心思就能做文章,讓我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可能是這幾日瞧著我與封堯走的近了,有危機感了。
她在擔心什麼呢?反正這個男人心裡眼裡隻有她,而如今我不羨慕也不嫉妒,完全對她構不成威脅。
封堯見我不說話,他的表情愈發平靜,嗓音低柔而危險,道:「你解釋一下。」
我笑笑,說:「封堯,如果真是我做的,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好嗎?」
他似乎是怔了一下。
我閉了閉眼,平復了一下情緒,拿起那枚玉佩,緩緩走到他面前,將它遞給他,道:「還給你。」
他看了一眼玉佩,隨即驚愕地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指著玉佩,問道:「你哪來的?」
我掀起唇冷笑一聲,道:「皇上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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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月光灑了下來,將一切都映照得十分溫柔。
我心裡平靜無比,在他急切的視線中緩緩道:「清泉寺後山,您記得嗎?」
他愣了好久,隨即目光渙散,踉跄著退了幾步,嘴裡直念叨著不可能。
我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怕被遷怒,立即往外走。
沒想到我前腳剛踏出門檻,就聽到後面傳來聲音,我覺得不對勁,轉身一瞧,發現封堯竟然倒在了地上。
這可真是大事情。
我連忙把外頭的劉德公公叫了進來,讓鴛鴦去找太醫,劉公公和一眾小太監把封堯帶回他的龍吟宮,待他們都走後,我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有兩天了。
後天晚上,我就能離開這個監牢了。
我是如此的迫不及待,想奔赴新的,赤誠的,無盡溫柔的生活。
次日下午,翡翠告訴我,皇上醒來了。
「嗯。」我說。
與我何幹?
晚間我照例翻話本子,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我向門口望去,竟然是封堯。
他雙眼充血,在看到我之後,猛地衝過來抱緊我。
我被禁錮得無法呼吸,又掙脫不開,隻覺得脖頸有一滴冰涼的液體砸了下來。
我一愣,就聽到他聲音嘶啞,在我耳邊道:「對不起,阿瑤,對不起。」
我有些奇怪,剛想問他怎麼了,就聽到他繼續說:「是我錯了,我的錯,阿瑤,我看到你在大火中,我卻無可奈何。阿瑤,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全都是我的錯,我隻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錯了阿瑤……」
我像突然被人狠狠敲了一記悶棍,隻覺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渾身冰涼,捶打著他的雙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他竟然都想起來了。
可是現在又能怎麼樣呢?沒有絲毫意義。
他根本沒必要道歉,因為我不會原諒他。
我被最愛的人利用,一夜之間從雲端落到谷底,囚在冷宮十年,目睹著身邊的親人們一個個被殺,最後自焚而死。
這些折磨,絕望,痛苦,豈是他封堯一句對不起可以補償的?
呵。
我隻覺得厭倦,他卻繼續道:「阿瑤,是我被騙了,阿瑤,對不起,都怪我太笨了,對不起,你不要離開我,以後我全都補償你好不好……」
不好。
不論他是什麼理由,都與我無關。
我突然覺得十分好笑,竟然笑了出來。
他渾身一震,慢慢放開了我,看著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說:「阿瑤,你……你怎麼了?」
我沒事。
我隻是對他道:「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他沒有說話,許久後才道:「我不逼你,是我的錯,以後我發誓我會加倍補償你,阿瑤,隻要你不離開我。」
他頓了一下,又道:「就算你以後離開,不管到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都會找你回來。」
「你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封堯的話我自然不在意,畢竟我明天晚上就要離開了。
我急切地幾乎等不到天黑,一切已經收拾妥當了,天全黑了之後,有幾個黑衣人潛入了鳳鸞宮中。
是我二哥的江湖朋友。
他們果然帶來了一具女屍,放下後就匆匆離開,我讓翡翠鴛鴦將行李帶好,在女屍上將我一直戴的手镯套在了她手腕上,然後毫不留戀地在鳳鸞宮裡放了火。
在一片火光中,我如釋重負,感覺終於擺脫了一直束縛著我的沉重的枷鎖。
上一世,我為了離開封堯縱了火,這一世,我仍是如此。
不同的是,上一世的我面臨著的,是死亡;而這一世,等待著我的,將是新生。
我與翡翠鴛鴦剛走出去,就看見一個架著車的小太監。
他見我出來,向我行了一禮,道:「奴才小寶,是衛小將軍安排奴才專程來接應你的。」
小寶?!
我連忙上前,看了一眼,果然是小寶。
我笑著笑著,眼淚險些流了下來,他對我道:「娘娘快上車,咱們要趁宮門侍衛換班的間隙出去。」
我不敢耽擱,帶著鴛鴦翡翠連忙上車,這是宮裡專程倒夜香的車,不過大約是新的,看著十分幹淨。
宮門口侍衛正換班,他們瞧了一眼這輛車,便捂著鼻子匆匆放行,嘴裡還嚷嚷著快走快走,小寶一聲響亮的唉,我們就出了宮。
小寶馬不停蹄,一直到了城郊樹林裡才停下,我一下車,就看到了二哥。
他靠在樹上,頗有種風流倜儻的意味,見我下來後,對著我眨眨眼,道:「阿瑤,哥哥帶你去抓魚啊。」
我笑著,連連點頭,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好。
隻要是和你們在一起,怎麼樣都好。
我們一路馬不停蹄直赴江洲,終於在第三天清早到達。
娘親在門口張望,看見我們的馬車,便匆忙迎了過來,待馬車停下,我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一頭撲進娘親懷裡。
不遠處爹爹和大哥看著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外祖父見家業有人接手,十分滿意地去了鄉下修養,娘親說今年年關了就再把他老人家接過來,一起熱熱鬧鬧地過個年。
我狼吞虎咽地吃著桌上準備好的飯,點了點頭,娘親怕我噎著,忙拍著我的脊背。
「慢點,慢點。」
我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心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我一直活得太累了,現在,終於可以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晚上我正打算睡覺,眼睛剛閉上,又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趿拉著鞋子就跑去了二哥的房間。
二哥一臉莫名地看著我,我嘿嘿嘿地笑了幾下,擠眉弄眼道:「我託你給我買的話本,帶了沒?」
二哥翻了個白眼,慢吞吞地打開了今日帶著的包裹,裡頭碼著整整齊齊的一沓子話本,我雙眼放光地衝過去,翻開一瞧,果然是我夢寐以求的那些。
「謝謝哥了!」
我笑得燦爛無比,二哥卻一臉沉痛地望著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寶貝,沒想到……」
他痛心疾首地看著我,深沉道:「阿瑤,二哥竟然不知道你變成了這樣!」
我翻了個白眼,給他做了個抱拳的手勢,就抱著書走了,一到房間就忍不住打開話本子,然後再一夜沒合眼。
次日我精神萎靡地被鴛鴦叫起來吃早餐,吃著吃著險些在桌子上睡著,娘親美目一眯,問我晚上做了什麼,我連連搖頭,二哥看著我,冷哼一聲。
我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不過娘親沒有再多問,我終於松了一口氣。
話本子我都給看完了,我將它們都藏在枕頭底下,打算每晚睡前看一遍。
日子過得很是舒服。
我每天接近晌午才起床,然後不痛不痒地挨娘親的一頓罵,吃完飯後就繼續睡個午覺,晚上再熬夜看話本。
過幾日,京城終於傳出皇後歿了的消息,那日我站在街上,聽到周圍的議論後,平靜地對著遠處看我的大哥笑笑,隻覺心裡一片安寧。
這才是我應該有的生活。
大哥和二哥不知為何,最近越來越忙,我對經商不怎麼感興趣,也就不願參與。
這日二哥興衝衝地給我拿回來一匹布,說最近布莊新出的,叫織織錦,讓我先穿上試試。
我摸了摸料子,感覺實在不錯,便讓成衣店老板替我量身定制一身衣服,沒想到那老板也看中了這布,提前預訂了很多貨。
這布就莫名其妙地在江洲火得一塌糊塗,爹爹整日笑眯眯,昂首挺胸的,瞧著老神氣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主意還是他想的。
織織錦的預訂越來越多,遠在京城的老板們都來了許多訂單,一時間隨處都能聽到人議論織織錦,很多官家小姐甚至還將它收藏了起來。
甚至後來,連宮裡的娘娘們都點名道姓隻要織織錦,供不應求,布莊日夜趕工還不夠,爹爹趁熱打鐵,又招了許多人新開了個廠子,大哥二哥忙得團團轉,整日見不著人影,隻有我每日悠悠闲闲地吃飯睡覺看話本,娘親沒少嫌棄我。
我不由得感嘆,這天下的娘親都一個樣,剛來那會兒對我百般疼愛,現在,我就成了荒地裡沒人愛的小白菜。
唉。
翡翠看完了後續的話本子,鴛鴦也被我們誘惑入了坑,那日我實在忍受不住,終於帶著她倆去了書坊。
書坊裡的老板是個留著八字胡的小眼睛男人,他十分殷勤,我戴著藩籬,敷衍了幾句,便在書架上找起話本來。
那老板見我半天找不到,就湊過來賊兮兮地對我道:「姑娘,您是想找什麼樣的?」
我轉過頭看著他,見周圍沒人,就湊在他耳邊說了句:「斷袖的。」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手指捻了捻小胡子,搖頭晃腦道:「那您可就不能錯過我們採菊公子最新的作品。」
採菊公子?
我與翡翠對視一眼,看見她冒著綠光的眼睛,硬著頭皮問道:「那是誰?」
老板神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從書架後排裡拿出了一本書遞給我,我看了一眼封面,上面寫著:《今夜無眠》。
我翻開話本,還沒看字就被裡面露骨的插圖震驚了,我面紅耳赤地合上,湊到老板耳邊,道:「全套的,我要了。」
老板滿意地眯起了眼睛,我們帶著話本子回家,翡翠激動不已,囑咐我要趕緊看,連鴛鴦也有些迫不及待。
我又熬了一晚上的夜。
這採菊公子果真是神人,竟能將故事寫得如此引人入勝,豔而不俗。
我看完話本子,就交給了翡翠,次日我娘一看我掛著黑眼圈的樣子,揪起我的耳朵,道:「你再給我熬夜看那些沒用的東西,我就扒了你的皮!」
我心下震驚,面上忙道歉。
奇怪,我娘是怎麼知道的?
我心裡起了一個邪惡的念頭。
晚上,我將看完了的話本放在了我娘房間裡,第二天,果然,我娘掛著兩個黑眼圈,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問我:「後面的呢?還有沒有?」
我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自此,我看話本的路上通暢無比,我們幾人齊心協力,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很快就到了牡丹節。
這節日是獨屬於北陵的,整整持續三日,未婚的少男少女在晚間翠湖的江簾橋上走過,遇到心儀的人便將自己手裡的牡丹花給對方,倘若對方也喜歡你,也會將自己的牡丹花給你,若是不喜歡,便隻能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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