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挺嫌髒的。”
“……”
火鍋店的經理在這個時候過來,好聲好氣地勸著架。
女人被她的朋友拖走。似乎是也覺得丟臉,她也沒強硬地要繼續呆著,那雙眼卻死死地盯著段嘉許。
像個厲鬼一樣。
氣氛頓時松了下來。
旁邊的人視線卻依然時不時往這邊看。
桑稚的氣勢瞬間消了下來。她完全吃不下了,到前臺處結了賬,之後便扯著段嘉許出了火鍋店。從包裡翻出紙巾,遞給他。
段嘉許接過,卻沒再有別的動靜。目光盯著桑稚,眸色有些深,看不太出情緒。
他這一動不動的讓桑稚有些急,她幹脆自己抽幾張紙巾出來,墊著腳幫他擦掉頭發上的水。
桑稚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情,氣得眼睛都紅了,語氣悶悶的:“那個人是誰啊。”
“一個不相關的人。”段嘉許稍稍回過神,彎下腰,思考了下,“嚴格算起來的話,是我爸的前債主吧?”
從他口裡第二次聽見“債主”兩個字。
桑稚下意識看了他一眼,沒細問:“我上次去你家的時候,好像也看到她了。”
想了想,她又問:“她每次見到你都這樣嗎?”
段嘉許沉默了幾秒:“差不多吧。”
Advertisement
“那也太嚇人了吧。”桑稚又抽了張紙巾出來,替他把額角處的水也擦掉,嘀咕道,“她是情緒調控能力有問題嗎?說幾句話就突然上手的……”
段嘉許笑,狀似無意道:“可能我真做了什麼很對不起她的事情?”
桑稚瞅他:“你不是說是你爸爸的前債主嗎?”
“嗯?”段嘉許語氣淡淡,“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前’。”
“你爸爸的債主,”桑稚的動作停了下,認真理了下思路,然後認真說,“那不管前不前,也是你爸爸的債主。跟你又沒關系。”
——“跟你又沒關系。”
段嘉許的心髒重重一跳,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他突然抬起眼,盯著她看。
桑稚的神態認真,拿著紙巾,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擦。所幸是那茶水放了一段時間,雖然他的皮膚有些發紅,但看上去是沒燙傷。
她繼續說著話:“反正我隻看到她莫名其妙上來用水潑你了。我哥說的,被欺負上門了不能忍——”
話還沒說完,桑稚的視線順勢往下挪。
頓時止住了話。
段嘉許的目光一直未動。
恰好撞上了她的眼。
在這一瞬間。
像是回到了,之前在醫院,被她幫忙擦臉的時候。
那次,對著那親昵的舉動,近距離的對視。他莫名其妙地,主動挪開了視線。
像是敗下陣來。
這次,兩人之間的距離比上次靠得更加近。
她的眼睛極為漂亮,幹淨又澄澈,泛著明亮的光澤。
在他面前毫無攻擊性。
跟剛剛為了保護他,站在那個女人面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其實跟從前比起來,她的變化也不小。臉上的嬰兒肥褪去,五官也顯得精致秀麗,跟“小孩”這兩個字,確實一點都不沾邊。
他一直不太在意,也直接將那些變化忽視掉。
但好像,確實,是不太一樣了。
段嘉許能看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皮膚白得像是透明,嘴唇紅潤而飽滿。以及她的氣息,輕輕的,有規律地,呼在他的臉上。
有些痒。
對視了好半晌。
似乎隻是幾秒鍾的時間,又像是過了很久。
段嘉許的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下。
桑稚忽地回過神,訥訥收回手:“哥哥,你自己擦吧。”
段嘉許安靜了下,而後輕輕地應了聲:“嗯。”
怕他覺得自己這反應有些突然,桑稚猶豫地解釋了句:“你太高了,我給你擦你還得彎腰。”
說完,她把紙巾遞給他:“給你紙巾。”
可半天也沒見他接過。
桑稚又抬了眼,再次與他的目光對上。
段嘉許的眼眸深邃,微斂著,眼睫毛上還沾著一小顆沒擦幹淨的水珠,明目張膽地盯著她,像是在放電。他站直了起來,目光直勾勾的,沒有半點要收斂的意思。
模樣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被他盯得也有些不自在,但桑稚也沒覺得自己暴露了什麼。她有些惱羞成怒,音調也隨之高了些:“幹嘛。”
“沒什麼。”段嘉許頓了幾秒,輕咳了聲,眉眼帶了幾分春意,“忘了說,謝謝小桑稚保護哥哥。”
桑稚勉強地哦了聲:“不用。”
她往周圍看了眼,提議道:“要不要去附近買件衣服換上?”
沒聽到他的回應,桑稚又轉過頭,再次與他的視線撞上。她皺眉,懷疑自己臉上是不是沾了什麼東西,一頭霧水道:“你老盯著我幹嘛。”
“是嗎。”段嘉許這才收回視線,彎著唇說,“那我不看了。”
桑稚的眼神古怪,指了指:“那去那家?”
段嘉許笑:“行。”
“你幹嘛一直笑。”桑稚忍不住說,“你是不是被人潑水潑傻了?”
“嗯,好像是。”
“……”
可能是生了場病,讓他的腦子變得不太清醒;也可能是因為隔壁床的那個大爺,在那一周時間裡沒日沒夜的洗腦;還可能真的是被這杯水,衝昏了他的頭腦。
在這一刻。
段嘉許突然,很想當一個畜生。
第37章 偷偷
桑稚覺得他的反應有點嚇人。
這老男人怎麼回事啊?
難道是她剛剛的反應太大了嗎?
但她如果就在旁邊看著他被欺負, 什麼都不做,像個吃瓜群眾一樣, 這還算人嗎?
桑稚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做得不妥的地方。
“哥哥, 剛剛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桑稚想了想,還是道, “我初二被勒索的時候, 你也幫了我的。”
段嘉許嗯了聲。
桑稚補充:“現在你老了,就輪到我幫你了。”
“……”
恰好路過了個垃圾桶, 桑稚把手上的紙巾都丟了進去。再回過頭時,她注意到段嘉許的表情一僵, 臉上的笑容斂了些。
看起來正常了不少。
像是回過了神,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突如其來冒起的念頭是什麼。
然後, 桑稚看到。
段嘉許垂著眼,唇線抿直,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語氣接近荒唐, 微不可聞地冒出了句:“我真是瘋了。”
“……”
還真有點像瘋了。
不過,被人當眾潑了水, 確實是挺傷自尊的。
桑稚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她走進了男裝店,扯開話題:“哥哥,你快換一件吧, 湿衣服穿身上也不舒服。”
段嘉許沒動靜。
桑稚隨手拿起件衣服,塞到他的手裡:“要不就這件吧。”
他這才有了反應,眼睫緩慢地動了一下:“嗯。”
等他進了試衣間,桑稚又在店裡逛了一圈。她看中了一件衣服, 正想拿起來,手機忽地響了起來。
桑稚收回手,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接了起來:“哥。”
桑延的聲音順著電流傳過來,聽起來有些懶散:“小鬼。你幾號放假,我幫你把機票訂了。”
桑稚皺眉:“急什麼,還有半個多月呢。”
“那你自己訂?”
“你給我轉錢,我自己訂。”
“我給你轉什麼錢,我是你爸啊?”
“哦,爸爸。”
“……”
“月底了,該給生活費了。”桑稚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男士外套,“哥哥,你已經拖到最後一天了。”
“……”
“你再不給我轉錢,你就別轉了。直接拿那筆錢去給我買個棺材吧。”
桑延冷笑:“你每個月拿雙份的生活費,你這小鬼要不要臉?”
“哪裡是雙份。”桑稚的眼皮都不眨一下,理直氣壯道,“爸爸說了啊,他給一半,你給一半。”
“宜荷的物價是有多高?”桑延問,“你一個月得用六千?”
桑稚看了眼衣服的尺碼,又往裡邊翻了翻:“我這還是省吃儉用的,糖都不舍得多買一條,不然就超支了。”
“你們那的糖一千塊一條?”
“不是。”桑稚面不改色道,“一千塊一顆。”
“……”桑延說,“行,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妹妹。”
桑稚沉默幾秒,突然又冒出兩個字:“棺材。”
桑延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耳邊冷冰冰的嘟嘟聲,桑稚看了眼手機屏幕,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把手機放回兜裡,繼續翻著尺碼,找到XXL碼,取了下來。
桑稚回過身,這才發現段嘉許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她剛剛隨手給他拿了件黑色衛衣,也沒看尺寸。
此時這麼看,還挺合身。
桑稚抱著手裡的衣服走到他面前,問:“就這件了嗎?”
段嘉許瞥了眼,隨口道:“你剛跟你哥打電話?”
“是啊,他問我機票訂了沒。”桑稚老實回答,而後把手裡的衣服遞給他,“哥哥,你幫我試一下這件吧。”
聽到“幫”字,段嘉許慢條斯理地接了過來,眼睑稍抬,淡淡道:“你要送給誰?”
“我哥呀。”桑稚又往四周瞟著,“新年禮物嘛。”
“……”
“我順便給我爸也買一件,回去就不用再逛了。”說到這,桑稚抬起眼,指了指他身上的那件,“對了,你喜歡這件嗎?”
段嘉許神情散漫:“好看?”
“挺好的啊。”
“那就這件。”
桑稚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眼,恰好看到支付寶的轉賬提醒。
她點開來看。
——桑延向你轉賬5000元。
備注:下次見面別再叫我哥。
“……”
這就斷絕關系了。
可太無情了。
桑稚眼睛一眨,快速回了個:【好的。】
她又挑了件衣服,到收銀臺前去結賬。
段嘉許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他從兜裡拿出手機,走上前來,似乎是想直接三件買下來。
“诶,我來付。”桑稚不想花他的錢,把他的手機推了回去,立刻打開付款碼,跟收銀員說,“三件一起付了。”
說完,她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說:“哥哥,這衣服就算是我提前送你的新年禮物了。”
“行。”段嘉許笑了聲,“我改天給你補上。”
聽著兩人的對話,收銀的那個小姐姐的目光往兩人身上看了眼,好奇地問了句:“你倆是兄妹嗎?”
桑稚愣了下,沉默幾秒,點頭:“嗯。”
熱門推薦
"棉花糖成精的顧歲歲,是一個愛哭又愛美的嬌氣包。 直到有一天,她穿進一本娛樂圈重生文裡,成為了童星女主的對照組。"
公司裏新來的女員工家庭條件很差,和 同事們相處得也很不好。
高考過後,我和閨蜜的生活都翻天覆地。閨蜜的爸告訴她,其實她們家是億萬富翁,她想去哪裡讀書就直接在當地買套 房。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師妹進門後,師尊寵她,未婚夫袒護她,師兄弟也圍著她轉。「關我什麼事。」我淡然道,「我修無情道,沒有意中人,拔劍自然神。」 後來,他們要為師妹剖我的丹。 我慢條斯理拔劍:「剛好,我也要殺親證道,飛升絕頂,你們哪個上?你贏你剖我的丹,我贏我取你的命,這很公平。」
不婚主義姐姐vs忠犬弟弟 姐姐,我想和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