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2025-01-22 13:49:424011

  太子笑了,“放下吧。”


  定然是劉太監拿的主意。


  小盛將膳食擺好,便退了出去,屋子裡面又剩下了太子一人。他將書放下,捏了一塊棗糕吃。


  那丫頭總吃不膩,其實這棗糕也不過是爾爾,隻有那般沒見識的小丫頭才會喜歡吃。


  但人之喜愛,如這膳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口味和偏好,他覺得不好吃,在她嘴巴裡說不得是無上的美味?


  太子嚼了一口棗糕,喝了一口茶,這才站起來,在屋子裡面踱步。


  父皇今日怕是忌憚戶部跟他的牽扯了。太子嘆氣,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皇帝才好。


  不過就是在朝堂上維護了他一下罷了,若是連這也要計較,那他之後怎麼辦?


  太子之前考慮過很多事情,也考慮過皇帝對他上朝的介意,但他如今才十八歲,尚且年輕,若是這般都計較,以後他想要跟朝臣走近一點,怕是不行了。


  太子閉上眼睛,想到了端王。


  端王比他大兩歲,父皇今日極力的想要端王上朝,是一時的“愛子”和“感動自己”,還是真心的?


  儲君,端王……太子走到小案桌前坐下來,上面擺了一盤棋,他抓起一顆黑子在手裡,想了良久,猶豫不定,將黑子扔回棋盤上,深吸一口氣。


  “還是以不動制萬動吧。”


  他喃喃了一聲,覺得在朝政上,他還是不能有所變動。第二天去南書房裡面讀了書,端王也在那裡坐著,看向太子,心裡微微一頓。


  從江南回來之後,他就等著官職的聖旨,誰知道等來等去,什麼也沒有等到,一打聽,好嘛,戶部那幾個老頭子帶頭在朝堂上面攔著。


  端王也不氣,他就是想知道,太子這下子該怎麼辦。戶部那些人攔住他,走的是第一步,那第二步該是由太子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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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王想看看太子怎麼走這一步,卻沒想到太子卻讀完書,等先生一走,直接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外,太子坐在側殿等著皇帝跟大臣們說完話再進去,周全恭親自拿了糕點送過去,“太子殿下,陛下說讓您等著。”


  太子微微點頭,正襟危坐,“你下去吧,孤自己呆著就好。”


  等了一個時辰,太子才等到皇帝叫他進去,大臣們已經走完了,皇帝坐在龍椅上,茶蓋子撥茶葉子,“怎麼今日還見朕?書讀完了?”


  太子就站直了,“父皇,兒臣昨日聽聞,您想要端王兄上朝堂?”


  父皇就端著茶,頭沒動,隻抬眼看了他,“不是讓戶部頂回去了?朕可還沒下旨。”


  話音剛落,就見太子臉色更不好了,剛剛的話還算忍著氣,那現在的話就算是氣勢洶洶了。


  “父皇,兒臣覺得戶部大臣說的對,兒臣都沒上朝,端王兄就去,兒臣不服。”


  皇帝氣笑了,茶杯一摞,“你不服什麼!”


  太子大聲道:“端王兄哪點比兒臣好,比聰慧,比城府,他學識,兒臣不必他強?他除了見人就笑,一點兒也沒有皇家貴氣之外,還有什麼比得過兒臣?”


  皇帝怒道:“你還挺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太子就嘟囔了一句,“是不是貼金,大家心裡都知道,兒臣足不出戶,還翻出過雲州貪墨案,想來雲州老百姓對兒臣感恩戴德,端王兄去了一年禹州,可沒聽說有人給他萬民傘。”


  皇帝氣的拍桌子,“你還得意呢,雲州貪墨案,要不是朕在後頭給你擦屁股,你能有什麼好?你自小就心胸狹窄,容不下你端王兄。”


  太子也生氣了,“端王兄那假笑臉就容得下我了?我可沒打老五老六老七,你看看端王兄,老四跟著去了一年,都不帶給他喝湯的。”


  皇帝摔了茶杯,“你走,走走走,看著你就煩。”


  太子就站起來,做出要走的架勢,“父皇,您可不能偏心,端王兄去上朝,兒臣也要去。”


  皇帝:“你還不滾!你還要氣死朕嗎!”


  太子就走了。皇帝捂著胸口,“朕怎麼就生出了這麼個孽障。”


  他嘆氣,“就這麼點心機,還在朕身上耍。”


  然後哼了一聲,“不過太子這邊,確實不好給了端王不給他,剛剛他雖然有給自己撇清戶部的心,但也是真埋怨朕偏心的。”


  皇帝倒是不懷疑是太子和戶部勾結,太子要是真有那個心,皇帝就不但心太子的性子了,隻戶部這麼早就直接投誠太子,讓他心有不喜。


  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皇帝嘆息幾瞬,道:“既然太子想要上朝,那就上朝吧,連著老二,老四一起。”


  說了四個兒子,就突然想起了這四個,除了老二有王妃之外,其他三個還沒有定親。尤其是端王,今年二十了。


  於是又操心起來,“這回,正好趁著春日,若是有合適的,便給端王指一個。太子和老四也是,也該看起來了。”


  周全恭笑著道:“陛下,幸而老奴沒有兒子,不然像您這般操心,頭發都要白了。”


  皇帝就看了他一眼,將折子一丟,“你啊,這話確實沒說錯,兒孫都是債。”


  “去吧,去跟太後說一說,端王的婚事,可不能再耽擱了。”


第55章 見折家人 三更


  太子一如既往, 每天要花一半的時間去猜皇帝的心思。他算不得是個慈父,但也絕對不是壞的父親。他隻是喜歡猜疑,坐在皇位上, 每天也要花一半時間去想誰會威脅到他。


  隨著皇子們的成長, 這股猜疑越來越大,太子要做的便是繼續裝性子還沒成熟的孩子, 裝有一點心機卻還在面上的儲君。


  每回從皇帝那裡回去,他背後都要出一身汗, 然後將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情都記住, 免得以後不記得,露了陷。


  謊言, 最是容易露餡的。


  太子這般小心謹慎, 折筠霧卻因為有了殿下的承諾,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早上起來, 用了早膳,就跟著蜀陵侯夫婦去了折家爹娘住的地方。


  蜀陵侯給他們住的宅子是趙氏名下的, 也算是她的陪嫁,住在這裡的人大多是小官之家,但很多人都是租賃的,因為這宅子少說也要上千兩。


  尋常人家,哪裡有這麼多銀子, 即便是官員,沒銀子沒門路的也得租賃。折家一家人住在這裡,便跟這裡的官員格格不入。


  他們一家人也不出去多家打聽這附近的人家,隻每日拿著銀子出去買菜, 做飯,因有一個小丫鬟和婆子幫扶著,將菜買回來,便有她們去做,就是庭院裡面的樹葉,也用不著他們動手掃,所以這幾月來,是結結實實享樂的。


  不過對於農人來說,尤其是他們心裡懷著事,便是享樂也不自在,折大田回去之後,一家子人聽聞已經找到了折筠霧,這才松了一口氣。


  定的今日見人,大清早的,折家人便起來收拾自己了。折大田的父親喚作大富,母親喚作崔翠英。


  兩人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說話,折大田在旁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


  先是說三丫的事情。


  “那丫頭心裡估計怨著我,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嗎?走的時候,都沒看我,沒有回頭。哎,聽大田說,她手上還有傷,是被賣的途中被燙的,那還能自己燙,準是被人弄的,我這心裡,也不好受。”


  那麼小養到那麼大,她心裡也難的很。但再難,不是親生的,就在她心裡最輕,她小聲道:“所以說我不好再見她,見了她,我怎麼說?後悔?再來一次,我還得賣她啊。”


  折大富就將煙杆子敲了敲,“你少說幾句吧!待會別說出來傷孩子的心。”


  崔翠英:“我知道,我就是跟你們說說。”


  說完,又說其他的,“你們說,他們這麼有錢,會給咱們多少銀子?一百兩總該給吧?”


  她盤算著,“一百兩,給這幾個娃娶媳婦做嫁妝都夠了,再給你開個木工坊?收幾個徒弟?你不是一直想做木工師傅嗎?”


  她心裡還有些心思,“要不,咱們索性再送老大老二去讀書?讀完了書,說不得就能娶秀才家的女兒了。”


  折大富一根煙槍吧唧吧唧的吸,雖然讓崔翠英別說話,卻也沒有反駁她,讀書,木工,都是他喜歡的。


  兩人就在一起盤算,折大田在旁邊聽著,心裡悶的很。


  便站起來,帶著老二去門口看著,人來了,也好馬上迎進去。老二期待的很,“你說三丫長的很好看了?她之前就好看,現在更好看了?”


  折大田嗯了一聲,話音剛落,就見一輛馬車行了進來,馬車上的字折大田雖然不認得,但是跟著折致遠出門一趟,還是記得的,連忙緊張道:“是侯爺他們帶著三丫來了。”


  老二就撒丫子往裡面跑,“爹,娘,四丫五丫,三丫來了。”


  便有人影往這邊來,折筠霧下了馬車,就見門口站著家裡的六個人。


  她歡喜的跑過去,“阿爹,娘,大哥,二哥,四丫,五丫。”


  崔翠英第一個哭起來,拉著她就往懷裡帶,“阿娘的三丫,阿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你可千萬別怨恨娘,啊,你那三鬥米,娘剛開始都沒敢吃。”


  折筠霧被她摟著,倒是沒有怨恨。她的怨恨早就被磨平了,現在的她,很是心平氣和,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絲毫沒有形象可言的崔翠英順了順背,道:“阿娘,之前我怨過你的,不過現在不怨恨了。”


  崔翠英可不會想那麼多,隻聽得閨女不恨自己賣了她,馬上高興道:“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心裡總算舒坦了,三丫,你來,阿娘給你做餅子吃,你之前最愛吃的,知道你要來,我早早的就去買了回來,待會你給我燒火……不,讓你妹妹們燒火,你跟你親生阿爹阿娘他們坐著,等吃就好。”


  折筠霧笑了笑,也沒說要去燒火,也不讓她去做餅子,“阿娘,不用了,我們說說話就好。”


  崔翠英卻搖頭,“不行不行,你不知道,見了你,我們就要回雲州了,這一走,怕是這輩子就遇不上了,阿娘還是想給你做點吃的。”


  她說風就是風,立馬就走了,倒是沒帶走兩個其他的女兒。


  折筠霧就上前跟兄弟姐妹說話,阿爹還是個悶葫蘆,見了她來,隻說好,便不說話了,折筠霧知道逼他說話才是讓他受罪,便搬了一張小板凳給他坐著,她自己也坐在一側,幾個人說這些年的事情。


  四丫有些不敢認折筠霧,喊了一聲三姐之後,便有些好奇,“你白了好多啊。”


  她和五丫就黑。


  折筠霧拉著兩人的手,給她們兩個梳頭發。


  三個人倒是親昵。老二眼眶有些紅,在旁邊給她遞梳子,嘆氣道:“三丫,以後二哥有錢了,就來京都看你。”


  這一別,肯定就是半輩子了,但是他什麼時候才能有錢啊。


  蜀陵侯夫妻在不遠處看著,小聲道:“這一家子人,倒都不是壞的。孩子也被教的很好。”


  趙氏:“若不是心地良善之輩,哪裡能幫我們養大一個孩子。”


  農人不易,自己的孩子尚且養不活,能幫他們再養個人,實屬不易。


  但等他們過去的時候,折大富卻有另外一番說法。


  “不全是我們能養,當初剛抱回去,孩子的手上是有一個小金手镯的,那镯子我們先賣了,吃了好幾年,免得我們全家挨餓,家裡沒缺過糧食。因著有這份恩情,我們自然要對她好些。”


  所以崔翠英有什麼,會先緊著折筠霧一些,兩個小的還吃醋。


  “後來金镯子吃完了,那年又沒了糧食,我們沒法子,隻能去當扇子,扇子當了之後,又吃了幾年,最後就是你們知道的,去當了襁褓,可那時候,根本當不了什麼,大家都沒糧食,有銀子你都買不到米,這時候,孩子她娘才將主意打到了人牙子身上,他們有米。”


  三鬥米,熬成糊糊吃,也能吃一陣子,有時候人就缺這一陣子,他們家運氣好,米吃完了,要賣剩下的兩個女兒時,就有了賑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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