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回來,不懂朝堂上的事情,這其中的道理,阿娘本是不願意你知曉的。”
她又氣又心疼,“在阿娘看來,你快活的在家裡呆著就好,什麼都不用去煩憂。但太子此番做,我卻不得不提前教你這些事情了。”
折筠霧點頭,“母親請說。”
趙氏就把這裡面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太子和端王,還有咱們家,因為婚事暗地裡交了不少的手,這回太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又開始了。”
本該按照他的性子,不會再向蜀陵侯家的姑娘表達愛意,真是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他們這些天潢貴胄心機一套一套,而她家的姑娘卻總是遭了災。
趙氏大恨,“他們這般做,就不怕遭報應麼?”
折明珠一邊安慰趙氏,一邊在旁邊道:“七姐姐,太子雖然看著不錯,但實在非良配。”
她站起來,道:“當初太子和端王兩人相逼,我們沒有辦法,隻好匆匆跟冠南侯家定下婚事,幸而是知根知底,並不算是什麼壞事。”
趙氏就抹淚道:“我的兒,也苦了你,本該不會定的那般急。”
折明珠寬慰,“無事,我是蜀陵侯家的姑娘,叔父叔母教養了我這麼多年,難道我會枉顧咱們家而嫁給太子和端王麼?”
她傲然道:“我自有我的骨氣在。”
折筠霧坐在一旁聽,就覺得她們挺好的,是真心為她好。
若她真是蜀陵侯家的女兒,不嫁給太子嫁給其他人,自然是更好的,她從東宮出來之後,也多了許多見識,也知道世家女對未來夫婿能有更多的選擇。
若是她們因為對方是太子,就一個勁的哄著她嫁給太子,那才是不愛女兒的人家。
但可惜了,她注定要讓她們失望了。
折筠霧坐在那裡,聽著她們的話,聽著折明珠對朝堂的侃侃而談,聽著趙氏對太子和端王以及後宮的分析,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隻還是靜靜的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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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安靜,在趙氏和折明珠終於覺得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
折明珠率先停下來,疑惑道:“七姐姐,你怎麼了?”
折筠霧就抬起頭看看她,再看看一臉關切的趙氏,還是覺得應該提前給她們心裡做點準備。
她坐的很直,這是做奴婢時被殿下教導出來的,殿下說,為人處世,先要坐直了,別人才會正眼看你。
她之後便一直坐的很直。
見兩人看著自己,她笑了笑,緩緩說:“其實,你們說的這些,我都不懂。”
她真正做一個姑娘,做一個知道大道理的人,其實是在去年九月。
到了翁家,成了翁家的姑娘,她就開始以一個世家姑娘的身份去讀書,寫字,跟著翁家爹娘說詩談古。
在這之前,即便是跟著殿下那兩三年,不論殿下如何寵她,作為一個奴婢,她是沒有眼界去看朝局,去分析殿下和端王的事情。
她隻知道朝堂上哪家大人是妻管嚴,哪家大人喜歡去青樓,哪家夫人性子刁鑽,哪家夫人是個真正的善人。
她隻知道每次殿下要是贏了端王,她就高興,要是輸了端王,那她就要小心翼翼的注意不要惹殿下生氣。
即便是殿下再寵她,再教她詩句,寫字,文章,她也隻想到這些。這些,還都是春隱跟她說的。
東宮兩年,除了那次手上添了一道疤痕,她沒有出過溪繞東,沒有趙氏和折明珠說的世家底氣。
她靜靜的跟兩人分析,攤開手,力圖把這件事情說明白,免得她們之後生氣。
“你們看,我沒有如同明珠一般,曾經跟世家姑娘們一起打馬球,一起去跑馬,沒有跟著母親和父親兄長一起了解過世家的規矩。”
“你們剛剛說,世族該有世族的底氣,即便是太子和端王用權勢所壓,我也不用折腰,因為在他們之前,還有陛下。”
她笑起來,“可是,這份底氣,我是沒有的。”
趙氏張了張嘴巴,一瞬間心裡又難過又心酸,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愧疚的道了一句:“珺珺……”
折筠霧就依舊認真的道:“我說這些,就是想跟你們說,你們的世家規矩,我不懂,你們的世家底氣,我也不懂,你們的世家利益……我也不懂。”
她站起來,走到窗戶邊,再度看向兩人,道:“許是我說這些話,顯得沒良心,但是有朝一日,若是太子做了跟端王一般的事情,要……要娶我,我也不願意聽從你們的吩咐,馬上跟你們熟悉的世家定親。”
她嘆息道:“就當我沒良心吧,做不到跟明珠一般。”
趙氏大悲,“哪裡就到了這種地步,我們一次一次相讓,不會讓你跟個不喜歡的定親,珺珺,你放心,等你阿爹回來,我就把這事情說給他聽。”
折筠霧見她目光真摯,想要說幾句,又覺得到底是錯過了,便什麼也說不出來,沒有點頭,沒有搖頭。
而趙氏和折明珠對視一眼,心中卻有一股惶恐。自從折筠霧回來之後,便一直是乖巧聽話的模樣,她可能沒有親近她們,但是也不會說出如此之話。
她說的話,好像在要告訴她們什麼,但又什麼也沒有說,讓她們打心眼裡慌張。
而她站在窗邊,跟春日裡的黃昏之光籠在一起,臉龐沒有笑臉,怔怔而站,目光裡露出一絲悲戚,在這股算不得是暖陽的霞光裡,顯得不真實起來。
珺珺,她看起來,好像有一個秘密。
那一瞬間,兩人心裡同時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
皇宮御書房裡,皇帝正在考校七個兒子的功課。
太子的功課自然是最好,不過這回端王也不錯,連著後面幾個小的也明顯看著是努力讀書了的,皇帝心情大好,道:“過了一年,你們倒是長進了。”
端王笑著道:“若是再不長進,就對不起父皇的教導了。”
皇帝將兒子們的功課放在一邊,說起家常來。
“老大,你年歲也到了,再推遲下去,未免不好,朕尋思著,輔國公家的姑娘,雖說你母妃覺得她曾經有婚約,但朕也問過輔國公了,說有婚約的是另外一個姑娘,那便正好,輔國公家的四姑娘還未定親,這回進宮,你好好看看,要是喜歡,朕便給你賜婚。”
端王就連忙站起來,“是。”
他有些羞愧的道:“是兒臣讓父皇操勞了。”
皇帝還是很享受給兒子們操心的,他道:“這些年,你也不容易。隻心性還有得磨,為人處世,為官之心,都還要磨煉。但望你成婚之後,有了小家之後,能明白過來。”
端王的心便如鼓點一般打了起來,父皇這是點他嗎?
他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也知道父皇這不是在發脾氣,不然也不會依舊把輔國公家的姑娘給他。
他立馬跪下,“是,兒臣謹遵父皇教導。”
皇帝抬抬頭,手裡的念珠轉了一顆,道:“起來吧,父子之間,用不著總磕頭來磕頭去。”
然後看向老二。對老二,他最近還是很滿意的,“老二成家之後,便沉穩多了,如今隻差個嫡子,你們夫妻二人,也不要總鬧別扭,開枝散葉才是大事。”
安王也一驚,一時半會不知道皇帝的意思,但剛剛端王下跪被制止後,他也不能跪,否則就要惹皇帝不高興。
他隻能做出羞愧的模樣,“兒臣都成家了,沒想到還要父皇操心這些事情,兒臣真是羞愧。”
皇帝笑著道:“夫妻之道,也是門學問。”
然後就想到了自己跟皇後,他就沒了興致再說下去,道:“算了,你們還年幼,朕說了你們也不懂。”
然後看向太子,道:“老三……朕聽說你今日大早上還給蜀陵侯家剛找回來的女兒送了膏藥?”
他哼了一聲,“朕估摸著,蜀陵侯明日就要進宮跟朕說道說道了。”
皇帝也很不明白太子這送膏藥是什麼意思。
太子就慢吞吞的抬頭,看了看皇帝,再低頭,“送個膏藥罷了,也不用大驚小怪。”
皇帝深吸一口氣,他就該知道,每回問話到太子就要發脾氣,他揉了揉頭,“算了,朕問你做什麼。”
端王卻心裡不能平靜,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笑著道:“父皇,三弟這麼多年來,可沒有喜歡過什麼姑娘,如今這一回對蜀陵侯家的七姑娘上了心,怕是終於開竅了。”
皇帝就狐疑的看過去,隻見太子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甚至還朝著端王翻了個白眼。
如此沒有儀態!
皇帝已經氣得沒有氣再朝著他發了,等到一行人退下,他喚來周全恭,“你去,去查下太子和蜀陵侯女兒的事情,太子此番太過於奇怪了。”
周全恭就去了,結果查回來的結果讓皇帝大吃一驚,當時就將手裡的筆扔了出去。
“好啊,好啊,他這些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
他罵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他那個寵婢就變成了蜀陵侯的女兒。”
那一瞬間,皇帝想了很多。比如說太子發現寵婢是蜀陵侯家的女兒,這才使了這麼一出移花接木。
又比如說,太子這招是和蜀陵侯府聯合起來蒙騙他的,就是為了撇清楚幹系。
但想來想去,又覺得這事情太過於離奇,不好說。
他忍了忍,冷靜下來,冷笑道:“之前皇後還抱怨太子好不容易有了個喜歡的婢女,又親自送了出去,朕還覺得他沒長大,不願意同他一般見識,誰知道竟然有如此大的驚喜等著朕。”
周全恭嚇得跪倒在地上,知道陛下這是真動了怒氣。然後就聽見皇帝道:“去,去叫蜀陵侯進宮,朕要親自問問他。”
周全恭立馬就出去了。
蜀陵侯來的很快,還穿著鎧甲,可見是沒來得及換衣裳,臉上有薄汗,見了皇帝跪下,道:“陛下,這般著急召喚臣來,可是有急事?”
皇帝不動聲色,念珠在手上一顆顆轉,“羽冠,沒有什麼大事,朕這回召你來,隻為了兒女的事情。”
蜀陵侯當時臉色就有些不好。他以為是太子找皇帝說了婚事。
太子這麼多年都不成婚定親,陛下慣常是個慈父,若是太子哀求,說不定陛下真同意了。
他連忙砰的一聲就跪下了,緊張道:“陛下,可是,可是太子殿下……”
皇帝就笑了。
蜀陵侯作為臣子,也算是他一手提拔的,這麼多年,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皇帝覺得自己摸得還算透徹,見他這般,倒是疑心散了些。
他就點了點頭,繼續道:“你是不願意?”
蜀陵侯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磕得頭上的帽子都歪了,道:“陛下,臣當年迫不得已,棄了臣的女兒在沙漠之中,要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怕是屍骨無存。”
“從臣找到她的那一刻起,臣就想著這回一定要護著她安安心心的,笑口常開。”
他說的老淚縱橫,看得皇帝嘆氣,親自下來扶起他,“朕還沒有說什麼,你這般著急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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