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稚其實不太在意情侶座這個事情,因為她跟舍友也經常買情侶票。她默了三秒,“算了,不管了。”
這個電影廳的座椅很軟,有點像是雙人沙發,旁邊沒有隔著空隙,直接連著另外一張椅子,但中間有擋板遮住。
所以桑稚隻能看到桑延的腿,看不到他此刻的模樣。
桑稚遞了顆爆米花到他唇邊:“你吃不吃。”
段嘉許張嘴,探出舌尖,把爆米花卷入口中。恰好電影開場,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也戴上了3D眼鏡,目光往前看。
吃多了就覺得膩,桑稚把爆米花放在一旁,抱著可樂開始喝。她盯著大熒幕,漸漸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上邊。
不知過了多久,熒幕上震撼的視覺特效結束,男女主角在絕處中相擁,熱烈地親吻。
桑稚還覺得有些感動,又開始抱著爆米花啃。下一秒,她忽地注意到,前座那對親密摟在一起的情侶,似乎也在接吻。
“……”
她一愣,下意識看了段嘉許一眼。
這才發現他靠得極近,目光沒往電影上看,而是盯著她。因為戴著黑色的眼鏡,桑稚看不太清他的眼神。
隻能看到他小幅度彎著的唇,漸漸地往她的方向靠近。
桑稚的呼吸一滯,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用氣音道:“有攝像頭。”
跟沒聽見似的,下一刻,段嘉許的嘴唇就貼了上去。他的力道很輕,咬了下她的下唇,舔舐了下,很快就退開。
湿潤,又溫熱的觸感。
桑稚的表情僵住,而後往旁邊指了指,極為震驚,又不敢發出很大的聲響,提醒道:“我哥,我哥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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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許低笑了聲。
怕她手裡的爆米花撒了,他伸手扯過,放到一旁。他的嘴唇貼近她的耳側,也壓低了聲音,話裡帶著淺淺的氣息。
“那不挺刺激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段嘉許:這個桑延可太礙事了。
桑延:我他媽到底為什麼來???????
桑稚:…………
第66章 藏不住
他的嘴唇像是貼到了她的耳垂, 帶來似有若無的觸感。呼吸略顯滾燙,噴在她的耳際, 一陣又一陣地, 讓桑稚下意識往後靠。
卻已經沒有了後退的距離。
總有種在做壞事的感覺,桑稚緊張地注意著桑延那邊的動靜, 想把他推開一些。
下一刻, 段嘉許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懷裡拽。同時, 他的腦袋稍側,輕輕吻上她的唇。另一隻手的動作卻不溫柔, 捏住她的下巴, 向下扣。
順著力道, 桑稚的嘴唇張開。
他的舌尖探了進來,勾住她退怯的舌頭,一寸寸往內, 吞噬她的所有。
欲念橫生,帶著鋪天蓋地的侵佔性。
像是要把她吃進肚子裡。
電影廳內, 背景音樂的聲音震耳欲聾。
蓋住了他們的所有聲響。
桑稚的心髒用力撞著身體,再無別的心思去考慮別的事情。
兩人的距離極近,桑稚像是也能感受到, 他那跟她頻率極為相似的心跳聲。
良久,段嘉許松開她,指腹輕蹭了下她的唇角。盯著她發了愣的模樣,他笑了聲, 再度貼近她的耳朵,啞聲道:“別怕。”
桑稚仍呆坐在原地,像丟了魂似的。
段嘉許又親了下她的下巴,聲音多了幾分繾綣。
“我們小聲點。”
-
這段小插曲,加起來也不過幾分鍾的時間。
但接下來電影講了什麼內容,桑稚一點都沒看進去,集中力全在自己發燙的嘴唇,以及隔壁時不時就往她嘴裡喂顆爆米花的段嘉許。
不知過了多久。
熒幕上出現電影的片尾,廳內的燈光隨之亮起。前座的情侶未動,似乎還等著看彩蛋。
桑稚不大感興趣,站了起來:“我們走吧。”
段嘉許嗯了聲。
注意到一直沒動靜的桑延,桑稚湊過去看了眼。他的3D眼鏡直接扔在隔壁的椅子上,像是一直沒戴,此時正靠著椅背睡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剛剛的事情,桑稚撓了撓頭,裝作很平靜的樣子,用鞋尖踢了下他的鞋,把他叫醒:“哥,走了。”
桑延睜開眼。他似乎是沒察覺到什麼,目光往旁邊的手機上看了眼,模樣有些疲倦。很快,他緩緩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應了聲:“嗯。”
三人出了電影院,到停車場上了車。
時間也不早了,段嘉許把車子開到桑稚學校,在門口找了個位置停車。桑稚解了安全帶,正打算下車的時候,後座的桑延忽地喃喃道:“我還是回去吧。”
桑稚回頭:“什麼?”
桑延沒多說,下了車。
桑稚眼神古怪,往他的方向看了眼,而後又看向段嘉許,很別扭地說:“他是不是發現了。”
段嘉許笑:“應該沒有。”
桑稚吐了口氣,硬著頭皮下了車。她走到桑延旁邊,心頭惴惴不安,嘀咕道:“你幹嘛現在就回去,你等一會兒跟嘉許哥一塊回去不行嗎?”
“你倆約會去吧,”桑延低頭看著手機,“我回南蕪了。”
“……”
桑稚愣了下,有些沒反應過來:“啊?現在?都九點了。”
桑延不太在意地說:“我去機場問問還有沒有票。”
段嘉許也從車上下來,聽到這話,他的眉梢一挑:“這就回去了?”
“嗯。”桑延看向段嘉許,像是想囑咐點什麼,說出來又覺得矯情。他抬手用力掐了下桑稚的臉,說,“自己在學校注意點,哥哥走了。”
“……”桑稚小聲道,“你剛不是說八月才回去嗎?”
桑延:“有點事兒。”
“那你怎麼不早說,”桑稚抿了抿唇,語氣悶悶,“那我今天就請假了嘛,我都想好周末帶你去哪玩了,就突然說走。”
桑延樂了:“我犯得著讓你這小鬼帶我玩?”
桑稚莫名有點想哭。她抽著鼻子,眼裡浮起了一層湿氣,開始發脾氣:“你又沒工作,你那麼著急回去幹嘛?如果才打算過來兩天,那你幹嘛過來。”
“說點人話。”桑延說,“什麼叫沒工作?”
算起來,桑稚也將近半年沒回家了。
所以桑延這次過來,就算他沒給她什麼好臉色,十句話有九句是在懟她,桑稚還是有種踏實又開心的感覺。
桑稚的話裡帶了哽意,聲音也低了不少:“你就不能在這多留幾天。”
“不是,”桑延笑出了聲,莫名其妙道,“你怎麼就哭上了?”
“……”
“我留這幹什麼,天天在段嘉許那房子裡闲得發慌,給他當看門狗啊?”說著,桑延指了指段嘉許,“這狗對你不好?”
桑稚抹著眼淚:“不是。”
桑延又問:“實習不開心?”
“嗯。”像小時候被人欺負了一樣,桑稚抽抽噎噎地跟他告狀,“有人欺負我……”
“那就別幹了,”桑延說,“咱還差這點錢啊?”
“那我就白被她欺負了……”桑稚邊哭邊抱怨,“你還把我拉黑了,還搶我紅包,過來還一直罵我……”
“那才多少錢?我飛過來都不止八百塊,你這得記多久?”桑延說,“行了,跟你鬧著玩呢,一會兒還給你。”
“……”
“還有,說幾句就罵你了啊?整得我跟你說過什麼好聽的話一樣。自己在這邊呆的開心就行,也不是不回去了,為這事哭不嫌丟人?”桑延被她哭得頭疼,往段嘉許的方向看了眼,示意讓他自己來管,“找你那老對象去吧。”
段嘉許開了口:“你再等會兒,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去。”
“你不嫌麻煩,我還怕趕不上最後一班飛機,”桑延的語氣仍然欠揍,“我滾了,你照顧這小鬼吧。牛逼,十九歲了還跟九歲一樣。”
“……”
-
宜荷大學附近的出租車不少,桑延很快就攔到一輛,坐上離開了。
“小姑娘,你當我不存在啊?”段嘉許走到桑稚面前,半開玩笑,“在我面前,因為別的男人哭成這樣。”
桑稚默不作聲地扯著他的衣擺,開始擦眼淚。
“诶——”段嘉許沒惱,玩味般地說,“別掀那麼上,哥哥露肉了。”
桑稚的聲音帶著很重的鼻音,咕哝道:“又沒人看到。”
“在這公司實習很不開心?”段嘉許的語速緩慢,輕聲哄著,“不是跟我說你那個師傅沒欺負你了?”
“不想每天跟你說這個,”桑稚低聲說,“而且,因為被罵就哭,挺丟人的。”
“嗯?”段嘉許笑道,“你在我面前哭多少回了,還有什麼丟人的?”
“那都是小時候了,現在哪有。”桑稚沒再哭,眼睛卻還紅通通的,一本正經道,“我一點都不喜歡哭。小孩子遇事才哭,我這個年紀,都應該要想怎麼解決問題。”
段嘉許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眼角向下彎:“明明就是小哭包。”
“……”
“如果你覺得哭,是小孩的權利。”段嘉許的語氣難得認真,揉著她的腦袋,“那你就當一輩子的小孩,行不行?”
桑稚抬起眼。
他的瞳仁色澤偏淺,天生帶著溫柔,像是要化成水:“我養著。”
這個詞,在她年少的時候,像是個難纏的詛咒。
所以她多次提出不希望他再這樣喊他,希望自己能早日擺脫,又在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中,覺得這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在此刻,這個詞再次出現。
帶給她的,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很神奇的是,這些感受,全部,都是同一個人帶給她的。
桑稚安靜幾秒,一聲不吭地往他懷裡蹭。
段嘉許摸著她的頭發,想了想,問道:“是不是想回家?”
桑稚老實道:“嗯。”
“想回就回,我請假陪你一塊回去。還有,這工作如果真不喜歡,就別幹了。”段嘉許嘆息了聲,“這公司怎麼回事,搞得我家小孩哭成這樣。”
“……”
“我能不能去找你老板說幾句?”
這語氣像家長看孩子在學校被欺負,說要去找校長一樣。
桑稚莫名笑了,壞心情也隨著他的安慰散去大半。
段嘉許眼睫垂下,也跟著她笑。他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低聲道:“我不想隻是成為你的男朋友。”
聞言,桑稚的心髒停了下,有些愣。
下一秒,段嘉許認真把話說完。
“我也想成為你依賴的人。”
-
桑稚回了宿舍,拿出手機看了微信一眼。注意到把她拉黑兩周的桑延終於來了消息,給她轉了5000塊錢。
還附帶了一句話。
桑延:【加上生活費。】
桑稚收了錢,問了幾句他現在的情況,很快就熄了屏。想著段嘉許剛剛的話,她莫名失了神,感覺心髒有些空的位置,似乎被人填補了些東西。
沒多久。
桑稚回過神,眨了下眼,自顧自地傻笑起來。
-
第二天,桑稚照常去上班。
昨天因為張輝的訓話,施曉雨沒怎麼再針對她。但桑稚不太確定,會不會過了一天,她就恢復了原來的姿態。
桑稚也不想再跟她較勁。她暗暗想著,如果施曉雨還像之前那樣,自己似乎也沒有要一直呆在這兒的必要。雖然說是來學東西的,卻什麼內容都沒學到。
每天花費最多的時間思考的事情,就是該怎麼跟施曉雨作對。
也像是在浪費時間。
但慶幸的是,施曉雨的狀態還跟昨天差不多。
接下來的幾天,也一直是這樣的相處方式。
施曉雨不再刻意刁難桑稚,隻吩咐她做該做的事情,偶爾覺得她有些事情沒做好,也隻是淡淡地提了幾句。
桑稚才漸漸松下了口氣。
轉眼間就到了周末。
桑稚陪著段嘉許到宜荷大學旁邊的小區看房子。本以為他會找跟之前差不多條件的,但這次他找的房子明顯比之前那間大了不少,兩室兩廳兩衛,主臥也帶了個廁所。
加起來七十平米左右,租金也比先前那間高了不少。
趁中介去打電話,桑稚把他扯到一邊:“你一個人住,租這麼大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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