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岑檸兒此刻也走了出來。
她就站在不遠處的高臺上,靜靜俯視著我。
那目光裡,帶著和剛才如出一轍的憐憫。
那股惡心感又湧了上來。
我推開了程櫟:「我先去上班了,等晚上回去,我們聊聊離婚的事情。」
程櫟還想說些什麼,而我已經揮手,攔下了路邊的出租車。
9
這天晚上,我等到深夜,程櫟也沒有回來。
他隻是在睡前給我發來兩條信息:
【我今晚不回去,你自己冷靜冷靜,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愛你的,我相信你也是愛我的。】
愛……
我苦笑著捂住臉。
強繃了許久的弦終於在此刻斷開。
原來他也知道,我是愛他的。
他明知我是為了他,才留在了這個世界,卻還是選擇了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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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多可惜,人的大腦不是硬盤。
隻要格式化,就能清除所有感情。
我無法在知道真相後,立馬收回對他的愛。
所以,隻能在被苦澀折磨的深夜輾轉反側。
也許是太身心俱疲了,第二天醒來時,我居然發燒了。
我給助理打去電話,告訴她我今天在家裡休息。
助理答應後,猶猶豫豫地,顯然有話要說:
「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講,老板,就是吧,有同事昨天拍到幾張照片……」
我打斷她:「發給我吧。」
她這才長松了一口氣,連聲應好。
很快,我的手機震動了兩下。
幾張照片傳了過來。
……
10
傍晚時,程櫟終於踏著月色回來了。
他甚至沒看出我身體不適,隻是跟我解釋道:「今天公司有事,所以回得晚了一點。」
「是公司有事,還是岑檸兒有事啊?」我嘲諷地笑了一聲。
程櫟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唐映雪,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我把手機丟了過去。
屏幕上,正是助理給我發的那幾張照片。
昨天,在我難受得幾乎暈過去的時候,他卻在陪岑檸兒逛家居店。
程櫟梗了梗,半天後,他平蹲在我面前:
「小雪,她在國內沒有朋友,她繼母又不歡迎她回家,所以她隻能重新租房裝修。」
我點點頭:「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呢?」
程櫟嘆了口氣,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檸兒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樣。」
「前幾年她被那個男人欺負,走投無路時向我求助,我總不能不管她吧?」
「當然我知道,背著你跟她聯系是我不對,但我真的沒和她聊過任何曖昧的東西。」
「小雪,你乖一點,等她這幾天安頓下來,我就再也不見她了,好嗎?」
程櫟說完,就期待地看著我。
然而,我卻直接搖了頭:
「不好。」
我不但是個要體面的人,更是一個有原則的人。
在我這裡,隻有 100 分和 0 分。
從前他在我心裡值 100 分,所以我敬他愛他。
可是現在,他隻剩下 0 分了。
我不可能跟一個 0 分的男人重歸於好。
程櫟聽完,一時間又沒了耐心:
「唐映雪,我已經給你臺階了,你為什麼不趕緊下呢?你再鬧能怎樣呢?反正你又走不掉了!」
「你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親人了,不是嗎?」
11
現在,我終於能夠確定。
程櫟上次並不是說錯話。
他的心裡,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他覺得我離不開他,離不開這個世界,所以才這樣肆無忌憚。
可他不知道……
其實,我還有一次機會。
當晚我們毫無疑問地再次分床睡了。
我坐在床上想了很久,最後慢慢走進浴室,躺進浴缸。
冰涼的水沒過我的身體。
我閉上眼睛,慢慢沉了下去。
幾乎瞬間,水流倒灌。
我不受控制地瘋狂咳嗽,肺裡仿佛有一把刀在攪,腦子也像快要炸開一樣疼。
可我仍舊一動不動。
終於,在快要窒息的前一秒,一道熟悉的電子音在我腦海裡響了起來:
【宿主,好久不見。】
我在水裡掙扎,咳得昏天暗地。
系統的聲音卻沒什麼波瀾:【自尋死路?你這是考慮好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隻有我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系統曾告訴過我,能被它選作宿主的,都是一些生前做過許多善事,卻不幸英年早逝的人。
對待這樣的人,它總是願意網開一面。
所以即使當初我為了程櫟,執意留在這個世界,它仍然給我留了一條後路。
我是因為死亡才綁定了系統。
所以,隻要我再次瀕臨死亡,它就會回來。
但,也隻會回來這最後一次。
為了確認,系統又問了我一遍:
【由於你之前違反了規則,想要重新脫離這個世界,就必須要接受懲罰,你真的想清楚了?】
12
我垂著眼睫,沉默地點了點頭。
與其在這兒跟一個虛偽的男人蹉跎餘生,還不如去看看其他世界的風景。
至於懲罰的內容……系統也早就告訴過我了。
那就是消除我的所有記憶,再重新將我送入快穿世界裡。
而且,我必須比別人多完成一倍的任務量才能「退休」。
——其實很久之前,第一次聽到這些話時,我並不理解為什麼要被剝奪記憶。
系統解釋:【你想想,如果你已經有了造板凳的經驗,再造起來是不是會得心應手?】
【如果你曾經因為造板凳而砸斷了手指,再造板凳時會不會有心理陰影?】
【消除你的記憶,一方面是為了剝奪你的經驗,好好懲罰你;另一方面,也未嘗不是一種保護。】
那時我隻當是隨便聽聽。
沒想到有一天,我竟會親身體驗。
系統大概察覺到了我的低落,又補充了一句:【出於人道主義,我會保留你在原世界的那段回憶。】
我愣了下,這倒是意外之喜。
……
考慮到記憶不能一下清空,否則大腦容易受損。
系統最終決定,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
這也給了我充分的時間來和這個世界告別。
趁自己還沒忘得太多,接下來的幾天裡,我每天都在跟助理交代事情。
助理一邊瘋狂記錄,一邊問我:「老板,您是要出遠門嗎?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我默了默:「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肉眼可見地一愣,反應過來後,表情幾乎在瞬間變得驚恐:
「您是想把公司……我、我一個人不行啊,我……」
「怎麼不行了?」我打斷她,「鳥不拉屎的小山村你都走得出來,一個初創公司你怎麼可能撐不起來?」
助理怔怔地望著我,眼眶越來越紅。
半晌後,她不甘心地問我:「是因為程總嗎……」
我拍了拍她的後背,並沒有回答。
或許是記憶逐漸被侵蝕,提起程櫟,我的心情竟也沒那麼酸澀了。
我甚至開始很認真地回憶,當初,我是怎麼下定決心,為了他留在這個地方的!
明明系統早就警告過我,如果為了一個人留下來,就相當於跟他綁定了。
那麼,隻要他死,我就會死。
我自認是個無比惜命的人,當初怎麼就踏出這一步了呢?
我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索性晃晃腦袋,不再折磨自己。
13
那天晚上,幾天沒露面的程櫟終於回來了。
他推開門時,我正在沙發上看書。
鼻尖飄過來一絲甜味。
我有些好奇地望過去,就看見他手裡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蛋糕。
「你買這個幹什麼?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我不理解。
程櫟嘴角掀起一抹笑:「還在裝呢?」
「岑檸兒的房子裝修完了,我跟她說了,從今往後就不要再聯系了。小雪,現在可以給我個好臉色看了吧?」
我沒回答他,隻是在腦子裡想——
他剛才說的這句話,反過來不正好印證,他這幾天確實是在陪岑檸兒嗎?
想到這兒,我心頭又是一澀。
看來記憶還是刪得不夠多。
「所以你買蛋糕,是為了慶祝她喬遷新居?」
我問程櫟。
他噎了噎,半晌後無奈地舉起手,一副投降的模樣:
「姑奶奶,你能別陰陽怪氣的嗎?今天是我們 5 周年紀念日,我不想跟你吵架。」
我茫然地「啊」了一聲。
程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慢慢斂起笑意,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唐映雪,你不要告訴我,你把我們的紀念日忘了?」
「……」
確實忘了。
程櫟氣得咬牙切齒。
他把蛋糕往桌上一撂,摔門進了房間。
14
按理說,我應該去解釋一下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並不是很想和他在同一個臥室裡待著,索性繼續捧起書,歪在沙發上看。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滴噼裡啪啦地敲打著窗戶。
我看累了,就將毛毯往身上一裹,歪倒在旁邊休息。
不知過去了多久,漸小的雨聲裡,我忽然聽見了一聲開鎖提示音。
幾乎在我彈起來的剎那,門口一襲薄裙、幾乎全身濕透的女人也望了過來。
「怎麼是你?」我們異口同聲。
房間裡的程櫟大概是聽見了動靜,也推門走了出來。
一時間,除了雨聲,隻有尷尬的寂靜。
還是岑檸兒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我今天跟同事出來玩,路上突然下雨了,我想著你們住在附近,就過來借把傘,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岑檸兒一口一個「你們」,可視線卻始終盯著程櫟一個人。
後者捏著拳頭不說話,看不出是什麼心情。
我抬頭望了眼墻上的掛鐘。
半夜一點半。
好一個借傘。
岑檸兒見程櫟一直不吭聲,咬咬唇,瑟瑟發抖地轉過身,濕透的衣裙下,玲瓏身材越發明顯。
「你們沒有多餘的傘嗎?那算了。」
「等等,」程櫟猶豫地喊住她,「外面還在下雨,你怎麼回去……」
他話還沒說完,我忽然注意到邊上的架子上放著一把折疊傘。
於是我趕緊踮腳拿下來,塞進岑檸兒懷裡。
「這把你拿著用吧。」
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不用還了。」
15
岑檸兒抱著傘,手足無措地看向程櫟。
隻可惜——程櫟此刻根本沒在看她。
他死死盯著我,仿佛受了多大刺激一樣。
「唐映雪,你在幹什麼?你隨手就把這把傘送人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過去。
普通的傘面,普通的傘柄。
又不是簪金鑲銀,怎麼就不能送人了?
再說了,不是他自己講外面下雨,岑檸兒不好回去嗎……
我塞把傘,他還生氣了?
難道要我把岑檸兒請進臥室裡?
也許是我的困惑太明顯了,程櫟更加憤怒了。
他的眼眶都燒紅了:「你根本不記得了是吧?你都忘了,你他媽全都忘了!」
程櫟很少有情緒這麼激動的時候。
我眨眨眼睛,生怕自己說出那句「是啊」,他就會撲上來掐死我。
一片詭譎的氛圍裡,岑檸兒又弱弱地喊了聲阿櫟,似乎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去。
「我走了,你記得把我的指紋刪了,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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