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前程,我停了停,雙手用力甩掉眼淚,抬頭定定望向他:
「雖然我微不足道,可我還是衷心地建議三公子,離開皇宮,這裡……鉤心鬥角,陰謀詭計,爭鬥不休,不適合你……三公子,離開吧,不要蹚這趟渾水。」
沉寂良久。
他目光灼灼,盯著我,問:「說夠了?」
「……」我沉默地點點頭,移開目光,望了望天色,銀河高瀉,我揉了揉眼,輕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我想,回去哭,別在這,別在他眼前。
腳剛轉了方向,他一把拽住我的手,一個字一個字十分嚴厲:
「端木敏,講點理吧。」
我怔怔地望著他。
他把我扯到懷裡,臉逼過來,很近。
那雙含情眸艷光浮動,那長睫毛顫著,拂過我的臉頰。
他就那麼專注地看著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垂眸,嘆氣:「我哪裡做得不對?」
他冷著臉質問我:「這就是你的處事方式?」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隻招惹,不負責。」
他在說什麼?我信守承諾,這樣的處事方式哪裡不妥當?
我咬牙回他:「我不覺得我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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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極反笑,捏我的臉頰,語氣帶著笑,又夾著兇:
「端木敏,旁人都說你聰明,我看不見得。」
「聽聽,你剛才都說的什麼胡話?」
「除了那句喜歡三公子不後悔,其餘的,沒一句像樣的人話。」
我被他數落得惱了,瞪著他:
「三公子……你直說吧,犯不著這麼奚落我。」
他嚴聲道:
「誰告訴你,另有其人?你問都沒問過我,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端木敏,少自作聰明、自以為是。」
我生氣,咬著牙忍著。
他一邊回憶一邊說,翻說我的話。
「還有,什麼叫,這是你一個人的事?」
「你一個人,可以上床,可以接吻,可以鴛鴦浴……」
他口不擇言,把夢隱寺的回憶撕開,迎面灑出來。
我漲紅了臉,緊緊捂住他的嘴,制止他:
「夠了,給我留點體面。是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步步緊逼,究竟想幹什麼?
他的眉眼堆積了更沉的烏雲,一下掰開我的手,冷冷的目光直逼著我的臉,說:
「後悔也沒用。」
「剛才說到哪了,哦,端木敏,你說想翻篇?」
我斬釘截鐵答他:「是。翻篇,對你我都好。」
他冷笑譏諷:
「呵,想得可真美。」
「想翻篇,做夢吧。」
「端木敏,我們這篇,你別想翻過去,這輩子都別想。」
我被他激怒,揚著臉反問:「衛焰,你究竟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
他生氣地指向那片桔梗花,「你不是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我氣憤答道:「我當然知道,『無望的愛』。你送我這個,不就是想告訴我,叫我別做夢了,我對你的愛,沒有希望的。因為三公子,根本就不喜歡我,我何必大費周章。我真是多謝三公子沒有當面說出來,讓我丟臉丟得厲害。」
他變了臉色,那憤怒的神情被驚詫代替,他有些遲疑,擰著眉,問:
「什麼,無望的愛?」
「桔梗花啊,代表無望的愛。」
他怔了怔,臉有些微紅。
很安靜……耿耿星河,百蟲低鳴。
半晌,他才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道:
「哦,是嗎?我明明聽說是,永恆、無悔的愛……」
我默了默,解釋:「哦,花語比較長,是永恆、無悔、無望的愛。」
「哦,我沒聽全吧……」
他的神色很懊惱,耳根又有些發紅。
沉寂了片刻。
他又慢吞吞說:「就當我送錯花了。」
他靜了靜,輕輕摸了摸我的臉,斂眸注視著我,原先冷厲的聲音軟和下去:
「花送錯了,我不是還送了鐲子嗎?你還有什麼不明白?」
我本來不想再提了,可既然他一副要同我清舊賬的模樣,我就同他說個清楚。
「我有什麼可明白的?三公子是什麼意思?給兩個姑娘送一樣的鐲子……」
他又擰眉:「端木敏,你又在說什麼胡話?」
三公子理直氣壯,我氣得發悶。
我揉了揉眉心,深深吸了口氣,講下去:
「三公子,我不笨。」
「你不就是喜歡阿芷嗎?」
「你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借酒消愁,旁人怎麼誹謗你,你都不在意,可是偏偏,她說你一句,你就難受得不行。」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怎麼回事……你們明明相愛。」
「阿芷都告訴我了。」
「鐲子……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送我一個鐲子,跟她一模一樣的,」
「我不明白。」
「三公子,以後不要給女人亂送東西了,會叫人……」
他打斷我的話,眉眼含怒:
「端木敏,你這個死不開竅的榆木腦袋。」
「我喜歡她?」
「你是不是傻啊你?」
他深吸了口氣,才繼續說:
「鐲子是家傳的,我和哥一人一個,留給各自媳婦的。」
「我隻有一個,給你了,別人的,跟我無關。」
「阿芷跟我,什麼事都沒有,她跟我哥好之前,跟我表白過,我不喜歡她,拒絕了,後來她就跟我哥好上了。」
「我不是為她借酒消愁,我隻是……」他的聲音低下去,「想我哥了,我難受……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容忍她,她是我哥的心上人,我欠了我哥的,也欠了她的,我總得讓著她點……」
我怔在原地。
他靜了靜,又狠狠揉我的臉頰:
「別人說你就信。」
「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話趕話,我沒忍住,問:「當時,你怎麼都不肯要我……不是為誰守身如玉嗎?」
他煩躁地按著額頭,嘆了口氣:
「你真當我輕浮浪子?」
「好,我承認,你第一次自薦枕席,我對你沒意思。」
「那時候,我也確實不像樣,做的事也混賬……不喜歡你還跟你……」
我低頭踢著腳下的小石子。
「哦。知道了。」
他低頭湊過來,摸了摸我的頭:
「你又在想什麼了。別胡思亂想。」
「沒有。」
他離我很近,語氣放軟:
「沒有對你一見鐘情,是我錯了,好不好?」
我的心一下子化成水,掀眸望著他,他的眼眸特別水亮。
他又接著說:
「我也是第一回喜歡人,做得不好,多多包涵,將就將就吧,女師父……」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
我的心一抖,一顫,顫得厲害。
他說,他喜歡我。
我懷疑我在做夢,一個漫長、瑰麗紫色、長滿桔梗的綺夢。
他的聲音很低,卻很有力量,落到人心坎上去:
「我隻知道,抱著你睡覺,不服藥也可以睡沉。別人怎麼說我,你站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就不難過了,看著你笑,我也忍不住會笑,喜歡聽你說話,你的嘴,特別甜,每次都能哄得我很高興,親起來也特別舒服……很想一直親下去。」
我又捂住他的嘴。
他笑著握住我的手,悶聲說:
「後面我不想發生關系,是不想讓你沒名沒分跟了我。」
「那會我糟糕透頂,我自己都瞧不上自己,我怎麼讓你跟我?」
「我想等等,再等等,等我好一些,沒那麼糟糕,再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我才讓你等等我,等我回來,告訴我名字,我好登門求娶……我不要一時貪歡,我想要長長久久,我想要永恆。」
腳下的地都開滿了花,大片大片,肆無忌憚地綻放在暗黑的夜裡,無數的蝴蝶,又撲簌簌地,破土而出,閃爍著,無比快活地閃爍著……
那麼不真實。
他銀色的肩章在熠熠發光,面容英俊又明亮。
像夢裡的三公子。
他拉住我的手,按到心口,聲音軟了下去:
「還不信?」
「你問它。」
「這裡,是不是隻住了一個女師父,她姓端木,單字敏。」
「她是第一個住客,也是最後一個。」
沒有任何防備地,破防。
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砸在他銀色的袖章上,濺起晶瑩的碎珠。
他張手輕輕捧住,又用溫熱的指腹來揩,溫聲說:
「女師父,如果你不出現,或許,我一輩子就這樣了,眠花宿柳,醉生夢死,就這樣了。反正,也沒什麼值得期盼的,爛泥臭蝦,也無所謂了……」
「可是你來了。」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姑娘呢?」
「別人隻不過說我一句,你就要對人家動刀子。」
他說著說著,漸漸紅了眼眶,笑起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姑娘呢?」
「又溫柔,又兇悍……」
我眨了眨眼,一顆顆眼淚又閃著:「很兇嗎?兇的時候,是不是很難看?」
他堅決地搖頭,篤定地說:「不,再兇,也是天底下第一漂亮的姑娘……」
我被他哄得又哭又笑,遲疑了片刻,伸出手,顫抖著,想去觸碰他的眉眼。
可是好怕,一碰就散了。
會不會是鏡中月、水中花?
他果斷捉住我的手,按到臉上去,唇角的笑痕愈發深:
「摸吧。盡管摸吧。女師父,三公子是你的,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好熟悉的話。
我望著他,大著膽,一點點,撫過他的眉、眼、鼻梁、唇、鬢角。
滾燙的,有溫度的,活生生的。
真實的,不是夢。
皎潔的月光靜靜地浮在桔梗花上。
三公子眼眶發紅,輕輕撫上我的眉眼,夢囈似的低喃:
「女師父,你眼裡的月光,很美,很美……」
「美得讓深海底的人仰望著,望著望著,就忍不住,想再看一眼,想更近一點,再近一點……拼盡全力,掙扎,擺脫,離開暗無天日的深海,上岸,到你身邊來,和你並肩而行,平視你眼裡的月光。」
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凝視著我,懇求:
「不要再把我推下去了,好嗎?」
「那裡,太冷、太暗了。」
我仰著臉看他眼裡皎潔明亮的月光。
我也想,我也想,和他並肩而行。
我知道這不是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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