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蛋還敢取笑我,我更氣了。
他抬手捏住我臉蛋兩側的肉肉:
「跟個河豚一樣。」
「你……你,你滾!」
我一米六,他一米八八,生氣發火都沒氣場。
抬著脖子罵他,還太累。
陳年這個混蛋,竟然像抱小孩一樣。
雙手穿過我腋下,直接給我舉到與他視線平行的高度。
「別氣了。」
「你……你放我下來。」
這簡直是對矮子的極端侮辱……
「放你下來別鬧騰了啊。」
「哼……」
身高和體力,都被秒得死死的。
看著氣鼓鼓的我,陳年忍俊不禁。
「要不把手機給你?你看誰不順眼都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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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說的。」
我拿過手機便開始了雷達掃射:
「這是誰?」
「刪。」陳年無所謂地回。
「這個?」
「刪。」
「我真都刪了?」
「嗯。」
突然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幼稚,他本身社交圈就比我大,尤其是娛樂行業,什麼人都有。
但每次碰到那些撩他的女人我就來氣。
「誰讓你不安分守己來著。」
為了顯示公平,我還特意地將我手機給他:
「不信你看我的手機,絕對清清白白。」
「我不看。」
「不行,必須看。」
過了許久,我略帶得意地問,端著我手機微微蹙眉的陳年:
「怎麼樣,是不是清清白白?」
陳年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嗯。」
10
我總覺得他那個笑有點兒詭異,忍不住湊上前去,看他在看什麼。
看到屏幕的一瞬間,我的腦子差點兒炸了。
他正在看,我的誇克小說書單……
都是我私藏的小 H 文。光看名字就已經讓人浮想聯翩了。
我慌張地一把搶過手機。
紅著臉假裝鎮定地解釋:
「那個,我這是本著藝術鑒賞的態度看的,就……很多人都看的……」
陳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怎麼,現在女大學生都愛看小黃書?」
我:……
「鑒賞到什麼藝術了?」
「你別說了……」
我一時又羞又急。
本來今天挺佔理的,這一下子整得我沒有底氣了。
「怎麼,害臊了?」
「才,才沒有……我現在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了,我馬上就 21 歲了。」
陳年驀然發出低低的笑,忍不住抬手彈了一下我的腦袋:
「快睡覺去吧,成天貓一陣狗一陣的。」
「那個,哥,要不我們一起睡吧。」
我扯扯他的袖子,他抬眸漫不經心地掃我一眼:
「邀請一個 30 歲老男人跟你一起睡,是哪個睡?嗯?成熟的成年人?」
陳年探究的目光帶著一絲輕笑。
「當……當然就是你想的那個。」
我假裝鎮定,清了清嗓子。
「我正式地通知你,我們今天一起睡。」
陳年忍不住揶揄我:「呦,長本事了?」
「當……當然。」
「行,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他似是跟我槓上了。
「我房間,我的床軟。」
我依舊嘴硬。
「行。」
他轉頭躺在了我的床上,伸手朝我勾了勾手:
「來吧。」
我心裡一陣打鼓,慢慢地挪到床邊。
「怎麼,怕了?嘴強王者。」
他似是料定了我是一時口嗨,一臉看我笑話的表情。
「誰怕了?你一會兒可別哭。」
我氣鼓鼓地回他。
陳年忍不住笑出了聲:
「行,誰哭誰是狗。」
我:……
見我躊躇不定,還不停地嘲笑我:
「怎麼?還要現查攻略?」
「再翻翻你的小黃書?」
我一時惱羞成怒,親上了他,堵上他那張給人添堵的嘴。
眼下,確實有些不知所措。
安靜了幾秒,我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那個,今天就算了,我沒興致。」
他突然一個翻身,輕松地拿捏住我。
「寶寶,半途而廢可不是好習慣。」
炙熱的呼吸與低沉的聲音打在耳邊,一陣酥癢:
「哥哥教你~」
「誰哭誰是狗~」
……
最後,我紅著臉在陳年的懷裡哭唧唧:
「嗚嗚……你就是個禽獸……」
11
我與陳年的小日子過得還算舒坦,用他的話是,又當爹又當媽,又當哥又當對象。
我經常惹禍讓他收拾爛攤子,他每次被我氣得不行。
我嘴甜,親親抱抱就又能騙一筆錢。
21 歲的生日,我非要他自己給我做蛋糕吃。
陳大廚無奈,甩著大花臂在廚房烤蛋糕、打奶油。
我在一旁拍手稱絕:
「哥你可真厲害。」
「哥你太帥了。」
我就喜歡他這種反差萌。
尤其是看著一個一米八八的猛男,跟我窩在自己粉紅色的被子裡時,就莫名地覺得可愛。
我一會兒戳戳蛋糕,一會兒偷口奶油,陳年終於不勝其煩,抓住了作亂的我。
低頭吻上了我的唇,聲音溫柔繾綣:
「今天吃什麼了,小嘴這麼甜?」
「哪天不甜哼……」
我抱著他的腰,看著他弄著生日蛋糕,一邊閑聊:
「哥我明年就畢業了,要不畢業跟你一起去開酒吧?」
「你把『物華依舊』給我,我指定辦得比你還火。」
「物華依舊」是去年接手的那個酒吧,名字是我取的。
歲歲登高,年年落帽,物華依舊。
物華依舊,美好的時光永遠都在。
「你沒事少去酒吧晃蕩,裡面什麼人都有。」
陳年又開始了教育我。
「又不用你掙錢,你就想著怎麼花就成。」
「不行再讀個研,給你放學校我還能省點兒心。」
我生氣地懟了他腰一下:「我怎麼不讓你省心?」
「那是誰,從小到大,不是今天給這個揍了就是把那個揍了,我隔三岔五地就得被你們老師叫過去。」
「那你還把老師嚇著了呢……」
當年有個特別嚴厲的班主任,電話裡給陳年一頓罵。
給我一頓數落,說我不好好地學習,跟男生打架。
後來陳年來到辦公室,淡定地坐下,露出了他那社會人大花臂:
「怎麼著,誰欺負我妹了?」
班主任頓時就結巴了:「嗐……都,都是小孩鬧著玩兒。」
我從小的叛逆可能都是和罪魁禍首陳年學的。
這些年,我們真的很幸福,他把我保護得很好很好。
晚上,他懶散地躺在沙發上看球,我窩在他懷裡追小說。
結果那個小說結局竟然 BE 了,淚點低的我又忍不住哭了。
陳年見狀還打趣我:「怎麼,看小黃書感動哭了?」
悲傷的情緒瞬間沒了,我氣得直咬他。
他輕笑著摸摸我的頭,沒有說話,情緒並不高。
過了會兒,他突然問我:
「寶寶,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媽媽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以為他說的是他媽:
「你想幹媽了?那過幾天我們去給她掃墓。」
他笑了笑,:「不是,我說的是你親生的媽媽,還有親生的爸爸。」
我一時不解:「我親媽不是生下我就走了嗎?我爸不是死在了地震?」
陳年沉默著撫著我的頭,很久沒有說話:
「陳叔不是你親生的父親,你媽當時是懷著你嫁給他的,結婚證都沒領,所以才上的我家的戶口。」
「哦……可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我才多小啊,好多事都記不清了。」
「那假如你親生父母還在,你想見他們嗎?」陳年終於沒忍住,試探性地問我。
「不要。」
我煩躁地抱緊陳年,很不想聊這個話題:
「就算他們還活著跟我也沒關系,我是你養大的,我還要給你養老送終呢哥。」
陳年忍不住「撲哧」一笑:「你給我養老送終?」
「陳歲歲小朋友,你到現在連洗衣服、做飯都不會,我老了怕是直接讓你送走。」
「那,那我們以後會有小孩啊,他們會照顧你的……」
我又忍不住辯駁,陳年嘴角微彎:
「都想過給哥生小孩了?」
「不行嗎?」
「行行行,我到時候懷裡抱一個,手裡牽一個,兩個小朋友。」
聽他這麼一說,突然就有畫面感了。
「那等我畢業咱就結婚吧哥,你都 31 了。」
我無聊地玩著他的手指,陳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哥,你想什麼呢?」
他晃了晃神兒:
「寶寶,哥跟你說個事兒。」
他將我向懷裡緊了緊,虛虛地環著我:
「今天,你媽找到我了,還有你的親生父親。」
我一時震驚得有點兒說不出話:
「他們……找你幹嘛?」
「當然是想認回你。」
「哥,你不要我了?」
我一時心裡難受又著急,忍不住質問陳年。
「當然不是,你是哥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麼會不要你?」
陳年將我抱得更緊,拍了拍我的背:
「我記得你小時候經常問,哥哥,為什麼別人都有媽媽我沒有呢?」
「你就不好奇,她長什麼樣子嗎?」
我漠然地搖了搖頭。
「哥,我現在有你就夠了。」
陳年嘆了口氣:
「你媽也找了你很多年,他們都很想你,想見你。」
「那你跟我一起,就見一面……」
12
突如其來的親生父母讓我有點兒不知所措,那天陳年陪著我,去見了他們。
就是完全陌生人的感覺。
一對穿著考究的中年夫妻,抱著我又哭又笑。
我卻一臉茫然無措,隻得求助地看向陳年。
我緊緊地挨著他坐著,他耐心地給我夾菜。
「陳年,這些年謝謝你對歲歲的照顧,我記得生歲歲的時候你也才八九歲的樣子。」
「歲歲,媽媽找過你很多年。當年我剛跟你爸爸結婚,就被人販子拐賣了,多虧碰到陳衛救了我,我當時摔傷了腦袋,很多事記不清了,你當時也是命大,發現的時候已經三個月了。
陳衛是個好人,他從沒碰過我,生下你之後,他讓我去找自己的親人,找到後再把你接回去。」
「那些年,我一個人過了很多年,才找到你親生父親。而再想找回你,卻找不到了。陳衛死在了地震裡,戶口都注銷了,媽媽以為你也被那場地震帶走了……」
她邊說邊哭,淚眼婆娑地望著我:
「歲歲,你給媽媽個補償的機會好不好?……」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抹了把眼淚:
「歲歲,爸爸現在有條件給你更好的生活了,你回到爸爸媽媽身邊吧。」
我望著他們,心裡情緒極其復雜,沒有感動,也沒有傷感:
「我今天來見你們,隻是聽我哥說你們找了我很久,今天見過了就夠了。」
「我現在很好,一直過得也很幸福。」
「希望你們不要來打擾我們,我不需要爸媽,我有我哥就夠了。」
「我們會結婚,會有自己的小孩,但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會丟下他。」
我拉了拉陳年的手,他反手握住我。
跨出門口,我心裡莫名地一陣難受,我緊緊地抱著陳年:
「哥,我會陪著你,你不許不要我。」
他輕輕地笑著安撫著我:
「嗯,哥怎麼舍得不要你。」
13
我從沒想過陳年會不要我,因為這麼多年,無論多難,無論我闖多大禍,怎麼惹他生氣,他都沒有丟下我這個拖油瓶。
可是,自從那次見面後,他仿佛有些不一樣了。
親生父母每次來,我都不堪其擾地拒絕掉。
後來,陳年回家的次數開始越來越少。
我生氣質問他在幹嘛,他說和別的女人一起。
我氣急問他什麼意思,他說對我膩了。
他說:「老子把你養這麼大也累了,分手了當不了兄妹,找自己親生爹媽去吧。」
「你親生爹媽還挺有錢的,你可以隨便地買任何想要的東西。」
我哭著大罵陳年是個混蛋、人渣。
再後來,我哭著不停給他發微信、打電話:
「哥我錯了,我乖乖的,以後再也不讓你生氣了。」
「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可是他的電話,卻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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