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歌“哦”了一聲,有些吃不準老爺子這是什麽意思,悶回她的後座不說話了。
但她哪裏知道,老爺子前不久讓溫少遠把後院的一盆蘭花帶給聞歌,算是示好的意思。這對老爺子而言,已經是不得了的屈就了。偏偏這麽大一件事,溫少遠卻故意沒辦好。
那盆蘭花被他丟在車廂後面,過幾日想起來時,已經恹了。等他良心發現地把它帶回去讓何興照看著,到現在都擺在他辦公室的窗口,不死不活的。
老爺子剛才問起來,溫少遠一句輕描淡寫的“忘記給了”。哪裏不知道他這是因為當初的事情還對他心裏有怨,也替聞歌委屈,這才扣了下來直接留在他那裏了。
這等“六親不認”的做法,頓時惹怒了自尊心強烈,又一副牛脾氣的老爺子。纏著他下圍棋,下了一整個下午。
要知道,溫少遠最頭疼的,就是應付棋品不好的老爺子。
他可不管什麽棋品惡劣,落子不能悔,反正他下棋下得不好,不耍賴怎麽贏?
聞歌跟著溫景梵回到溫家時,那原本故作輕松的表情頓時有些龜裂。她站在門口,看著熟悉的玄關,看著熟悉的鞋櫃,再看著熟悉的客廳,心裏頓時油然而起一陣百感交集。
換了鞋,剛走進客廳,就看見坐在客廳飄窗那一處對弈的兩個人。
老爺子頭發花白,精神看著倒是不錯。對面坐著的無疑就是溫少遠,隻是背對著聞歌,隻能看見他的背影,披著窗外投射進來的微薄日光。
兩個人皆很認真,聞歌站在溫景梵的身旁,見他低頭看下來,目光似有暗示,想了想,提聲先叫了一聲:“太爺爺。”
她的聲音清脆又爽朗,帶著女孩子特有的明豔活潑。
話音剛落,老爺子舉棋的手就僵在半空,轉頭看了她一眼。
似是不知道要說什麽,這麽沉默了片刻,老爺子輕咳了一聲,收回手,那目光柔和下來,粗略打量了她一眼,笑了起來。
聲音醇厚,帶著笑意:“回來就好。”
聞歌不知道先前有蘭花這件事,老爺子對她不同以往的態度,還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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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僵著不知道是去示好呢,還是……的時候,溫少遠放下茶杯,那唇上染著一層水光,叫她過去。
那目光悠遠寧靜,像彌漫著白霧的重疊的遠山。一如初見那一眼,清透潤澈,平和又溫暖。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過完年,徐麗青從外省回來,溫少遠去s市出差,溫景梵送她回去。
不同於對溫少遠的感覺,聞歌對待溫景梵時忍不住便要小心翼翼一些。這個二叔,表面上溫溫潤潤的,讓人看著便如沐春風,但眉眼之間那寡淡的疏離實在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他剛回來那一陣子,聞歌幾乎不敢主動和他說話。總感覺他哪怕是安安靜靜的樣子,看上去清風朗月的,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同住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知道他慣常是這樣,這才放開膽子去搭話,慢慢接觸。於是,這一接觸,她一不小心就知道了她這個二叔是個電臺dj,還是個商配。
聞歌當初還不懂商配這個詞,還是被朱清婉科普的……
論怎麽發現的,說起來還是因為溫少遠。那天下午他回家,支她去溫景梵那裏拿東西,見門半開著,她敲了半天都沒反應。估算了一下這個二叔發脾氣的可能性,就徑自往裏走了走,想再叫幾聲。
這也不全怪她,她一推開門,就看見了……配音設備。
溫景梵坐在陽光下,倏然擡眸看向她。
就在聞歌以為自己撞破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秘密,正在心驚肉跳時,溫景梵摘下耳機,那雙清澈如山澗泉水的眼睛似是有微光閃過,然後對她笑了笑,問她:“這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那是聞歌第一次發現他的聲音有這麽好聽,低沉悅耳,像是一條流動的小溪,能一路流進你的心底。
這種共知著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的關系,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和溫景梵的距離。
當然,這個消息這麽勁爆,她藏了幾天還是沒藏住,忍不住在信裏偷偷告訴了隨安然。
現在知道安然來a市上大學,有一半的原因是為了溫景梵,聞歌哪裏還忍得住……
聞歌端端正正做好,身體往前傾,輕搭在前面副駕的座椅上,看了溫景梵半晌,問道:“景梵叔,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也在a大上學,不過她讀得是酒店管理專業……”
溫景梵偏頭看了她一眼,有些敷衍地點了一下頭:“那挺好。”
聞歌:“……”
她輕咳了一聲,腦子裏轉悠的都是怎麽為兩個人引薦的辦法。如果說安然是他的聽衆,那不是自打臉麽……
當初明明說好是秘密,她藏了沒幾天就告訴了別人。
這個不行不行。
嘶……
正糾結著,溫景梵又轉頭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道:“聞歌,你現在的養母對你和原先的領養家庭走得近有沒有意見的?”
聞歌愣了一下,伏在副駕上的身體一僵,想了想,良久才有些不太確定地搖搖頭:“應該沒有。現在的養母是小叔在大學裏的導師,她也知道我和小叔關系很親近。”
溫景梵沒回頭,手指的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了敲,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事,良久一笑:“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提醒一下你。如果你養母沒有意見的話,以後多往溫家走走吧,我過不了多久會搬出去住。我一走,家裏就隻有辛姨和爺爺了。”
聞歌慢慢坐回去,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
開學前,聞歌和隨安然約了地點和時間,見了一面,記下了她的手機號碼,這才想起來……溫少遠還欠她一個期終大禮包!
能和隨安然重新在a市相聚,對於聞歌而言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她樂了幾天,見徐麗青最近心情也不錯的樣子,就試探著提出:“阿姨,我能不能帶我的朋友來家裏玩?”
徐麗青聽她說完,一點猶豫也沒有:“可以啊,你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好準備準備。”
聞歌得了允許,一整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樂呵個沒完。
倒是白君奕被她這副反常的樣子弄得毛骨悚然:“遇上不幹淨的東西了?”
聞歌翻了個白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才不幹淨。”
白君奕被她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頓,一張俊臉頓時沉了下來:“小心我送你回家!”
聞歌:“……”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開學後,聞歌有一次說漏嘴讓白君奕知道了那天偶遇上,送她回家被聞歌小叔看見的事情。聽說她被訓了一通,白君奕樂了好幾天,然後就掌握了恐嚇聞歌的新姿勢——你惹我,我就送你回家,讓你再被你小叔看見,罵個狗血淋頭!
事實上,新學期開學以後,聞歌每天放學回家都是和白君奕以及朱清婉一起,就算是聞歌輪值,白君奕也會留下來等她。
白君奕和朱清婉是表姐弟,同住一個小區,從小關系就很好,加上那點親戚關系,在學校就跟連體的一樣。八卦的同學沒少杜撰他們倆是一對的緋聞,四處流傳。
白君奕上學期還不怎麽在意,但這學期不知道怎麽了,隻要一聽到這種就立馬揚拳頭立威一般,兇狠地告訴對方:“你見過誰跟表姐談戀愛的嘛,瞎了你的眼啊?”
理所當然的,他這學期沒少打架。他雖然看著個子高,人卻有些清瘦,但打起架來,別人就沒贏過他。通常被請到辦公室,仗著學習好,家世好,顏值高,嘴又甜總能得到一些班主任的偏愛。
就這樣,匆匆一學期而過,轉眼,進入了初三。
初二一整個下半學期,聞歌都沒怎麽見著過溫少遠。她每個星期的星期天都會去溫家一趟,有時候是坐公交車過去,有時候溫景梵會來接她。
後來問起,才聽溫景梵說:“好像是去s市了,前段時間又在b市。”
他的野心永遠不止於此,聞歌知道,他在擴展他的事業版圖。
他不回來,那個公寓一下子就空了下來。幸好辛姨時常會來打理,聞歌偶爾也會過去照顧一下公寓裏那些可憐的花花草草。
後來嫌太單調沉悶,暑假的時候偷偷瞞著徐麗青去一家甜品店打了一個月的暑假工,拿這筆錢買了個小魚缸,養了魚,也養了幾隻烏龜。
但因為沒人照顧,小金魚一條一條,接二連三的都死了。隻留下當初一起帶回來的那些烏龜,還健健康康的。
過年的時候溫景梵問過她“聞歌,你現在的養母對你和原先的領養家庭走得近有沒有意見”,聞歌那個時候隻以為他單純地問這個問題而已,後來才琢磨出來,他這是在提醒她。
無論徐麗青是否真的理解支持,她都不能這麽明顯地表現對溫家的親近和熱情。尤其是對溫少遠……
聞歌上次和徐麗青提起過溫少遠說期終考試成績不錯的話,就送她一部手機,結果一直沒兌現。徐麗青聽完之後,似乎就有些不高興,語氣都有些沉了下來,但面子上倒是一直顧著她,沒有真的發起脾氣。
隻是告訴她:“你想要的,可以直接問我要。”
不一樣的,怎麽會一樣?
聞歌此後再沒跟徐麗青提起這件事,以後去溫家或者溫少遠的公寓,也會悄悄的,下意識就避開了她。
徐麗青對初三這個年級段有些敏感,從上半個學期就開始,除了數學,還把她其它薄弱的兩門學科報了班。怕她太累,取消了畫畫這個興趣班。
聞歌對此倒沒有多大的意見,她本來就不是很喜歡畫畫,每個星期都要花一下午的時間學不感興趣的東西,實在是種煎熬。
白君奕知道她取消畫畫是去補課了,很惡劣地嘲笑了她整整一個星期,問清她補課的地方……竟然也一起來了。
聞歌正趴在桌子上做題目,聽得老師介紹新同學,擡頭眯了一眼,這一眯就沒挪開眼神,直直看了他一會,憤憤地甩了個小白眼,埋頭繼續做題。
真是陰魂不散啊。
但不可否認的是,雖然白校草的性格和他的長相完全不符,脾氣也略惡劣,但學習成績是沒話說。屬於老師常常掛在嘴邊的天資好,老天賞飯的幸運兒。
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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