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1-23 15:49:243843

四年試管,無數個針眼,我和顧倦終於要有孩子了。


當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時,卻看到他抱著一個男孩。


那個孩子叫他:「爸爸。」


1


顧倦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將家裡東西都砸碎了。


佣人嚇得躲在院子裡給顧倦打電話:「先生,太太又發瘋了。」


家裡太大了,我累得坐在地毯上。


顧倦走進來,西裝革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見我不說話,他解開了扣子,將外套隨意扔在一堆玻璃上。


「又怎麼了?」


他聲音帶著疲憊,也帶著不耐煩。


我抓起一旁的碎了一半的花瓶朝顧倦扔過去。


他像是早有準備,輕松躲過。


但是我的舉動還是激怒了他,他一把將我扯起來,拖到衛生間。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活脫脫一個瘋子。」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我的睡衣被劃破好幾道口子都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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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紅擦到了臉上,眼下一片烏黑,披頭散發的像女鬼。


我不想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但是顧倦卻不允許,他握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看著鏡子裡糟糕不堪的自己。


「你也知道丟臉?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每天回家面對一個瘋子,每天都要防備著,擔心她哪天就舉起煙灰缸摔在我的腦袋上。」


他額角的疤淡了許多,但還是能看見。


這是我打的。


為什麼打他來著?


我想了半天。


想起來了,他和那個女秘書有了孩子。


我轉而看向他:「趙琪琪的孩子打掉了嗎?」


他睫毛微微抖動,點頭:「打掉了。」


四年前,他也是這樣回答我的。


那今天在醫院門口,他抱著的小男孩兒是誰?


那個孩子叫他爸爸呀!


2


顧倦帶我住進了酒店裡,他的手機放在床頭。


我順其自然地將它拿過來翻看,檢查他的手機已經成了我的肌肉記憶。


其實裡面什麼都沒有,也不會有。


但我還是要看看,看了才能安心一點。


顧倦洗完澡出來,看了眼我手裡的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查到什麼了嗎?」


他將一杯紅酒遞給我。


我將手機舉到他面前:「你為什麼要給趙琪琪賺錢?五十萬,為什麼?」


這是半年前的轉賬記錄,我之前就質問他過,他也給過我理由。


至於是什麼,我已經忘記了。


之前我吃過兩年抗抑鬱的藥,把腦子都吃壞了。


雖然已經停了很多年了,但是我的記性卻越來越差。


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掃過,落在我的臉上時,突然升起了一股難以掩蓋的厭惡。


我手一松,手機掉在了床上。


「知道了。」


我快速鑽進被子裡,背對著他,強迫自己睡過去,強迫自己忘記剛才的眼神。


半夜,顧倦走了。


走之前接了一個電話,他低聲哄著對方,大約是沒哄好,又急匆匆穿著衣服出門了。


我心裡一陣惡心,急忙衝進衛生間吐了起來。


我呆呆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什麼時候告訴他,我懷孕了呢?」


3


四年前,我決定要個孩子。


原因很簡單,顧倦好像挺喜歡孩子的。


之前讓趙琪琪打掉孩子的時候,他發了好大脾氣,最後是我以死相逼他才同意的。


他說他舍不得我,這輩子也舍不得。


我信了。


於是,我想給他生個孩子。


四年的試管,我身上被扎了無數個針眼。


就在昨天,醫生告訴我,我們成功了。


我和顧倦要有一個孩子了。


這是我們二十歲的心願啊,生個孩子,最好是男孩兒,可以陪他打球,可以和他一起保護我。


如果我沒有在醫院門口看到他,沒有看到趙琪琪,沒有看到那個男孩兒,我二十歲的夢想就圓滿實現了。


我的頭一陣劇痛,我蹲在地上,用力捶打著它。


等到緩過勁兒來,心裡輕松了許多。


第二天一早,顧倦回來了。


「我懷孕了。」


他手裡的房卡掉在地上。


「什麼?」


我又重復了一遍,然後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不敢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他沒有喜悅,也沒有厭煩,靜靜地看著我。


「好事兒啊。」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他點點頭:「當然。」


然後自然地撿起房卡,將外套脫在玄關,走進了浴室。


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我們相戀七年,結婚六年,他的一個眼神我就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為什麼呢?


是因為他已經有一個孩子了嗎?


應該是的。


之前我懷不上沮喪的時候,他一直安慰我說命裡有時終須有。


我之前的努力在他眼裡,是不是就是一個笑話?


他像是臺下的看客,看著我在臺上上蹿下跳,出盡洋相,他心情好時衝我笑笑,心情不好時便閉上眼假寐。


我衝進了衛生間,他急忙將水關掉:「你到底要幹嗎?」


我還沒說話,眼淚就流下來。


顧倦扯過一旁的浴袍套上,將我一把推出去。


「顧倦,你有沒有良心,我為了懷上這個孩子,吃了多少苦,你就是這個態度?」


他抓起一旁的煙點燃吸了一口:「我應該什麼態度?」


又是這樣,我每次崩潰發瘋的時候,他總是這樣冷靜自持。


「你混蛋,你沒有良心,你……」


「閉嘴。」顧倦將煙扔在地上,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氣大到我整條手臂都麻木了。


「喬晚,我有說過想要孩子嗎?這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願,你想用孩子捆住我,想用孩子穩固你的地位,別他媽扯上我。」


他說罷,將我一把推倒在床上。


我聽著他的怒吼,有些愣怔,他確實沒有說過。


「我……」顧倦嘆了口氣,「我剛才太衝動了,你沒事吧?」


我將枕頭扔在他臉上:「你願意給趙琪琪五十萬,願意給她買那麼貴的首飾,我懷孕了你什麼都沒有表示,還衝我吼?」


這幾年我一直關注著趙琪琪的微博,事事都要和她比。


她比我年輕,比我身材好,比我嘴甜。


我比不上她,哪裡都比不上她。


所以顧倦移情別戀,愛上了她,和她生了孩子。


「你為什麼要給她錢?為什麼要買東西給她?」


一個三百多萬的手镯,去年趙琪琪生日他專門挑選的。


我的生日禮物,隻是助理隨意送的絲巾。


顧倦定定地看著我,突然笑了一聲:「你早說啊。」


他轉身出了臥室,一會兒又進來,手裡拿著錢包。


「你什麼意……」


我的話沒有問出口,他直接將一張卡扔在我臉上,砸得我眼睛疼。


「夠了嗎?」


「什麼?」


他又掏出一張卡扔過來,我下意識接住,緊接著又扔過一張,最後直接將錢包砸了過來。


「夠了嗎?」


我木然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他神色冷淡,下一秒換上了虛浮的微笑,狹長的鳳眸沒有一絲溫度:「買你肚子裡的孩子?如果夠了,就他媽別把這個總是掛在嘴上。」


原來是要買我肚子裡的孩子。


我張了張嘴想解釋,我不是為了錢才跟他吵,相反,他給我的錢已經夠多了。


話到嘴邊,我卻像是被冰水從頭澆到底,心也徹底涼透了。


「不用了,你給得足夠了。」


我彎腰將卡一張張撿起來,放進錢包裡。


買我肚子裡的孩子,之前給的錢就夠了,不用多給了。


「睡吧,我累了。」


說罷,我翻身上了床。


顧倦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最後在我頭發上落下一吻:「對不起。」


4


我和顧倦是大學的時候認識的。


他在隔壁大專學校,那裡面的學生成績不好,但是惹事第一名。


所以我們都是繞著走的,生怕給自己惹上麻煩。


可是,顧倦不一樣。


他和那些男生不一樣,追求我的時候也很安靜。


偷偷給我送飲料,送早餐,晚上跟在我身後送我回家。


他從來不將喜歡掛在嘴上,卻總是羞澀地、笨拙地關心我。


我從小就被家裡教育要懂規矩,要端莊,要安靜。


他帶我去看海,去河邊吹晚風。


在我被男生欺負,我父母要我大度一點時,他卻從隔壁學校翻牆過來暴揍對方。


兩人最後兩敗俱傷,那個男生胳膊斷了,顧倦肋骨斷了。


大二那年,我答應了他的追求。


我要考研,顧倦也跟著發奮讀書。


我們大學三年戀愛,幾乎都是在圖書館度過的。


我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的研究生,那天顧倦開心得眼眶都紅了。


他說:「我怕你丟下我,我怕自己不夠優秀,不能給你更好的。」


他說:「我要讓你父母將你放心地交給我,我要讓我的小公主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那天之後,他每次的生日願望都是「給晚晚最好的」。


但是這些還不夠,他貸款輟學創業。


我擔心他會輸得一敗塗地,顧倦也怕。


最後,我安慰他,大不了從頭再來。


他做到了,他給了我最好的。


最好的房子,最好的衣服,最好的首飾。


創業時,他因為沒錢沒勢,被人各種羞辱。


他都堅持過來了,他說隻要想到我在家裡等他,他就什麼都不覺得苦了。


我被爸媽趕出了家門,他心疼地抱著我,偷偷去求我爸媽讓我回家。


公司步入正軌時,他買了第一套房子,將我爸媽請過來。


他跪在地上,請求二老同意我們結婚。


公司上市的時候,我們結婚了。


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最起碼在別人眼裡是這樣的。


我轉身看著顧倦的睡顏。


他是什麼時候變了的?又為什麼會變呢?


顧倦天還沒亮就走了。


我也去醫院做檢查。


造化弄人,我竟然再一次遇到了趙琪琪和那個孩子。


5


不隻他們母子,我公公婆婆也在。


顧倦很快趕來,他下意識隔在我們中間。


他們一家子都護著那對母子,然後警惕地防備著我。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皺眉質問我。


我也如實告訴他。


他思考了一瞬,回頭叮囑趙琪琪:「先帶孩子回家。」


我公婆立即護著趙琪琪和孩子跑了。


「先回家。」


我順從的跟著他上了車。


家已經被我砸了,我們還是去了酒店。


他深呼吸幾下,鎮定地看著我:「他,是我的孩子。」


我沒有說話。


「他有先天性的心髒病,最近需要做手術。」


我點頭說好。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乎很震驚我為什麼不像之前那樣歇斯底裡地大鬧一場。


我也很奇怪,我應該在醫院就鬧一場的。


不,應該在第一次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時,就衝過去抓花趙琪琪的臉,將顧倦推到馬路上讓車撞死。


但是我沒有,為什麼呢?


「這樣吧。」顧倦拿出手機查找著什麼,「我讓助理陪你去別的城市度個假。」


我懶懶地坐在床上:「孕婦前三個月不能坐飛機,趙琪琪沒告訴你嗎?」


他臉色鐵青:「別這麼陰陽怪氣的。」


我嘆了口氣,不說話了,等著他的下一個方案。


「不能坐飛機,那就坐高鐵。」


總之,我是一定要被送走的。


我猜期限是他的寶貝兒子做完手術吧?


「好。」


他喉嚨滾動:「晚晚,等孩子做完手術我再和你賠罪。」


已經不需要了。


四年前,他說會讓趙琪琪把孩子打掉,他說以後不會再對不起我。


可是他們聯合起來欺騙我,讓這個孩子長到了四歲。


現在,我要被驅逐出境了。


顧倦的電話響了,似乎是孩子又出了什麼問題。


他來不及看我一眼,就衝了出去。


血濃於水啊。


我媽說得對,隻要那個孩子留下,顧倦就不會再回頭了。


晚上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顧倦老家的那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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