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不同,這次是皇家出遊,聖上、皇後、太後都在,萬一沈明珠身邊真出了什麼事,她可不敢賭。
於是,她隨便尋了個借口,讓我住到了她的院子裡。
我知道她是在試探,沒了我,沈明珠可否還有災禍傍身。
太子已經幫著接管政事不去崇文館了,這次是我難得能接近他的機會,所以這次秋遊我必須去。
於是,我住到侯夫人院子裡的第一晚,我便悄悄喊來一群小烏鴉,站在沈明珠房頂叫了一夜。
第二日,又讓小麻雀險些啄傷了沈明珠的眼。
第三日……第四日,侯夫人認了,讓我陪同沈明珠一起出席重陽野宴。
到了出遊當日,天不亮就得起來。
沈明珠今日起得格外爽快,一早就梳妝打扮,我猜她定是又要與五皇子相會。
來到靈浮山後,先是舉行了祭天大典,到了下午大家都各自有不少活動。
有打馬球的,射箭投壺的,玩飛花令的,還有林間打獵的。
沈明珠一個箭都不曾摸過的,選了打獵,我看了眼不遠處馬背上的五皇子,心中了然。
沈明珠回營帳換騎裝,迎面走來了太子殿下。
他語氣平和,更像是在完成什麼任務:「明珠妹妹,可要與我一同去看馬球賽?」
沈明珠的反應也有些淡,隨便找了個借口推拒了,太子殿下也不糾纏,轉身便走。
我有些戀戀不舍地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像在勸說地自言自語道:「其實……馬球賽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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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珠側頭看了我一眼,見我還盯著太子殿下的背影,目光流轉,嘴角輕蔑一笑,沒說什麼。
9
沈明珠上過馬術課,而我沒有,因此,她並未要求我跟她進獵場。
但待她出發之後,我也偷偷跟了進去。
她選了一條人少的道,每個岔路口她都走得毫不猶豫,就像很熟悉這裡似的。
經過觀察才發現,每個岔路口都有一邊放著三塊石頭壘成的石堆,看來這是五皇子給她留下的記號。
知道這一點,我便可以跟得不那麼緊了,免得被發現。
跟著五皇子留下的記號,果不其然看到兩匹馬被拴在此處,我趴在一個隱秘的斜坡上偷看,沈明珠正撲在五皇子懷裡哭泣。
「你當真願意為了我,放棄與太子殿下的婚事?你可是天生鳳命,這就已經預示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沈明珠搖了搖頭,堅定且狠毒地對五皇子說道:「沒錯,我是天生鳳命,所以我嫁給誰,誰才是太子!我身邊那個姐姐你可記得?我看得出來她喜歡太子,太子也幫過他好幾次,我們撮合他們,聖上若是知道他與一個不祥之女苟且,定會對太子失望!」
「可太子深受父皇重用,頂多會在太子娶你之後恩準她入宮,或是殺了她,而且不可能因為你我兩情相悅就廢儲的。」
「若是太子死了呢?」
「明珠慎言!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就算你有鳳命庇佑也難逃一死!」
「可我明年就要定親了,垠哥哥難道真的要看著我嫁給太子?」
五皇子故作一臉為難糾結,片刻後神色堅定地對沈明珠說道:「不,我不要你嫁給他!」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今晚……」
為了聽清楚些,我試圖再往上爬一點,怎料腳下踩著的一塊石頭突然滑落,我從斜坡上滑了下去,這邊的草叢一陣晃動。
「誰?」
糟了,萬一被五皇子和沈明珠發現,我定不能活著走出去。
就在我意圖逃跑時,嘴巴被人從身後捂住,腰間也被緊緊束縛,因不知來者何人,意欲何為,我掙扎了一下,隨即聽到一聲悶哼。
那人帶著我一路滾下斜坡,這裡恰好有一塊巖石,能讓我二人藏身。
他抓起路過的一隻田鼠丟了上去,追出來的五皇子恰好看到那隻田鼠在我方才趴著的地方打滾。
「垠哥哥,是誰?」
「沒事,不過是一隻田鼠罷了。」
10
此時我已看清了來人,他的面容似乎清瘦硬朗了許多,比起多年前玉樹瓊枝的模樣,現在膚色黑了些,倒更顯英氣十足了。
「十……十一皇子?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似是欣慰地淺笑了一下,接著滿臉痛色地捂住了腿。
這時,我才感覺我的手也湿黏黏的,抬手一看,竟滿手是血。
方才我被文鶴寧緊緊抱在懷裡,似乎也沒怎麼磕到碰到,不是我受傷,那就是文鶴寧了。
我也沒多想,一把掀開他衣袍下擺,果不其然,不知被何硬物劃了一道極大的口子,傷口正滋滋冒血。
他一把掀回衣袍,擋住了傷口:「你這女娘怎麼這麼不害臊?男人的下擺輕易就掀開來看。」
「我……都什麼時候了,十一皇子還說這些?十一皇子可有帶侍從?你的馬呢?你這傷得盡快回營地包扎才行。」
他靠在巖石壁上,額頭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冒:「我沒騎馬,也沒帶侍從,我們也不能現在出去,起碼等他們走遠了才行。」
「你這傷血流不止,怎麼走?等回到營地,你也失血過多而亡了。」
「你可認識草藥?這獵場奇珍異草不少,你在附近找些止血止疼的草藥來。」
我搖搖頭:「我不懂藥理,也不認得草藥。」
文鶴寧嘆了口氣:「那便讓你那些小伙伴去找,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總有一隻識得草藥的。」
我吃驚地看著他,我能和鳥類溝通的事從未告訴過別人:「你是怎麼……知道的?」
文鶴寧無奈地咬著牙回道:「等我解釋完我沒失血過多,也該痛死了。」
於是,我便當著他的面,喚來了附近的幾隻鳥兒,拜託它們尋些草藥回來,沒一會兒,就叼回來一堆草藥。
我一邊幫他止血包扎,一邊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文鶴寧雙手撐在身後,抬頭看向頂上的樹梢:「我記得有一回,沈明珠故意把手帕丟進湖裡要你去撿,我看見你低著頭嘀咕了些什麼,不巧我正好會看唇語。」
「後來在你躲著洗刷書簡的那個河邊,那其實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天天在你頭上的樹杈睡覺你也不知,我就經常看著你在底下神神道道……哦不,是跟那些鳥兒聊天,所以我就知道了。」
他說這話時,我腦子裡飛快地在回想那時候在河邊我都說過什麼,我好像說過……
「沈明珠今日的發髻像不像個鳥窩?小斑鳩,你也別老搶別人的窩了,去沈明珠腦袋上安家吧。」
「今日沈明珠上課用書簡擋著偷吃零食,被夫子在堂上訓斥,是小麻雀你把書簡推倒的吧?幹得不錯!」
「喲呵,這誰寫的字,文鶴寧?跟鬼畫符似的,要不是看還能用,還不如拿去當厠籌。」
……
想到這,我手上的動作不小心重了些,疼得文鶴寧倒吸一口冷氣:
「沈夭,你想滅口啊?」
11
眼見天色漸暗,我心裡也不禁有些著急。剛剛隻聽見五皇子說今晚要幹什麼,雖然不知道具體,但我直覺是危害太子性命的事。
不然,還能是何事能讓聖上重立儲君之位呢?
「十一皇子,我覺得我們還是得盡快回營地,太子殿下可能有危險。」
文鶴寧看了眼天色,又埋怨地看了我一眼:「若不是你,我早就打探到五皇子要如何行事了。」
我語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你早就懷疑五皇子了?」
文鶴寧點點頭,眉宇間多了幾分嚴肅:
「我大父在南州的有一家珍禽館,裡面有一隻極其難獵的萬鷹之神海東青,太子傳信問我有沒有可進獻給父皇的珍稀之物時,我便想到了它。可怎知到店裡卻被掌櫃告知被人買走了,於是我想看看交貨單,找上門買回來,結果一番追查發現,買走海東青的是五皇子舅父的手下。」
他看著我問道:「可你猜怎麼著?不久後我又收到了太子的傳信,說他已經找人獵得海東青,讓我不必費心了。」
「那會不會是五皇子的舅父買了海東青,送給了太子?」
文鶴寧搖搖頭:「有些皇宮秘事你不知道,五皇子母族和皇後向來不和,五皇子表面看著是事可可,實則野心不小。他不可能費一番工夫重金買禮,讓太子去給父皇借花獻佛。」
「所以你懷疑,五皇子要借海東青對太子下手?」
「沒錯,海東青鷹喙厚長尖銳,喙爪堅硬似鐵,攻擊速度快不見影。它雖已被馴服,對主人也非常忠誠,而且那馴獸師也是我珍禽館的人,可我就是不太放心。畢竟那海東青出自我大父的手下,萬一連帶追究起來,會把我母妃也牽連其中。所以我連夜趕回京州,就為了打探五皇子打算怎麼動手,怎知就遇到了你……」
我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沒承想,我也好心辦壞事了。
「那我們告訴太子,不要進獻海東青不就行了?」
文鶴寧嘆了口氣:「太子因為審查不力,對身邊的人又任人唯親,銅礦坍塌死了數百名工人,還意圖為手下的人辯解求情,惹父皇大怒,海東青就是他尋來討父皇歡心的。而且太子仁厚,待人親善,都不願惡意猜忌他人,更何況是對兄弟?他甚至還訓我,說我把五皇兄想得太壞了。」
額……心懷仁德之心,倒是太子的作風。
「那我們盡快回去吧,說不定還能找到些線索。」
文鶴寧點點頭,手指捏在唇邊吹了個響,片刻後,一陣馬蹄聲朝我們奔來,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立在面前。
盡管文鶴寧傷了一腿,也絲毫不影響他上馬的利落,他在馬背上坐穩之後,便朝我伸出手來。
回想了一下回去的路還很遠,天又馬上黑了,斟酌一番,我還是決定接受文鶴寧的好意。
「你似乎很緊張太子的安危,竟冒險跟進獵場,還不騎馬,你可知萬一有人騎著馬追趕獵物,隨時有可能把你踏成一攤血泥?怎麼?你喜歡太子?」
「胡……胡說什麼呢?太子怎麼可能是我能肖想之人?我是擔心明珠才來的。」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你恨她恨侯府還來不及,擔心她?」
「我是擔心她犯蠢做錯事連累侯府滿門,我還沒嫁出去呢,到時候豈不是把我都連累了?」
「噢?那你能快些嫁出去嗎?不過你這個妹妹這麼蠢,確實很可能隨時被滅門。」
「我……我會嫁的,十一皇子不必費心了。」
我按捺住想罵人的心情,跟文鶴寧一塊騎馬回到營地,快到獵場出口時,我擔心被人看見我與他一起回來影響不好,想讓文鶴寧放我下來。
可正要開口時,我卻猶豫了。
是啊,文鶴寧,不正是一個很好實現的目標嗎?
眼看離出口越來越近,那邊的守衛也快看到我們了,文鶴寧也沒有讓我下馬的意思。
心裡有兩道聲音在打架,是該利用他,還是不該利用他?
最終,我還是撥開了他扶著馬鞍的手,跳下了馬:
「十一皇子的傷記得一會兒讓醫官再好生處理一下,我先走了。」
12
回到帳篷,沈明珠早已換下了騎裝,見我回來滿臉怒氣:
「你死哪兒去了?」
「我見你進了獵場久久沒有回來,擔心你所以進去找你了,沒想到你已經回來了。」
對於我的說辭,沈明珠沒過多懷疑,我暗暗松了口氣。
篝火晚宴很快便開始了,文鶴寧的傷勢已處理妥帖,被人攙扶著落座。
我站在沈明珠身後,視線越過中間的歌舞人群與文鶴寧相對,他舉起酒杯朝我示意了一下。
隻是隨即,他手中的酒杯被他母妃打翻,好像還在訓斥他受傷了不該喝酒,看得我不禁捂嘴偷笑。
但我也發現,他的手邊多了一把弓弩,想必是為了以防萬一。
萬一五皇子真的利用海東青生事,他便不顧什麼射殺神鳥的忌諱,也要將其射死。
安排好的一連串節目結束之後,就看見太子和馴獸人上臺,身後還有四名侍衛抬著一個蓋著錦布的大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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