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納悶地低頭一看,聊天框裡果然多了四條消息。
江添:行。
然後他連發了三段視頻。
盛望悄悄塞上無線耳機,點開第一個。
視頻裡是一條並不寬敞的巷道,路燈站在拐角處,落下一片昏黃。一個穿著校服的傻逼在路燈下筆直走了幾步,轉過頭來衝鏡頭問:“拍得清嗎?”
我日。
盛望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他椅背撞在江添桌上,發出咣當一聲響,何進擰眉看過來問:“怎麼了?”
盛望趁著角度方便一把撸下耳機,站起身說:“沒坐穩。”
“噢。”何進點了點頭,“上課不要翹著椅子在那搖,我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
盛望坐下的時候,聽見後面那王八蛋很低地笑了一聲。
行吧。
他重新掏出手機敲了幾個字。
罐裝:消氣了沒?
江添:什麼意思
罐裝:你裝,繼續裝!
Advertisement
江添:把手機放了上課。
盛望下意識把手機塞進包裡,老老實實抬頭抓筆。下一秒他又反應過來自己過於聽話了,於是背手衝後面的人緩緩伸出一根中指,又被人用筆敲了回來。
好像就從這一節課開始,他跟江添真的熟了一點點。
【山楂】
第20章 復習
少年人記吃不記打。
兩天一過,以高天揚為首的補作業大軍就隻記得那頓燒烤和那幾桶啤酒了,除了零星幾個還在納悶誰給楊菁告的狀外,A班大多數學生的心思都挪到了周考上。
其實放在以往,他們對周考並不會這麼上心。畢竟每天睜眼閉眼都是卷子,一個禮拜考一場大試,換誰都該脫敏了。除了涉及到“滾蛋式走班制”的期中和期末,A班的備考氣氛不會太濃。
但這次周考有些特別。
一來關系到半個月後的市三好名單,二來學校又出了個考試新規定。
關於新規定,班主任何進是這麼解釋的:“為了讓你們保持平常心,應對高考的時候不那麼緊張,我們搞了一周一大考的制度。但是我們現在發現啊,你們是不是有點過於淡定了?”
“尤其是我們班同學!學校領導已經點名批評了,說我們有些同學的用功很假,怎麼假呢?就是隻針對期中和期末用功,兩場大考的成績拿出去非常漂亮,但是周考月考就很隨意,有些人甚至能掉到年級中部去。什麼概念呢?排名將近200。”
她雖然沒點名,但目光掃了好幾個人。
“所以,為了讓你們不緊張的前提下保持對考試的敬畏心,學校決定,從這次周考開始,考場排位按照年級排名來,咱們班45張座位,46就到B班了,然後是123456班依次類推,一直排到12班。你上一次周考第幾名,就去幾號座位,考得好往前坐,考砸了就請去別的教室。”
新制度過於硬核,A班當場瘋了十來個。
何進剛走,高天揚就地一仰,壯烈犧牲在了盛望桌上。
他就是典型的期中、期末用功派。
“這下完了,全完了。就我上周那狗屎分數,肯定100開外了。”
“你閉嘴,100都算好了,我比你還低5分呢!”
“我肯定得150了。”
“150肯定不是最慘的,剛剛老何說近200的時候,我跟她對視了,當場心就不跳了。”
高天揚艱難地抬起下巴說:“你們都踏馬給我讓開,誰有我慘!我上次英語答題卡塗錯一片,白瞎了30分,我本來都釋懷了。”
“別釋了,重新懷吧。”學委宋思銳毫不客氣地擠兌他,“你就是沒塗錯,那30分可能也是白瞎的。”
“滾!”高天揚衝他尥蹶子。
他在遍野哀鴻中對盛望說:“盛哥,那幫畜生踐踏我的傷口,我可能要去4班考試了,我需要安慰。”
盛望靠在椅子上,用一種麻木不仁的目光看著他。
“盛哥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高天揚還在假哭。
“因為你在對倒數第一哭成績。”盛望幽幽地說。
高天揚保持著醜了吧嘰的哭相呆了兩秒,終於反應過來——他差點兒忘了,盛望才是全班最該哭的那個,上次周考他才摸了一天書。
盡管他語文英語分數很不錯,但也填不上數理化三門的空,總之……慘就對了。
江添去了趟洗手間又回來了,手裡還折玩著一張狹長的紙條。
他在盛望桌邊停下腳步,瞥了眼躺屍的高天揚,叩了叩桌面對盛望說:“老何找。”
高天揚一咕嚕從盛望桌上爬起來,問:“老何?幹嘛呀?”
江添:“沒找你。”
“哦。”高天揚老老實實轉回去,趴上了自己桌子。
盛望也有點虛:“找我幹嘛?”
江添說:“讓你去辦公室領成績條。”
附中每次考試都會出班級排名和年級排名,公不公布,怎麼公布看各班班主任。何進一直屬於溫和派,她會把每個人的成績單獨裁出來,一個長紙條上是姓名、各科分數、總分、排名等等,想知道的人自己去領,但看不著別人的。
現在考場分配有了新規定,何進這種方法也就沒了意義,所以要把手裡剩餘的成績條都發給學生。
就是江添手裡捏著的那個。
他對自己的成績條不甚在意,一邊說話一邊左右折了好幾道。
白色的小細條晃得盛望好奇心極其旺盛,他忍不住問道:“你的我能看麼?”
江添松了手,紙條落在桌上。
他食指抵著紙條一端,推到盛望面前,然後盛望看到了一排1:
班級排名1、年級排名1、考場座位號1.
一般人看到這種成績條,要麼羨慕要麼嫉妒,盛望的反應卻有點特別。他有點……依依不舍。
江添把成績條抽走的時候,他的模樣像是在賣孩子。
“有什麼問題?”江添看不下去了。
“沒有。”盛望的目光還黏在紙條上,“我以前的成績條也長這樣,就是借你的緬懷一下。”
“……”
盛望終於從成績條上移開目光,抬頭就對上了江添看“琅嬛奇葩”的目光。
“筆給我。”江添動了動食指,示意他遞支筆。
“幹嘛?”盛望有點納悶,但還是照做了。
就見這氣人玩意兒大筆一揮,把成績條上的名字槓掉,寫了“盛望”兩個字,然後連筆帶紙條一起推給盛望說:“緬懷完記得扔垃圾。”
說完,他兩手空空回座位看書去了,留下盛望和紙條互瞪。
高天揚不小心聽了全程,在面前抖著肩膀瘋狂悶笑,至於盛望……大少爺想咬人。
於是沒過幾秒,江添就在微信屏幕上遭到了罐裝的毒打。
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變得有點奇怪——
早上江添會刷著英文報等盛望出門,但他不會在江鷗和孫阿姨面前表現出“主動”的意思。盛望下樓的時候,他還是會在客廳整理書包,等到江鷗說“你等等小望”,他才順理成章放下書包,坐在沙發上悶頭玩手機。
等進了教室,那種拘束感才會煙消雲散。
和其他同學之間的相處一樣,盛望筆芯沒墨會找江添借,江添會敲他的肩膀催他卷子趕緊往後傳。他們說話的次數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很少。偶爾會聊幾句,但更多是在跳腳。
每天的午飯、晚飯時間,大多數同學都會上演餓狼傳說,高天揚永遠是跑得最快的那個。他試圖帶上盛望,但盛望推說自己身體虛弱四肢無力,狼不起來,請他獨自逐夢。
事實上,盛望隻是覺得跑起來毫無形象還費勁,而他懶得動彈且討厭出汗罷了。
又是順理成章的,他和江添成了唯二不搶食堂的人,隻能搭伴。
他們會並行一段路,穿過“修身園”和操場圍欄外的梧桐樹蔭,然後盛望去喜樂便利店,江添去西門外。
盛望其實有點好奇他午飯都在哪兒吃,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並沒有主動去問。他不問,江添那性格也不可能主動說。
於是他們隻能算半個飯友。
江添晚上依然時常失蹤,但他學會了串供,會在晚自習下課前給盛望發一條微信,然後盛望會自己回去。
如果沒有那條串供信息,他就會跟盛望一起回家,有時候是坐在小陳的車後座各自玩手機,有時候會聊幾句。
而不管他們在聊什麼,有沒有聊完,進家門的瞬間都會停止話題,拎著書包回自己房間去。
白馬弄堂的那扇院門就像一道結界,他們彼此心照不宣。
高天揚就他看到的部分吐槽過,他說:“我現在信了你們之前不熟了,真的,你倆這狀態跟合租的沒什麼區別,頂多再多一層普通同學關系。”
這個出了名的大喇叭在這件事上居然做到了守口如瓶,估計是怕惹江添不高興。
但高天揚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盛望和江添一周的微信聊天記錄,已經超過了他和江添一學期的量。
周考的前一天晚上,盛望窩在臥室書桌前復習錯題。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這一周究竟刷了多少卷子和題集。A班的進度條已經拉到了高二下學期的教材,他白天跟著各科老師學新內容,晚上做完當天作業還要補他落下進度,除了喝酒的那次,沒有一天是在2點前睡的覺。
盛大少爺是個小心眼,他吃苦的時候見不得別人浪。如果周圍有人跟他一樣慘遭虐待,他就會平衡不少。
數學、物理兩門錯題集看完,夜已經很深了。
白馬弄堂是絕好的居住地段,位於鬧市區卻因為橫縱皆深聽不見什麼噪音,到了這個時間段,更是真真切切的萬籟俱靜。
盛望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2點10分。他叼著筆帽,轉過頭虎視眈眈盯著身後那堵牆。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