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25-01-26 15:36:413598

我用兩根晾衣架加固組成扁擔樣式,兩頭綁著背包和大編織袋,叫肖樾挑著,然後扶著前面的編織袋,手裡再拉一個推車。


我則提著環保袋,拉著另一輛車在後面斷路,估摸著下次出來至少還能加一個 28 寸的行李箱。


氣喘籲籲把東西扛上三樓,我們是一梯四戶,路過隔壁房時,我停下了腳步。


「肖樾,你記不記得咱們隔壁是一間空屋子?」


他回頭看向我:「你該不會是想……」


我莞爾一笑:「不用來做倉庫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小樾子。」


歸置好物資我牽了根電線拖著電鋸就去隔壁破門,肖樾在一旁給我遞扳手抡大錘。


隔壁是毛坯房,還沒來得及裝修,戶型跟我們一樣。我計劃將一部分笨重的物資轉移至此。


狡兔還有三窟呢,更何況現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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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樾將當初的戶型圖翻出來,確定我們兩家的共用牆不是承重牆,打算把兩家打通。


我第一回住上大平層竟然是末日時代。


他擱那哐哐鑿牆,大錘小錘輪番上陣,第二次「區外探索行動」已經確認我們小區沒有喪屍,所以噪音不會將喪屍引過來。


「四十四十四十……」肖樾用鑿子摳縫,我在一旁念叨,他無語地回頭瞪了我一眼。


「師傅,你這是一錘子四十還是整堵牆四十呀?」


肖樾無奈道:「一堵牆四十,完事我還送你一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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鑿開共用牆,空間頓時翻了一倍,我率先把肖樾的單人沙發和狗窩拖過去,跟他說:「這下你有單獨的房間了。」


肖樾抬手彈了我一個腦瓜崩。


躺在瑜伽墊上,腦海裡回想周圍的商業布局,那家超市靠我們兩個人大約一個月功夫就可以將所有物資轉移過來。


比這遠一點還有一家小超市,商品種類更少,隻有糧油值得拿。


除此之外,周邊一公裡內有一家母嬰店、便利店和服裝店。


我不是沒想過小區內的資源。一來平常人家不太可能囤積很多生活用品,二來,這十幾棟空蕩蕩的屋子更像是一座座墳墓,我和肖樾像是這裡的守靈者。


兩個月後,我們開始第三十八次「區外探索行動」,隔壁屋子按照食品、糧油、日用品分類堆滿了物資。


我們已經破開對門那戶,將其作為第二倉庫,那間屋子隻做了簡裝,本來是用來出租的。


至於對角那家曾經住過一家三口,我們沒打算去動。


這次行動的目的是搜刮母嬰店和服裝店,母嬰店的奶粉、輔食是我們想要的,至於服裝店,四季的衣服我們並不缺,隻是想去碰碰運氣,看有沒有襪子、內衣褲這些消耗品。


便利店需要走過一條街去到另外一個小區,我們有糧有武器暫時不會去冒險。


肖樾最近有點咳嗽。之前囤積的藥品起了作用,他對著說明書吃了藥,症狀有些緩解。


至於我季節性的鼻炎,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更加強壯了的原因,還是空氣質量變好了,已經很久沒犯了。


我們砸開母嬰店,裡面一整面牆的嬰兒服飾,小衣服小褲子派不上大用就直接不管。


肖樾往行李箱裡塞奶粉,我則拿各種輔食,其他亂七八糟的奶瓶、小碗啥的,我一時想不起來有什麼用,就還是順手往包裡塞了點。


我們不打算一次性拿完母嬰店的東西,時間到了直接轉向服裝店,這家服裝店有男裝和女裝,因為沒人打理,掛在外面的衣服都落了一層灰。


看到「購物滿 200 送品牌男襪一雙」的牌子徑直走過去,將商品櫃裡襪子全部塞進編織袋。


襪子旁邊是拖鞋,肖樾穿 42 碼、我穿 37 碼,看好碼數將 42 和 37 碼以上的拖鞋都放到行李箱。


肖樾在拿棉質短袖和運動褲,我已經把頭發剪到齊耳,既可以防止浪費水資源,同時運動和奔跑不受影響。


像是衣服這些我也越來越偏中性,怎麼舒服利落怎麼來。


男女式內衣褲款式不多,隻有兩個架子,本來這家店也不是大型服裝店。


我也不管肖樾穿不穿得下全部丟進背包,運動內衣太難找,我現有的三件運動內衣都是換著穿的,洗多兩次後有一件已經松垮。


差不多拿齊了東西,肖樾忽然叫我過去休息室,我進了小房間一看,不知道之前是哪位店員拿了個快遞還沒拆。


「蔬菜種子四季陽臺農家樂……」我仔細看面單上的字。


肖樾聽到「菜種子」幾個字兩眼放光,華族人的種菜 DNA 被點亮,他他把快遞盒往袋子裡一塞:「剛巧咱們就缺這個。」


今日行動最大的意外收獲就是這包菜種,肖樾回家前還在花壇裡掘了一袋子土。


東西放在第二倉庫,我去廚房煮速食面,肖樾則在陽臺收拾種子,之前裝肉類的泡沫箱派上了用場。


他最近讀完了《赤腳醫生手冊》,覺得自己多少能算個江湖郎中,現在正在翻《家庭菜園》,算上兩個倉庫,我們光是陽臺就有六個,不種菜可就太浪費了。


拆開兩包螺蛳粉,燒水燙粉,將調味料加入碗中,午餐肉切片兩面煎至金黃,起鍋燒油,炸脫骨雞爪鴨爪和豬皮,最後配上靈魂香腸。


如果面前這碗紅豔豔的螺蛳粉加上一把藤藤菜簡直不要太豪華。


冰箱之前塞的固體衝劑裡面有幾包吉利丁粉和袋裝脆波波,掃蕩小超市的時候又進了一盒仙草粉,足夠我自己動手制作簡易脆波波仙草奶茶。


加入冰塊,一口舒爽,初冬就是要喝冰奶茶!


肖樾吃得鼻尖冒汗,一邊嗦粉,一邊拿口水墊擦腦門上的汗,口水墊是我們去母嬰店進貨時順手拿回來的,我看著四四方方料子又輕柔,完全可以當手帕使。


我邊吃東西邊看視頻,肖樾見我這兩個月沒刷劇有點奇怪,嘴裡斯哈斯哈地問:「都不用上班了,還忙著充電提升自己?」


手機裡播放的是玩具設計師的內部教學視頻,不是硬盤裡存的那些,我咬了一口香腸:「闲著也是闲著。」


喪屍危機前兩年我才轉的設計崗,從流水線到辦公室我花了四年,圖紙還沒盤熱乎,就開始了宅家生活。


吃完最後一口粉,我嘬著著杯底的脆波波,想起我和肖樾能在一起也是奇跡。


他是公司招進來的管培生,按規定要下三個月的流水線。


剛巧他分在我們班組,而我作為技術最熟練的計件工,沒少嫌棄他反應遲鈍。


三班倒很辛苦,慢慢的他們那一批大學生走的走,轉崗的轉崗,留在廠裡的寥寥無幾,我以為肖樾也會嫌棄那三四千塊錢的工資,很快提桶跑路。


沒想到他竟然堅持了下來,有一回中午大家蹲在一塊吃西瓜,組長調侃著問他今後想幹啥,他東扯西扯沒正面回答。


事後轟隆隆的線上,我們都戴著防噪音耳機,他忽然笑著跟我說:「蕭師傅,我以後也想開家玩具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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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牌大學畢業不想著幹互聯網、金融行業掙快錢,卻想開一家玩具廠?


我以為是我聽錯了,但接下來他的行動真的讓我啞口無言。


他從我們這個班組調出去後,沒有選擇去做管理,而是進了另一個生產部,然後一路做跟單、出貨、質檢,直到現在的銷售。


他太狠了,就像是一塊永不知飢渴的海綿,瘋狂地吸收著知識。短短三年,他待遍了所有崗位,將玩具廠上上下下摸得一清二楚。


就連線上機子出現故障,老師傅搞不定都得叫他來檢修。


偶爾在食堂或者走廊遇到風風火火的他,他還是會點頭叫我一聲「蕭師傅」,我那一點幾乎要熄滅的心氣被他點燃。


尤其是在我爸拿走了我所有存款並且逼著我嫁給村裡一個初中沒畢業的二流子,隻為了收取二十萬彩禮錢時,不甘被如此擺布的想法像是熊熊烈火瘋狂燃燒著。


肖樾能做的,我也能做。


我高中畢業就出來打工,從前的知識幾乎全忘了,我不得不用偷偷摸摸攢下來的錢報了個升學班,跟一幫小孩從初高中的知識學起。


我把自己逼成一隻不知疲倦的陀螺,三百六十五天不斷地旋轉。


期間有不少男孩子向我示好,我統統拒絕。因為我如果答應其中任何一個,就意味著我徹底接受了這樣的命運。


拿到學歷,得到組長的賞識,從副班長到班長,到能分管一條線,最後在市職業技能大賽中取得金獎。


我再一次跟肖樾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已經是兩年以後。


他也是被拉著出來聯誼的,曬得有點黑的臉上泛著酒暈,在場女性十個有八個盯著他,因為肖樾剛榮升銷售二組的銷售組長,廠裡近百分之四十的業務都是他拉來的。


要不是咱們主任隻生了兩個兒子,不然高低得招他當上門女婿。


我本來被安排的目標是斜對面的二廠技術員,酒過三巡卻跟肖樾搭上了話。


肖樾估計是被纏得有點惱,低頭說:「不好意思,我有一個悽慘的童年……」


「不瞞你說,我也有個悽慘的童年。」我說這話是真心的,至於肖樾說這話,估摸著是想勸退那群姑娘。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肖樾真的除了努力,一無所有。


母親在他八歲時意外去世,父親一直有基礎病,拖到他十二歲也撒手人寰,他是靠國家助學金才一路走到現在。


所以沒有任何背景、兩袖清風家徒四壁的人,怎麼能去耽誤那些姑娘。


肖樾抬頭見是我,雙手捂著坨紅的臉,有點可愛的說:「對不起,蕭師傅,我不知道是你。」


彼時我做上了基層管理,工資有所提升,卻礙於學不到技術而發愁。


肖樾替我指了條明路,考取相應證書的同時,學習操作辦公軟件,ERP 系統等,總之技能多了不發愁,還能往辦公室的工作靠一靠。


之後在一起,他見我又抱怨做不完的表格和走不完的流程,像是開玩笑地說:「那我把我的夢想分你一半。」


然後我學起了設計,肖樾答應有朝一日,他會拿著高薪聘書邀請我做他玩具廠的首席設計師。


他會把我設計的玩具銷往全國各地。


總而言之,在學習的過程,我真的喜歡上了這一個行業,並且有時候深夜跟肖樾激情對線時還揚言,「以後我想開一條成人玩具的線。」


肖樾憋不住笑:「你說真的?」


我拍了下他的腦袋:「你想哪去了,玩具這種東西又不是小孩子的專利,我覺得很多大人更需要玩具,像是芭比娃娃,現在我在路邊上看見了也會忍不住想買。」


肖樾想了想:「你可以先畫圖紙,咱們做兩個出來看看效果,如果可以就去申請專利,然後投入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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