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05 09:51:393901

今歲多雪,陛下撥款 賑災,但成效甚微。


陛下日夜憂思,不能安眠。


朝中這幾日議的都是這事,議來議去終究是推到了拾安身上。


淮王待天子巡河南道,我暗自跟隨。


一時間我家中要去兩人,寶珠生產完還不足三月,南樓同慧娘皆有了身孕。


家中諸事便又要落在寶銀身上了。 


我如今上了年歲,愈發不愛遠行,亦愈發離不開寶銀,隻有守著她,不管何時心裡才安穩些。


陛下既已開了口,推脫是不可能的。


01


今歲多雪,陛下撥款賑災,但成效甚微。


陛下日夜憂思,不能安眠。


朝中這幾日議的都是這事,議來議去終究是推到了拾安身上。


淮王待天子巡河南道,我暗自跟隨。


一時間我家中要去兩人,寶珠生產完還不足三月,南樓同慧娘皆有了身孕。


家中諸事便又要落在寶銀身上了。


我如今上了年歲,愈發不愛遠行,亦愈發離不開寶銀,隻有守著她,不管何時心裡才安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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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既已開了口,推脫是不可能的。


路上雪厚,拾安騎在馬背上,不一時頭頂肩上皆落滿了雪。


我叫他上馬車來,他推辭不上。


拾安駐守邊關數年,雖是陛下親弟,什麼樣的苦都吃過。


「你如今也是兩個孩兒的父親了,做事更是該慎重些,今日在朝上你原不該當面駁了陛下的。」


陛下要如何心裡自是早有計較,今日在朝上不過一說。


拾安心中不願,黑著臉硬是不應。


「長兄說的不錯,可如今我已將兵權交出,家將亦遣散了,隻願做個闲散王爺,他還待如何?寶珠生產不足三月,這一來一去至少得一月餘,我心中如何能願?」


「陛下讓你去,自是因為信你,你如今無心朝事,無心也罷,有心也可,你終究還是大慶的王爺,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總是要分擔一二的。」


我掀開車簾看著他,又嘆了口氣。


他是個闲散王爺沒錯,可闲散王爺真就什麼都不用管了?


萬民養他,怎可能叫他真正清闲?


他不吭聲了,我知他脾氣倔,多說無益。


「明日便叫寶珠同孩兒們搬到家中來吧!你阿姐親自守著她們母子,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


我低聲同他說。


他臉上才又有了笑模樣,點頭應下了。


我是寶銀的夫君沒錯,但亦是大慶的閣老。


在其位謀其事,我想日日守著她,卻總是不能。


到家時天已黑透了,今日雪大,阿爹阿娘同孩兒們都早早歇下了。


寶銀不在,約是去看寶珠了。


二郎三郎還在飯廳裡,陛下下旨時他們也在朝上,事情始末自是清楚的。


等我也隻看我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都已過了而立之年,家中又有寶銀守著,我能交代什麼?


我吃著飯,他們也不說話,坐在一旁喝茶。


待我吃完了,二郎才問道:


「長兄,好端端為何要將拾安同你都使出去?」


他一心做學問,朝中事繁雜且說不完的勾心鬥角,同他說也說不清。


「無甚特別,陛下本想親去,叫我勸下了,旁人他又信不過,拾安最是適合,可你們知拾安脾氣,萬事不知曲折迂回之道,隻一味耿直,我便求了陛下同去,如此我也能放心些。」


「長兄說的是,家中你且放心,有我同三郎在,寶銀又是最穩妥得,隻你出門在外,將自己照顧好就是了。」


我點點頭,家中我是放心的,隻是……


又闲話了幾句,便讓他們回了。


我尋了一把傘,雪這樣大,天已黑透了,我得去接接寶銀。


02


王府同家中隔著一道門,可王府甚大,到她們住處也需要走好長一段路。


王府掌了燈,路上並不黑,雪已深到了腳踝。


不知風撞到了何處,嗚嗚嚶嚶一陣響,我瞧著遠處隱隱綽綽的屋子,這樣的天,也隻我家寶銀這樣的女子,才敢出門。


遠遠走來的人披著件大紅的鬥篷,她生的白淨,穿紅的才更襯她。


她連個婢女也未帶,送她的是寶珠身邊的丫頭。


那丫頭撐著傘跟在她身後,傘一大半遮著那丫頭,寶銀的額發鬥篷上落了許多雪。


不是撐傘的丫頭不盡心,隻是她走的快,那丫頭跟不上。


她吃的苦太多了,亦在這樣的雪天走過許許多多的路,旁人覺得行路難,於她不過尋常。


寶銀就是這樣,她吃過的那許多苦就像早就忘了般,即便偶爾有人說起,她也笑嘻嘻的答句「無事」。


可不知為何,她總是ẗü₊在這樣不經意的時候,讓我心疼難忍。


她看見我撐傘站著,一路跑過來,風掀翻了她頭上的風帽,她也不在意,跑到我眼前時,眼角眉梢早讓雪蓋住了,可我卻看出了許多滿足來。


「溫肅。」她叫我,聲音淹沒在風雪裡,卻還是我熟悉的溫暖。


我將她輕輕拉進傘下,伸手去扶她身上的雪。


「無事,並不很冷的。」


她伸手同我一同扶著傘柄,將傘往我頭頂推了推。


「天這個樣子,你不去也是行的。」


畢竟寶珠身邊伺候的,都是她同阿娘千挑萬選出來的,那個會不盡心。


「我看一眼才放心,今日怎回的這般晚?」


她已三十了,自幼便過的受苦的日子,後來到了我家,也沒享過福,這幾年日子好起來了,她又總是停不下來。


她主意太正,不願隻依靠我,而我欠她的太多。


她帶著寶珠拖著全家往前走的時候我總在想,在等一等,等我有足夠的能力時,我要將我能給的最好的都給她。


可如今在回頭看,我除了自己,什麼也不曾給她。


可她亦將全部的自己都給了我,她將能給的都給了我。


後來我便想明白了,就讓她做她自己吧!


我能給的,約就這一樣了,愛她,不約束她,叫她總做她自己。


她這些年許多時候都在外面,每次離別於她似隻是尋常,於我總如生離死別般艱難。


我曾過著沒有她的日子,一心以為日子就是那樣過的。


後來有了她,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日子。


被光照久了的人,即怕黑,又怕冷。


她的眼裡裝著我,裝著這銀裝素裹的天地間唯一的我。


」陛下留了我同拾安說話。「


「因著何事?」


「今年雪多,河南遭了雪災,賑災銀兩發下去了,可收效甚微。


陛下想親去一趟河南道,我攔下了,陛下先是讓拾安一個人去,拾安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我請了旨意同他一道去。」


她看事情是極透徹的,我說半句,她便能猜出餘下的所有。


03


她歪頭看著我,嘴角抿著,許久不說話。


什麼你自請的,陛下心裡定然是想讓你去的,他自己又不說,等著你開口提。怎得?就覺得你用的最順手是不是?天寒地凍不說,這幾年河南道本就不太平,他約是想肅清官場,如今隻是覺得時機成熟罷了!你這官不做也罷,我養著你就是了,此去兇險,我不願你同拾安涉險。「


這些年她在外行走,見識早就非同一般。


她說要養我麼?我看著她笑了。


她呆了半刻,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你現在是要用美男計麼?「


」我都一把年紀了,這美男又是從何說起?我笑隻是因著你這些年東奔西跑不曾歇息半刻,原隻是為了有底氣的說出養我這樣的話麼?「


我拉下她的手握緊手裡,有些涼。


」是,怎生不是了?女子嫁了人,她的底氣可以是夫君,亦可以是自己。我亦可以成為你的底氣,待我去尋了皇帝,同他說你不幹了,看他能說出什麼來?我家可不缺你的那點俸祿使。「


」陛下定然知曉你不是那般不顧大局的人。「


」別拿這話堵我,大局是什麼?關我什麼事兒?我隻要你好好的。「


北風揚雪,亦吹亂了她的額發。


我低頭去吻她的額角。


「是我對不住你,總讓你為我憂心。」


「是,你總是讓我憂心,可又什麼法子?誰叫我心悅於你呢?」


她伸手環住我的腰,頭埋進了我的懷裡。


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生的才能完全生在另一個人的心口上?


她不聲不響,卻終於長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這樣的人,到底要怎樣的運氣才遇見了她呢?


她做得每一樣事說的每一句話似都在我的心上丈量了一遍,不多不少,恰恰好。


歲月不可說,有些事情藏得深,有些又顯而易見。


她有一種魔力,能將那不可說的,隱秘的,簡簡單單的放到你眼前,那樣艱難痛苦的往事,等風輕雲淡說出來時,就忽然醒悟了。


原來我早就釋懷,隻因為我已經擁有了最好的,最珍貴的。


我經歷的那許多苦難,原隻因著要遇見她呀?


既如此,那些苦難又算得什麼?


「頭都白了,回吧!」


她道。


是啊!頭都白了。


我在不羨慕旁的,能與一人相偕白首,就是這世間最好的事兒了。


這夜她纏著我,直到累極了才睡下。


嘴上說不讓我去,也隻是說一說罷了!


我舍不得閉眼,就那樣睜眼看了她一夜。


她睡時很認真嚴肅,嘴角微微垂著,眼尾泛著鮮豔的粉色。


可是隻要睜眼,立時就生動活潑起來了。


她笑時會彎了眼睛,嘴角亦會彎起,稚氣又純澈。


看她的模樣都以為她該是錦衣玉食的長大,從不曾經歷過生活的苦難。


可事實卻是她將這世上該吃或不該吃的苦都吃了一編。


她心性之堅毅果敢,我亦不及她萬一。


都說是她高攀了我,可若不是我早於旁人識得她,她萬不可能站在我身旁。


她總以為是她愛的更多,其實她不知,是我更多些,或比她想的還要多的多。


不論何時她都能毫不猶豫得轉身就走,可我不能。


04


我順著她烏黑得發,忽想起初見她的那日。


那時我入長公主府快一年了。


我憑著一副皮囊得了長公主得青眼,府中男寵幾十人,她待我算是極好的了。


我那時厭惡自己,一時恨不能立刻去死,一時想起獄中父母兄弟又隻能咬牙忍耐著。


我自幼熟讀聖賢書,深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得道理。


自幼學的便是文人風骨,寧折不彎。


可我走到今日,何止瓦礫?我早已髒汙不堪。


長公主府中男寵,皆是幼態之姿,稍長開些就要送走。


獨我一人,早已及冠。


當日我入公主府是有些緣故的。


自我滿了十歲,阿爹便託了人將我送去山西讀書,一載中也隻春節才回去一趟。


先時我還不懂為何,後來阿爹將二郎三郎皆送來時,我才從旁處聽聞了一件事兒,權傾天下的長公主好養幼態男寵,汴京城中但凡好看些的男童,不論家世出身,皆被她想法子弄進府中去了。


阿爹阿娘狠著心將我們送走,原是因著害怕。


因此我們回家的次數便更少了些。


我在進學上還有些天賦,竟連中三元,赴瓊林宴那日,長公主第一次見我。


我永忘不掉她那日的目光,似一頭猛獸,看見了可口的獵物般興奮。


不久後全家便獲罪入獄了。


我知其中原委,我同飛揚,彼時還是太子卻被放逐的陛下一見如故,我中了狀元,入了翰林院,又投到了宋閣老名下。


宋閣老是彼時的太子恩師,有人要殺雞儆猴,我並無任何背景,便選中了我。


羈押入獄那一日,我便被送進了長公主府。


我日日被灌著藥,生熬了十餘日,隻長公主叫人帶了句話給我。


你是從了我還是看著家人去死?你怕不知,你那幼妹還流落在外呢!你可想過她會如何?


家中獲罪皆因我,隻不過一身皮囊,為何不能舍?待救出家人,我隻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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