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有魚第2章

同時跟系統報備：別誤會，我隻是想讓男女主坐同一輛車而已。

8

蘇冉非常守信，我在遠處看著陸丞抄著手看著她，明顯一副不相信蘇冉的模樣。

蘇冉還在紅著臉，一邊打字，一邊手舞足蹈解釋，想要加深自己的可信度。

這是什麼青春校園情節照進現實啊！

身體有缺陷的天才和清純善良小白花。

除了我這個惡毒女配在場，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突然間，陸丞看了過來。

我搖下車窗打招呼：「好巧！一起坐車回去啊！」

蘇冉如蒙大赦，走了過來。

陸丞緊緊扣住手裡的助聽器，也走了過來。

放心吧，陸丞，你這個助聽器是女主給你的，不會再出任何紕漏了。

陸丞一上車，我就嫌惡地說道：「以後不要去做家教了，這樣傳出去還以為我們家虐待你。」

陸丞沒說話，把助聽器扣在手心。

我才意識到他聽不見。

蘇冉看了看他，或許是為了緩和在車上的氣氛說道：「也是，還有一個月要高考了。最重要的是好好備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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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贊同女主的話。

蘇冉和陸丞都坐在後座，她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學校裡的事，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也淺淺地附和著，看了看眼神終於不再陰鬱的陸丞。

陸丞還沒有戴上助聽器，自然聽不見蘇冉說什麼。

隻是和女主在一起，他的神情和緩了許多。

我心裡暗罵：什麼穿書劇情，非要把男主踩進泥地，再讓女主撿起來嗎？

好好好，我不說了，免得你又警報我。

司機先送了蘇冉回家，我和陸丞才回到家。

吃飯的時候，陸丞接了電話。

我遠遠就聽見是我媽的聲音，她在勸陸丞能不能就在省內讀大學。

「瑜瑜從小就離不開你，前兩天她還跟我打電話，哭哭啼啼說你要讀外地的大學了。」

我把臉埋在掌心：媽呀，你怎麼還會添油加醋了？

我哪是從小離不開他啊，我好像一直在欺負他。

陸丞遠遠看了我一眼，他點了點頭。

似乎想到了什麼，修長的指節摸著左耳的助聽器。

淡淡說了一聲：「好。」

很明顯，他想到蘇冉了。

並且為了她，願意留在省內！

一切都按照劇情在走，一切都在系統的控制之中。

我松了松氣。

突然間陸丞給我夾了一塊雞翅。

他神色不變，繼續吃著飯。

我驚恐地看著他，男主這是幹什麼？

我想了想，或許是他現在確定了自己對蘇冉的心意，所以很高興？

一定是這樣。

於是我淡定地吃起了這塊雞翅。

「味道不錯，這一盤都是我的，你不許吃。」

系統，我這個惡毒女配做得很好吧！

9

高中的生活本來是索然無味的。

可是我身邊有女主角！

在上課期間，我幫她打跑了數不清的騷擾者。

下課後，又陪她去我哥的班級借筆記什麼的。

反正男女主就是在各個場合都能遇到，我不僅是惡毒女配，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他們的愛情保鏢。

現在，所有人都在說我模仿蘇冉，嫉妒蘇冉有人追。

天天跟在蘇冉屁股後面，不僅讓蘇冉的追求者望而卻步，還模仿蘇冉的穿搭、發型。

也就是蘇冉人好，才不與我計較。

有沒有可能，我們是統一的校服？

第二天我就把我的長發剪短走進了學校。

又有人說，我破防了。

我笑出聲來，得得得——惡毒女配不折騰了好吧？

我死磕理綜卷子的時候，蘇冉走了過來。

她看著我，眼神有些閃爍，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真的不介意的。」

我不明白：「什麼？」

「就是大家說的話，我真的不介意的。我知道你沒有模仿我，也沒有嫉妒我的心思。我如果去跟所有人解釋，他們也會越傳越過分。他們甚至會覺得是你逼我解釋的。」

我依然理解不了，蘇冉這樣說，顯得她更像是白蓮花了。

我問道：「因為大家不會相信，所以你就不解釋了嗎？」

你知道你的擁護者們往我書包裡放蛇了嗎？

昨天下課後，陸丞看到我書包裡有什麼東西在動，立馬將書包甩了出去。

再慢一點，我可能就會被咬。

蘇冉道：「所以，大家都看到你剪短發了。」

說完她拿起剪刀，往自己黑長順的頭發上輕輕一剪。

「這樣，就是我在模仿你。」

第二天，我們班上出現了兩個蘑菇頭。

蘇冉在最後一排對我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女主角還不錯，溫暖又善良。

除了她教過我的題，我還是在考場上算錯了，她憋著火氣不罵我的時候。

我覺得比班主任還嚇人。

10

我不明白了，陸丞到底在裝什麼？

為了讓蘇冉給他帶早飯，我故意讓阿姨不做他的早飯。

可是後來，我看到他居然在吃一塊錢一個的幹巴面包！

蘇冉帶給你的可是她媽媽熬的海鮮粥啊！

我躲在香樟樹下，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一眼陸丞。

蘇冉有些喪氣，她看著我道：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陸丞對我忽冷忽熱的。

「每次你陪我去找他的時候，他看起來雖然不在意，但是眼睛裡還是有藏不住的開心。

「可是，有時候，他對我是真的不在意，不在乎。」

蘇冉捧著熱乎的海鮮粥，眼裡藏不住的落寞。

我把海鮮粥搶了過來：「陸丞就是不識好，他不吃我吃！」

「他這個人就是死裝，我們先冷落他一段時間。」

我又加了一句：「男人嘛，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看著吃面包的陸丞，我想了想，算了，還是讓阿姨好好準備他的早飯吧。

不給主角吃早飯，又不是主線任務。

他要是不吃飽，怎麼和女主角談戀愛？

陸丞也真是的，就一直被我欺負，也不知道反抗。

對了，他反抗了，在劇情的很久很久之後。

我們家快要破產了，他是商會帶頭人，是壓垮我們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還有十天就要高考，我和蘇冉也跟著緊張起來。

蘇冉緊張的是，她準備在陸丞高考之後去跟他表白。

我緊張的是，我要去撕陸丞的準考證。

有完沒完啦！

我在內心尖銳爆鳴，企圖震死系統。

當然沒用。

雖然按照劇情來看，這是我和陸丞關系完全僵化的原因。

但是，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首先，我和陸丞關系已經僵化得不能再僵了。

其次，我去撕準考證，也是為了女主能及時來幫助男主。

蘇冉因為這件事出了車禍。

這男女主有這樣的系統設置也是夠倒霉的，這完全沒必要吧？系統大大。

別爆鳴我，我感覺腦袋隱隱作痛。

立馬腿軟求饒：「我做還不行嗎？」

這簡直就是一整個逼良為娼啊！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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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我們吃飯的時候，隻有我先吃什麼菜，陸丞才夾。

為了讓他吃得全面一點，我會把每道菜都夾一遍，再喝口湯。

仰人鼻息的生活，我猜陸丞也是受夠了。

他本可以做翱翔的鷹，我不僅讓他摔在泥地裡，還要一根一根拔他的羽毛，企圖讓他再也飛不起來。

所以，他最後怎麼報復我都不足為奇吧。

陸丞這幾天或許是因為高考，他有些不安，我比他還精神恍惚。

終於，到了高考的前一天。

我跟他說了一句高考加油就睡下了。

陸丞啊，明天你要迎接暴風雨了。

但是我沒想到真的是暴風雨，也是，為了給女主制造車禍的源頭。

系統連天氣預報都可以改變。

我撕了陸丞的準考證，凌亂在風中。

陸丞看著我，眼裡閃過一絲涼意：「有意思嗎，江瑜？」

我看著他，決絕說道：「是挺沒意思的。」

系統，你聽到了嗎！這句話是我對你說的，什麼垃圾劇情！

陸丞淋著雨，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已經提前讓蘇冉跟陸丞的班主任打過電話了，補辦的準考證已經在路上了。

我讓蘇冉千萬不要出門！

可是我接到了蘇冉媽媽的電話，說蘇冉跑出去了。

我暗罵出聲，憑什麼所有人都在系統的控制下！

蘇冉還是不放心，一定要去考場看著準考證交到陸丞的手上。

在一個十字路口，我攔住了她。

狂喜之餘，我以為我改變了劇情。

突然，一輛車疾衝了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推開了蘇冉。

天旋地轉間，我竟在想：我去！這不是我的劇情啊！

我強忍腦中的爆鳴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趴在雨裡，我要感謝大腦給我這幾秒的保護機制，讓我暫時感覺不到疼痛。

我趕緊給我媽打了電話：「國外的醫療怎麼樣？」

蘇冉在我身邊哭得像孩子一樣，她一邊叫救護車一邊道歉。

她說她本來是不想出門的，她說她也不知道怎麼了。

我想說，我知道的，我都明白。

我摸著她的頭發，說：「不怪你，別告訴我哥。」

就暈了過去。

12

是的！

我要死遁啦！

在男女主身邊隻是斷了條腿還算好的！

我媽給我找了很好的醫療團隊，匆匆來看了我之後，又走了。

她說我死不了，可是家裡的生意沒她就死了。

是真的，我才知道，我們家要破產了。

可惡啊！惡毒女配怎麼就逃不了這個家破人亡的結局呢？

不過問題也不大，畢竟我過幾個月就任務完成，回到現實世界了。

還是有點舍不得為了男高的助聽器可以一擲千金的生活啊。

那可是 9 萬啊！

我隻跟蘇冉還保持聯系，時常勸慰她：「不許哭，好好學習！」

「你要敢跟陸丞說我在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蘇冉答應我的事情，就算是被拆穿了，她也會死咬下去。

我躺在病床上美美地想：這下陸丞和蘇冉簡直是順理成章啊！

腿傷其實早就好了，隻是現在醫生查出來我患癌症了。

要不要這麼絕望？

我知道自己會在幾個月後真正地死亡，然後脫離這個世界。

隻是這也太沒有新意了吧？

我的富二代人生就隻有最後幾個月了。

我才剛滿十八，成年人的奢靡生活我甚至還沒有開始！

得知蘇冉考進了和陸丞同一所大學，我這顆老母親的心終於放下了。

為了慶祝蘇冉順利入學和自己成年已久，我穿著清涼，進了一家酒吧。

我給自己定了一個高級卡座，欣賞著臺下的豔麗的舞姿。

妙啊——

我媽的銀行卡突然收到了一大筆開支，打電話過來罵我。

或許是酒吧太吵，又或許是我醉了，我聽不清我媽在喊什麼。

「有人找你找得快瘋了，你在這裡泡酒吧。巴拉巴拉……」

最後一句好像是：「我管不了你了，總有人管得了你。」

一夜之後，我給我媽拍了一張脫了妝的煙燻妝面鬼臉過去。

「媽媽，我愛你哦——」

正放大欣賞我的絕美破碎煙燻妝的照片，我眯了眯眼，是我美瞳糊眼了，還是我見鬼了？

我居然從照片裡看到了陸丞，他此刻正站在我身後！

我往後看了看，鬼啊！快跑啊！

我內心轟鳴，手機掉了也不管了，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公寓跑。

13

青天白日的，比鬼還可怕！

我左拐右拐，終於發現背後沒有人了。

拍了拍胸口就往前走，猝不及防地，就這麼突然地，像鬼打牆一樣一樣的。

我撞進了陸丞懷裡。

我突然想起了我媽最後一句話的警告。

我隻盯著蘇冉了，忘了我媽這個變量。

陸丞也不說話，也不躲，也不讓我走。

我吹了冷風，感覺更加醉了，隻覺得他的腦袋在我面前打轉。

我用手扶著他的頭：「別晃了，暈啊。」

他學我，扶著我的頭：「我沒晃，是你在晃。」

一年多不見，陸丞的聲音更加低沉了。

我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

這哥學會抽煙了？

冷不丁地，我一頭栽了下去。

陸丞穩穩地接住了我。

我發誓，我絕對不是故意想吃他豆腐的。我已經從良了，很久沒動過這樣的心思了。

隻是他用公主抱的方式抱我進去，不可避免地會蹭著他的脖頸和喉結。

而且我之前身體很好的，一手打蘇冉，一手打陸丞絕對沒有問題。

可是現在這個爛系統讓我生病了。

好好好，我不說，免得你又爆鳴我！

陸丞給我洗了臉，他的手寬厚溫柔，白皙的指節在我眼前晃悠。

陸丞他變了。

之前我跟他總是說不了兩句，他就不說了。

裝聽不見。

現在他的話好多：「還想吐嗎？」

「別眨眼，我幫你取美瞳。」

「要換衣服嗎？」

本來他伺候我還覺得挺舒服的，可是最後一句話我的酒醒了大半。

「我自己來。」

我立馬坐起。

或許高估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的頭撞上了他的下巴。

我痛哼出聲，憤怒地看他。

突然間我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說實話，我好久沒見過陸丞這樣狼狽的樣子了。

眼睛猩紅，胡茬都長出來了。

好像為了蘇冉打架那次，才這麼狼狽過。

14

陸丞隻是傻在原地看著我笑，眼裡是我說不清的神色。

眼裡除了疲憊，還有呼之欲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