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潘智的虛擬四爺爺喪事辦完,兩天假期結束走人,他都沒再去想那些讓他心煩的問題。
把潘智送走之後,他和顧飛回到出租屋裡,在床上滾著膩了半天,他心裡的那些不爽不安才慢慢重新復蘇。
就像怎麼也殺不死的那些雜草,稍不留意就會重新冒頭。
畢竟根兒還在。
顧飛側躺在枕頭上玩著手機,他從身後抱住顧飛:“哎。”
“嗯?”顧飛摸摸他的胳膊。
“一會兒我看會兒書,你陪我吧,”蔣丞說,“今兒晚上不回去了?”
“好。”顧飛翻個身平躺著,把他胳膊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你要不要也……看看書?”蔣丞問。
“我先抄作業吧。”顧飛笑了笑。
“顧飛,”蔣丞沉默了很久才輕聲問,“你是不是沒想考大學?”
“如果要考,也就本地的,”顧飛說,“那幾個垃圾學院。”
“是因為顧淼嗎?”蔣丞問。
“很多問題,”顧飛把手機放到了一邊,“二淼換環境不可能,我不可能不管她就這麼去別的地方上學,她和我媽,我要不在,會一團糟的。”
“嗯。”蔣丞點點頭,這些其實他很清楚,顧淼連滑板換輪子都不能接受,這些問題顧飛不說,他也都能想到,也能理解,但就還是覺得哪裡有點兒不對勁,但到底是哪裡,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來。
兩個人就這麼愣著躺著,很長時間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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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考完去上學了,”蔣丞說,“你還留在這裡,是吧。”
“嗯。”顧飛應了一聲。
“然後呢?”蔣丞看著他。
顧飛輕輕皺了皺眉,轉過臉看著他:“我不知道會怎麼樣,有些事不是現在就能……”
“什麼意思?”蔣丞坐了起來,“你是不是對異地沒什麼信心?”
“不是,”顧飛也坐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
“顧飛,”蔣丞打斷了他,“你問過我,是想跟你談戀愛,還是想跟你談個戀愛,對吧?”
“嗯。”顧飛抓住他的手。
“我以前就在想,你為什麼這麼問我,現在我知道了,想談戀愛的是我,想談個戀愛的,”蔣丞抽出手指著他,“是你。”
第84章
顧飛看著蔣丞, 蔣丞指著他說完“是你”之後, 就一直盯著他沒有移開過目光。
有時候他覺得蔣丞除了擁有所有學霸的特質和技能之外,還擁有別的學霸沒有的神奇邏輯,能把事情完全顛倒,細想想似乎還能讓你認同,覺得他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對。
這個能力之前文身的時候顧飛就領教過一次, 但他當時並沒有解釋, 現在蔣丞又一次發揮了神力。
其實當初他問的那個問題, 在兩個人眼下的狀態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無論是怎麼樣的回答,無論是怎麼樣的想法, 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沒錯,他當初更希望蔣丞要的隻是跟他的一次戀愛, 跟我談個戀愛, 可以是嘗試,可以是衝動,可以是寂寞,都可以。
但蔣丞並沒有回答,似乎也沒有辦法把這兩個東西完全準確地分離開來,所以他選擇了一頭扎進去,我會喜歡你到你不再需要那天為止。
隻要你想要的是“我”,而不是別人,我就可以。
所以現在蔣丞指著他說想要談個戀愛的是你時,他雖然覺得很意外,有點兒生氣,有點兒氣得想笑,但又竟然覺得蔣丞的邏輯沒有問題。
是啊,願意在你停下時停下的人是我。
顧飛覺得現在必須說點兒什麼,可卻不敢輕易開口。
蔣丞神邏輯,敏感衝動,最可怕的是,他能感覺到蔣丞沒有安全感,那種時刻要想抓緊害怕失去的狀態,他經常能體會得到。
顧飛,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蔣丞放在心裡的證據。
慎重啊。
異地不是不可以,但一流大學的環境,和鋼廠的環境,會讓兩個人長期分處於完全不同狀態裡的兩個人漸漸失去共同話題,慢慢淡掉。
也許等不到異地那天,我們就會因為眼下這樣的分歧,不斷地爭吵和探究,最終因為疲憊而回到各自的世界裡。
當然也有可能奇跡發生,我們走到了終點。
有些事不是能隻像解一道題那樣去理解,一道題隻有一個正確答案,無論過程怎樣,你要做的就是不斷地找到通往正確答案的那條路。學霸能找到捷徑,學渣繞點兒圈子,但最終都會到達終點,因為答案隻有一個,除此之外的都叫做錯誤答案。
而他倆現在的處境,有無數的可能性,有無數的答案,這些都叫做答案,也許有一二三,有四五六,卻沒有誰能說哪個是錯,那個是對。
顧飛看著蔣丞,也許他過於悲觀和謹慎,過於想要保護蔣丞不受到一點傷害,而蔣丞跟他完全相反,樂觀衝動直白敏感,基本屬於“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型的。
這些話無論他想過多少次,一個字,他都不能跟蔣丞說。
他沒有離開的辦法,他甚至連離開這兩個字都不敢多想,更不要說去琢磨離開的辦法,而蔣丞,沒有留下的理由。
這是個暫時無解的僵局,如果在奇跡出現之前他們沒有走到想要的那一步,這就是個死局。
蔣丞顯然沒有也不願意去想這樣的結局,他也沒有必要讓蔣丞去面對這些蔣丞認為根沒有必要考慮的問題。
“我沒有,”顧飛看著蔣丞,“你們學霸記東西隻挑自己想記的嗎?不講道理。”
“少轉移話題,”蔣丞冷笑一聲,“顧飛,有時候我覺得說你是個學渣真挺委屈你的,就你這思維和反應速度,絕對是學霸級別的。”
“我除了問過這一句,有沒有說過別的?”顧飛還是看著他。
“說什麼別的?”蔣丞眯縫著眼睛,一臉不屑,“不記得,我就記得你還怕在身上文身,怕以後分了還有我的記號。”
“你信不信我抽你?”顧飛問。
“抽了才信。”蔣丞回答。
顧飛沒說話,盯著他看了幾秒鍾,突然胳膊肘一抬,對著蔣丞的臉就砸了過去。
不過不得不佩服的是蔣丞的反應,在他胳膊肘抬起來的瞬間,蔣丞就已經往後一仰躲開了。
隻是顧飛也並沒想砸他的臉,胳膊順勢頂在了他咽喉上往下一壓,蔣丞被他頂著脖子壓倒在了床上。
“操。”蔣丞瞪著他。
“你也太不了解我了,”顧飛胳膊卡著他咽喉,一條腿壓在了他手上,他另一隻手想抬起來的時候被顧飛一把抓住了,“我怎麼可能舍得砸你臉。”
“嘖嘖嘖。”蔣丞勾勾嘴角。
“我會喜歡你一直到你不需要為止,”顧飛壓著他,“我說過沒有?”
“說過。”蔣丞回答。
“那你為什麼說不記得。”顧飛問。
“我他媽在生氣啊,”蔣丞說,“生氣的時候就是什麼都不記得,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有意見憋著。”
顧飛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就這麼不講理不服也憋著,”蔣丞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兒又看著他,“你這話原來我就覺得是句情話,乍一聽特別美好,但就是不能細想。”
“嗯?”顧飛拿開了壓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低頭吻了吻他。
“其實你意思就是如果我要跟你分手,你就會同意是吧,”蔣丞看著他,“主動權在我這兒。”
顧飛沒說話,又低頭吻了他一下。
“看上去主動權在我這兒,其實您一點兒也不被動,”蔣丞斜了他一眼,“來去自如的是吧。”
顧飛嘆了口氣:“你要真不想跟我在一塊兒了,我死纏爛打也沒意義啊。”
“說是這麼說……”蔣丞抬頭一口咬住了他的下巴。
“哎!”顧飛嚇了一跳,沒敢動,蔣丞這一口咬得很大也很用勁,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遊的時候墊過下巴,能讓人咬得這麼穩準狠。
蔣丞咬了能有快十秒鍾才松了嘴,腦袋擱回了枕頭上:“顧飛,跟你說個事兒。”
“嗯。”顧飛點點頭。
“我想得可能是沒你全面,我就覺得一步一步,有什麼就解決什麼,人總得有個奔頭,感情也好,生活也好,總得有個方向,你才知道你要幹什麼,”蔣丞說,“反正我是這樣。”
“嗯。”顧飛點頭。
“我幹什麼事兒,都不喜歡先給這事兒扣個‘不可能’的帽子,你懂我意思嗎?”蔣丞又說。
“我懂。”顧飛看著他。
“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我就一個事兒,你答應我。”蔣丞盯著他。
“你說。”顧飛跟他對視著。
“別讓我跑了,”蔣丞說,“別我一說算了,你就來去自如走了,你多纏一會兒,行嗎?萬一我後悔了,回頭你不在那兒了怎麼辦?”
顧飛突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他吸了口氣,把那種不好受的感覺強行壓了下去,他不想當著蔣丞的面流眼淚。
“好,”他點點頭,“但是你也要答應我。”
“什麼?”蔣丞問。
“我討厭有人為我犧牲,為我放棄什麼,”顧飛覺得這大概是自己能跟蔣丞說的最直白的話了,“我不需要,你的路你該走就走,不要停,你懂我意思嗎?同情,放棄,這些會讓我有壓力,會覺得累。”
“懂了,”蔣丞捏了捏他下巴,“我很堅定的。”
顧飛笑了笑。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輕?”蔣丞說。
“嗯?”顧飛愣了愣。
“就算你隻有50斤,膝蓋壓人手上的重量是多少你算過嗎?”蔣丞說,“我可以給你算一下。”
顧飛笑了,移開了一直壓在蔣丞手上的腿。
“我要報復。”蔣丞說。
“好,”顧飛說,“怎麼報復?拿你50斤的腿壓我手五分鍾?”
“拿我一米八的小丞丞,”蔣丞扳著顧飛的肩一掀,跟著翻身壓到了他身上,“幹你一節課。”
“……有尺子嗎我量量小丞丞有沒有一米八?”顧飛笑了起來。
“你那什麼,恢復了沒?”蔣丞貼在他耳邊小聲問。
“什麼?”顧飛笑著問。
“您的屁股,”蔣丞嘖了一聲,“裝他媽什麼傻。”
“啊,”顧飛笑得更厲害了,“恢復了,您要用嗎?”
“我操,”蔣丞騎在他身上,往他胳膊上甩了一巴掌,“我發現你真是欠幹。”
“快幹,”顧飛頂了頂胯,指尖往他小腹上勾著往下,拉開了他的褲子,“要我給你傳授點兒經驗嗎?”
“我的學習能力,”蔣丞抓著他手腕,把他的手按到了頭頂上,“是很強的。”
談戀愛的時候,很多事都可以用幹一場來解決。
其實蔣丞覺得今天的談話並沒有解決實際的問題,他想要的回答……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回答,他都已經記不清了,而顧飛給出的是什麼樣的解釋,他突然也不是太在意了。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和顧飛說的,是相互矛盾的,但他們也相互答應了對方,哪怕對方要求的跟自己的本意根本是背道而馳。
也許他要的不過就是一次發泄,一次耍彪,心理上的,生理上的,我有一些話,需要你知道,我有一些欲望,需要你承擔。
他當然知道有些事目前是無解的,但他們還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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