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驚蟬看著他手裡的烤腸,好奇地問:“錢哥,哪來的啊?”
“這不……的路上遇到你老公,他說輔導員臨時叫他有事,讓我給你帶過來。”
夏驚蟬松了口氣。
“錢哥,我老公讓你給我帶烤腸,你吃得還挺香哈?”
錢堂姜擦了擦嘴角的油膩,做出上級領導關心下屬的姿態,拍拍夏驚蟬的肩膀:“烤腸這玩意兒,不健康,我是為了你好。”
“我謝謝你!”夏驚蟬揪著他的衣服狠狠搖晃著,“吐出來啊啊啊!我男朋友給我的!”
“哎哎!夏沉光!哎,快管管你女兒!”
夏沉光:“她是祖宗,我管不了。”
……
直到晚上,夏驚蟬都沒有多想,從籃球館出來時已進入夜了,她回宿舍洗完澡,想著許青空的事情應該忙完了,低頭給他發消息,吐槽那根烤腸被錢堂姜偷吃的事情。
等了很久,沒有等到他的回復。
夏驚蟬疑惑地撥通了許青空的電話,嘟嘟聲響了很久,無人接聽。
許青空從來不會不回她消息,更不會不接電話。
夏驚蟬以為他在洗澡沒聽到,於是耐著性子等了半個多小時,又給他撥了過去。
仍……接電話。
聯想到今天周力在籃球館發瘋的事情,夏驚蟬一顆心如同懸在鋼絲線上,她忙不迭給錢堂姜打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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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啊,這個時間找領導有啥事?”錢堂姜打了個呵欠,似乎都睡下了。
“錢哥,你今天遇到許青空的時候,……是正要去籃球館,還……籃球館出來?”
錢堂姜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說:“是從籃球館出來啊。”
“……”
夏驚蟬捂住了嘴。
“怎、怎麼了!”
她掛斷了電話,一個人靠著冷冰冰的牆壁懵了小半晌,連忙給夏沉光打電話。
電話響了快一分鍾,終於被接了起來,那邊還有哗哗啦啦的水聲——
“什麼事啊催命似的,老子在洗澡哇!”
“爸,你跟許青空在同一棟宿舍樓是不是?”
“是啊。”
“你去他宿舍裡看看,看他在不在,我打他電話沒人接。”
“沒人接說明他睡了唄。”夏沉光關了花灑,用毛巾擦著湿漉漉的頭發,“明天再找啊。”?
“你去看看吧,我懷……擔心他是不是聽到周力的話了。”
“不能吧,不是給你買烤腸去了嗎。”
“你去看看啊!”小姑娘哆哆嗦嗦的,嗓音帶了哭腔,“你快去啊!”
“行行,你別急,我現在就去找他。”說完他喊了聲,“屹哥,給我拿下褲子!快點。”
夏驚蟬:“……別掛電話,找到他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好。”
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沒一會兒,夏沉光跟肖屹兩人跑出了寢室,一口氣不停上了六樓,叩響了許青空的寢室門。
他的室友過來開門,說許青空今天壓根沒回來,夏沉光咽了口唾沫,接起電話——
“閨女,你聽到了吧,他今天沒回宿舍。”
電話那段頓了幾秒,嘟嘟嘟的忙音傳來。
……
宿舍一樓的大廳裡,夏驚蟬跟宿管阿姨糾纏了很久:“我真的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阿姨,您開開門吧。”
阿姨看她還穿著棉拖鞋,毛絨絨的睡衣外面隨便套了件長款羽絨服,皺眉道:“什麼事啊?宵禁了不能出去,這是規定。”
“……例假,十萬火急。”
“這麼晚了,你找同學借幾個唄,這會兒都快十二點了,學校商店也都關門了,你上哪兒買啊。”
“阿姨,求求你了。”夏驚蟬被風吹得哆哆嗦嗦地顫抖著,嗓音不穩,“求求你了阿姨,你讓我出去吧。”
阿姨自然不肯違反學校規定把她放出去:“不行,你現在出去,出了安全事故誰來擔責,快回宿舍吧,再糾纏我就給你輔導員打電話了。”
“阿姨,我是真的有急事!任何安全事故我自己承擔。”
“你這姑娘怎麼聽不懂話呢。”阿姨失去了耐心,“晚上宵禁之後學生禁止出入宿舍,除非生病急診。你來例假這可不算,快回去。”
“生病急診就可以出去了嗎!”
“你可別擱我這兒裝病。”阿姨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你這樣子半點不像生病了。”
夏驚蟬絕望地看著面前這一道鐵大門,無法想象許青空現在是什麼情形。
他肯定回家了,如果回去之後媽媽不在,他會怎麼樣…
她想到半年前天臺上見到他的那一次,少年絕望破碎的表情,幾乎一隻腳都邁出去了。
無數次午夜夢回,夏驚蟬都會被那個畫面驚醒,一身冷汗。
她邁著虛浮的步子,走到阿姨的窗口邊。
阿姨正一邊織毛衣,一邊看著電視…
桌上,還放著她的針線簍。
夏驚蟬迅捷地從簍裡抽出剪線刀,掀開袖子,對著自己白皙的手臂狠狠劃下一道血口子。
霎時間,鮮血湧了出來,滴滴答答,淋淋漓漓,順著她的手臂流淌著。
撕裂般的痛疼,讓她幾乎無法站穩身體。
阿姨驚叫了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哎呀我的天,你瘋了嗎這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她忙不迭走出值班室,用鑰匙打開了鐵大門,揪著女孩的手:“我帶你去醫務室!”
“對不起。”
夏驚蟬用力掙脫了她,跌跌撞撞地扎進了濃鬱的夜色裡,邊跑邊哭。
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第60章 幫我 “許青空,你要好好照顧我。”
夜色濃得像一團化不開的霧, 空寂寂的房間裡,沒有開燈,伴隨著呼嘯的風聲, 有車燈光影時不時掠過他死寂的眸子。
面對輪椅上的那個白枕頭,許青空平靜得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死屍。
他伸出手,觸碰那個柔軟的枕頭,還沒碰到的一瞬間又如觸電……了回來。
不是沒有預兆。
他回憶裡有大段大段空白的畫面, 那些和母親相處的點點滴滴, 都像是精心堆砌的一場夢。
無論他多麼小心翼翼地構建它的邏輯性, 但細節的部……麼努力都無法回憶起來, 一片空白。
媽媽為他做過早飯, 他卻想不起那早飯的味道;媽媽每年都要為他過生日,蛋糕他訂的是她最喜歡的口味,可那塊蛋糕在第二天總是完好無缺地出現在桌上;媽媽有肺結核,他一直在為她買藥,可是那些藥, 最終都因為過了保質期而被他扔掉…
這些不能自洽的邏輯,被他刻意忽視的細節,此刻以另一種真實的面目出現在他面前,逼迫他去接受。
接受那個女人早已離開的事實。
接受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地騙自己。
接受無數次出現在噩夢裡的那個七竅流血、嘴唇烏黑、面目猙獰女人, 扭曲地在他懷裡整整躺了一周的恐怖畫面……不是噩夢,就是現實。
他的媽媽死了, 死於農藥, 死於自殺,死於他最孤獨無助的十一歲。
不, 這不是真的!
他拒絕相信。
這隻是夢, 醒過來就好了。
他最近一直在吃藥, 劑量比以前都大,肯定是那些藥讓他看不到她了。
許青空從包裡摸出那些藥,將他們全部扔進了垃圾桶裡,隻要他不再碰它們,一切就會恢復原樣。
他抱住了枕頭,嘴角輕輕綻開:“我說了會照顧你,你相信我啊,我會照顧你啊。”
“我不小了,我已經成年了,我不是小孩了。”
“你不是說,希望我快點長大麼,你不能信賴十一歲的許青空,那十八歲……長大了啊。”
眼淚潤在了枕頭上,忽然,他嘴角綻開了一抹猙獰狼狽的笑:“騙我,是……他媽騙……
……
夏驚蟬從出租車裡出來,遙遙望見副食店卷簾門半闔著,屋裡黑漆一片,沒有開燈。
她從半開的卷簾門裡鑽進去,輕喚著許青空的名字,隱約聽到二樓有動靜,夏驚蟬跌跌撞撞跑上去。
臥室裡,滿地都是鴨絨羽毛,少年跪在地上,用刀子狠狠地劃開了那個被他視作“母親”的白枕頭,一刀一刀將它劃得稀爛。
“你在哪裡啊?”
“別藏了。”
看著少年這瘋狂的模樣,無怪周力會被嚇得休學住院。
如果面前這猙獰的男人不是許青空,夏驚蟬估摸著也會腿肚子發軟。
太駭人了。
“許青……
還沒來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她的眼淚奪眶而出:“許青空,你別這……這樣我害……
許青空充耳不聞,拿著刀子站起身,在房間各處尋找著,打開衣櫃,將所有女人的衣服翻出來,又把床墊翻開、劃爛——
“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
看到夏驚蟬,許青空走過去捧著她單薄的肩膀,“小九,你幫我找找,她不見了,衣服都還在,所有東西都還……
“你上次、上次也看見她的不是嗎。”
在少年轉身的瞬間,夏驚蟬抓住了他,顫聲說:“許青……沒有看到她,我什麼都沒看到,從始至終她都隻是你一個人的幻覺,你現在病好了,藥物控制的很好,所以她消失了,你要接受這個現實啊。”
這話,無疑在許青空心髒上狠狠插了一刀。
想到過往的種種,他頭疼欲裂,用力將女孩推了出去:“你騙……驚蟬你騙……
女孩脊梁骨撞在了牆上,硌得生疼,她哭著說:“我知道很難,許青空,我知道這很難,我也有爸……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感……
許青空轉身下樓:“她行動不便,肯定還沒走遠。”
夏驚蟬顧不得全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追上了他,用力抓住他的衣角:“別出去啊,許青空,別出……
少年力氣很大,夏驚蟬完全拉不住他,卻也沒有放手,驚叫著被他拖下樓梯,摔了一跤。
“好疼啊!”
許青空聽到這聲音,低下頭,恍然看到滿手的鮮血。
這鮮血就像劈過腦子的一道閃電,讓他陡然清醒,朝夏驚蟬望過去。
昏惑的樓道燈光照著女孩蒼白的臉頰,她頭發散亂著,因為抽噎,身體輕微顫抖,手臂有淋漓刺目的血口子,鮮血弄得手臂和衣服上全都是…
“我弄傷你了。”
許青空半跪在女孩面前,心疼地捧著她的手臂,嗓音沙啞,“小九,我弄傷你了是不……
“不是,不是你,是我自己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被劃傷了。”
“離我遠……許青空往後退了退,“你走吧,離開……
夏驚蟬絕望地抱住了他:“許青空,我不會離開……遠不會。”
他顫抖的手終於摟住了她,那是他最用力的一次。
好像一松開,女孩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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