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高考第3章

但若無其他意外發生，我一個人苟到大結局不成問題。

可阮吟茴竟敢拿這件事來威脅我！

若不是拜她虛榮的聖母心所賜，事情又豈會變成這樣？

破天荒地，我對阮吟茴生出了殺意。

其他兩位隊友見我臉色凝重，以為我是在為拮據的考分擔憂，安慰我：

「沒關系的，檸歌。

「我和以棲也才參加了十幾場高考。

「雖然我倆學習沒你厲害，但我們會努力加油，和你一起分攤壓力的。」

兩人真摯的目光打動了我。

我笑了笑，道：「謝謝你們。」

「不客氣，我們是同學，更是戰友！」

兩個隊友見我心情轉陰為晴，也跟著笑了起來。

16

1 月 24 日。

我們趕在零點前從時光長河出來了。

得益於我活了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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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年的高考題都做過。

這次也毫無意外地超常發揮，考了七百三十幾的高分。

加上前面四場高考的分數，我現在有近四千分了。

兩位隊友嘖嘖稱奇：

「檸歌，你真的是戰神啊！今年的高考狀元非你莫屬！」

高考狀元什麼的我不在乎。

我隻想平安活到考試結束那天。

上一世，我遺憾地死在了黎明前夕。

被阮吟茴他們用精神藥物控制以後，我像個機器一樣不知疲倦。

一學期便完成了 1977 到 2023 年間的所有高考。

也因此拔高了整個遊戲的難度！

系統竟然開放了情景模擬高考！

例如物理中比較簡單的動量問題——小球擺動。

它會把你傳入試卷衍生出來的二次元空間內現場解題，由自己變成擺動的小球驗證答案正確與否。

答案正確，活。

答案錯誤，死。

但哪怕是我們年段常年穩居第一的南學神，也不能保證自己的答案百分百正確！

就是這種考試模式，後期死了許多學生。

各種殘忍的死法，堪比滿清時代酷刑！

這輩子，我沒有參加完已開放的所有年份的高考。

應該不會觸發情景模擬高考吧？

我在內心默默祈禱著。

比起我這邊的輕松愉悅，阮吟茴那邊可謂是雞飛狗跳，狀況百出。

我甫一走入教室，便聽到劉雯撕心裂肺的斥責聲：

「阮吟茴，倪延朋他們會死都是因為你！

「你這個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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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阮吟茴委屈的聲音抽抽搭搭響起。

「不是我……不關我的事……」

阮吟茴後退，躲入莊畢懷中，怯怯地望著他。

與柔弱的她相比，咄咄逼人的劉雯完全不佔優勢。

尤其是在大多數人都受益於她的情況下。

他們默契地站在統一戰線，指責劉雯：

「倪延朋的死關阮女神什麼事？」

「就是！」

「劉雯，瞧你這義憤填膺的樣子，不就是嫉妒阮女神得到了莊少的青睞，想往她身上潑髒水嗎？」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一句話，成功帶偏了事實。

聞言，眾人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莊畢更是蹙眉，當場與劉雯劃清界限，他說道：

「劉雯，你別妄想了，我是不可能遵從上一輩定下的娃娃親娶你的。

「我未來的老婆，隻能是像吟茴這種溫柔大度，知書達理的女孩。」

這一聲親密的「吟茴」拉近了兩人的關系。

阮吟茴仰頭望著他堅毅的下颌，嬌美的臉蛋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暈。

劉雯被氣哭了，指著莊畢的手劇烈顫抖著：

「你，你……莊畢，你遲早也會被阮吟茴害死的！

「到時候你別求我救你！」

說罷，她憤怒地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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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阮吟茴為首的八人學習小組，包括倪延朋在內，死了五人。

也就是說，他們小組，隻剩下阮吟茴、莊畢和劉雯三人！

當我得知他們是因逃學被抹殺的時候，內心毫無波瀾。

隻覺這些人死不足惜。

系統已經百十次強調觸犯校規校紀會被嚴懲。

更何況，此時是這遊戲恨不得將我們所有人屠殺殆盡的敏感時期。

他們還要以身涉險，怪得了誰呢？

劉雯一邊抹淚，一邊說道：

「不是這樣的，是阮吟茴誘騙了他們。

「阮吟茴說其他年級馬上就要放寒假了，趁校門開啟的時候混出去，就可以脫離遊戲。」

聽到這話，我疑惑問：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殺人奪分啊！」

身後響起一道帶著散漫笑意的聲音。

我腳步一動，下意識轉身。

可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便被人一棒敲暈了。

再次睜眼，是在一個雜物間裡。

阮吟茴手中拿了一把小刀，在我臉上劃拉。

「表妹，你自詡聰明，沒想到有一天會落到我手上吧？」

她的小刀往下滑，抵上了我的大動脈。

隻要輕輕一割，我就會失血過多而亡。

明明我都瀕臨死亡了，可我都還能做到面不改色，鎮定自若：

「你不是善良的阮女神嗎，為什麼還要害死倪延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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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因為你——江檸歌！

「你私自和我解除了學習合約，又欺騙我說是你特意將那些高考分留給了我！

「可實際上呢？

「那是你執意解約的懲罰！

「這樣也就罷了，可那些分是你的，即便全都留在了共分系統裡，我也沒有權限使用！

「四天前我也求過你，希望你能回到我身邊。

「可誰叫你不同意呢？

「沒有了穩定的考分來源，我連自己都養不起來了，還想讓我給那群蠢貨白吸血，妄想！」

說到這裡，阮吟茴痴痴地笑了起來：「所以我隻能設計殺了他們咯。

「不承想，居然讓我發現了一個隱藏福利——

「隻有讓他們自己觸犯校規校紀死掉，屬於他們的分便會落到我頭上。」

笑夠以後，阮吟茴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她的發現，看了眼手表，唇邊露出邪惡的笑容：

「馬上就要上課了。

「隻要你遲到，哪怕是一秒鍾，你也——死定了！」

我望著她，絲毫不慌：

「阮吟茴，你知道嗎？

「你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什麼？」阮吟茴面上有一瞬的迷茫。

「反派死於話多！」

在她和我啰唆期間，我已經解掉了捆綁在我身上的繩索，抄起一旁的凳子狠狠砸向阮吟茴的雙腿。

「啊——」

阮吟茴痛叫一聲，無力地倒在地上。

「阮吟茴，你好了嗎？馬上就要上課了。」

劉雯在外面催促，可她打開門，看到的卻是重獲自由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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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冷望著眼前的女孩。

劉雯和阮吟茴、莊畢二人鬧翻了。

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在那個學習小組待不下去了，哭著賣慘求我收留。

可實際上呢？

她還是被阮吟茴許諾的高額分數吸引。

明明昨天還站在正義的制高點，想要為枉死的倪延朋等人討回公道。

今天就能為了利益和被她唾棄的殺人兇手狼狽為奸！

人性，不過如此。

「江檸歌，這一切都是阮吟茴逼我的，不是我的……」

劉雯急急解釋，想要撇清幹系。

我未等她把話說完，便揪起她的領子，將她往雜物間一扔。

「進去吧！」

反手關門，掛鎖！

也是在那一秒鍾，阮吟茴居然頑強地爬起來，砸碎玻璃從窗戶裡鑽了出來。

我輕「嘖」一聲：「可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話落，我拔足狂奔，往教室的方向跑去。

上輩子，我參加情景模擬高考時，不管是數學還是模擬中，都有許多關於運動類的問題，所以無形中我的身體素質得到了強化。

跑起來，氣都不帶喘一口的。

可阮吟茴就不一樣了。

她雙腿負傷，即便是有強烈的求生欲支撐，可爆發力還是有限。

眼看就要上課了。

她卻落後了我整整三米！

「表妹，你救救我……你救我這一次，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和你作對了！」

她朝我伸出雙手, 目露哀求。

然而我隻是冷然瞥她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踏入了教室。

也是在那一刻, 上課鈴打響。

我的腦海裡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玩家阮吟茴、劉雯遲到，按照規定, 將會變成教學材料供生物老師教學使用。

「恭喜玩家江檸歌完成清除同類的隱藏任務，獎勵阮吟茴高考分五百六十分、劉雯高考分三百七十分，累計四千一百七十分。」

21

廣播裡刺耳的聲音宣布了阮吟茴和劉雯的死訊。

後面關於死去玩家高考分的獎勵，隻有我自己聽得見。

我看了一眼教室外空空蕩蕩的走廊。

阮吟茴已經消失不見。

高三開學的時候，我們班上報到的同學共有四十個。

除卻恐怖遊戲降臨時, 未能及時作出抉擇被抹殺的那五個，一直到前幾天, 在同學們的抱團互助下，活下來的也有三十人。

可僅僅五天, 已經死了整整十個人！

死亡的陰影沉沉壓在人心間, 讓人喘不過氣來。

NPC 班主任了然發生了什麼。

在我走回了教室時，他說：

「江同學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極其優秀的範本。

「人不為己, 天誅地滅，為了讓我們更好地活下去……」

他這話，有撺掇我們自相殘殺的嫌疑。

我打斷他：

「老師, 我這是自衛。」

班主任愣了下, 旋即笑了。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拿起二輪復習資料開始講課。

22

我事後才知道，除了我們班以外，其他班也死了很多人。

遊戲似乎是著急完成殺人指標一般。

侵入玩家大腦，滋生他們的邪念，誘導他們生出殺人的想法。

幾天之內，全年級死了幾百個學生。

死亡率實在是太高了。

後面的一段時間，遊戲故技重施。

小測時, 小組平均分沒有達到規定分數時, 狠狠扣他個幾次。

無形中增加了學生的心理壓力，讓成績好的痛恨成績差的, 讓成績差的眼紅成績好的，由此開啟殺戮。

直到補習快要結束時，全年級總人數隻剩兩百個不到。

最後一次小測, 年級各科總平均分也達到了歷史最高——九十五。

NPC 教導主任看著成績冊上, 人均能考清華北大的成績, 感到無比滿意。

在三輪復習結束時，舉辦了一場盛大的誓師大會，高聲鼓勵我們：

「諸位，你們全是精英中的精英！

「我相信你們，都會有一個璀璨絢爛的未來！」

彼時恐怖高考剛降臨不久。

「-「」底層的學渣全死光了。

中層的學普被迫向上。

頂層的學霸穩定發揮。

能活到現在的, 可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嗎？

璀璨絢爛的未來？

鮮血鋪就的。

在場的一百多位同學個個心情沉重, 沒有因他鼓勵的話升起昂揚鬥志。

隻感到無限疲憊。

所幸，我們已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高考在即——

不會再有任何性命之憂。

23

2024 年 6 月 9 日 18:15。

「叮鈴鈴——考試結束，請各位考生立即停筆……」

伴隨著鈴聲響起, 我完成了最後一門生物考試。

停筆的那刻，我的腦海裡準時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恭喜玩家江檸歌，成功完成終極任務——活到 2024 高考。

「考分結餘——兩千三百七十分。

「我們將在 2024 高考成績出來以後，疊加玩家高考分數, 以 1:10000 的比例，將累計考分以現金形式發放到玩家銀行卡，請注意查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