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蔣丞想了想又笑了,“我明天就訂票了,你記得去接我。”
“好。”顧飛笑笑。
“開摩託吧。”蔣丞又說。
“好。”顧飛應著。
馬上就十一了,這日子說難熬,真熬起來也不是熬不過去。
顧飛走到蔣丞的衣櫃前,打開櫃門看了看,十一回來再走的時候,得帶點兒厚衣服了。
現在天已經開始有了涼意。
顧飛扒拉了一下衣櫃裡的衣服,拿出了一件自己的外套來看了看,蔣丞拿走他兩件外套,常穿的就留了這一件。
這件要洗了,就得穿蔣丞的了。
正要把衣服掛回去的時候,衣擺在他腿上掃了一下,他感覺口袋裡似乎有東西。
手摸過去的時候感覺像個信封。
拿出來看了一眼他就愣了。
一個挺厚的紅包。
大吉大利。
他拆開紅包,從裡面抽出了一疊錢。
這都不用去猜就能知道了,這是他男朋友蔣丞選手給他留的錢,大概是怕他不要,還用了跟他一樣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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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拿著錢數了數,連數都一樣。
他拿過手機,對著錢和紅包拍了張照片發給了蔣丞,又學了一句蔣丞的話。
-謝謝男朋友
-麼麼噠不客氣!
蔣丞回復得很快,發完一條緊跟著又發了一條。
-你說,這個大吉大利是不是比壽比南山有誠意!
-相當有誠意
顧飛笑了好一會兒,那幾天他一直有些恍惚,那個壽比南山的紅包是他在店裡拿的,一直認為自己拿的是學業有成,到蔣丞發了照片過來的時候他才發現拿是壽比南山。
-以後等著我給你更大的紅包
-好嘞!
蔣丞給趙勁打了個電話,商量好十一之後才開始給那個高二的女生補課,但是這兩天先過去見個面。
“我就不陪你去了,”趙柯說,“我不想見我姐,你幫我把這個帶給她吧。”
趙勁在B大念研一,蔣丞拿著趙柯託他帶過來的一盒蛋糕,站在B大門口給趙勁打了電話。
掛了電話沒多久就看到一個女孩兒從校門裡走了出來,一看就是趙柯的姐姐,長得挺像的,高個兒,很白。
就是看到她穿的衣服時,他才真的相信了丁竹心的那種概念款的衣服還是有人買的,而且穿在趙勁身上還挺好看。
“蔣丞?”趙勁走過來問了一句。
“是,”蔣丞點點頭,把手裡的蛋糕遞了過去,“這是趙柯讓我帶給你的。”
“什麼鬼,”趙勁接過蛋糕打開看了看,“他說在宿舍跟你關系最好?”
“應該是吧。”蔣丞說,應該是了,至少他沒有女朋友。
“就這種品味,”趙勁把蛋糕向他展示了一下,“你怎麼會跟他關系最好,宿舍就你倆人吧?”
蔣丞看了一眼盒子裡畫了個非常醜陋的熊貓的蛋糕:“這可能是……他做的,前兩天他說學校旁邊有個DIY的店。”
“我跟人約了三點,一會兒開車過去時間正好,”趙勁也沒用叉子,直接把蛋糕拿了出來,強行掰成了兩半,給了他一半,“吃吧。”
“太麻煩你了,其實我自己過去就行的。”蔣丞咬了一口蛋糕,味道還可以。
“不麻煩,有個學長正好過去那邊,帶我們一段,”趙勁說,“我順便逛逛街。”
“哦。”蔣丞應了一聲。
“好容易化個妝不能浪費了。”趙勁又補充了一句。
“……啊。”蔣丞點了點頭。
一輛車開了過來,停在了他們身邊。
“上車。”趙勁把蛋糕塞進嘴裡,嘬了嘬手指頭,拉開副駕的門上了車。
蔣丞猶豫了一下才拿出紙巾先擦了一下手,上車坐到了後座。
“我弟同學,蔣丞,”趙勁介紹了一下,“這我學長,我系三棵校草最草的那一棵,許行之。”
“你好。”許行之嘆了口氣,側過臉衝蔣丞點了點頭。
“學長好,”蔣丞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順路的。”許行之說。
這還是蔣丞來報到之後第一次離開學校超過一公裡距離的,看著窗外的景物,感覺很陌生,有種一眨眼就會迷路的預感。
回去得認真查一查從學校怎麼過來。
距離不算遠,一路沒怎麼堵,大概也就二十多分鍾。
“到了,走,”趙勁打開車門,“謝了。”
“謝謝。”蔣丞一邊開車門一邊說了一句。
“別客氣。”許行之回過頭。
蔣丞這時才看清了他的樣子,戴個眼鏡,長得……反正也沒顧飛帥,顧飛戴眼鏡的時候也是非常帥的,而且很耐看。
請家教的這家人,看家裡樣子是挺有錢的,看他家的女兒,也能看得出挺慣著的,屬於大號熊孩子。
媽媽叫了她兩次連應都沒應一聲,蔣丞跟她父母聊了能有十多分鍾,這姑娘才從自己屋裡出來了。
“你成績很好嗎?”她往沙發上懶洋洋一靠,招呼都沒打就看著蔣丞問了一句。
“看跟誰比。”蔣丞說。
“跟我比唄。”她說。
蔣丞覺得有些無法理解這姑娘全無根基的自信是從哪兒來的,他拿過手邊的一套卷子,用手指彈了彈:“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得過這麼低的分。”
這姑娘愣了愣,接著就非常愉快地笑了起來,笑了好半天之後才說:“很低嗎?這是我的最高分了。”
“低。”蔣丞點點頭。
“隨便吧,”她站了起來轉身回了自己屋,關門之前回過頭看著她媽媽,“我沒什麼意見,不過一星期就兩次,多一次都不行。”
“從小就這樣,”她媽媽居然一臉幸福,“可有性格了。”
“……是啊。”蔣丞點點頭。
“她願意就行,我認識趙勁也兩年了,她推薦的我是信得過的,”幸福的媽媽說,“而且她說你成績比她弟弟還好呢。”
“啊。”蔣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來,”她拿出了一個信封,“這是一個月的錢,之後也都是預付,辛苦你了。”
“謝謝阿姨。”蔣丞接過信封。
“我們在這裡,”顧飛指著攤在桌上的地圖對顧淼說,“這裡,以前告訴過你的對不對?”
顧淼趴在桌上看著地圖,臉上的表情能看得出她沒太聽明白。
“我們在這裡,”顧飛拿出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然後順著鐵路劃了一條線,“丞哥在這裡。”
丞哥兩個字短暫地吸引了顧淼的注意力,她的視線在地圖上停留了一會兒。
“這個地圖太大了,我們二淼還理解不了,”顧飛又從抽屜裡拿了張本市的地圖出來攤開了,用手指了指,“這裡,是鋼廠。”
顧淼盯著地圖。
顧飛想確定一下她是在看地圖還是在看自己的手指,於是移了移手指,顧淼眼珠子跟著動了動,他又抬了抬手指,顧淼很快地跟也抬了抬眼皮。
雖然有些失望,但看著顧淼這樣子他又忍不住樂了:“你怎麼跟個貓一樣。”
顧淼看著他,笑了笑。
“二淼,”顧飛託著下巴看著她,“過幾天丞哥就回來了,你開心嗎?”
顧淼點了點頭。
“但是丞哥還要回學校,一,二,三,四,五,”顧飛扳著手指頭數了一下,“掐頭去尾的話,五天,他就走了。”
顧淼的笑容消失了。
“二淼,”顧飛試探著又說了一句,“丞哥去的是很遠的地方,離鋼廠很遠,一直走,一直走,坐火車……”
“不走。”顧淼說。
“要走的,”顧飛說,“丞哥不會總在這裡,他一定要走的,二淼也要走。”
幾乎是在這句話說完的同時,顧淼發出了尖叫。
顧飛嘆了口氣,沒有馬上過去哄,而且是坐在顧淼對面看著她。
他不知道到底應該怎樣才能讓顧淼學會用正確的方式來表達自己。
生氣,不滿,害怕,緊張,顧淼所有的表達都是尖叫。
他們這裡究竟還是落後,沒有專業的機構,醫院的精神科也比不上大城市的水準,面對顧淼這樣的情況,也沒有什麼系統的治療方案。
不過之前的那個課程,顧淼每次去了之後,情緒都還不錯,所以雖然他們這裡的這種康復課程也談不上有多正規,他還是想再讓顧淼去,至少算是有一線希望,顧淼畢竟不是天生這樣的。
隻是這個費用不低,長期去會有些吃力,他必須得規劃好自己手頭的錢。
十一留在學校的同學挺多,在蔣丞的意料之外,宿舍除了他,另外三個都不回家。
“我女神不回家。”趙柯的理由非常感人。
魯實和張齊齊都是女朋友過來二人世界順便旅行,一大早就都去車站接人去了。
蔣丞其實也很激動,但堅持沒跟他們一塊兒提前倆小時就到車站去愣著。
“你要帶回去的東西多嗎?”趙柯問,“多的話我姐可以找車送你。”
“不多,就一個包,”蔣丞想起了上回開車送他們的那個許行之,“上次送我我們的那個學長,是你姐男朋友嗎?”
“我姐單身,”趙柯說,“這個世界上不分男女,沒有她能看得上的了,屬於獨身主義裡誰也看不上派的。”
“還有什麼別的派麼?”蔣丞笑著問。
“還有誰也看不上派。”趙柯說。
蔣丞愣了愣之後笑了半天,今天心情簡直是太好了。
笑完他拍了拍包:“要不你送我到地鐵口吧。”
“不,”趙柯很幹脆,“我可以送你的宿舍樓門口,我要去圖書館。”
“走吧。”蔣丞笑了笑。
跟趙柯在樓下分開之後他拿出手機給顧飛發了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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