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她膽子這麼大,心這麼狠,偷取仙骨……搶了別人的夫君還有孩子!」
「還好真正的原主回來了!現在正在戰神殿裡,其樂融融陪著戰神父子倆!」
「戰神扶陵太念舊情了,早該剝下她這張不屬於自己的臉,將她這個妖邪關入天獄裡,受盡天火焚燒……」
我腳下一晃,心口又被刺上一刀,臉色白了白。
身邊的小仙娥撞見,好心地扶了我一把:「白蘇上仙留心腳下,不遠處就是滅仙池了,萬不能摔下去。」
我怔了一會,眼眶微脹。
天界之中,所有人將我當成小偷,搶走了雪珞的一切,沒有人再願意靠近我一步。
「你不怕我是個妖邪?」我啞著嗓音開口。
小仙娥溫柔地笑了笑:「三百年來,白蘇上仙懲惡揚善,屢次下凡幫助蒼生,又從沒有害人,怎麼會是妖邪呢?」
她猶豫著小聲道:「反而那個突然出現的雪珞,滿身魔氣,我們這等小仙看著她就覺得害怕。
「白蘇上仙,總有一日戰神會查清楚真相,還你清白的!我相信你!」
我眼眶酸痛得更加厲害。
就連一個素不相識的小仙娥也願意信我,陪伴了三百年的父子倆,卻對我冷眼交加,恨之入骨。
然而,我沒等到扶陵查清楚真相。
先等來了趾高氣昂,一襲霓裳華服的雪珞。
我見到她這張與我一樣的臉,還有眼下那顆灼灼的淚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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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裡翻湧,總有種惡心難受的感覺。
不用她開口。
她身後的仙婢厲聲大叫起來:「見了戰神天妃,你還不跪下行禮!」
我望著她。
象徵著戰神妻子身份的鳳鳴金簪,扶陵從我這裡拿走後,給了她。
還有她腰間掛的香囊。
雪珞見我打量她的腰間,她拿起那枚粗糙的香囊,對我柔婉一笑:「這是阿願小殿下親手為我繡的,裡面放了罕見的仙草,說是可以驅邪避兇,讓妖邪再也傷害不了我。」
我愣愣地垂下眼睛,三百年來,父子兩人身上的仙袍,大多是我做的。阿願從沒有親手為我做過什麼,她一回來輕易就擁有了。
雪珞上前大度道:「你別害怕,我不是來找你問罪的,我初回天界還不熟悉,聽聞紫鳶花開了,你可願陪我去看看?」
她如今貴為戰神妃子,根本由不得我答不答應。
我陪著雪珞走到一大片紫色的花叢旁。
她忽然繞過了紫鳶花,坐在了滅仙池邊。
滅仙池水翻湧,任何生靈,不管是神還是仙,跌進去都會被池水腐蝕幹淨,屍骨無存。
我心中頓感不妙,眉心跳了起來。
雪珞朝我伸出手:「我入魔之後,身體愈發不好,勞煩白蘇上仙扶我一把。」
我靠近,想把她從滅仙池邊拉開。
雪珞卻突然掙脫我的手,朝後面倒去。
幾滴池水飛濺,恰好灑在了她的臉上。
雪珞發出一聲尖叫。
有一道人影更快出現,重重地將我推開。
手肘撞擊在堅硬的琉璃磚上,鑽心地痛,可是無人在意……
5
聽到尖叫趕來的扶陵,將她抱入懷裡。
跟來的阿願,上前就踩我的手,恨恨開口:「你這個妖孽,又背著我們,欺負我的娘親!
「你真狠毒!我讓爹爹殺了你!」
我抬起眼,對上扶陵,冰風凜冽,黑得透底的眼眸。
「我隻是想拉她回來,隨便你們信或不信。」
多一次委屈曲解,也沒有關系了。
司命仙君閉關,無人告訴我,在人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說我不是仙,是竊人身份的妖孽。
那我就……
回人間去吧。
這裡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
雪珞往他懷裡靠了靠,委屈害怕道:「是……是我不小心,不關白蘇上仙的事,她也許不喜歡我這張臉。」
我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
她這樣說,分明是要讓所有人猜疑記恨我。
雪珞移開發抖的玉指,露出被滅仙池水腐蝕得面目全非的一張臉。
阿願最先發出尖叫,撲上去哭著喊:「娘親,你怎麼被傷成這樣?」
他轉頭,死死瞪著我:「我要把你的臉剝下來,換給我娘親!你這臉本來就是從我娘親這偷的!」
抱著她的扶陵也在發抖,他盯著雪珞眼角下的那顆淚痣。
「她這張臉本來完美無缺,這顆痣是當年跳入鍛造爐時,被鐵水灼燒留下的痕跡,我發過誓,不會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誰也不能例外!」
丟下這句話後,扶陵抱著人急匆匆去找藥仙。
沒過多久,扶陵又出現在我宮殿外面。
他喝了酒。
三分醉,七分恨。
「你毀了她的臉,你滿意了?」
扶陵撫上我的臉,逼我望向他漆黑得要將人溺斃的眼睛。
「你這張臉本就是從她身上偷來的!」
我瘋狂掙扎,往後退去:「不是的,這張臉是我自己的,我從沒有偷過任何人的任何東西!」
撞在冰冷的玉階上,我才停下,抱緊自己蜷縮成一團。
我望著扶陵。
想從他身上找到一絲往日的影子。
三百年,他護我寵我……
阿願也乖巧聽話。
可一旦發現,我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也會對我露出真正絕情的一面!
我忽然什麼都不想要了。
隻想遠遠地離開他們……最好此生都不要再相見!
「我……可以回到凡間去,不再打擾你們父子。」
扶陵身子一顫,眼中的濃黑加深,濃稠復雜的感情叫我看不懂。
他厭煩不耐地開口:「天界沒有和離,隻有從三生石上除名,魂銷天地,你回不去凡間。
「你想走,也必須先將偷了的東西,還回去!」
一口濁氣堵在胸口,我身體顫抖,心中寒徹。
「我沒有偷!為什麼就是不信我?她或許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夠了!」扶陵滿眼疏寒,「我認錯一次,絕不會再認錯第二次!雪洛就是我的發妻恩人,阿願的母親!你不許詆毀她!
「從今天起,你每日放血,給她療傷!她的臉何時恢復,你的罪何時才能贖清!」
6
我被戰神殿派來的仙官壓著取血。
一刀割下。
血流入晶瑩剔透的玉碗中,再混入靈芝仙草,敷在雪珞的臉上,幫她恢復池水灼傷的疤痕。
扶陵神色淡淡。
阿願拍手叫好:「妖孽,惡有惡報!把你的血放幹給我娘親療傷才好!」
雪珞在無人處,挑眉含笑對我道:「上仙的血,果然非同凡響,一滴血就有千年修為,對我大有裨益!
「他們父子倆也是心疼我,才會這麼對白蘇上仙,還請上仙多擔待,繼續放血,治好我的傷。」
我冷冷地望了她一眼。
又望向她身後的父子兩人。
從心死,到放下,也沒有多疼,也沒有多久。
滅仙池的池水翻湧。
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向它說了一句抱歉。
「為娘不想這樣活著……
「也不想帶你這樣活著。」
我身上戴了法器,可以保住我的魂魄,離開這裡重獲自由。
這具和雪珞一樣的身體,毀了就毀了。
沒有誰願意一輩子背著小偷的罵名,做誰的替身影子。
跳下腐蝕的滅仙池剎那,碰到池水的肌膚泛起蝕骨鑽心的疼痛。
我聽見不遠處傳來近乎暴怒的嘶吼。
「蘇蘇,你給我回來!」
不記得多久了,天界再沒有人喊我這一聲「蘇蘇」。
一道弱弱小小的聲音也摻雜其中。
「你回來……我沒要你真的去死!」
7
我在滅仙池中,浮浮沉沉。
也將在人間,陪扶陵渡劫那百年間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記了起來。
我與扶陵在凡間,不過是一對尋常的夫妻。
我種菜養雞。
扶陵去山中打獵。
兩個人擠在一間不大的茅草屋中。
日子幸福,卻也清貧。
到了冬天,我為了洗衣服養雞,兩隻手凍得滿是裂口。
扶陵握著我的手,心疼了許久,說要為我打一頭熊做衣裳,冬日便不冷了。
可是他沒有打來熊,隻打來兔子。
兔子肚子圓滾滾,我不舍得吃了,將帶崽的兔子養著,越養越多。
扶陵看著圓鼓鼓的兔子,每次都咬牙說要殺掉一隻,給我補身子。
到頭來,誰也沒舍得去殺。
原以為日子會這樣一日日過下去。
可那時,我們不知,我們不是凡人,是需要歷劫的神仙。
劫很快來了。
烏壓壓一堆人,堵在了我和扶陵的小草屋門口。
他們跪下,朝扶陵高呼萬歲。
一陣目瞪口呆後,才講清楚事情原委,扶陵不是山野間的農夫,而是走失的皇子。
他們迎了扶陵入宮,也接回了我。
他們喊扶陵,皇上。
卻沒有人肯喊我一聲皇後,大抵還是瞧不上我這個大字不識的鄉野農婦。
從那天之後。
不舍得殺兔子的扶陵,開始學心術謀略,學用計謀殺人。
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
幾回相見,我都要愣一會,才認出面前變得越發俊美,深不可測的人是誰。
但唯一沒變的是,扶陵待我還是很好。
宮中誰笑話我,第二日那人便永遠地消失不見。
後來我懷上了阿願。
扶陵派御醫,給我安胎。
我和他都低估了人性的險惡。
扶陵不肯納後宮,那些權臣世家買通御醫給我下毒。我生下阿願,大出血不止,差點死在產床上。
我給他取名叫阿願,是願他,長樂安康。
那一晚,我的宮門外,血流成河。
傷我,害我的人,他寧可錯殺,一個也沒放過。
南疆會驅使魔物的人,來向扶陵求和聯姻。
隻要他娶了南疆小公主,兩國便能停止戰爭。
扶陵繼承皇位後,每日都半夜才能入睡,就為了撐住風雨飄搖的國家。
可是,聯姻之事,扶陵拒絕了。
「我隻有蘇蘇一個妻子,至死不變。
「除非我死,絕不會負了她。」
南疆人驅使魔物,攻打西陵。
邊疆的戰士節節敗退。
扶陵為了斬殺魔物,派工匠鍛造誅邪劍,可是劍總是鑄不成。
欽天監的人找到我。
「娘娘,此番是西陵的生死存亡,為了皇上,為了黎民百姓,你可願為皇上鑄得神劍?」
見到被魔物所傷,吐血昏迷的扶陵後。
我答應了欽天監的人鑄劍,瞞住了扶陵。
「別讓他知道,我走了。
「照顧好阿願。
「待扶陵醒後……」
我頓了頓,溫柔淺淺一笑:「告訴他,我們很快就會贏了。這一世,我沒能為他做什麼,但不後悔和他結為夫妻。」
8
鑄劍的銅爐旁,開著幾朵雪絨花。
我跳入銅爐,以身鑄劍,將扶陵親手為我雕琢的玉佩藏在了花叢下,同時一滴淚落在了雪絨花上。
因為這滴淚,雪絨花擁有了我在凡塵所有的記憶。
血肉融入鐵水之中。
神劍終於鑄成。
而我的靈魂,也被劍氣劈得四分五裂。
我死後,渡劫飛升,重回了天界。
卻有一縷魂魄,留在了鑄劍的銅爐旁邊。
那縷魂魄,被擁有我眼淚的雪絨花吸收,她開了靈識,花費三百年時間修煉成形,擁有了與我一模一樣的容貌。
可她並非靠正途修煉而成,依靠我的魂魄和記憶,心性不穩,入魔之後,殺上了天界,妄圖取代我的一切。
可偏偏,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邊,相信她!
哪怕是擁有記憶的扶陵。
抑或是在人間,我難產生下,費心撫養的阿願。
也信了她。
9
「該吃藥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將我扶起。
藥碗送到面前,霧氣氤氲,模糊一片。
我本該死在滅仙池裡。
是有人不顧性命跳下去,又將我抱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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