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08 15:18:194600

嫡姐從小便知要嫁那裴家郎。


可剛交換了庚帖,裴家卻被流放,甚至牽連未嫁新婦。


嫡姐推我去送死:「不過是個庶女,你便替我去了吧,我可不想死。」


可她不知,我姨娘就是那蠻夷之地的醫聖後人。


後來我救裴琅之命,待他真心,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朝局驟變,裴家又風光回了京城,可爹爹卻落了勢。


嫡姐卻仗著爹爹進了裴府,稱自己才是裴家正妻。


我選了粉色的布料丟在她面前:「妾而已,這嫁衣的料子配你足夠了。一頂小轎就從那側門入吧。」


1


裴琅住慣了雕花門楣的院子,哪裡住得慣眼前的茅草屋。


更別提南詔此處,風沙塵土皆多。


住了沒幾日,他就咳嗽連連。


這裡不是京城,大夫離得遠不說,下藥也是野蠻狠辣。


我跟著姨娘學過一些藥理,採了草藥熬給他。


他一開始不信,我幹脆自己吞了,他這才接過來喝了。


此地為南詔,我被嫡姐沈曼當作替死鬼扔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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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為此行艱難,料定我還沒到地方人就沒了。


真是讓她失望了。


「你不用顧著我。」裴琅這會還忙著維護那可憐的自尊。


「我不顧著你誰顧著你?現在我可是你庚帖上的人。再說了,這裡懂藥理的隻有我。」


他面色難看:「其實,你不用跟來。」


他又補充了一句:「家中出了事,我也不會連累你們沈家。」


我抬眼看他:「那我若是說,是我心甘情願的呢?」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如此說,隨即搖頭:「這荒蠻之地,哪有女子願意來?」


我深吸了口氣:「裴公子,我姨娘就來自這裡。」


姨娘在深宅大院苦了一輩子。


她這輩子唯一的錯就是救了一個男人。


他是我爹爹。


2


「現下能不能回去也不知,我就大大方方地說,我在府裡,還比不上我嫡姐身邊的大丫鬟,我若是出來了,反而自在多了。」


「你……」他顯然不明白我身為沈家的女兒,哪裡會過得如此悽慘?


我搶了話語:「你定然認為我在汙蔑。不過我不在乎,你無處求證,我無法自證。」


畢竟沈曼那是要成為他正妻的人,就差迎娶那一步了。


「我信你。」許久後,他的話讓我發了愣。


其實我本不在乎他如何想,流放到這種地方,什麼時候是個頭都未知。


日子是苦了點,可是這裡原先也是姨娘從小長大的地方。


我也想借機尋了機會來看看。


他突然抓了我的胳膊:「你這裡?」


手腕上是一圈的傷,新的舊的,雖然已經不疼了。傷口看似好了,留下的痕跡卻有些猙獰。


「嫡姐說我偷了她的首飾,不由分說給我關在了柴房。後來這手上便留了傷。」


我敢說也都因為是實話。這事本就各有猜測,反正回不去,真假隻怕也沒那麼重要了。


若是我真偷了首飾又如何?他不問我也不說,這事也當翻了篇。


裴琅的爹裴勇原是戶部尚書,因站錯了隊,淪落到全家流放的地步。


倒是連累自己兒子本來前途無量,也一起落了罪。


荒蠻之地之所以荒,和地處偏遠有很大關系。


糧食稀缺,為了改善伙食,裴琅從翩翩公子放下身段出門打獵。


這天,裴琅日落未歸。


急得裴琅娘親李氏鬧著要出去找。


我心裡盤算,這林中兇險,原先在京城,李氏身後跟了好些個丫鬟嬤嬤伺候,若真讓她進去了,隻怕更耽誤事。


「李夫人,你尋人告知裴老爺,再派人去附近尋尋。那林子,你看能不能找些身強力壯的男子進來。我懂點醫術,我進去便是。」


我千叮嚀萬囑咐這才自己進了林子。


其實若是碰到兇獸,我根本無招架之力。


我不是真的不怕死,可這也是我唯一的機會讓裴家接受我。


尋著裴琅並不難,其實他一直記著我的囑咐並沒有走得很深。


他昏迷在那沒有動靜,好在並無性命之憂。我隨手摘了點解毒的草藥直接弄碎了喂到他嘴裡。


扛著個大男人的確很費力,完全影響了我行進的步伐。


等我好不容易把他拖到林子邊上,被焦急等候的裴家人直接接了過去。


可我卻累得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就看見李氏拉著我的手說:「孩子,你感覺怎麼樣?這次多虧了你,大夫說他怕是碰了毒草,再晚一些,隻怕琅兒身體恐有損傷。」


我從未想過真嫁給裴琅。


隻不過被嫡姐推出去,爹爹也不管我死活,我隻是走投無路。


可這一次,李氏又在我耳邊念著:「你是個好孩子,我都看在眼裡。就是現在讓你嫁給裴琅,隻怕是委屈你了。」


「我不覺著委屈,但是李夫人,我不嫁。」


3


「李夫人,和裴公子定親的是嫡姐,裴公子心裡隻怕有姐姐。我這庶女斷是配不上的。我隻求夫人能憐惜我,讓我在這裡待著,別趕我走。」


當初,嫡姐必須要推一個人出來擋人。


我躲不過。


現下這荒蠻之地,我若是離開裴家,怕是沒法活著。


「什麼庶女嫡女的,現在我們一介草民,沒委屈你就不錯了。你放心,這事我去同裴琅說。」


若不是發生這事,裴琅在京中待嫁的貴女中人氣頗高。


且不談他一表人才,還是皇上欽定的探花郎。


就是他待人溫和的性子,都讓眾多女子心之所向。


可我知曉,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之前真的要娶嫡姐的。


所以我根本沒把李夫人的話當一回事。


誰承想,裴琅聽了李夫人的話直接認下了。


我們來了這南詔一年有餘。


朝夕相處中,沒有些情意也是假話。


裴琅在這之後對我更好,我以為我的姻緣是真的來了。


結果商議好的婚事之日未到,峰回路轉,裴父官復原職,即刻上京。


李夫人取笑我,說這是老天爺舍不得我委屈,定要讓八抬大轎娶我回去才行。


可我心裡,不免有些擔憂。


果不其然,我們的馬車剛剛駛入京城,爹爹就派人遞給了我帖子。


沈曼借著看我的借口,直接進了裴府。


她看著我冷笑:「沈雁卉,沒想到那南詔的毒蟲都沒咬死你。」


「不過我也要謝謝你,你替我去了南詔,現在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


「我為何要走?」我反問,「我陪了他一年有餘。」


「為何?你真是天大的笑話。因為裴琅說要娶我,而你又算什麼東西?一個庶女,就是個丫鬟命。你拿什麼和我爭?」


我伸出了手:「就憑這個。」


她湊過來看,一下子跳了好遠。


那蟲子一口咬在她的臉上,疼得她想過來直接揍我。


「我勸你別動怒,否則蟲毒會走得更快。」


她愣了一下,又怕又不相信。


「你可別小看這蟲子,你現在沒覺得傷口處疼?今日隻是疼疼,明日可就是潰爛。再過三日,無藥可救。」


她嘴硬,直接跑了。


第二日晌午,她又急匆匆跟著爹爹上門來找我算賬。


我就躲在屏風後聽她和爹爹數落我。


「雁卉這丫頭屬實不像話,去了南詔居然學了這些個邪門巫術回來。」


「裴公子,聽說這蟲毒厲害得緊,會害死人。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妹妹把解藥交出來,讓她別做這傷天害理之事?她連親人都害,是何等的蛇蠍心腸?」


4


我以為裴琅會覺得我心狠,更別提對面的是他原先的未婚妻。


結果裴琅隻一句:「我相信雁卉,她不是這種人。」


沈曼來了脾氣,提高了嗓門:「她如何不是這種人?裴公子,她原先在家中手腳就慣會不幹淨,這都算了,好歹是在自己家,關起門來教訓便是。可現在,她在外下毒害人,我作為姐姐,可不能慣著她。」


「沈小姐,在下可以給你尋個好大夫。」


「裴琅,沈曼好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如此對她,是不是太過了?」爹爹維護沈曼,不自覺提了嗓門。


可爹爹從未覺得沈曼指責我的話有何不妥。


「妻子?」裴琅這人我相處了一年,很是了解他的脾氣。看似溫和,待人也的確有禮。


可若是他不喜歡的,逼迫他反而逆反心更甚。


他語氣聽起來冷淡卻堅定:「沈大人,我的妻子是沈雁卉,我這次回來,也是準備迎娶她的。」


一句話讓沈曼顧不得自己的臉,哭著跑了。


可我知曉,隻怕這事定是不能善了。


若是在南詔,我嫁給了裴琅,這倒是好辦。


現下禮未成,卻是晚了。


我從屏風後走出,爹爹卻是對著裴琅說:「你們二人還未嫁娶,雁卉還是我沈家的人。我帶人回去你總該沒話說吧?哪有女子不從自己家出嫁的?」


說罷他又對著我:「雁卉,你姨娘想你甚久,你真不回府看看她?」


這是用姨娘拿捏我。


我點了點頭:「女兒和爹爹回去。」


誰承想,回了沈府。


姨娘已經在門口等著我。


可她的雙眼已然瞎了。


5


「你姨娘想你想得天天掉眼淚,生生哭瞎了雙眼。」


跟著姨娘的李嬤嬤嘆著氣勸我:「二小姐,你鬥不過大小姐的。」


「可是姨娘她……」我雙手摸在姨娘的臉上,「爹爹他如此狠心?」


旁人聽信這話就算了。


可姨娘是南詔醫聖後人,怎麼會容得自己雙眼盡瞎?


我讓李嬤嬤在屋外看著。


「姨娘,你且說句實話,可是林夫人她……」


「二小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她雙眼緊閉,我再也看不到她溫和的目光望我,「你如今平安歸來,我也就放心了。」


「你會醫的,對不對?」


她搖了搖頭:「二小姐,有時候,看不見也沒什麼不好。」


「這一年多,我寫的信姨娘可收到了?」


她一愣:「你給我送了信?」


我心中了然,若是姨娘收了信,我姨娘何苦沒有我的消息愁得天天哭?


隻怕這信早就被人攔下了。


和姨娘聊了許久,我出了門去尋林夫人。


李嬤嬤攔著我偷偷說:「二小姐,你不在家那會,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如何說?」我心裡一驚。


「大小姐在姨娘面前如此說,我們也沒有你的消息,皆信以為真。」


「姨娘當初和南詔那邊鬧翻了,這次為了二小姐也遣了人去問。可是一直沒得到回應,這才急得白了頭。」


還沒等我去林夫人那裡,沈曼就遣人來尋我。


我到的那會,她正忙著試穿新衣。


見我來了,轉而喜笑顏開和我炫耀:「這些衣裳爹爹派人買了給我,以後嫁去裴府也可以帶上,好看不?」


而我眼前都是她桌前的那堆信件。


我衝過去抓著信問她:「這些怎麼在你這裡?」


她無所謂地看我:「廢紙而已,何苦你在這裡嚷嚷?看著亂了屋子,荷花你去替我燒了吧。」


我氣得發抖,她又湊近警告我:


「我若是嫁不進去裴府,你姨娘可不隻是瞎眼這麼簡單了。」


6


沈曼仗著自己臉請了御醫好多了,自然對我不放在心上。


可她不知曉,我這蟲毒本就過些日子就能消除,找不找御醫都一樣。


我本就沒打算用毀容這種事對付她,那豈不是便宜她了?


過了兩天她又來找我麻煩。


「你到底給裴琅灌了什麼迷魂藥,他為何說非你不娶?你是不是給他下蠱了?」


「沈曼,你不覺得可笑嗎?他想娶誰難道是我能控制的?什麼蠱蟲不蠱蟲的,你以為我真會這玩意?」


她雖氣我害她,但是並沒有遷怒,反而又開心地笑了:「我的好妹妹,你此去南詔這麼久,姐姐我也心疼你。前不久母親提及此事,我還為你說了好話。」


我自然知她沒這麼好心:「你想如何?」


「母親替你相看了好人家,你該是謝謝我才對。」


「裴公子看不上你,你就是把我嫁出去也無用。」我反擊道。


她繼續激我:「一紙婚約在手,他想賴也賴不掉。更何況,此時他才回京,那麼多人盯著呢。」


「爹爹也託人和裴家說好了,你覺著憑你能翻什麼天?」


「我有了好姻緣自然不會忘了妹妹你。」


她一臉看好戲般挑了唇角,又指著旁邊的布料:「娘親請人給你也裁了新衣,正好過兩天林員外也來了,你可以一見。」


林員外可是林夫人遠房親戚,平時裡就是做這布料生意。


他早年喪偶,今年怕是也得年近四十。


「他現在要的不是妾室是續房,也是你一個庶女的造化了。」


「母親說了,不聽話就去祠堂跪著,什麼時候聽話了再出來。」


「他裴琅總歸是個男人,我長得這般美,你猜我略施點手段,他會不會乖乖上鉤?」


7


我看得到沈曼志在必得的神情,隨後她就丟下我揚長而去。


林夫人說我不服管教,真讓我跪了祠堂。


姨娘被李嬤嬤扶著來找我。


「姨娘可是要來勸我?」她還沒開口,我就知曉她的來意。


我進了祠堂一整夜。


我沒那麼傻一直跪著,幹脆在祠堂坐了一夜。


「不是。」她笑了笑,伸手想摸摸我,苦尋找不到方向。


我牽著她的手放到我臉邊。


她摸了摸又說:「我同她們說來勸勸你,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說罷她不慌不忙把身邊的籃子遞給我,掀開蓋布露出裡面的鴿子:「你拿去送個信也極好。我給你訓練過了,能送去裴府。」


她不敢逗留多久,說了幾句就要走。


我看著她背影,喚她:「娘親,等我出去了讓我給你看看眼睛。我在南詔那邊,見到了娘親的同族,隻可惜現在大多散在各地,娘親這才遍尋不到,可我這醫術卻是精進了。」


許是「娘親」一詞讓她動容,她停了腳步,微微點了點頭。


我在祠堂困了三日有餘,可等我剛出了祠堂,聽到的消息卻讓我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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