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注目禮大大滿足了王潞安的虛榮心,他瞬間就不困了。
食堂裡擠滿了學生,大門窗戶全開但還是熱,牆上的破舊掛壁風扇扭著頭嗚嗚轉動。
左寬來得早,已經幫他們佔好了座位。
打完飯過去,章嫻靜本想招呼陳景深坐到她對面,誰想王潞安手一松,直接把飯盤放到了她面前。
使了幾個眼色未果,章嫻靜隻能眼睜睜看著陳景深坐到自己的斜對面。
陳景深坐下後看了一眼對面人的午飯。
兩菜一葷,還算健康。
“喻繁,”左寬開口,神秘兮兮道,“你猜我剛才對面坐著誰?”
“誰?”
“丁霄!”左寬一拍大腿,笑道,“絕了,那孫子一看到你進食堂,飯都不吃就跑了!才剛坐下吃了兩分鍾呢。”
喻繁興致缺缺:“哦。”
“……嘖。”沒意思。
左寬旁邊的人問:“對了,王潞安,你們班主任是不是也收到ktv的照片了?”
“是啊,我一大早就被叫去辦公室了。”提到這個王潞安就氣,“哎,左寬,那QQ群怎麼回事兒啊?你不是群主麼,知不知道誰傳出去的?”
左寬:“我要是知道,能不告訴你?”
王潞安嘴裡含著飯,含糊道:“最近怎麼這麼倒霉,上周才被抓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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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繁不置一詞。
睡眠不足,他臉色很臭,每個同學經過他身邊時都下意識消音,生怕這位會把飯盤甩自己頭上。
喻繁吃飯速度很快,是他前幾年養出來的習慣。
對面陳景深坐得背脊板正,飯盤滿滿當當,沒吃幾口,勺子躺著幾粒玉米,看起來像是在吃西餐廳裡168元一份的蝦仁玉米。
旁邊幾個人還在聊照片的事。喻繁吃到中途,忍無可忍抬頭:“……你看個屁?”
“沒。”陳景深把勺子重新陷進米飯裡,跟喻繁一樣盛了一大勺,張口吃了。
兩個模樣可愛的女生在他們餐桌後面的過道來回走了三次。
其他人都在聊天沒注意,隻有章嫻靜察覺到了。她順著女生的視線,目光落到了陳景深臉上。
她喝了一口酸奶,揚揚下巴小聲問:“學霸,你看那兩個女生,之前是不是跟你一個班的?”
陳景深順著看了一眼:“可能是吧。”
“……”
看來學習成績好漂亮女生的你也不喜歡。
章嫻靜心血來潮,忽然放下筷子問:“學霸,你是不是從來沒喜歡過別人?”
沒等陳景深回答,左寬就已經擰起了眉。
“廢話,肯定沒有。”左寬涼涼道,“你看學霸這樣子,像是會早戀的人麼?人家心裡隻有學習,肯定等以後工作了才會考慮這種事,你就別折騰了。”
陳景深沒說話。
章嫻靜皺眉,剛想問左寬你插什麼嘴——
“也不是。”陳景深淡淡道,“有喜歡的人。”
“咳……”
咽得太急,喻繁被米飯嗆住喉嚨,他偏過頭,一瞬間咳得驚天動地。
餐桌上其他人靜了好幾秒。
王潞安:“我草。”
左寬:“……”
“我草。”章嫻靜立刻放下筷子,“真的假的?誰?”
喻繁轉頭過來想說什麼,還沒張嘴又忍不住扭頭繼續咳。
陳景深:“不方便說。”
“看不出來啊學霸!”王潞安驚嘆,然後伸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人的後背,“喻繁,你咋了?沒事吧?”
章嫻靜好奇得要命:“透露一點嘛,是我們學校的嗎?什麼類型的?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在暗戀。”陳景深表情鎮定,語氣像在回答課堂上的問題,“可愛類型的吧。”
喻繁咳得快冒煙。
大家都沒想到他會說得那麼直白,又是一愣。
長成這樣也得暗戀?
左寬深沉地看著陳景深,忽然覺得這學霸順眼了一萬倍。
“嘶,誰眼光這麼高?學霸,你是不是害羞沒告白啊?”章嫻靜說,“你要勇敢出擊啊!”
他害羞個屁??
而且你不是喜歡他麼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喻繁本來要緩過來了,被王潞安這麼使勁一拍又有些上頭。
陳景深輕描淡寫:“告白過。”
章嫻靜:“??”
“學霸,要不這樣,”聰明的女人一下就有了新的策略,“你告訴我是誰,我專程幫你定制一份追求方案。就你這條件,我保準一個月——一星期內幫你把她拿下!作為條件,你幫我應付以後的每次考試……怎麼樣?”
陳景深剛要說什麼,啪地一聲,對面的人把筷子往飯盤上狠狠一扣,猛地站起身來。
王潞安嚇了一跳。這陣勢他認識,上次喻繁在小巷被人堵時,差不多也是這幅表情。
所以咋的了?
他剛要問,就見喻繁繃著一張被嗆紅的臉,一字一句地問。
“吃完沒??”
陳景深手指一扣,放下餐具:“嗯。”
“……跟我回去。”
“好。”
剩下的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喻繁已經領著人走了。
“他倆這是……先回教室去了吧?”王潞安轉頭問,“不是要去哪個角落打架吧?”
午休時間,班裡同學要麼回家回宿舍,要麼還沒吃完午飯。教室空蕩蕩的沒人。
喻繁坐下的時候太猛,椅子往後挪了一道,發出尖銳的聲音。
他把手機扔桌上,暴躁地扭頭脫口問:“你怎麼不幹脆去廣播室告訴全校你暗戀我?”
陳景深沒什麼表情地思索了兩秒。
“可以麼?”
喻繁面無表情:“你想打架的話,可以。”
陳景深沉默了一下:“我剛才隻是回答他們的問題,沒說出你的名字,也不行麼?”
“不行,”喻繁磨牙,一字一頓道,“一點都不準表現出來。”
“嗯。”陳景深後靠到椅背,兩手松垮地垂在腿上,“知道了,我偷偷喜歡你。”
“…………”
這人,怎麼可以,這麼沒臉沒皮的,說出這種句子。
喻繁回教室之前,已經盤算好了要怎麼狠狠警告他。
結果被陳景深一句話又給整蒙了。
一套軍體拳打在棉花上。喻繁抓了一下頭發,幹脆從抽屜扯出外套擺到桌上,倒頭睡覺。
趴了幾秒,聽見旁邊的人問:“下午上課能叫醒你麼?”
喻繁捏緊拳頭:“不能,滾。”
陳景深低頭做了兩道題。直到身邊人呼吸平穩後,他很輕地把筆尾抵在試卷上,安靜地偏臉看過去。
喻繁無意識的挑了一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他半邊臉露在手臂外,感覺到日光刺目,還很輕地皺了下眉毛。
午後的陽光柔軟綿長地貼在他臉上,連絨毛都一清二楚。
陳景深看著他眼睫下的那一片陰影,忽然有些分不清當下是現實,還是又一次夢境。
中午是休息的大好時光。
覺得今日天氣格外好,胡龐沒回老師宿舍,在教學樓的陽臺裡背著手亂晃。
經過七班教室時,他下意識往裡望了一眼。
然後跟剛小心翼翼站起身的陳景深對上了視線。
看到年級第一連午休時間都在認真做卷子,胡龐很是欣慰,甚至覺得陳景深身邊那位年級倒一的後腦勺都順眼了很多。
胡龐笑了一下,剛要張嘴說什麼,陳景深忽然冷淡地朝他點了一下頭。
胡龐下意識跟著點了點頭,隨即一頓。
等等?
這互動怎麼有點熟悉?
胡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很輕地“唰”,他眼前霎時一片蔚藍——
陳景深把裡面的藍色窗簾拉上了。
第31章
喻繁連續兩天上課都沒睡覺,讓莊訪琴著實高興了一陣。
但她很快發現,他雖然不睡覺,但也不聽課。
又一次讓她發現這人在數學課上掏出語文課本,莊訪琴忍無可忍,一下課就把人拎到了辦公室。
“我原以為你上課不睡覺,是在學好了,”莊訪琴抱著手臂坐在椅上,“結果全是演給我看的是吧。怎麼,怕被班委記名?我看你以前也不在意那些啊。”
喻繁困得沒邊,脫口道:“還不是你——”
非讓別人監督我上課睡覺。
沒監督好還要批評別人。
話到臨頭,喻繁又覺得哪裡有點怪。他抿了一下嘴,生生止住了。
“我?我怎麼了?”莊訪琴茫然。
喻繁懶洋洋地靠在桌上:“沒怎麼。”
莊訪琴又被他這要說不說的架勢氣到了,她擰開保溫杯握在手裡,道:“你再這樣下去,以後畢業了能去幹什麼?你這分數想進職業學院都得塞錢,知道嗎?”
“嗯。”
莊訪琴知道他又在敷衍自己,忍不住抬頭瞪他。
喻繁開學時臉上受的傷已經都消掉了,可仔細看的話,其實臉上兩顆痣中間還是有一道很淺的印子。
於是她瞪著瞪著,目光又軟下來了。
其實比起成績,她更擔心的是喻繁的心理狀態。她見過喻繁打架,明明一臉的血,動作和神態卻冰冷得像毫無知覺。
她曾經懷疑過喻繁有暴力傾向。
當然,這和他的家庭也有關系。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孩子怎麼可能還有心思讀書。
“算了,我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莊訪琴放下杯子,宣布,“如果這次期中考試,你還是那種自暴自棄的分數,我會再去你家裡做一次家訪。”
喻繁臉色登時就變了,他沉下臉:“我說過,你別再過來——”
“等你什麼時候當了校長再來給我下命令。”
“……”
喻繁身子不自覺站直:“你去了也沒用,他管不了我。”
莊訪琴不為所動。她其實早就想再給喻繁做一次家訪,不是純粹為了成績,她隻是想再跟喻繁的父親談一談,盡力讓他注重孩子的家庭教育。
“這事等你考完了再說。”莊訪琴擺擺手,不打算跟他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要上課了,回去吧。”
喻繁回教室時,王潞安正坐在章嫻靜的座位上,讓陳景深幫他劃重點。
王潞安:“回來了,訪琴罵你什麼了?”
陳景深停下筆,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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