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病入膏肓後,指明要一個庶妹頂上去做繼室。
二姐、三姐、四姐蠢蠢欲動。
我躲在偏院沒去。
因為我重生了。
前世,我誤入嫡姐的圈套爬了陸砚的床,得了繼室名分。
我感恩戴德地撫養她的一雙兒女。
尊上敬下,把陸砚奉若神明。
熬到華發叢生,心力盡瘁,陸砚卻連房門都不入。
兒女更是嘲我手段下賤,害他們母親早逝。
我百口莫辯。
這一次的熱鬧我不湊了。
不承想,陸砚上門,指明要我做繼室。
1
暮春三月,嫡姐病重,要擇一庶妹做陸國公府的繼室。
二姐、三姐、四姐蠢蠢欲動,近日異常乖覺,早早去了主母院子賣乖。
姨娘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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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偏偏病在今日呢?青碧,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
青碧跪在我腳邊,欲言又止。
我搖搖頭,遂和姨娘說道:「姨娘,富貴在天,隻能怪我自個兒身體不好,沒這個命。」
終於送走了姨娘。
我脫力靠在床檐,望著厚厚一本準備給嫡姐抄的佛經發呆。
「小姐,您這麼傷自個兒的身體,太不值得了。哪怕不想去主院,您直接回絕就是,何必……何必在冷水中泡那麼久?」
是了。
何必呢?
可我醒過來的時辰不湊巧,發覺自己重生在今日時,我恍然如夢。
隻想逃避今日去陸國公府才行。
可現下想想,隻要去說上一聲,嫡母也不會親自派人過來詢問的。
我安分守己十五年,在王家一直是個隱形存在。
隻要我不往前湊,這潑天富貴怎麼也不會輪上我。
怕就怕……
算了,應當不會。
我招了招手,示意青碧:「把佛經燒了吧。看著怪煩的。」
青碧僵住,不可置信地問我:「這可是您抄了半個月的佛經,為何燒掉?」
為何?
當然是因為,她不值得。
2
我又再次夢見了前世。
嫡姐病入膏肓後,我日日祈禱,隻為她能早日康復。
猶記得少時,我不善言辭,說話慢,還帶著口吃,其餘庶姐以我為恥,整日逗我,讓我在學堂出糗。
嫡姐威嚴,勒令她們對我以姊妹相待,日子才好了起來。
直到嫡姐及笄,我第一次在學堂見到陸砚,嫡姐拉著我的手向陸砚介紹我:「家中小妹,最是溫吞,你這未來姐夫可要多擔待。」
而後,陸砚果真以姐夫自居,耐心十足教我說話習書。
哪怕成婚後,嫡姐亦和我說,未來定要為我尋一個好夫婿。
我等啊等,等到嫡姐病入膏肓。
她灰敗地躺在床上,說放不下她的一雙兒女,她瘦骨嶙峋的五指扼住我的手腕,眼眶含淚:「菀宜,我許久不見孩子了,你替我去看看他們,好不好?」
我按捺住傷感,強裝笑臉,誤入了陸砚的書房。
門外鎖得死死的。
陸砚紅著眼把我壓住,他咬牙切齒地說:「王菀宜,你不配你姐姐這麼愛你。」
我不懂。
我隻覺身心疲憊,跪在嫡姐床前懺悔。
嫡姐眼底的哀傷刺痛我全身。
「阿姐,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為何下人把我帶到了姐夫的書房。」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鎮定自若地安排身後事,一句不談我失身陸砚的事。
須臾間,嫡姐身亡,我成了陸砚的繼室。
成婚第一天,陸砚命人給我端來了避子湯。
「我陸國公府已有嫡子嫡女,王菀宜,你要牢記自己的身份。」
避子湯難喝極了。
可我連喝了三碗。
陸砚瘋了似的在床上折騰我,他說:「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成全你,裝什麼死相!」
「我沒……」
「閉嘴!我就不該治好你的口吃,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話。」
……
漫長的一夜冷徹心扉。
我把對他的希冀藏了起來。
3
在陸國公府幾年,我日日尊上敬下。
陸砚不重欲,也不願納妾,世人都傳他對嫡姐情深意重,把愛轉給了我。
陸嘉學和陸雪蕪聽取他人所言,漸漸與我離心。
「你是庶女上位,你有什麼資格管教我?我娘都被你害死了,我們是不會原諒你的。」
我求了多次的名師回陸府給他們教學。
他們說我心術不正,不知從哪裡請來邋遢老頭。
我讓陸雪蕪習書練字,不要和紈绔子弟走得太近。
「母親不是什麼都沒學嗎,還不是做了陸國公府的繼室?憑我的身份,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誰都有資格管,唯獨你王菀宜沒有!」
為免她誤入歧途,我作主定下她的婚事。
種種瑣事,我心力盡瘁,熬到三十,已然華發叢生。
大夫言明我熬不過冬日。
臨死前,我讓青碧去求陸砚見我一面。
可我沒有等到陸砚,等來了青碧的死訊。
陸雪蕪掩著帕子站在我床前,目露鄙夷:「果然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賤婢,爬床爬出精髓了,明知父親近日為西北凍雪勞心勞力,您還讓丫鬟去爭寵。」
「好了,青碧死了。」
「母親可安心上路了。」
白雪皑皑下,我死在最不喜歡的冬天。
也不知為何,我竟重生在嫡姐召我們去陸國公府的這天。
興許是老天有眼,興許是一場千瘡百孔的夢。
無論怎樣,今生,我絕不踏進陸家。
4
但我打臉了。
陸砚親自帶著親兵來到王家,點名要見我。
「小姐……」
青碧推了推我。
我驚住,反問:「你說誰要見我?」
「陸國公,陸砚。」
我脫口而出:「不見!」
二姐、三姐、四姐撞開青碧,堵在我床前笑得涼薄:「王菀宜,你裝什麼裝?是誰三番兩次跑到嫡姐床前人前人後侍藥?你敢說你這不是欲擒故縱?白白讓我們三人今日去做那跳梁小醜!」
「二姐,別和她廢話!她不是不想見裝病嗎?那就讓她的病逼真一些。」
「王菀宜,國公夫人這次可救不了你了!」
她們吩咐丫鬟打來冰水兜頭澆下,青碧被壓在門外撕心裂肺:「小姐真的病了,她沒有裝,求幾位小姐放過她吧,要罰你們衝我來!」
青碧跪著磕頭,額角的血潺潺流過眼睫。
從前過往,她們總是如此。
不順心時,找我麻煩。
順心時,拿我取樂。
可都是庶女,誰又比誰更高貴?
我繃直的身體再次被二姐一個肘擊,臥在了地上。
「怎麼?啞巴還想反抗了?」
「從前王清茹能護住你,可她現在都要死了,你以為你還有人護嗎?」
我抬頭,從她眼中看到自己慘白的倒影。
用盡平生全力,我爬起來,用頭頂著她的腰衝出了院子,然後壓在她身上,左右開弓連扇數十個巴掌。
這一幕,不僅暢快,也驚住了在場的人。
「王菀宜?」
陸砚站在月洞前,嫡母沉著臉。
我拍去身上的泥土,青碧驚慌失措地爬過來扶著我。
怕什麼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我王菀宜,再也不想任人拿捏?
5
「啪!」
姨娘鑽過人群,跌跌撞撞走到我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哭著給了我一巴掌,轉身跪在嫡母面前。
頭一次,她口齒清晰地求嫡母高抬貴手:「夫人,菀宜魔障了,您要罰就罰婢妾。千錯萬錯都是婢妾的錯。」
其他姨娘也聽聞此事匆匆趕來。
她們左一句罵我無禮,右一句罵我失心瘋,絕口不提緣由。
「夠了!」
陸砚冷厲出聲。
他攥過我的手腕,把我扯向身後,寬廣的肩把眾人視線隔絕在外。
「我陸砚娶誰,還輪不到你們置喙。」
「嶽母,清茹甚是想念五妹,我來接五妹去國公府,就此告辭。」
陸砚毫無顧忌地把我打橫抱起。
腳步越來越快,我抽出發簪頂著他咽喉:「放我下來!」
四目相對。
陸砚怔住,託著我腰身的手驀地用力一掂:「菀宜,聽話。」
他口吻疲憊,把身上的披風往我身上攏了攏。
前世這個時間點,他正風塵僕僕從郊外趕路回府,絕不可能出現在王家。
我狐疑地盯著他腳上的靴子思索。
「菀宜,你身上燙得厲害,我們先去附近的醫館,再換身衣裳。」
我把簪子朝他咽喉又近了一分:「我說,放我下來!」
簪尖刺破他皮膚,他毫無知覺。
身旁的小廝頓時大叫:「菀宜小姐,你別……」
「閉嘴!」
陸砚又恢復了冷厲。
眉眼盯著前方。
我嫡姐,王清茹,瘦條條地撐在嬤嬤身上,她笑容和煦。
「菀宜,來姐姐這裡。」
我瞳孔一縮,怎麼會?
嫡姐此時根本起不了身,除非……
她找到了前世救命的藥。
6
我穩住心神,從陸砚身上滑了下來。
其實前世王清茹是有救的,但不知何故,救命藥遲遲不來。
陸砚罕見地發了脾氣,派人快馬加鞭,終是慢了一步。
而我誤入書房也成了王清茹的催命符。
那時我沉在恥辱中悔恨交加。
要不是陸砚一次醉酒,他掐著我喉嚨大罵。
「你們王家人真是好樣的!這個國公夫人的位置就那麼重要嗎?她是我的妻,卻算計你我捆綁在一起……她有沒有想過,即使我沒娶王家人,也會照拂你們?」
「菀宜,你不要怪我。」
他頹喪在我的懷裡,汲取我身上的溫度。
我們兩個像是硬湊在一起的木偶,我的身份也令陸國公府如鲠在喉。
那時,我與陸砚過了幾年安穩日子。
他也曾悔過,問我恨不恨他讓我失去做母親的機會。
既定的事,我未回應,但也會在深夜咽下苦澀,怨自己輕信嫡姐,造成自己人生苦難。
可看著她留下的一雙兒女,又覺孩童無辜,怎能因他們母親之過,而不得善待?
就這樣心思深重……
「菀宜,為何這樣看著阿姐?」
思緒被王清茹打斷,我定睛望著她手腕上的佛珠,不鹹不淡地回了句。
「沒什麼。」
王清茹眉峰一轉,輕輕「哦」了一聲,走到我身前。
反手就是一巴掌!
猝不及防,我倒進了身後陸砚的懷中。
「王菀宜,作為未出閣的世家女,當眾與國公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的教養都喂了狗嗎?」
「況且我還活著呢!二妹、三妹、四妹妹就這麼迫不及待上位做繼室,未免太涼薄了吧?好歹在閨中時,我王清茹有的,也沒短過妹妹們一分!」
王清茹臉色一片漲紅,她叫一個人的名字,就會冷冷看上一眼。
仿佛下一秒,就會上前把我們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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