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繼承人,忙到自顧不暇。
準備走的那一天。
陸野來看過我一次。
他給我帶了海鮮粥。
「時衍叫你來看我?」
陸野挑眉,「我也沒辦法,他給得太多了。」
我無意與他闲聊。
但陸野還在喋喋不休。
「其實招上時衍,你也挺倒霉的。」
我抿著唇。
不說話。
我不覺得倒霉。
倒是時衍。
喜歡上我才是最倒霉的事。
「那家伙佔有欲強,不過關於他的病,他也很無奈。」
他苦笑一聲,「其實這種病,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很好解決,但要不說時大少爺人格高尚呢,寧願吃藥治病,也不會出去亂搞。」
Advertisement
「他之前有抑鬱症你知道嗎?」
果然。
「什麼?」
「時衍有一次在臥室裡……,被他媽媽撞見了。」
我心下一緊。
果然。
「他大概沒告訴你他的家世。」
時衍的父母本是青梅竹馬,按理說,應該挺幸福。
無奈他父親在外頭彩旗飄飄,再加上時衍的病。
那天。
他母親罵了一句:「惡心,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不要像個發情的動物。」
陸野沉聲道:「那家伙本來就是個死腹黑,以前我看不慣他的時候被他明裡暗裡整過幾次,那之後,他是真的極致克制。」
他伸了個懶腰。
「所以呢,哥也不是想讓你原諒時衍,隻是想你多些理解。」
他轉過身打算出門。
隻是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便轉為一聲嗚咽。
手裡的球棒還保持著揮出去的姿勢。
我斂著眉眼。
看著還未完全暈過去的他。
「我能理解他。」
「但我不會跟他在一起。」
16
挪威今天又下了一場雪。
車輪陷入了厚厚的雪裡。
司機大叔說今天走不了了。
窗外的雪花落在窗邊。
群毆輕輕地哈了一口熱氣。
笑盈盈地畫了一顆樹。
然後用手擦掉。
這裡距離我的木屋隻有一公裡。
我打算拉著物資回去。
風雪吹過我的睫毛,在長睫上沾了一片霜花。
這是我離開時的第五個月。
中途不斷更換交通工具。
坐輪船、火車、飛機。
不斷輾轉於北歐的各個城市。
脫離了 po 文女主的身份。
我自然不會再想要偏安一隅。
挪威是一個孤寂的城市。
很適合我。
我向來不喜歡熱鬧的地方。
在我過往的二十年裡。
頭頂永遠籠罩著不同於常人的危險信號。
中途路過一個木屋。
一個胖胖的阿姨裹著厚厚的羽絨服。
在門口與我熱情地打招呼。
隨後說了很多話。
怎奈我對挪威語了解甚少,隻會簡單的問候語。
不過倒是聽到了一句中國人。
沒太在意。
便回到家。
木屋一室黑暗。
但門口的地毯似乎移開了位置。
我咬唇,閉上眼睛。
空氣中還有一道很淡的雪松香氣。
我走進屋。
往壁爐裡添了幾根柴火。
樹皮燃燒時的「噼啪」聲和窗外簌簌的雪聲混雜在一起。
本應該讓人感受到寧靜祥和。
我卻心下發緊。
片刻。
身後的腳步聲響起。
我想拿起一根燃燒的柴火。
長指敷上我的手腕,力道不容忽視。
蓄力的拳頭也被來人輕而易舉地截住。
將我的雙手反剪至身後。
嘴唇親昵地在我耳邊低語。
鼻息像一片羽毛般,路過我的耳廓時,升起一片痒意。
「寶貝,別亂動。」
時衍的聲音裡蘊藏著危險。
「不然燙傷自己的話,」
「我會心疼。」
17
時衍把我帶到了一座小島。
海風鹹湿,沙灘很軟。
這是他買的島。
島上隻有我們兩個人。
別墅是智能管家。
但物資隻會一周送一次。
三天的時間。
床上、沙灘、酒窖、地毯。
處處都留有我們的痕跡。
但時衍很惡劣。
總讓我不上不下。
誘著我說出他喜歡的詞匯才可以。
還會讓我穿上各種性感的衣服和 bra。
全部按照他的喜好來。
可在床下。
他總是不理我。
極致熱情又極致冷漠。
我想起離開的那一天。
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撒入屋內。
我輕輕地親吻著時衍的額頭。
「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愣住。
隨即抱著我,像要把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我的鎖骨被他的眼淚燙了一下。
他啞聲道:「好。」
可我知道。
我這麼做,隻是為了降低他的防備。
所以,是我食言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越來越細膩, 如同白瓷。
身體也越來越敏感,時衍隻是觸碰我的皮膚都會讓我如同觸電一般。
這不是我。
系統再次出現。
「臣有一計。」
「什麼?」
「自殺。」
「……」
我沉默地蓋上被子。
好死不如賴活著。
「是假死, 不過我得跟上面申請權限。」
我咬著唇。
「需要幾天時間?」
「三天。」
「足夠了。」
接下來的三天。
我異常主動。
主動地親吻時衍。
主動地擁抱時衍。
主動地說著渾話。
我像是無師自通。
常常把他說得面紅耳赤。
他似乎原諒了我的不告而別。
但蜜糖之下, 誰又知道是否是致命的毒藥?
18
但我忘了。
離開這天, 是他的生日。
他穿著米白色的棉麻長褲, 襯衫隨意地開到胸口, 烏發卷曲。
像是古希臘的雕塑走近現實。
漫天的煙火在眼前炸開。
一年前。
他把生日願望讓給了我。
他摟著我的肩膀。
「沈柚。」
「嗯?」
「我們永遠不要分手好不好?」
我沉默了。
成年人的世界。
沉默就是變相的拒絕。
我們太懂這個道理了。
時衍眼底泛紅。
他甚至帶了幾分哽咽和乞求。
「隻要你說了,過去的一切都可以一筆勾銷, 我當一切重新來過,可以嗎?」
系統在腦海裡瘋狂尖叫。
「宿主, 不要動搖啊, 不然你會被送到 PO 文世界的。」
明明馬上要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正常人。
可我看著時衍烏黑的眼眸。
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可我不想成為 po 文女主。
不想成為沒有思想的漂亮芭比。
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努力爭取來的。
我不想放棄。
所以。
我喜歡你。
但我要成為我自己。
我並不會為此感到抱歉。
但對不起。
破壞了你一年一度的生日。
刀尖抵在我的脖頸處。
很快便劃出一道紅色的血痕。
我抬起眼眸。
時衍似乎變成了一片模糊的白色。
他失態地朝我跑來。
等到愛人要消失的時候。
他才明白並不是所有事都是遊刃有餘的。
耳邊掠過呼呼的風聲。
我輕輕地說了一聲。
「我喜歡你。」
19
在刀尖沒入皮膚的前一刻。
系統在我腦海裡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刀下留人!」
我停滯了一瞬。
時衍奪過我的刀尖。
眼底盡是不可置信和悲傷。
他的聲音和系統的機械聲重疊在一起。
時衍挫敗地跪坐在我面前。
他嘶啞的聲音仿佛隨時會在海風中飄散、破碎。
時衍:「沈柚, 不要死,我不會再糾纏你了。」
系統:「是這樣的, 您的畢業論文抽檢不合格, 很棘手啊。」
時衍:「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
系統:「總局那邊發現你的論文素材和內容嚴重不符,通俗點說, 就是時衍他很行……」
時衍:「我會放過你, 隻要你不要再想不開。」
系統:「這邊需要你重寫論文方向的論文, 攻略對象不變。」
時衍:「明天我就會開船送你離開, 不會再去見你。」
系統:「你得繼續勾引他。」
時衍:「對不起。」
系統:「對不起。」
不是?
我在心裡瘋狂大罵。
「你沒事兒吧?多吃點溜溜梅吧你, 我前一刻為了離開他要死要活的,現在又要繼續跟他談戀愛,這是人做的事兒嗎?」
系統輕咳一聲。
「不過到時候的積分可以全部用來兌換不和畢業論文分開的機會哦, 也怪我當時沒注意檢測畢業論文的身體情況……」
我:「……」
系統:「你抱抱他吧,我感覺他快碎了。」
20
我覺得我有一點割裂。
就比如此時。
我穿上了最清涼的布料。
爬上床從後抱住了時衍的身體。
我明顯感受到他僵硬了一瞬。
隨即調整呼吸。
我的聲音又軟又酥。
「我知道你沒睡。」
時衍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為什麼不可以過來親親我?」
他深吸一口氣。
語氣冷淡。
「沈柚。」
「沒必要考驗我, 我說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我閉上眼睛。
信女一生閱腹肌無數。
這報應是我應得的。
21
時衍某種意義上,是個克己復禮的人。
在輪船上, 哪怕我離他近一點。
他都會如臨大敵。
生怕我做出什麼輕生的事。
為此。
我每天把系統拉出來罵上八百遍。
所以在船隻抵達港口的時候。
他親自把我送回了從前的家。
「我的東西, 我已經叫人搬空了,叫人做了清潔,你不用擔心會有我的味道。」
我想要解釋。
「時衍,我……」
「不用說了,我不喜歡聽。」
他以為我要說一些刺痛他的話。
立刻開車走了。
尾氣甩我一臉。
我無奈地回到家。
如他所說, 不僅大掃除, 家具都換成了最貴的。
隻是我真的聞不到時衍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道了。
新年那天。
我好想時衍。
可我聯系不到他。
因為他為了表決心。
特地當著我的面掰了他的電話卡。
好家伙。
手快得特別像個練家子。
我連阻止都來不及。
我去了一趟商場。
買了好幾種不同的木質香水。
哭兮兮地聞了又聞。
沒有一瓶像他。
沒有一瓶。
他那麼富, 恐怕香水也是特調的。
京市今天也下了大雪。
我想起挪威重逢的那一夜。
他拉著我在狹小的臥室裡放肆了一夜。
那個房間充斥著我們糾纏的味道。
我此刻才發現。
當我擁有與他能繼續在一起的理由時。
思念便如同荊棘一般肆意瘋長, 纏進心髒,泛起陣陣刺痛。
零點。
我打開窗戶。
冷氣瞬間灌入鼻腔。
但我沒想到樓下也站著一個人。
時衍穿著黑色的大衣,脖頸處圍著藏藍色的圍巾。
不知道站了多久, 鼻尖凍得通紅。
長睫覆著雪花。
新年伊始。
大片的煙花在天空中炸開。
五顏六色的光讓我們更清楚地看向對方。
我欣喜地走下樓。
可時衍早已開車離開。
他食言了。
他明明說過不再見我。
跑什麼跑?
膽小鬼。
22
最近怪事頻發。
鄰居阿姨打算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還沒來得及加上聯系方式。
沒兩天她們就中彩票換了市中心大平層。
一舉成為人上人。
跟我在奶茶店搭訕的男生。
第二天就沒有再過來。
因為奶茶店門口貼了張字條。
「xxx 與狗不得入內。」
還有夜半在樓道的哭聲和明滅的感應燈。
我垂著眼。
打開一個微信。
是相親角加的。
一個海歸博士。
約在一個西餐廳。
中途服務員總是出錯。
我眼睜睜地看見海歸先生的阿瑪尼西裝上沾滿了低溫三文魚、芝士意面和黑松露。
中途。
他終於退場。
然後眼睜睜地看見他被請進了小巷子裡。
我不動聲色的走過去。
時衍正壕無人性。
手裡拿著兩張支票。
「一百萬, 賠你的西裝。」
「一千萬,離開那個女人。」
我跟你們這些有錢人拼了!
我輕咳了一聲。
時衍頓時僵硬。
瞬間收起了兩張支票。
海歸先生人都快傻了。
「你就是這麼放過我的?」
時衍眼圈泛紅。
欲言又止。
我在他身前站定。
仰視他。
「喜歡我?」
他不說話。
「那賠我一個男朋友?」我狡黠地眨眨眼。
時衍眼圈更紅了。
「可以, 我這幾天篩選了幾個我覺得還不錯的。」
我在跟你調情诶, 大哥!
我索性直接打直球。
勾著他的脖子,踮腳吻上他的唇。
「我說的是把你賠給我啊,傻瓜!」
23
從此。
我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日子。
時衍。
則有些提心吊膽。
他一度認為我想要離開他,是因為他的病。
所以特別溫柔和慢條斯理。
我隻能說些渾話刺激他。
「我不會再離開你, 這次是真的。」
可他不信。
我聞著味兒就想跟去一起洗。
「(不」我提交了論文。
題目是:《實踐出真知——一百零八種姿勢的真實體驗》。
A+。
系統正式與我告別時。
問我:「確定把所有積分都換成跟時衍在一起的機會嗎?」
我重重地點頭。
「嗯。」
「po 文女主的身體設定也要一並取消嗎?我認為你本便正常,怕你承受不住。」
「當然要取消。」
時衍他啊。
不會弄傷我的。
「恭喜。」
「再見。」
24
時衍低頭蹭著我的脖頸。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我勾著唇角。
「一定。」
一百年。
不許變。
(完)
熱門推薦
"人淡如菊的姐姐竊取我的作品。 男友非但不幫我做主,還讓行業封殺我。 「阿楠,你太過剛強,不像你姐姐人淡如菊什麼都不要,你就讓給她吧。」 蛇蠍的姐姐順勢搶走我所有存款和設計。 「妹妹幼時便和惡狗爭食,想來現在也能過得很好吧?你的東西我就笑納了。」 我笑著收下所有惡意,轉身敲響另一人的房門。 再見那天,周培之神情不耐:「別鬧了,快回來。」 我晃了晃手中的婚戒,嬌聲笑道;「怎麼辦,法律不允許呢?」"
"九皇子荒淫無度,最愛虐人取樂。 妹妹出門抓藥被他看上強擄進府。 等我找到時,她已死了,全身紫青沒有一塊好皮。 兩年後,他居高臨下,看著滿身淤青的我,嘴角微挑: 「還是你耐玩兒。」 我俯身高聲:「能伺候王爺,是奴婢的榮幸。」 他滿意點頭,卻看不見我眸底滔天的恨意。"
"天才姐姐為了救我而死。 從那天起,所有人都恨透了我。 哥哥逼我償命,竹馬向我退婚。 連助理也隻把我當做姐姐的替代品。 可他們不知道,姐姐是攻略女,已經完成任務回家了。 會死的人隻有我。 臨死前系統贈送我一個願望。 【我猜你想讓姐姐回來,等男人們醒悟你有多好,到你墓碑前懺悔對嗎?】 我搖搖頭: 「既然我要死了,他們也別想活,都下來陪葬。」"
"故事結束五年後,系統告訴我一個月後我必須離開。 我本想用這段時間跟江少欽好好告別,可他滿心滿眼都是快離婚的白月光。 離開前半個月,我獨自去醫院拿掉盼來的寶寶。 離開前七天,我一個人去看了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 離開前一天,江少欽告訴我明天回來。 可是那天到了,我成了隻活在他記憶裡的人。 他滿世界找我,朋友說他瘋了,對白月光求而不得後幻想了一個妻子出來。"
"海嘯來臨之時,顧淵護住了白月光。 他對著駕駛室的我大吼:你明知道有海嘯還帶著楚楚出海,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拼死掌舵,終於破浪而出。 可顧淵卻讓保鏢將我綁在船頭:讓她也感受下被海浪拍打的滋味。 浪花將我骨頭拍碎。 鯊魚撕爛了我的身體。 三天後,顧淵終於想起我了,他漫不經心地說:那個女人知道錯了吧? 管家的聲音發著顫:夫人……夫人已經被鯊魚咬死,屍骨無存了。"
"我穿越到了一個全員主角的家庭裡。 霸道爸爸把小白花媽媽抵在牆壁上,眸中妒火燃起:「你今天是不是去見顧景鈺了?啊?」 總裁哥哥被倔強清冷的女主睡了,兩人立馬在京城上演一場: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的小說名場面。 校霸弟弟紅著眼掐著另一位女主的細腰,聲音深情又沙啞:「嫣兒,你隻能是我的。」 而我,看好戲般地在一旁嗑瓜子,再一次感嘆男主這個物種的神奇。 結果,病嬌竹馬一手拿著手銬,一手拿著鎖鏈,歪著頭朝我露出一個病態的笑:「皎皎,你逃不掉的。」 我:「???」我也是小說裡 play 的一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