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那些被廢的神仙,都曾經在那座刻滿谶言的高臺上站過。一個廢仙的地方,怎麼取了“坐春風”這種名字,真是……平白辜負了春風。
這廢仙臺修在這裡,意味再明顯不過了,一看就是用來警示某個人。
烏行雪想到這處圓室裡有三十三座神像,相比之下,就顯得那孤零零的雲駭像格格不入了。
寧懷衫和方儲對這三十三座神像依然反應極大,又吐又難受,想必這些神像上依然有一些仙力,應當是那些童子、童女像長久供奉形成的。
而他們兩個對雲駭像卻毫無反應,說明雲駭被真正格了仙名。
如此看來,這廢仙臺警示的是誰,不言而喻。
烏行雪想起蕭復暄所說,當初雲駭被邪魔吞吃,死在了大悲谷。引得花信負劍而下,屠盡了大悲谷的邪魔,然後修了這座墓地,供了雲駭的神像,後來又陸續供了其他神像。
之前他就有過幾分納悶,既然師徒情深,既然要供奉死去的愛徒,為何把墓穴沉在地底,不讓凡人接近?
現在想來……恐怕並非是單純的供奉。
那道明藍色的火焰始終在燒著,像一道屏障,隔在眾人和那座廢仙臺之間。
火光之下,那廢仙臺就像一座墳冢,死死壓著冢裡的東西。
從那砸落的牌匾看來,那墳冢動過。
火光太盛,明明滅滅的光亮映在三十三座巨大神像上,映在他們半垂的眸間,乍一看,就像是眸光動過似的。
“師兄……我怎麼覺得那神像好像在看咱們?”
“是我多想了麼?那座神像似乎比之前更側了一些。”
“火光照的罷。”
Advertisement
三十三座神像腳下,石板溝壑之間似乎有微微的光亮相牽連,就像布下的陣局隱隱流動著。
“蕭復暄。”烏行雪偏頭問道:“你說這些神像是一個陣,這陣是做什麼的?”
蕭復暄看著地面縱橫交錯的隱隱光亮,道:“鎮邪魔,或是鎮殘魂。”
他靜了一瞬,又道:“使其永世不得再見天日。”
第22章 供印
不僅是蕭復暄, 其他懂陣法的人也看出來這是一個巨陣了。
但凡巨陣,都有陣眼。
陣眼裡往往壓著最關鍵的那枚陣石,或是最要緊的那張靈符。
陣石上常會刻有布陣之人的印記, 一看就能知道是誰的手筆。
靈符則會寫明這巨陣的目的, 倘若是鎮壓大陣, 靈符上就會有被鎮壓者的名諱,以免誤傷其他。
所以仙門中人碰到陣局, 都有先找陣眼的習慣。
醫梧生看著地面流動交錯的光亮,仔細分辨著,須臾後皺眉一指:“這陣的陣眼……在那處。”
小弟子們抬頭一看, 他所指的不是別處, 正是那明藍火焰後面的廢仙臺。
“這……”
“這未免也太過直接了, 真是那裡麼?”
“實不相瞞, 我剛剛也看出來了,但我以為那隻是障眼法。”
小弟子們都不敢相信。
因為一般來說,布陣之人怕陣局被破壞, 多少都會費些心思,把陣眼藏在隱秘之處,在常人意料之外的地方。
這個巨陣簡直反其道而行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那廢仙臺就是陣局中心,布陣之人居然就把陣眼落在那裡。
這幾乎匪夷所思。
正是因為太匪夷所思, 他們反而不敢相信,總覺得自己看漏了或是算錯了。
一時之間,無人輕舉妄動。因為有些大陣稍稍改換一處, 哪怕隻是動了一枚碎石、一片花葉, 就是天翻地覆的差別。
“或許那布陣之人,就是猜準了咱們這種心思呢?”小弟子低聲嘀咕著。
醫梧生輕輕搖了一下頭:“這般大陣不會如此冒險。”
小弟子:“前輩說得有道理。若是故意這麼布的, 那布陣之人多半是賭徒秉性。”
醫梧生:“所以應當不是故意為之,而是不得不如此。”
那為何會不得不如此呢?
是布陣時靈神不濟,不足以支撐他多繞彎子,把陣眼藏深?還是落陣眼的時候,被什麼意外打斷,於是匆匆結束?
砰——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時,圓室裡突然爆出一聲重響。
砰——
又是一聲。
他們驚了一跳,循聲望去,發現那重響就來自於廢仙臺。
砰——
第三聲響起時,所有人都看見了,那瑤宮和廢仙臺猛地震跳了一下,原本隻剩一角的匾額徹底掉落,砸在瑤宮堂前的石階上,碎成齑粉。
倘若說,那瑤宮和廢仙臺像一座精致的棺椁,那麼此時的震動,就像是棺椁裡封禁的東西忽然醒了,正在錘砸封蓋,試圖出來。
砰——
第四聲響起起,那幾個仙門小弟子一蹦而起!
“不好!小心!”
他們抽出負劍,捏了劍訣,已然起勢。無數道瑩白飛劍環繞在他們四周,劍尖直指廢仙臺,一觸即發——
忽然間,平地掀罡風,嗡鳴聲四起。
巨大的力道從眾人身側狂掃而過,如千萬道利刃,直衝廢仙臺而去。
“是陣!”
“這陣動了!”
圓室裡的巨陣驟然亮起,在廢仙臺震動的同時嗡然運轉。
這時候的巨陣是不講道理的,不會顧及陣內還有生人,隻有殺招無數。
巨大的威壓如泰山罩頂,毫無徵兆地砸下來!
轟隆巨響回蕩不斷,震動的廢仙臺被威壓一寸一寸摁進地面,底盤在碎石飛濺中越楔越深。
但更慘的是人。
“啊啊啊——”高娥幾人的慘叫尖銳刮耳。
那些斷肢在威壓之下節節碎裂,全然變了形。
年輕的小弟子們兩手持劍,抵在上方,卻依然被強壓摁彎了腰。
那位師兄承受最多,“噗”地弓身吐出血來。
醫梧生有心幫忙,卻自顧不暇。
那威壓一下就砸得他殘魂動蕩不已,口鼻上的黑布幾乎封不住,出現了一道撕裂音。若是徹底斷裂,那口氣被壓出,他便要在此處陪葬了。
眼看著威壓要來第二下,眾人忽聽得劍音清嘯。
下一瞬,就見光亮從頭頂橫貫而過,巨大的劍影像一道屏障,擋下了第二道威壓。
威壓砸到劍影之上,金光迸濺,撞擊聲響徹大悲谷。
劍影籠罩下的眾人下意識閉眼一縮,再睜開時,發現那劍影堅如磐石,悍然未動。
與此同時,數道同樣的劍影環繞於眾人四周,將他們牢牢攏在其中。
巨陣依然殺招不斷,但劍影之內,那些殺招分寸不得近身。
那是蕭復暄的劍意。
幾個仙門小弟子相互攙扶著,咳盡喉中血,正想說“多謝前輩出手相助”,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那些劍影上隱約可見的“免”字。
小弟子:“……”
小弟子:“???”
他們怔然片刻,猛地扭頭看向蕭復暄,勁大得差點又上來一口血。
年紀最小的那個輕輕道:“師兄,我會背名劍譜。”
師兄:“……誰不會呢。”
各家仙門弟子常看的兩樣圖譜集,一是仙譜,二是名劍譜。他們背得滾瓜爛熟,臨到頭來才發現,根本沒用。
這圓室裡三十三座神像他們一個都認不出來。天宿上仙本人就在身邊,他們“前輩”長“前輩”短地叫了半天,到現在才認出來。
“仙譜上的畫像真是一點兒也不像。”小弟子說完,又喃喃道:“可……可上仙不是歿了麼?”
難不成又悄無聲息活了?歿了還能活?
他一頭霧水,滿心疑問。就聽見師兄跟他半斤八兩:“不知,你瞧他脖頸,是沒有仙譜上那個免字印的。”
“難道不是本尊?”
“你問我我問誰?”師兄想了想又道,“可是,若非本尊,用不了他的免字劍吧?這些仙劍都認主的。”
他們又看向蕭復暄腰間那柄劍,這次看得十分仔細,確實跟名劍譜上的那柄一樣。
名劍譜上,仙都所有仙家的劍都赫然在列,幾乎每個都有名字,除了蕭復暄的。沒人知道那劍是何名,最後隻能以劍上的“免”字來叫。
但是,傳說蕭復暄的劍是有名字的,傳說那名字不是他自己取的。
但傳說從何而來都無人知曉,遑論真偽。
***
烏行雪看著環護於前的金色劍影,莫名覺得這麼出眾的一柄劍,該有個名字的。
他正想問問劍主,就見劍影之外的廢仙臺一陣狂震,好像那底下的東西更躁動了。
大陣運轉得更快,整個墓穴甚至整個大悲谷都在顫動,在強壓廢仙臺下鎮著的東西。
眾人隻覺得腦中一陣嗡鳴。那三十三座神像緩緩轉動,面朝著廢仙臺,像是一種無聲的圍困。
接著,在廢仙臺躁動到頂峰時,墓穴裡忽然響起一道模糊的聲音。那聲音如穿過天塹的風,念著一個名字:“我徒雲駭。”
“雲駭,休得胡鬧。”
“雲駭,安靜。”
“雲駭……”
……
那聲音伴著巨陣的威壓,每念一句,威壓便更重一分。廢仙臺狂躁的震動戛然而止。
“這是誰的聲音?”仙門小弟子恍惚道。
“明無花信……”醫梧生作為花家聽過仙訓的後人,瞬間就認了出來。
之前他們還想通過陣眼,判斷這地方鎮的是誰。
現在念聲一出,便沒有必要了。
傳言裡,雲駭被邪魔吃盡,花信又屠了邪魔,現在看來恐怕不盡然。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