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行雪:“……”
行。
他還真就是想問這一句,結果被天宿上仙提前堵了嘴,但他並不是很甘心。
他看向街市,先前那道高高的身影已經不見了,淹沒在不知哪處熙熙攘攘的人潮裡。他頭也不回地問:“方才你說不能叫的那個,是你麼?”
問完他又下意識咕哝了一句:“應當是,我總不會認錯了。”
身後的蕭復暄忽然道:“為何?”
烏行雪轉回頭看他:“嗯?”
蕭復暄從街市收回視線,目光微垂著落在他身上,:“為何不會認錯。”
烏行雪張了張口卻未答,驀地靜下來。
茶攤小伙計又一聲拖得長長的吆喝,打破了這處角落的氛圍。
烏行雪匆忙轉頭,朝那看了一眼,轉了話題道:“你既然當年來過,可還記得——”
他說著,再轉回來時,看到了天宿上仙望向茶攤的棺材臉。
烏行雪:“……”
他頓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
這似乎是他從蒼琅北域醒來之後,第一次如此全無負擔和雜礙的笑。不是嚇唬人,不是冷笑,不是無奈被氣的,也沒有邊笑邊盤算其他。
蕭復暄從茶攤收回視線,看向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笑完了麼,笑完走了。”
Advertisement
說完,他拎著劍,抬腳走出了牆角。
烏行雪落後一步跟上去,話語間還帶著笑音:“哎,我還沒問完呢。”
既然這幻境裡有蕭復暄,那可以讓他試著回想一下,當年來這落花山市,可曾碰見過什麼蹊蹺的事。
但烏行雪轉念又想,那已經是數百年之前的事了,時隔這麼久,誰還記得那些。
於是他說完又改了主意,道:“算了,你就當我沒說話。”
蕭復暄卻像是能猜到他的意思,道:“這山市我來過很多次。”
言下之意,僅憑一道身影,確實判斷不出來是哪一回,遑論想起當初發生過什麼。
烏行雪點了點頭:“那現在這是去哪兒?”
話音剛落,他們剛巧走到一塊地勢高處。烏行雪一抬眼,便能將前面蜿蜒的人群盡收眼底。
在稍遠一些的地方,他又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背影,因為相貌和身高都格外出挑,在人群中顯得很惹眼。
那是幻境中的蕭復暄。
“這是在跟著你自己麼?”烏行雪問。
這話聽來著實古怪,蕭復暄“嗯”了一聲,沒多言。
“那方才為何不直接跟上,還把我拖去了牆角?”烏行雪又道。
這話聽來比前一句還古怪,蕭復暄默然片刻,開了金口:“太近會被覺察。”
也是。
烏行雪心想,畢竟幻境裡的天宿上仙也是天宿上仙,那個距離下背後跟著兩個人,不可能毫無感知。
試想倘若他背後總跟著來歷不明的人,倘若那人還同自己一模一樣……
那打一架都是輕的,殺招恐怕都已經出手了。
難怪之前蕭復暄要捂他的嘴,不捂就該出大事了。
***
落花山市據說連綿十二裡,一眼望不到頭。
他們在幢幢燈火中穿行了不足一裡,忽然聞到了一股極為濃鬱的香味。
整條街幾乎隻餘這一種氣味,烏行雪被這味道弄得頭疼。他抵著鼻尖,低聲道:“這得是打翻了一整車的胭脂水粉吧?”
果不其然,就聽前面嘈嘈切切,抱怨聲不絕於耳。偏偏往來人群頗有些好奇看熱鬧的意思,堵在前面進退兩難。
就見一個店鋪伙計瘦猴似的竄了兩步,爬上了攤桌,衝眾人道:“諸位客官莫急,莫罵,稍安勿躁。那是隔壁李記家的胭脂,出攤的時候不知怎麼碰到了落石,砸垮了攤車,胭脂水粉盒兒撒了滿地,這會兒正清著呢。”
“落花山市居然有落石?”烏行雪有些詫異。
因為抵著鼻尖的緣故,他嗓音顯得悶悶的。
蕭復暄偏過頭來才聽清,道:“確實古怪。”
正常來說,這山市年年都有,樓閣商鋪都是依山而建,依山而擺,哪裡穩固,哪裡危險應該早就摸得一清二楚。若是時不時會有落石,這落花山市也不可能辦得這樣盛大熱鬧。
“這山市屋瓦,不都說是由仙門加固過的麼?”人群裡也有不少人發出疑問,“怎麼會有落石,這麼些年也沒見過這種事。”
“確實。”小二道,“確實,咱們掌櫃的說,已經差人去請了封家的人,各位勿怕。”
“又是封家?”
烏行雪本身記不清那些仙門,至極也就對花家印象深刻。封家大概能算他第二個印象深刻的,因為方才在照夜城入口前,他們還聽說了新城主薛禮和封家的關系,這會兒又聽到人提,想不在意都難。
“山市若是有了麻煩,會去請離得最近的仙門,或是附近勢力最大的仙門。”蕭復暄解釋道。
說話間,烏行雪瞥見他們跟著的那位“蕭復暄”忽然止步,越過人群朝身後掃了一眼。
烏行雪這回反應極快。連忙抓了身邊人一把,匆匆把對方扯進了最近處的店堂裡,借著廊柱避讓。
相比前面圍聚的人群,這家店堂就要冷清許多。隻有一個垂著眼袋的中年男人在木櫃後面噼啪撥著算盤。
聽到聲音,他頭也不抬,拖著沙啞的嗓音慢慢叫了一聲:“小二,來人了。”
烏行雪原本避一避就要出去,卻見那櫃臺的高架邊垂掛著一隻鈴鐺,也是白玉質地,在燈下流淌著溫潤的光。
乍一看,跟夢鈴有八分相似。
就這麼一停頓,一個胖墩墩的影子踩著木樓梯,咚咚咚從樓上滾下來。
“掌櫃的什麼來人?又來人了?咱們店這兩日還真是奇怪!”小胖子年歲不大,像顆球似的滾過來,差點直接撞到人,被烏行雪伸手抵了一把。
烏行雪手冷似冰,小胖子被凍得一哆嗦,這才定睛朝二人看來,然後不知為何傻在了原地。
他看看蕭復暄,又看看烏行雪,嘴巴開開合合,半晌沒說話。
“怎麼了你這是?”烏行雪搓了搓自己的指尖,心說難道是手太冷,給人凍傻了。
小胖子連忙擺手:“沒沒沒沒。”
或許是他這會兒離得近,動作大。加之滿街的胭脂水粉味在這處角落沒那麼濃重。
烏行雪從這小胖子抬手帶起的風裡,嗅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氣味。那味道一不留神就散了,再嗅便全無蹤跡。
若是其他人,可能根本覺察不到。
但烏行雪不一樣,他之前在夢裡就對這味道印象極深,又在照夜城入口處聞見了第二回 。
這是今日第三回 了——
這小胖子身上,居然有桑煜、薛禮那種練屍道的人才有的陰潮味。
這店不一般。
小胖子在這支支吾吾半晌,終於引得了掌櫃的注意。櫃臺後的中年男人撇下算盤,慢聲問道:“小二莫要怠慢,二位是要住店麼?”
烏行雪想起剛剛那股古怪的陰潮味,還有櫃架上懸著的夢鈴,正要說“住”。
就見掌櫃的抬起頭。
那中年男人終於看清了來客模樣,先是後知後覺地一驚,而後緩慢張開了嘴,反應跟那小胖子一模一樣。
片刻後,他提高了調門問道:“等會兒,二位不是剛退了房?”
烏行雪一個“住”字咕咚又咽了回去。
“………………”
嗯???
第36章 夜半
此話怎講?
什麼叫二位剛退房?
你把話說清楚, 退的是一間還是兩間?
烏行雪簡直滿腹疑問,卻一句都不方便問。若是問了,那掌櫃的今夜就甭想安睡了——
試想, 尋常人若是剛送走兩位客, 就迎來了一模一樣的人, 後者還對前者的事情百般詢問,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樣。是不是越想越嚇人?
回頭若是把他們兩個當成鬼怪妖物, 請上幾家仙門來圍堵捉拿,那動靜就鬧得太大了。
天宿上仙說了,這是幻境, 景卻是真景。烏行雪不知動靜太大會對這地方有何影響, 但憑常識推斷, 應當不是什麼妙事, 還是低調些比較穩妥。
所以他硬生生把滿臉疑問摁下去,面上泰然自若,藏得滴水不漏。就好像他確實剛從這家店裡離開不久似的。
掌櫃頂著一臉“你倆什麼毛病”的表情朝他們猛瞧, 然後幹巴巴地問道:“怎麼,二位又改主意要多住一宿啦?”
烏行雪心說不必,容我想想能找到什麼借口出門。
結果借口沒找到, 倒是蕭復暄應了掌櫃一句:“勞駕。”
烏行雪:“?”
你等會兒。
天宿大人並沒有等會兒。
就聽掌櫃調門更高了:“你……二位當真要多住一宿?”
蕭復暄:“嗯。”
烏行雪側過頭,幽幽地盯著某位上仙。
蕭復暄瞥了他一會兒, 又看向掌櫃,薄唇幾乎未動,低低道:“上去再說。”
……
行。
烏行雪纡尊降貴地點了一下頭。
沒記憶就是這點不好, 時不時就得當聽話的那個。
堂堂魔頭能是什麼聽話守規矩的人呢?偏偏他這一路下來老老實實,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恐怕能稱一句謙謙公子、斯文溫順。
要是讓照夜城那些人聽見這些形容, 估計嚇就嚇死了。
蕭復暄應得簡短利落,那掌櫃卻奇怪得很,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好似客人多住一晚並不合他心意似的。
他那神情成功引走了某位魔頭的注意。
烏行雪眯了一下眼睛,觀察著他。
就見掌櫃噼啪撥了兩下算盤,又抄起櫃面上的灰藍名簿,舔著手指捻開沙黃薄,提起了筆。
他動作也好,說話語調也好,都是慢吞吞的,明明是中年人,頭發還是烏黑的,卻透著一股子沉沉暮氣,跟那胖乎乎的店小二截然不同。
掌櫃蘸了一筆墨,這才抬頭問道:“二位還住先前那間嗎?”
蕭復暄:“嗯。”
聽到這聲“嗯”,大魔頭終於沒心思觀察掌櫃了。
熱門推薦
臨近期末考,我是個醫學生。 實在看不懂病的我去網上隨便掛了個號,假裝病人去套答案。 結果他居然識破了我的詭計要給我退錢。 我隻能用激將法發了一句:「醫生你是不是不會呀?」 對面沉默了很久,果然給我發了一串答案。 我樂瘋了,趕緊抄下來。 結果第二天我去交作業時,老師樂了半天,拍了拍旁邊的帥哥:「昨天那個得了二十多種病的笨蛋學生,這不找著了。」
父親生辰宴時帶回一個女人,說要納她 為妾。母親笑臉相迎,把人留在府裡。 她暗中對我比手勢,我了然地勾了勾
和男朋友分手了。坐在老公車裡一點情緒都不敢有,也不敢哭出聲。 以前談戀愛不敢告訴爸媽,現在談戀愛不敢告訴老公。 終其一生都是遺憾。
我剛暗戀上院草,就聽說他有了對象。悲傷傷。我難過得連 悶兩大瓶水晶葡萄,淚眼朦朧地竄到了樓底,跟著社區阿姨 跳了倆小時的廣場舞。
"我穿到了懷孕女配的肚子裡,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崽。 我爸是影帝,醉酒後和我媽春風一度有了我。 可在小說裡,我根本就沒生下來! "
班級群裡有人發了我男朋友的照片,隨後一秒撤回: 【是我對象啦,不小心發錯了,不好意思噢~】 群裡炸了: 【不是,你男朋友是明星啊姐妹,這麼帥。】 【臥槽沒看錯吧,她男朋友是江尋?】 【上面的連江尋都不認識?江家的小少爺,隨手扔個幾千萬出去就跟玩兒似的。】 【他竟然有女朋友了,我好羨慕啊嗚嗚嗚嗚。】 我盯著手機屏幕冷笑。 沒人知道,外人看來清冷難以接近的江尋,其實喜歡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