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2-12 10:20:124563

皇帝忍無可忍,狠狠一巴掌扇過來,把嫡姐打得頭偏到一邊,發髻都散了。


「賤人!越妃不久前便因為感染風寒,已經薨了,把做過的事推到一個死人頭上,你以為自己很高明是嗎?


「你這個貼身侍女,在你第一次被傳和霖遠有私情時,她便為了證明你的清白,甘願自請進慎刑司,挨遍了刑罰,還斷了一條腿,也要一口咬定你是清白的,而你現在跟朕說,她會汙蔑你?」


怎麼不會,當然會。


再忠心的奴婢,也會反咬不把她當人的主子。


冬日寒冷,炭火又不足,馨兒拿自己在冷宮裡替人洗衣服賺到的錢打點太監,好不容易才從外面換回一些炭火。


卻在路上被越妃撞見,汙蔑她這是偷的,讓她把炭火交出來。


她為了在冷宮裡等著她回去的主子不挨凍,硬是抱著炭不肯松手。


結果就是她在雪地裡被越妃讓人硬生生打斷了另一條好腿。


等她拖著兩條殘腿回到冷宮,嫡姐非但不安慰她。


反而淡淡地說:「若你不多事去弄炭火,也不會被越妃找到機會汙蔑你,我們身在冷宮,還是要少惹是非為妙。」


我找到馨兒,不但讓最好的太醫給她治腿,還暗中料理了越妃,替她報了仇,所以她毫不猶豫地便表示日後願意效忠於我。


指認嫡姐,便是她交給我的投名狀。


可嘆嫡姐自詡飽讀詩書。


卻連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道理都不懂得。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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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還不快把你和這奴才的私情如實招來!」


皇上的話裡帶著明顯的殺氣,嫡姐終於慌了。


她終於不再人淡如菊,也不再隻會說一句臣妾百口莫辯。


她抓住皇上的袖子,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皇上,臣妾的繡品真的隻是讓霖侍衛拿出宮去變賣,宮外的那些買家便是證人。霖侍衛,你也說句話啊,說可以讓他們入宮作證,你也不想看著本宮死吧?」


霖遠忙點頭,也一半真一半假地為自己辯解起來:「這方櫻花絲帕隻是奴才在小攤上看著花樣新鮮,自己掏錢買的。娘娘的繡品有個大戶人家的夫人很喜歡,每次都會全部買下,她家就住在城西,昨日我還拿了繡品去她家賣呢,皇上若不信,派人去一找便知。」


他當然不敢說,繡品確實都拿出去賣了,但櫻花絲帕卻是他出於自己的私心,特意單獨留下的。


皇上半信半疑。


他看著那副嫡姐發髻散亂、失魂落魄的模樣,嘆了一口氣,還是最後一次動了惻隱之心。


他揮揮手,示意侍衛去霖遠說的那個住址找人。


過了半天,侍衛回來了,回稟皇上說並沒有找到什麼大戶人家的夫人。


宅子是一座空宅,鄰裡街坊也說從未見過霖遠描述的那個人。


皇帝聽罷,一腳踹在霖遠心窩上:「賤奴,膽敢戲耍朕!」


霖遠掙扎著爬起來,喃喃道:「不可能,願意花十兩銀子買一條絲帕的大戶人家,怎麼可能會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因為每次花重金包下你所有繡品的那戶人,是我特意安排的啊,大傻子。


自然是我想讓他們什麼時候遠走高飛,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就能在什麼時候消失得任誰也找不到。


至於那些鄰裡街坊整齊統一的說辭,那就更好辦了。


無非是財帛動人心,權勢迷人眼。


聽到霖遠口中所說的十兩銀子,嫡姐卻像是根本接受不了似的,突然就瘋了。


她撲到霖遠身上扭打他:「你剛才說什麼?十兩銀子一條?!可你一直告訴我十條才能賣上一兩銀子的!我在冷宮手都繡出血泡了也吃不上好飯好菜,更沒有多餘的銀子去打點太監讓我見皇上一面,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這個賤奴克扣了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要不是你,我早就出冷宮了,現在還當著我尊貴無比的皇後!你這麼對我,是怎麼好意思信誓旦旦地說愛我的?」


嫡姐哭得撕心裂肺,哭得霖遠的心都跟著疼了。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反正事已至此,自己今日橫豎是死定了,不如和嫡姐黃泉路上做對快活鴛鴦。


他不顧嫡姐的抓撓,手腳並用緊緊把她摟在懷裡,心肝肉地叫著:「櫻櫻,我愛你,我怎麼會不愛你,正是因為我愛你愛得發狂,所以才不想讓你有多餘的銀子去打點,我怕你見到了皇上,就會離開冷宮,你做回了皇後娘娘,我就再不能親近你了。」


一旁的皇上聽得臉色鐵青。


青得隱隱發綠。


事已至此,兩人有私情這事在皇上心裡已然是鐵板釘釘。


繡品的真相到底如何,反而已經不重要了。


21


霖遠先被閹了,然後五馬分屍。


嫡姐本來也要被直接賜死的,是我給皇上進言:「廢後用這張臉勾引侍衛,讓皇上受此奇恥大辱,直接賜死實在太過便宜她,不如把她關在冷宮,讓人每日都在她臉上劃一刀,直到她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聽了我這個解恨至極的提議,皇上的臉都沒剛才那麼綠了,他笑著捏捏我的鼻子:「真不愧是朕親封的意皇貴妃,說話做事就是合朕的心意。」


自此,嫡姐被徹底幽居在冷宮,她臉上的第一刀還是我親自動手劃的。


此後的每日,我都會讓人去她的臉上劃一刀,直到她死去為止。


一如前世她對待我那樣。


因為當初救治及時,馨兒的另一條腿到底還是保住了。


我去冷宮時,她也跟在我身邊。


嫡姐字字泣血地質問她:「那個庶女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為何要背叛本宮?」


馨兒反問她:「娘娘,您不如問問你自己,當初為何要那麼對我?


「我為了你連慎刑司都敢進,腿斷了一條都還在給你證明清白,就連你被打入冷宮的時候,也是我自請陪著你,不離不棄。結果你呢?我讓你帶金銀細軟,你假清高,你不帶。我辛辛苦苦做好的糕點,也在去冷宮的第一晚就被你做爛好人給分完了,讓我隻能陪你一起吃餿飯剩菜。


「好,你是主子,這些我都忍了。可後來你嘴饞,說好久沒吃燕窩了,問我要在冷宮幫人洗衣服賺到的銀子去買,可我手裡的那點錢隻夠從御膳房換一小盞燕窩的,我還要留著銀子打點太監,我們每日才能吃上正常的飯菜,冬日才能用上取暖的炭火,於是我告訴你,我不能給你。


「結果你就懷恨在心,在我被越妃汙蔑偷炭的時候,你明知道我是無辜的,卻還是因為心裡氣我不肯拿錢給你買燕窩,故意在那兒說些風涼話,我求你好歹讓霖侍衛從外面幫我帶點傷藥進來,你也說不好麻煩他。


「你不好麻煩他,就好一直麻煩我了?合著就你倆是人,我不是唄?


「娘娘,再熱的一顆心,被凍久了,也是會涼的。」


可嫡姐依舊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你竟然因為這個就背叛本宮,本宮以前當真是看錯你了!


「洗衣服本宮也幫忙了,錢也有本宮的一份,本宮自己的錢,為何不能用來買燕窩?」


馨兒笑得嘲諷:


「你說的幫忙,是指的我滿手凍瘡地洗,你隻負責翹起兩根戴著護甲的指頭,夾著衣服晾嗎?哦對,經常一個沒夾穩落在地上,我還得重新再洗一遍。」


她看到嫡姐直到現在都還戴著她那長長的華貴護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衝上去一把拽下嫡姐的護甲,又把她那四根水蔥般長長的指甲連根折斷,撬開她的嘴就是往裡塞。


「讓你戴護甲!讓你人淡如菊!讓你身在冷宮也要活得體面!


「你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體面,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你從來都沒把我當人看!


「吞下去!我讓你死了也把你的護甲,你的體面,通通都給帶到棺材裡面去!」


22


五年後。


這些年在我的精心照料下,皇上的身子一直不太好。


在今年秋狩「不慎」從馬上摔下以後,更是再也沒能下過床榻。


此時我已經是皇後了,我的兒子也成了太子。


縱然我命太醫竭盡全力醫治,皇上的身體還是每況愈下,終於到了無力回天的地步。


我寸步不離地守在他榻前侍疾,親自喂他喝藥,從不假手旁人。


他感動不已,握著我的手深情告白:「卿卿,朕自知大限將至,真舍不得你啊。若不是我們的皇兒和公主還太小,朕真想讓你黃泉路上也陪著朕。罷了,若有來世,朕還要與你再續今生情緣。」


我冷淡地抽出手:「是嗎?可若有來世,我不願再見到你。」


我用錦帕擦了擦手:「就算是今生,這些年來與你的每一次接觸,也都令我感到無比惡心。」


我端過湯藥,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


溫柔地,不容拒絕地喂到他嘴裡。


「陛下總說臣妾小意溫柔,最得您心。不知您可曾聽說過一句話:溫柔鄉也是英雄冢。雖然您實在算不得什麼英雄,可死在臣妾手裡,您倒也確實不冤。」


皇帝動彈不得,隻能不甘地瞪大了雙眼,眼裡洇出悔恨的淚光。


「是你,你這個毒婦!容櫻,容櫻是不是也是被你害的……是朕,是朕對不起她啊!」


我溫婉一笑:「皇上,你終於聰明了一回,可惜太晚了。你也不用太掛念姐姐,等你走後,她馬上也會下來陪你,你到時再好好當面跟她懺悔吧。」


榻上的皇帝面容猙獰,死不瞑目。


我伸出手,替他合上眼睛,放聲大哭:「陛下駕崩!」


23


太子登基,新帝年幼。


我這個太後自然是要垂簾聽政。


我那父親迫不及待來跟我要好處。


無非是想讓我給他加官晉爵。


給他那蠢鈍如豬,隻會欺男霸女的嫡子安排個肥差。


甚至還想讓容家族親在一向由朝廷壟斷的鹽鐵生意裡也分一杯羹。


胃口還真是不小。


他的要求我一個也沒答應。


我直接把讓人搜羅到的,他和他那好嫡子這些年來的貪腐證據,全都擺在了他面前。


我告訴他,隻要他肯拿自己的命和嫡母的命來換,我便留下他那嫡子的性命。


他不死心,還跟我打親情牌:「清兒,我可是你的父親啊!」


我鳳眸微眯,不怒自威:「大膽!哀家為君你為臣,誰準你直呼哀家名諱的?」


眼中有殺意一閃而過:「你把我小娘當成個玩意兒,用她籠絡了那麼多官員,我是誰的血脈尚且難說,你也配說一句是我父親嗎?」


我又柔和了態度,承諾他:「我以性命起誓,你和嫡母死後,我會將哥哥外放到一個富庶之地為官,保他一生衣食無憂,做個富貴闲人。


「如有違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終,不得好死。」


父親回府後果然留下一封謝罪書。


裡面洋洋灑灑細數了自己這些年來的貪腐罪行,又言明願將全部家產充歸國庫,自己也會和夫人一起自裁謝罪,隻求能不牽連親眷。


如此,蛀蟲除了, 我也不會因為罪臣之女的名聲,而被朝中反對我的老臣抓住這個點攻擊。


我遵守了承諾,讓父親的嫡子外放江南富庶之地, 在他走馬上任時還特意賞賜了不少金銀。


誰知橫財外露,他在路上被一伙見財起意的山匪劫了,直接一命嗚呼。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這可怪不著我。


24


至於我的嫡姐容櫻,我刻意把她的性命吊了整整五年, 正好讓她十倍償還了我前世所受的痛苦。


此時的她形容枯槁,臉上遍布新舊傷痕,宛如地獄裡的厲鬼羅剎。


我告訴她先帝駕崩的消息時,她居然衝我笑了一下:「你的兒子登基成了皇帝, 你以後就是皇太後了, 你是很得意。可有一點你不如我, 你們都不如我,那就是先帝隻真心愛過我, 隻在我面前落過淚。即便你受寵這麼多年,先帝可曾在你面前落過哪怕一次淚嗎?」


我也笑了:「應該是有的吧,在我弄死他的時候,他落下過一滴悔恨的淚水。」


但到底顧念和嫡姐多年的情分,給了她一個辯白的機會,讓她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走出冷宮,宮門在我背後緩緩關閉。


裡面猶自傳來嫡姐的掙扎聲和叫罵聲:「毒婦!你這個毒婦!」


我讓小皇帝下了一道旨意:先帝駕崩, 廢後也跟著在冷宮自缢殉情,太後感念廢後對先帝一片痴情, 特許廢後和先帝一起葬入帝後陵寢。


旨意一下, 滿朝都在稱頌我的大度寬容。


其實我隻是不想等死後都還要和那個惡心的男人葬在一處,僅此而已。


反正嫡姐也喜歡, 這個茅坑我主動讓給她佔。


隔著一張簾子,大臣們的面容影影綽綽。


他們朝我和小皇帝下跪朝拜,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看了看旁邊龍椅上坐著的小皇帝, 資質平庸,跟他姐姐比差遠了。


性子也不像我, 倒是和先帝像個了十成十。


嫡姐那日的詛咒之語仿佛還回蕩在耳邊:「你這個毒婦!謀害親夫, 篡奪皇位, 大逆不道,罔顧人倫,你死後也要下阿鼻地獄的, 我奈何不了你,但老天會收你, 滿天神佛亦容不得你!」


真可憐,活著的時候都贏不了我,做了鬼也不敢找我報仇, 隻能寄希望於讓天命和神佛來懲罰我。


她在地下要是知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裡, 還有更加大逆不道的,豈不是死了都得氣活過來?


不安天命,不懼神佛, 一切發生皆有利於我。


從一個被人當成玩意兒的庶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我容清的野心,可遠遠不滿足於隻是當個太後那麼簡單。


(全文完)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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