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正值壯年,夜裡幹起活來不知節制。
嫡姐瞧我每日萎靡,提出將她女兒許給我夫君做妾。
我夫君興奮極了,大手一揮:「甚好甚好!那便挑個好日子,抬鶯姐兒上裴府大門!」
嫡姐揚揚得意,可殊不知這是羊入虎口!
我夫君連著忙活了幾夜。
終於趕在上元燈節前,將新做的皮質燈籠,抬上了裴府大門,還興衝衝來向我邀功:
「夫人這次可歡喜?」
1
當嫡姐向我提出要將鶯姐兒許給裴策做妾室時,我隻覺得害怕。
嫡姐見我遲遲不松口,開始哭訴我忘恩負義:「想當年,你和你小娘在府裡被針對,哪次不是我幫你解決?現在我不過是求你一點小事,你就開始裝傻了?!」
嫡姐雖是嫡母所出,卻從未如嫡母那般苛待過我,還曾在我小娘得痨病時,給她尋醫問藥,讓我小娘才得以多活一年。
所以,在嫡姐夫家被抄後,所有親戚都避之不及,隻有我收留下她。連帶著她的一雙兒女和婆母王氏,在裴家一住便是十年。
如今,她的一雙兒女,煜哥兒和鶯姐兒,已到了娶妻嫁人的年紀,我自是要為他們的婚事操心的。
隻是,我沒想到鶯姐兒的心上人竟是我夫君!
若我夫君是個體貼的,那也就罷了。
可我夫君並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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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夜裡實在是太可怖了。
特別是最近,他捕獲了幾個死刑犯,待夜裡行刑回府,總將我搖醒,一身血腥味,帶著他一日的成果向我邀功。
攪得我這半月都睡不好。
我正想著怎麼拒絕,嫡姐抱著我哭了出來,摸著我的臉頰,繼續勸說我:
「姐姐是心疼你,才提出這般請求!不僅僅是鶯姐兒有些中意裴策,也是因為我想讓她替你分擔一些!
「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裴策正值壯年,你說一小身板,哪經得起他折騰!瞧你最近瘦的!」
我嘆了口氣,一臉悲催道:「最近裴策玩起來確實是太花了,是憔悴了些。」
嫡姐愣了愣,眼神奇怪地看著我,嘴角抽搐。
一旁,鶯姐兒臉羞得通紅:「姨母不害臊!」
她們不會想到男女情事了吧!
我連忙解釋,又不好直說,便道:「鶯姐兒這事你就別想了,會要了你的命的!到時姨母重新為你挑個夫婿,絕對比裴策好一萬倍!」
鶯姐兒聞言,轉頭就變了臉色:「姨母不樂意就算了!何必陰陽怪氣咒我死!」
嫡姐也不再給我好脾氣,橫眉一豎:「揚州城人人都誇你一顆菩薩心,溫良敦厚,原來都是裝的啊!實際上,善妒心窄,連自己親外甥女的心上人都不願意分享!」
2
那日後,鶯姐兒便開始尋死覓活,稱死也要嫁給裴策。
我沒辦法,隻好試探著問他:「如今我身體不適,伺候你有心無力,往你房中添一個人,怎麼樣?」
身後的人停下手中的動作,屋裡寂靜無聲。
銅鏡裡,裴策原有的笑意驟成寒冰,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夫人身子哪裡不舒服?」
看似關切卻壓迫感十足。
我額角被嚇得出了薄汗,咽了口唾沫,卻淡定地瞪了他一眼,如一個無理取鬧的婦人,反怪他:「外面的人都傳我,兇悍如虎,獨佔你一人多年,我還以為你也這麼想呢!」
裴策呆滯幾秒,耳尖莫名染上一層薄紅,不過一會兒,又恢復那副溫柔假笑的模樣:
「未曾,我自始至終隻愛夫人一人。」
這人慣會裝,這情話我並未放在心上,隻想快些歇息,像完成每夜的任務般,伸手問他:「東西呢?」
裴策神情激動,一如往常將腰間掛著的那隻破布荷包摘下,遞到我面前,向我邀功:「這次的夫人可滿意?」
荷包裡是塊骨頭做成的發簪,通體雪白,無血無味。
我輕輕地拈起,看了一眼,遞給他:「還行,給我戴上吧。」
裴策這才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
我不怕嗎?
怕。
可隻有我裝作無事發生,他才會饒過我。
人人都道,嚴肅冷面的揚州刺史大人愛妻如命,實際上,他不過是以折磨我為樂。
隻因二十年前,我撞見了他殺人越案的場面。
他娶我也隻是因為想要控制我,滿足他變態的心理。
所以成婚十六載,我不敢露出一絲恐懼。
否則,他就會對我失去興趣,如他手裡的人命一般,殺之剁肉。
3
鶯姐兒踩死一隻螞蟻都會心疼半天,她又豈能受得了裴策。
好在鶯姐兒看我態度強硬,隻鬧了幾日,就消停了。
隻是煜哥兒這又看上了個春花樓的頭牌,要鬧著為她贖身,八抬大轎迎娶進門。
那姑娘名喚彩蝶,是個美人,我見她合眼緣,倒也歡喜。
隻是煜哥兒明年就要秋闱了,我怕嫡姐憂心,就沒急著答應。
可我沒想到,今日我出街,沒在府裡。
嫡姐私自去了我的房中,偷拿了賬房的玉印,用我的名義取了三千兩銀錢,去贖了那姑娘,聽說還置辦了不少物件。
我的丫鬟小桃知道後大怒,吵著要去找嫡姐理論,我慌忙攔住她。
「可有看到我放在妝奁的簪子!」
雖說玉印嫡姐已經放回了原位,可裴策送我的簪子卻不見了。
從前裴策送我的東西,我從未丟過,都是保存到妝奁裡,若被他發現不在了,後果不堪設想。
小桃撓了撓頭,回想:「夫人說的可是那支白色的牛骨簪?好像今晨大人有拿起看過?」
難道是裴策拿走了?
小桃仍還惦記著那三千兩,繼續叨叨:
「他們的手真是越伸越長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次若還放任不管,下次裴府就能被他們掏空!
「還有那鶯姐兒,虧我們把她當作小姐般供養她十年,竟死不要臉說要給大人做妾!夫人你可得警惕些,我瞧她那樣可還沒死心!
「不過,還好大人心裡隻有夫人。」
小桃到現在都還以為他家大人是個溫潤如玉、為民除害的大好人。
將裴策送我的人骨認作牛骨,人皮物件當作動物皮毛。
我嘆了口氣:「過兩日,裴策要進京到刑部赴任,我們舉家也要一同搬遷到上京。我不想鬧出太多事來,這次就遂了嫡姐他們的願吧!」
小桃恨鐵不成鋼,說我心太軟。
不是我不心疼那三千兩,隻是那錢留著將來也不是我的。
我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裴府,每日受裴策的精神折磨。
我早就為自己謀好了退路。
待我將嫡姐他們安頓好,我還是要跑的。
4
隻是我沒想到,赴京途中。
那支骨簪,竟出現在了鶯姐兒的發髻上。
我正想叫她快取下來。
拉車的馬兒卻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連同我們車上的一行人都東倒西歪坐不穩。
因長時間奔波,我本就身體不適,還沒來得及叫住她,她就鑽進了裴策的馬車裡。
不過一會兒,遠遠地我就聽到了裴策清潤和煦的笑音,慢悠悠的,這是他發瘋的前兆。
「你頭上的發簪倒是眼熟。」
我心頭一跳,暗道不好。
隻好忍住腹痛,衝向前方的馬車,拉開車簾。
就見鶯姐兒坐在裴策對面,低頭羞怯,寬大的衣領露出纖長白皙的頸脖。
我猜,裴策說不定在想著怎麼將鶯姐兒細白的皮肉,不留痕跡地剝下來。
誰知鶯姐兒竟找死問了一句:「大人可歡喜?」
「表姐又白又軟,皮肉富有彈性,爹爹肯定喜歡!」
裴策可不喜歡嗎。
我一愣,尋找聲音的來處。
阿鸞不知何時跑到我身旁,咬著手指,眼睛睜得圓鼓鼓地盯著鶯姐兒,一副痴樣。
阿鸞是我和裴策的女兒,如今已有十二,是個痴兒。
總愛說些稀裡糊塗的傻話。
好在大家都習慣了。
隻是鶯姐兒好像卻誤會了,臉越來越紅。
阿鸞嘻嘻一笑,繼續道:「小桃說還有一個月就要上元燈節了,那時全上京各家各戶門前都掛滿了漂亮燈籠。阿娘,到時候我們讓爹爹做一個最漂亮的燈籠送你,好不好?」
我心思不在這,敷衍答應了她,連連應好。
隻見,裴策看著鶯姐兒笑意越來越深,眼神又重現了年少時那股瘋勁。
猶記得當初我剛嫁給他時,他還是嶺南的一個小小縣官,一個鄰裡大嬸送過我們一對雙生兄妹僕從。
妹妹總愛偷拿我的東西,後來被廢了手,我的妝奁裡多了個骨頭骰子。
哥哥總愛有意無意佔我便宜,後來家裡多了個皮質撥浪鼓,現在那撥浪鼓還被阿鸞玩著。
那是我第二次見到裴策的殘忍,險些失態,忍不住質問他:「你怎麼忍心下得去手!」
裴策眼中有些茫然,捧著我的臉,隻笑:「好好,那以後趁夫人不在場再動手。」
簡直是有病!
我生怕這樣的事再發生,看著身邊的人活生生被折磨,鼓足膽量,叫了聲:
「夫君!」
成婚多年,我還是頭一次這麼喚他。
裴策果然被我轉移了注意力,我趁熱打鐵,又再次親密地喚道:
「夫君,我肚子疼,我想你幫我揉揉。」
裴策有些奇怪。
眼眸中閃過一絲我不懂的慌亂,連腳步都怪到和手一起打了順拐,臉也怪紅的。
驛站裡,裴策溫熱的大手放在我腹上,大圈輕柔,眼睛湿潤,極為乖順地看著我。
「夫人,可舒服些?」
他這眼神看得我心裡發毛,裝作不耐煩地推開他,翻過身。
裴策聲音失落,似乎還帶著哭腔:「夫人為何總對我這般冷漠,剛剛那一絲溫情,莫不是又把我當成了安探花!」
莫名其妙!
什麼安探花?
怎麼又是我對他冷漠了?
不是他總拿死人來嚇我嗎?!
我翻回身,欲問清楚。
「咚咚咚——」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鶯姐兒不滿的嗓音響起。
「行了!別耽擱了大人的行程,聖人若怪罪!你擔當得起嗎?」
因我腹痛不止,不宜舟車勞頓,隻好沿途休整幾天。
恰巧,剛剛傳來聖人遇刺,懷疑朝中心腹有反賊內鬼,裴策收到急詔,需即刻回京。
嫡姐他們因受不了驛站的床榻冷硬,便提出同裴策他們一行人先行,我和阿鸞小桃後進京。
我依舊不放心,想了想,強硬地拉住鶯姐兒:「你跟姨母一起走,好有個照應。」
嫡姐聽完,震怒:「你區區一庶女,好大的威風,誰給你的膽使喚我鶯兒!」
嫡姐雖心直口快,說話難聽了些,卻從未這般尖酸刻薄對過我,我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愣。
遠處,裴策目光掃來,周身泛冷。
嫡姐意識到不對,連忙呸了兩聲,把熬好的藥遞給我:「瞧我這嘴,來,快把藥喝了。」
我沒在意,接過藥喝了一口,頓覺身體發熱,困頓想睡。
就沒注意到鶯姐兒已跑到裴策身邊,挽上了他的胳膊:「大人,我可不可以和你同坐一輛馬車?」
裴策目光收回,盯著鶯姐兒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問道:「你如今多大了?」
鶯姐兒驚喜,一臉嬌羞:「已行過及笄禮,可以嫁人了!」
裴策笑著點了點頭,眸中是掩飾不住的興奮:「甚好甚好!如此,那便挑個好日子,抬你上裴府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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