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得連落根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嫡母一拍桌子,厲聲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知初渾身顫抖。
「我我我」了個半天,硬是憋不出一句話來。
嫡姐宋絳霜慢條斯理地飲茶。
我和三姐抬頭望天,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最後嫡母等不及了。
一指花枝:「你家小姐昨夜究竟做了什麼?」
花枝臉上還有昨夜被宋知初打罵留下的瘀青。
她瞥了眼宋知初,知道這事是瞞不過去了。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把昨夜小橋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這下輪到嫡母怒不可遏了。
「蠢貨,你不是帶著家丁小廝嗎?
「怎麼還要等一個老乞丐來救你!
「這便罷了,給些銀兩把人打發了便是,你和路人起口舌之爭做甚!」
宋知初也是一肚子委屈,紅著眼為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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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曉得事情會鬧得這般大……
「而且娘你不知道昨天夜裡那群刁民話說得多難聽!
「那老乞丐不過是把我從水裡撈起來罷了,不知道做的哪門子美夢,居然要讓我以身相許!」
她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憤怒道。
「還有侯府姓顧的那個小賤人在一旁添油加醋,我一時氣不過,這才爭辯了幾句!
「如果這都能怪我,那我百口莫辯!」
嫡母捂著額頭,痛苦地閉上眼睛。
嘴裡不停嘀咕:「她是我親生的,她是我親生的!」
宋絳霜適時開口,氣定神闲:
「娘,那群乞丐一直堵在門口不是辦法。
「一會兒爹爹和兄長們下朝歸家,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還是趁早打發了吧。」
宋絳霜出閣前做事向來進退有度。
嫡母點點頭:「是,還是霜兒考慮得周到。」
她派人想要將那老乞丐帶進府,再細細商議。
老乞丐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獨自進府多半兇多吉少。
隻願意在門口喊話,不願進府。
嫡母面沉如水,思忖片刻。
「知初,和娘一起出去同那老乞丐道個謝,賞些金銀。
「若是他還敢肖想那些有的沒的……」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毒。
「那娘便讓他有來無回!」
我們三姐妹刻意落在她們身後。
聞言冷笑一聲。
就這麼輕飄飄揭過去?
想得美!
三姐早就花銀子讓人混在人群中造勢。
我也派人將前世宋知初那番大丈夫頂天立地的說辭告訴了老乞丐。
而嫡姐宋絳霜,在剛聽說大門被堵住時,便讓婢女從後門出去,在下朝路上接爹爹了!
這輩子,我們要讓宋知初把我們受過的苦通通嘗一遍!
7
相府大門前烏泱泱圍了一堆人,熱鬧極了。
正中便是群衣衫褴褸的乞丐。
那老乞丐換了身還算幹淨的帶補丁棉布衣服,喜氣洋洋站在最前面,翹首以盼。
而在他們周圍。
不少來看熱鬧的百姓,對著他身後十幾箱綁了紅布頭的破爛木箱子指指點點。
有好事者問:
「老乞丐,你這是做甚?」
他驕傲地挺起胸膛。
「我與相府二小姐在花燈會上一見鍾情,兩情相悅。
「今日自然是帶著嫁妝來提親的!」
眾人哈哈大笑:
「人家可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怎麼會對你一個乞丐芳心暗許。」
老乞丐不服氣:「你們懂什麼?清白是女子最重要的東西!
「我不僅救了她,還有了肌膚之親,於情於理她都隻能做我的妻子。
「乞丐怎麼了?我正值壯年,以後的事誰說得準,莫欺少年窮!」
嫡母剛帶我們邁出大門,便聽見老乞丐這番話。
宋知初嘴比腦子快,尖叫道: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當心本小姐撕爛你的嘴!」
不得不說,宋知初山路十八彎的腦回路十分好用。
就像現在,眾人都覺得老乞丐這話怪怪的,但愣是挑不出明顯的錯處。
可女子的清白從不在羅裙之下。
前世宋知初道德綁架三姐時,恐怕也想不到這回旋鏢會扎到自己身上。
老乞丐見她出來,惡心的視線立刻黏在她身上。
「娘子,你這話真讓人傷心。
「明明昨天你還憐惜我孤家寡人,怎麼一夜之間全都變了!」
宋知初面色漲紅,嗷的一嗓子就要帶人衝上去,被嫡母死死攔住。
她低喝:「還嫌不夠丟人?!」
然後面帶微笑,「多謝這位老爺對小女的救命之恩。
「相府準備了百兩銀子和郊外一處田莊作為答謝。
「你看如何?」
8
這是筆極為豐厚的報酬。
老乞丐若是同意,下半輩子便可衣食無憂。
可他早被乘龍快婿的美夢迷了心智。
若能攀上相府這根高枝,還愁沒錢沒田?
他吊兒郎當衝嫡母行了個禮:「夫人,我與初兒兩情相悅,還望相府成全。」
這便是不肯善了的意思。
嫡母臉色越發難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家丁和乞丐間的氛圍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手裡的棍棒、鋤頭都躍躍欲試。
老乞丐壓低聲音:「我是賤命一條,二小姐卻矜貴。
「夫人,你也不想初兒的名聲盡毀吧?」
短短兩句話,成功拿住了嫡母的命門。
的確。
老乞丐的死活無人在意。
可若他不管不顧說出昨夜宋知初衣衫不整的細節,那宋知初便徹底完了。
見嫡母猶豫,老乞丐笑了笑,竟上前拽過宋知初拉到自己身前。
宋知初哪肯就犯,尖叫著就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拉扯起來。
老乞丐大喊:「小娘子,昨夜你的赤色鴛鴦肚兜可還差點掛在我身上呢!
「怎麼就翻臉不認人了!」
這時,父親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他身後還跟著不少同僚,都驚疑不定地打量著相府小姐和乞丐糾纏的奇異場景。
父親一生宦海浮沉,官至拜相,最看重自己的名聲和清譽。
前世嫡母見老乞丐難纏,三姐又不是自己親生的,便胡亂答應下來,將人先給打發走了。
父親下朝回來後才聽說此事,雖然憤怒,但遠沒有直面現場來得直觀。
而現在——
我勾唇。
宋知初要倒大霉嘍!
9
父親直接請出了家法。
祠堂裡,宋知初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棍棒重重拍在她的脊背上,沒一會兒就血肉模糊,讓人不忍直視。
為了以儆效尤,父親特意讓我們這些姐妹也在一旁觀看。
他冷冷道:「以後誰要是再在外面放浪形骸,這就是下場!」
他覺得這能震懾住我們,卻不知大家隻覺快意。
嫡母跪在父親腳邊,苦苦哀求。
「老爺,別再打了。
「初兒她身子弱,會沒命的啊!」
父親拂袖,將嫡母甩開。
「死了也好!她讓我在同僚晚輩前丟盡了臉。
「那乞丐如今還在前院裡候著,我沒把她直接趕出家門便算菩薩心腸了!」
十下杖責結束,宋知初還憋著口氣。
聞言哭號:「爹爹,我不嫁!我死都不嫁!
「那老乞丐是什麼貨色,根本配不上我!」
父親瞥了她一眼:「這可由不得你。」
宋知初卻不依不饒,啞著嗓子:
「他不過是想攀上侯府這高枝罷了。
「娶的是誰有何幹系!不如將清妹妹嫁過去,倒也能成一段佳話。」
沒想到事到如今,宋知初還是不知悔改。
三姐一僵,緊盯著父親的神色。
可宋知初這下卻徹底惹怒了父親。
他上前扯住宋知初的頭發,一巴掌呼了上去。
「蠢貨,還嫌鬧的笑話不夠多嗎?」
這力道極重,宋知初白皙的臉頰頓時腫了一大塊。
父親看都不看一眼,對小廝道:「繼續打,再打二十大板!」
最後,宋知初被活生生打暈了過去。
至於那老乞丐——
早被後院宋知初的哭號嚇得兩股戰戰。
父親的出現給了他當頭一棒。
火速換了副嘴臉,直言自己隻要錢財,不必嫁娶。
真是將欺軟怕硬做到極致!
父親給了他些銀兩,他便歡天喜地地走了。
隻是沒過幾日,他便悄無聲息地溺斃在了初春的河水中。
得知消息的三姐笑了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父親明明前世明明也可以這樣做,可卻還是將我嫁了過去……
「宋知初固然可恨,老乞丐也並不無辜,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罷了。」
10
宋知初被打了三十大板,在床上足足躺了小半年才好。
還沒等她重整旗鼓,父親便把她打發去了郊外的田莊。
美其名曰:修身養性。
她離開那天,隻被允許帶走了花枝。
主僕倆背著一個破布包袱,看著十分悽慘。
宋知初掐了抹眼淚的花枝一下,罵道:
「哭什麼哭,即使去了農莊,我們也要活得體面!」
花枝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跟在宋知初身後。
而她盯著相府大門,恨聲道:「我一定會回來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我和三姐冷笑一聲,她還是這麼天真。
老乞丐雖死了,可那天的事早就流傳開來。
即使百姓會將其遺忘,可家裡有適婚公子的夫人們不敢忘,幾次宴會都沒給宋知初遞帖子。
宋知初的名聲,是徹底毀了。
她去農莊後,我們過了段安生日子。
即使嫡母再不甘心,也隻能將培養中心都傾斜到了我和三姐身上。
我和三姐暗暗積攢了不少人脈資源,不再是從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庶女。
眨眼春去秋來,時光飛逝。
又是一年元宵節,嫡母帶著府中女眷一起來廟中祈福。
除了我,誰也沒想到會在這碰見宋知初。
11
宋知初憔悴、消瘦了許多,乍一看甚至和鄉野村婦無異。
她所謂的體面蕩然無存。
嫡母瞧了好半晌都沒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
還是旁邊瘦得跟竹竿似的花枝怯生生喊了聲:「夫人。」
嫡母這才淚如雨下,拉著宋知初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初兒,我可憐的初兒,你怎麼變成這般模樣!
「是娘對不起你。
「可娘、娘也有苦衷啊!」
宋知初對嫡母有怨,冷冷道:「這些年你怎麼過的我都看在眼裡,有何苦衷?」
她若真的心疼女兒,為何她在田莊的日子沒去找過她哪怕一次。
眼下,不過是逢場作戲。
隻是,宋知初看著我和三姐的眼神越發怨毒。
「喲,還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兩位妹妹如今水靈得我都不敢認了!」
她意有所指,「隻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終究都不長久。
「東施效顰,假貨永遠都是假貨!」
嫡母和三姐臉上都一片茫然。
我卻聽懂了她的話外之音。
她去田莊後,前世被她沉湖的場景便常常入夢,成了我的夢魘。
我實在不放心有這麼個仇人安然無恙活在這世上,便悄悄派人打探她的動向。
誰知,還真讓我發現了些端倪。
某次被下人苛責,跌倒磕到腦袋後,她似乎想起了些前世的記憶。
想起得不多,隻知道今日太子會在這廟中祈福。
她明白自己已經被家族放棄,想要重回京城,隻能靠自己。
於是,便把主意打到了太子身上。
這次祈福,便是她唯一翻身的機會。
她要借此扶搖直上,重新將我們狠狠踩在腳下。
可她忘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想起來。
這次廟會,也是她將我和黑衣人關在一塊的日子!
12
關於前世的一切,我不會忘,也不敢忘。
那被牢牢關上的門,被撕成碎片的衣服。
以及,冰冷刺骨的河水。
每每午夜夢回,我渾身冷汗地驚醒,心中對宋知初和黑衣人的恨意就會濃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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