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17 16:02:115234

時隔四年的回歸之作,遭遇資金危機。


珍姐把我拉到溫易之的面前,懇切地希望能拉來投資。


他坐在飯桌上的主位,眸子冷得瘆人:


「我還以為是誰。」


眾人心知肚明我四年前甩了他,紛紛看我笑話。


1.


「溫總,你看能不能給一次機會?」


珍姐雙手捧著酒杯,卑微地躬著上半身。


我僵硬地跟在珍姐後面,覺得這事談不成。


四年前,我是圈子裡風頭最盛的人像攝影師。


溫易之是我不二攝影排檔,也是我的親密無間戀人。


隻是後來在我遭遇雪藏,拍攝的照片無人問津,偌大的 A 市求助也無門,我不希望溫易之被我拖垮,選擇拆伙。


拆伙那天,他送了我一臺我放在購物車兩年都舍不得買的相機。


我告訴他,「分手吧,我受夠了你結結巴巴!」


一晃四年,現在溫易之是目前國內有名的藝術投資人。被他看中的藝術作品,都不會被扔進倉庫裡無人問津。


我不後悔自己當年的選擇,也沒有想過用那個選擇換取溫易之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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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扯了扯珍姐的衣角,示意她算了。


溫易之拿杯子同珍姐手裡的杯子輕碰,一口悶下,言簡意赅:「可以。」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他能答應,還如此輕易。


珍姐喜出望外,拉著我的手衝溫易之鞠躬:


「謝謝溫總!」


眾人這才打破沉默,紛紛提前祝賀這場投資的勝利。


我也舉起酒杯,在觥籌交錯間一飲而盡。


有人幸災樂禍:「趙知秋,你四年沒出現在攝影圈子裡了。」


「這次一回來居然還能和溫總冰釋前嫌,真是佩服啊!」


我禮貌地笑笑,「溫總不計前嫌,是我的榮幸。」


溫易之終於抬了抬眼皮,一字一句地說道:「客、氣。」


我的心輕輕觸了下,他的口吃還沒有好嗎?不應該啊。


珍姐也知道我和溫易之從前的關系。


她手肘暗暗戳我,示意讓我再敬他一杯。


我重新倒滿,走到溫易之身旁,「溫總,感謝您的投資。」


話音剛落,身旁的人突然調笑。


「知秋,想不到四年不見,你現在的臉皮還挺厚。」


「懂上趕著巴結了呢。」


此起彼伏意義不明的笑聲四起。


我想要說句場面話調侃下自己,卻發現喉口哽咽,出不了聲,趙知秋,你真是沒用!


拿著酒杯的手指尖泛白,我暗暗吸了一口氣,想壓住鼻頭的酸意。


溫易之出聲,「我不做虧本生意,趙小姐的商業價值前途無限。」


一言畢,眾人都識相地閉嘴。


他滿了杯子,同我的一碰,一樣是喝完。


「謝謝溫總!」


這次無需珍姐提點,我喝完酒下意識朝溫易之鞠了一躬。


沒有看到溫易之倏然握緊的握著酒杯的手。


2.


我去年橫跨貴州山脈時,連人帶機從山坡上滾了下來,弄得相機的顯示器有點問題,相機是溫易之送我那臺,我沒舍得換。


周末,找到那家經常光顧的修理店。老板翻來覆去看說難修,但看在我加錢的份上,還是願意試試。


我松了口氣,千恩萬謝,將相機放在他那下個月來拿。


出了舊貨市場的門就笑不出來了。


溫易之就那麼憑空出現在我跟前。


不是當年 T 恤和夾克外套的攝影拍檔,如今的溫易之,已經西裝革履的溫總。


我一時之間有些局促。


溫易之攔住我,睨了一眼我癟了的相機包。


「相機,賣了?」


我搖搖頭:「沒有,拿去修了。」


「挺念舊。」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多少有點反諷的味道。


我隻好轉移話題:「溫總怎麼會來這?」


「路、過。」他又眉頭一挑:「投資、我、有條件。」


「您說。」


3.


溫易之說的條件,是給當紅小花拍照片。


「抓、她特點,這很、重要。」


溫易之的公司不涉獵演藝圈,所以很重要?指的是在他心裡嗎?


我麻木地趕到拍攝地點,一瞬間覺得這裡有些熟悉。


突然記起四年前我在這裡拍過一組照片,那時,我以為這是職業生涯中最後一組照片。


那照片的主人公,就是溫易之。


環顧四周,往事近在眼前。


當年,遞交比賽的作品還差最後一組人文鏡頭。


溫易之小心翼翼地問我:「知秋,我……表現……怎麼樣?」


我踮著腳輕拍他的頭,「很棒,拍出來的樣子特別有感覺!」


他瞬間喜笑顏開。


一陣喧鬧聲打亂我的思緒,珍姐去門口接了人回來。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被眾人簇擁。


她大概就是當紅小花唐雯。


臨時攝影助理的討論聲細細碎碎往我耳朵裡灌。


「那就是溫總的女朋友吧?」


「聽說溫總在她身上砸了不少資源,她進娛樂圈是溫總投資的呢。」


難掩胸口起伏,隻能局促地被擠到一邊。


我居然會有點羨慕。


唐雯意外朝我這邊走來,眼神意味深長:


「趙小姐,易之說您技術很好,那就拜託啦。」


唐雯俏皮的語氣中輕輕帶過『易之』這樣的親昵稱呼。


正想得出神,門口冷靜的說話聲不容置疑:


「跟他們談清楚,首輪資金不能超過總項目的 20%。」


「這是公司投資的新領域,暫時不能張揚。」


身邊的人一邊跟著,一邊點頭。


溫易之在離我幾米的地方站定。


他看見我,目光深沉,面色平靜。


我向他打招呼:「溫總,馬上就開始拍了。」


溫易之嘴巴張了又張隻蹦出一個字:「好。」


……


我苦笑,和別人說話他是口若懸河,和我說話一字打發,吝嗇於多說一個字。


壓下心中的起伏,我很快就投入到拍攝工作中。


唐雯的表現力很強,能夠配合我的要求精準表達情緒。


拍攝十分順利。


我坐在監視器前,唐雯拉著溫易之的手腕靠過來。


「易之,你看看哪張照片好看一點?」


溫易之語氣溫和,「都好看。」


說完話後,朝我看了一眼。


我的臉熱得厲害,頭也發昏,可能是因為空調溫度太高了吧。


我站起來朝他微微鞠躬,「謝謝溫總。」


4.


拍攝工作很順利地結束了。


我呼出一口氣,棚裡的空調已經關了。


但溫度遲遲沒有降低。


燥熱灌進我的大腦,頭痛欲裂。


收拾好東西後,隻剩我一個人。


到了地下停車場,燈光昏暗。


我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拉到角落,是溫易之。


他有些咬牙切齒:「你、拍得很好。」


「應該的,不然對不起溫總您給的勞務費。」


就算地位不再,名聲不如從前。


但想到旁人爭破頭都拿不到的國際攝影金獎曾經也被我攬在懷裡。


如今卻被叫來給小花拍攝照片。


我知道這對我而言是機會,但是心裡的憋屈,無法言喻。


男人說話很慢,但也不甘示弱:


「以後,機會很多。」


「我的婚禮,跟拍,2000 一天,你來。」


他和唐雯的婚禮嗎?


雙手在衣袖中握成了拳。


我不能把眼前這個人當成是曾經說要給我一場難忘婚禮的溫易之。


我記得那個時候他貼著我的耳朵說話,耳朵被他說話帶出氣息弄得痒痒。


他說,「知、秋,除了你,我、我想不到、誰能拍我們的婚紗照了。」


因為在那時候的溫易之眼裡,我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攝影師了。


可最終,居然真的是我。


來拍攝他的婚禮。


我抬眼望他:「不用了溫總,到時候還是按市場價來吧。」


「我也許會考慮打個折。」


溫易之眼眸黯淡,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不透他的呢?


5.


這次攝影展,我隻有命名的權利。


我叫它——躺在天上。


珍姐第一次帶我去看場地的時候,很是驚喜。


「知秋,這是我見過最棒的展廳了。」


看著滿心滿眼的氣息,我深知。


這和我的作品主題最契合不過了。


溫易之……始終是那個最懂我的作品內核的人。


盡管物是人非,倒也省去我不少麻煩。


展期在即,我和珍姐都加入了布置場地的行列。


把那些作品一件一件從工作室搬來這裡。


搬完一半時,溫易之帶著那個女孩突然造訪。


珍姐朝我使臉色,我才悻悻地停下手裡的工作。


唐雯走馬觀花地到處看著,還不忘給我安排工作:


「趙小姐給我講講照片背後的故事吧,我想聽。」


我無奈應下,一雙手還沒來得及洗就帶著他們一行人參觀。


順便就用身上的工作服擦了擦手上的灰塵。


唐雯的眉間不動聲色地皺了一下。


我不指望她真的渴求照片背後的故事。


倒是她那時不時看向溫易之的眼神比較懇切。


我們在一幅景觀照片前停留。


這張,是那時在貴州不為人知的山崖上的俯拍。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張照片的拍攝位置很是兇險。


溫易之盯著這幅作品看了很久。


冷不丁地開口:「你從前...沒拍過這些。」


我渾身一顫,在場的人都一言不發。


這樣直白的流露,溫易之卻如尋常。


「荒跡草木總是比鋼筋水泥更有價值的。」


消失的四年間,我的鏡頭裡從未出現任何一個人。


也許是我找到了照片的意義。


可這樣的意義,前幾天剛剛被打破。


身旁傳來一聲嗤笑,唐雯雙手胸前,一臉不屑。


我垂下頭,不再過多解釋。


溫易之周身散發著疲於應付的冷淡,眼神如深淵。


6.


多虧了 AN 的名氣和資金,攝影展如期開始。


可第二天,展廳門前烏壓壓擠滿了人。


眼前的一幕讓我震驚!


怎麼會這樣?!


我的展廳被砸,現場支離破碎。


腳步變得沉重,有那麼一刻我試圖否認現實。


不,這不是真的!


可是,耳邊嘈雜的議論聲、呼喊聲、指揮聲無不提醒著我。


這裡,已經面目全非。


工作人員拉著一車又一車玻璃的殘渣和斷裂的木材進進出出。


展廳的所有照片作品悉數被砸碎一地。


牆壁上隻有蕭條的懸掛痕跡。


珍姐在我耳邊神色凝重:「初步判斷應該是今天凌晨。」


「看這架勢,應該已經超過了五個人。」


也就是說,攝影展在一夜之間毀於一旦。


耳邊嗡嗡地傳來尖銳的鳴聲,我癱軟在地上。


往事歷歷在目,我再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當年作品送審的前一周,我接到投資方林銘的電話。


「新的搭檔已經給你找好了,溫易之那個結巴嚴重拖垮了你的事業路線。」


我有些不甘心:「大家都很喜歡我們的風格,以後也……」


電話那頭不耐煩地打斷我:


「市場是在變的!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拒絕了他的要求,依然一意孤行地把我和溫易之一起拍的照片提交比賽。


可命運總是狠狠地打我們的臉。


溫易之的口吃更嚴重了。


林銘三令五申讓我盡快換掉搭檔。


每每看見溫易之,我就想起就是他那張臉。


曾經猝不及防地闖進我的鏡頭。


因為他的口吃,沒人願意要他。


我把他帶回工作室,從此就綁在了一起。


7.


那組我執意送去的照片,那個我未曾真正踏進的比賽。


成了命運的交叉路口。


照片初賽即被淘汰。


某個評審的兒子,是林銘費盡心思想塞進我手上的人。


後來,我的工作開始減少,展出無人問津。


威脅信都被寄到我的住處。


隨之而來的,是被整個行業忽視,成了圈子裡的透明人。


某個深夜,溫易之小心翼翼地把一個盒子交到我手上。


是一臺嶄新的相機。


「知秋,拍出...很多...照片。」


一種說不上來的苦澀,我幾乎是強忍著淚意:


「溫易之,你的結巴什麼時候能好?」


他怔了下,面色僵硬,有些委屈:


「知秋...」


我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歇斯底裡:


「我們分開吧,我受夠了你這個結巴!」


溫易之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已經相當於被業內雪藏,可他是無辜的。


更何況,他的口吃其實沒有那麼嚴重。


我騙他那場比賽拿了獎,獎金很多。


並對外宣稱和他有利益衝突。


這樣,不會連累到他。


陰雨連綿的夜晚,我把溫易之趕上國外的飛機。


在他面前,用「拋棄」這樣的字眼結束我們之間的一切。


他眼眶泛紅,死死地盯著我。


後來,再見到他時,已經恍如隔世。


8.


溫易之帶人趕到的時候,殘局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


我被珍姐攙扶進休息室,陽光從窗戶那流進來。


正午的太陽濃烈,刺激得我睜不開眼。


溫易之悄無聲息地進來,轉身把門鎖上了。


我對上他平靜的視線,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抱歉溫總,讓您失望了。」


其實是不甘心的。


我本認為四年之間沒有他自己依然能拍出照片。


以此證明一下自己的自尊心。


可到頭來,徒勞無功。


溫易之單手環過我的腰間將我扶了起來。


眼神上下快速掃視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確定我真的沒事。


他很快松開我:「我要撤回,投資。」


顧不上悲傷,我急忙問道:「為什麼?」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示意讓門外的助理進來。


那人拿著一沓資料,攤開在手心:


「鑑於本次展出因外界因素效果不佳,本司考慮中斷資金投入合同。」


他把資料遞到我手上,「趙小姐,這是您和 AN 的專屬僱佣合同。」


腦子一片空白,我試圖快速消化這些信息。


「什麼意思?」


溫易之依然是那張不苟言笑的臉,「意思是,你是我的了。」


我突然覺得熟悉,一如當年他問我為什麼選擇拋棄他。


我也沒有對這個問題作出回答。


助理很有耐心,不著急要回這份文件:


「趙小姐,您有三天的時間考慮。」


9.


「為什麼不去?」珍姐勸說我。


我搖搖頭:「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珍姐很是客觀地指出了利弊:


「一來,你也回來了,我們這家工作室規模還是太小了。」


「二來,AN 在業內的地位你也知道,你過去也算是如虎添翼。」


我不知道,溫易之讓我籤訂的這份專屬合同。


更像是他對我的報復。


我想起了他身邊的那個女孩。


她親昵地喊著溫易之的名字,一如從前的我一樣。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手機提示音響起,我點開微信。


是溫易之的好友申請。


他的頭像是一張暖黃色的森林圖片。


我怔愣了很久,眼睛盯著那張照片。


溫易之居然沒有換掉。


「如果你籤約,攝影展會重新選址舉辦。」


他總能抓住我的軟肋。


這種情況,我居然還能笑著自言自語:


「隔著屏幕,反而不覺得他講話有什麼問題了。」


猶豫再三,我決定同意。


籤合同的那天,我第一次進入溫易之的辦公室。


助理讓我稍等片刻,泡了一杯上好的秋茶。


對面的會議室傳來一陣激烈的討論聲。


隔著玻璃,我能看見溫易之懶散地坐在主位上。


臉上是寡淡的神色。


這裡隔音意外地不太好,我隱隱約約能聽見那邊的聲音。


「意外事故不算在這次投資估算範圍內。」


「而且,趙知秋在業內的地位大家也都清楚。」


有人反駁他:「今非昔比,趙知秋已經不是以前的趙知秋了。」


他們一定在談這次攝影展上的意外。


我低垂著眼眸,細想他說得也有道理。


溫易之難得挺直了脊背,鄭重其事道:


「我能讓她再回到那個位置。」


一瞬間,會議室鴉雀無聲。


眾人被一果斷的決定震懾到了,連我也覺得不可置信。


身邊陪我一起等待的女孩滿眼都是溫易之。


她毫不忌諱地當著我這個外人的面談論她的老板:


「你覺不覺得我們溫總工作的時候特別帥?」


我低頭笑了笑,默認。


她更加興奮了,似乎完全打開了話匣子:


「溫總講話的時候,那種不容置疑、處變不驚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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