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汲取呼吸,望著彈幕,漸漸冷靜了一點,閉上眼睛,不看容玉塵那張臉,對抗著藥效。
「簌簌聽話,張嘴。」
因為難受,我牙關咬得很緊。
面前的人,一點也不焦急。
輕輕咬住我耳尖的同時。
微涼的指尖,撬開我唇齒間的縫隙,將一顆苦澀的藥丸塞了進去。
7
舌尖的苦澀化開。
我想吐。
容玉塵俯下身,指尖封住我的唇。
「簌簌不許吐,這是解藥。」
「你吃完後,就不會難受地纏著我不放。」
他眸中欲色還沒完全散去,語氣卻冷淡了下去。
彈幕跳個不停:
【妹寶啊!你平時太忽略他了,以至於送上門了,高嶺之花還以為你是受藥物控制,還在暗暗吃醋,生著悶氣。】
【妹寶但凡你不傻追著癲公,施舍給他一丁點眼神,他早就折腰,為你墮下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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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嫁癲公的那一晚,他冷臉紅著眼,磨了一夜的刀,但看你對那癲公愛得那麼深,他最終還是沒下得去手。】
藥效發揮作用後。
燥熱、暈眩的感覺漸漸消退。
可心還是跳得很快。
我伸手勾住容玉塵纖塵不染的衣袖。
「阿兄,再親一下。」
他垂眸。
纖長的睫毛,一個勁兒地顫慄。
他盯著我的唇,眼尾漸漸勾起緋色。
「簌簌在說什麼?」
我勾住他修長如鶴的脖頸。
逼得他折腰。
如願,攻城略地,不放過一處,和他氣息交融……
吻得太久。
他眼尾紅得如胭脂花。
清冷的眼底有了淚光。
【嘖嘖嘖,真沒用啊!妹寶還沒拿出真本事呢!這就要哭了?】
【要不說呢!眼淚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8
門忽然在這個時候,被人撞開。
【來了,顛婆閃亮登場,開始作妖了!】
【好險,還好哥哥大人剎住車了,不敢想這麼一堆人闖進來,是何等恐怖的畫面。】
門外沈雲慈,典雅又淺柔的嗓音響起:
「方才查出宴會上有歹人圖謀不軌,在酒中下藥,那杯酒好似被姜小姐喝下去了。」
她聲音顫了顫,好似為我擔心至極:
「姜小姐似乎來這邊休息,大家快去看看,姜小姐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沈雲慈欲言又止。
她的話,還有誰不明白。
宴會上的人對視了一眼,重重撞開廂房的門。
等我衣衫不整,成為最大的笑話。
大概,我找裴野解毒後,就是這樣的下場。
在所有人面前,他厲斥我,恬不知恥爬床,勾引他犯錯。
導致沈雲慈傷心欲絕地離開。
門撞開的那一刻。
容玉塵站到了我的前面,擋住了所有目光。
「各位這麼晚不休息,找本相的表妹所為何事?」
沈雲慈見到他,臉上一抹笑意,逐漸變得慘白。
「簌簌,怎麼和相爺在一起?她不是去找了小侯爺?」
容玉塵聲音很淡:「我的表妹,來找我不很應該?」
「裴野和她很親近嗎?」
「無媒無聘,沈小姐慎言,不要汙了我表妹名節!」他聲音冷厲起來。
背後,容玉塵攥著我手腕的手指,微微緊了緊。
【妹妹還被你握在手裡,沒松開呢,就等不及開始吃醋。】
【妹寶啊,你中的毒很難解掉的,不是一顆藥丸能搞定,我勸你還是乖一點,哄好你家的醋精!別到時候又哭唧唧地送上去,求哥哥親一親。】
【前線來報,顛婆已就位,癲公也在來的路上,請一級戒備!!!】
清雅絕塵的容玉塵,年紀輕輕,封侯拜相,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奉為神祗一般。
他親口訓斥沈雲慈侮辱我名節。
沈雲慈作為「女主」,哪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瞬間紅了眼眶,一顆顆淚珠墜下,受了天大的屈辱。
「相爺誤會了,我隻是擔心姜小姐,沒有別的意思……」
「姜小姐隻是相爺的遠房表妹,深更半夜,共處一室,終歸是不妥的。相爺也要為簌簌的名聲考慮……」
彈幕義憤填膺:
【氣死了,女主好茶,我有種巴掌打不進去的無力感,估計妹寶酒裡的藥,跟她脫不了關系!!】
【你守著你的癲公,沒人跟你搶的,別人霍霍我們偽骨 CP,吃不到糧了,我創死你們所有人。】
我張牙舞爪,想衝上去,跟沈雲慈扯頭花。
容玉塵沒有松開我的手,修長漂亮的指尖,在我掌心輕輕摩挲。
好痒。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一下一下,淡然挑動我的掌心。
很刺激……
才滅下的熱,又被他挑起來了!
容玉塵定眸看了她一眼:「這有何妨?我可以對簌簌負責,娶了她。」
彈幕炸了:
【高嶺之花是長嘴的!妹控 yyds!!!】
【暗搓搓磕的禁忌 CP,終於可以上桌吃飯了。】
9
不遠處,裴野的臉色陰沉可怕,他眸光冷冷落在我身上,慢慢走近。
他舌尖抵了下上顎,嘖嘖嗤笑。
「姜簌長本事了?明明中了藥,那麼難受,寧可去找你不近人情的兄長,也不來找我?」
他冷下嗓音,朝我勾手:
「簌簌過來,來我身邊。」
「隻要你過來,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容玉塵,沉下眸光,不言不語望著我。
他的眸光又深又涼,像是破碎了一地的月光。
他在猶豫,害怕……
我太多次,頭也不回地跑向裴野的身邊,一丁點眸光,都吝嗇留給他。
他隻能把對我的感情,藏在暗無天日的夜色裡。
直到死,我也不知曉。
我握緊容玉塵的手指。
身體也貼向他:「我不去的!阿兄,我怕,我隻要你。」
【對嘍!妹寶你隻要示弱,茶言茶語一下,高嶺之花的命都給你!】
【妹寶終於從顛公顛婆的愛情故事裡解脫了,以後隻要吃口口,不用吃苦啦。】
【話糙理不糙,樓上的你是不是說得太糙了一點?!】
裴野怔住,臉色扭曲起來:「姜簌,我給你機會了!」
「你以後別再來纏著我!」
「到時候你耍花招,哭著求我回頭,我也不可能娶你進門……」
我沒搭理他。
對有些人,多給一個眼神,都是多餘。
裴野的目光從我身上,移到了眼眶通紅、默默擦淚的沈雲慈身上。
他對我咬牙切齒:「姜簌,你又做了什麼事,惹了雲慈生氣?」
「她特意通知我過來找你,害怕你出事,一片好心好意!」
我真是謝謝她的「好心好意」,她是嫌事情鬧得不夠大,讓我徹底在裴野面前,顏面掃地!
裴野又想為他心尖上的人出頭。
「小侯爺……」擋在我前面的容玉塵,淡得沒有情緒開口:「本相的妹妹,寵還來不及,輪到你在這對她出言不遜?」
「你不娶她?」
「很好。」
「自然有人娶她,把她奉為瑰寶。」
彈幕:
【唇角壓不住了,哥哥大人:這可是你說的,妹寶歸我了,誰搶我沙誰!】
10
九月初八。
太後的壽辰,作為太後的小侄女,我不得不入宮赴宴。
貼身的侍女告訴我,沈雲慈也在邀請之列。
不過好在,當天丞相也在。
【壞了,又要跟顛婆遇上了。】
【妹寶多小心,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晚宴進行到一半。
我體內壓下去好幾天沒有發作的毒藥,又灼燒起來。
汗水很快浸湿裡面一層小衣。
兩條腿發軟。
腦海裡全是容玉塵。
他冰涼的唇。
他修長的指尖。
我咬了咬唇,讓帶入宴會的丫鬟去找丞相。
「我在假山後面,藥又發作了……」我有點難以啟齒,「讓他快點過來,我怕自己撐不了太久。」
我走出宴會大殿。
沈雲慈也緊接著走了出來,拉著一個陌生男子,攔住我的去路。
她清雅柔和,朝我一笑:「上次因為誤會,傷到了姜小姐的清譽。」
「我特意帶著堂兄,來向姜小姐賠禮道歉。」
她帶來的男子眸光,一直釘在我身上。
眼神毫不遮掩。
「我用不著你假好心,別擋著我!」
快點。
得快點找到容玉塵才行。
沈雲慈眸光冷了下去,追著我的背影。
幽幽笑了笑:「堂兄,你不是想娶一房京都中有名望的貴女?」
「你看她如何?」
「宴會上這麼多人,隻要撞見些不該撞見的……姜簌臉色那麼紅,顯然身體內的毒還沒解掉,又去找哪個野男人幫她了。」
「隻要堂兄,能在野男人出現之前找到她,還愁娶不到姜家嫡小姐嗎?」
彈幕在我眼前,不停閃爍。
【顛婆,一天不搞事你就渾身難受是吧?難受了拿蒼蠅拍,拍拍自己呢?】
【護妹寶呢?你家妹妹又被人惦記上了,趕緊把顛公顛婆都送走,看著糟心!!】
我躲在山洞裡面。
聽著外面的說話聲,腳步聲越來越近。
「剛才看見她往這邊跑……」
「御花園就這麼大,她還藥性發作,能躲到哪去?」沈雲慈的聲音,沒了以往的柔和賢淑,冷涼逼人。
「堂兄想要榮華富貴,就趕緊好好找!」
身體內的灼燙,好像燒毀了一切。
我無力地靠在冰涼的假山上。
身體往下滑。
出現在山洞門口的不是沈雲慈的堂兄。
是一襲紫色官服的容玉塵。
我脫了力,渾身像是從水裡撈了出來。
他修長的手指冰冷。
被他碰到的地方,舒服得像是融化開。
「簌簌,忍一忍。」
他按住我的腰,將我拽入懷中。
無論是身上清冷的玉檀香,還是紫色錦緞光滑的衣袍,此刻,都像是要了命一樣誘人。
我在他懷中迷惘抬起,霧氣彌漫,燻紅的眸子。
糯糯的,帶著一點委屈的哭腔。
「太難受了。」
「阿兄,親一親會好。」
「就像上次那樣……」
容玉塵也不比我好到哪去,眼神清明,卻又暗得可怕。
他不給親親。
我就勾住他的脖頸。
手指胡亂扯開他工整的衣襟扣子。
露出他玉色的鎖骨。
渴。
從裡燒透了。
咬了上去。
帶著他一點溫熱的血味,很甜。
容玉塵的眸子,暗得如同鐵石,要把我吸進去。
他低低一聲悶哼。
「簌簌,這裡是皇宮,不可以。」
離開皇宮,是不是就行了?
11
【外面人來人往,好幾次女主的堂哥差點找到這裡,刺激瘋了!】
【這裡不可以,那就回去可以,妹寶還沒聽明白嗎?】
【你當你哥哥大人是太監,這麼撩撥,把他癮症也要勾起來了吧!還不趕緊回家,小黑屋情節走起來。】
容玉塵解了外衣。
染著玉檀寒香的衣衫,兜頭蓋下,將我嚴嚴實實地遮住。
他將我抱了起來,走出山洞。
我伏在容玉塵的肩頭,蹭著他溫熱的脖頸。
他僵了僵,吸氣之後,神色如常地往外走。
「相爺留步……」沈雲慈清清婉婉的嗓音響起。
沈雲慈看不清我的臉。
但她還是看見了高不可攀的容玉塵抱著一個女子。
眸底瞬間閃過一絲嫉妒。
她上前行了行禮:「相爺有沒有見到姜小姐,她身體不適,也來了御花園……」
我趴在容玉塵的懷裡發顫。
滾燙的面頰貼著他的胸膛。
說不清是害怕還是難受。
容玉塵聲音啞淡:「我沒見到。」
他直接從沈雲慈的身邊繞過。
沈雲慈沒忍住,嗓音發酸:「那相爺懷裡的人是誰?」
「雲慈自幼苦讀詩書,成為才女,就是想和相爺相配。」
「我自認為比姜簌更適合相爺,能成為相爺的賢內助……」沈雲慈嗓音三分啜泣,七分仰慕。
彈幕聽不下去了:
【滿腦子雌競,顯著你了!】
【哪個編劇寫出的女主人設,既要又要的,原來癲公隻是她無奈的選擇,女主喜歡的人也是男配丞相。人家是妹控,收收你滿身的綠茶味吧。】
容玉塵停了停腳步:「本相抱著的,是本相將要過門的妻子。」
「沈小姐糾纏不休,也可以讓你先見一見。」
他說著就要掀開蓋在我身上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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