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會榨幹身上所有有價值的部位,最後連骨頭渣都不剩。
我輕聲哄著她入睡,她的手臂上有個編號。
這是繁育雌獸的標志,特殊印記,號稱一輩子都無法洗去,哪怕長大成人,有機會逃離地獄,標記在,就意味著那段噩夢般的曾經,形影相隨。
雄性獸人即便出身低微,但他們這一生有無數機會逃脫噩夢。
但雌性連機會都不曾有。
顧荊得經歷九死一生,才能跟雄性站在同一被人挑選的平臺上。
可那也是不一樣的。
哪怕兩性站在了同一平臺,可偏見依舊存在。
我們甚至很難看到她的存在,她用盡全力地來的機會,可能輕而易舉就被性別否定。
23
一天下來,顧荊有些精疲力竭地坐到我身邊,輕輕靠在我身上。
她話很少,通常是肢體語言比較豐富。
我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她蹙眉看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把小兔子拽起來,拎著遞給了旁邊的雌獸。
小兔子半途醒來,揉著眼睛,衝著顧荊伸手,「大姐姐。」
顧荊懶得理她,一頭栽進了我的懷裡,疲憊地閉了閉眼。
我問道:「那是你帶回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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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悶悶的,似乎有什麼心事。
我望著天上的繁星,開口道:「顧荊,你要不要去爭一爭那個位置?」
「嗯?」
我知道江陽這輩子肯定也會去爭奪獸王之位,這是他上輩子逆風翻盤的榮耀之戰,他不會放棄的。
「獸王,自古以來,好像從未有雌性當上。」
也沒有這個機會,雌性連活著都是奢侈,不會有額外的心思想著爭權奪利。
這個戰場,似乎自古以來就是雄性的。
又或許是那一句「雌性天生比雄性弱」,力量智慧,毋庸置疑。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我花了那麼大力氣,那麼多年,站穩繼承人的位置,族內男人又有誰比得過我。
天生?
還是後天的禁錮。
這就像是長達數千年,對雌性的一種馴化,讓她們默認這一天地法則,再抹殺她們向上爬的機會。
就打造了這麼一個造物主的天生騙局。
我問顧荊:「你想要更強嗎,強大到所有人正視你,不再輕視你,不再視你為旁人的附屬品。」
「讓雌性獸人被看到。」
「你得讓他們看到雌性的強大,隻有強大才能生出敬畏、平等,隻有害怕才會思考,才會讓步,才能得到你想要的安全。」
「不要弱小,不要被動,不要等待被拯救。」
「你該明白的。」
我的手指纏上她的發絲,我突然就不想殺江陽了。
「你不是說會提著江陽的頭來見我嗎?三月的獸王之戰,他一定會參加。」
「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她抓住了我的手,指尖插入指縫,交握。
「好。」
24
我給顧荊制定了一份訓練計劃。
我將上輩子把江陽一隻即將廢掉的狼培養成獸王的經驗,都如數交到了顧荊手上。
我給顧荊找名醫調養好她的身子,又將尋來的古籍送到了她手上。
她力所能及地打破雌性千百年來的禁錮,也是在解救她和她的母族。
這注定是一條漫長的道路。
而首先得讓數以萬計的雌性,看到雌性的力量,看到雌性所能登上的高臺,看到希望。
得先被看見。
25
顧荊比我想象中還要拼。
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在成長。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她都忙了起來。
她在忙著提升武力,我忙著對付家族內部的事情。
顧荊的母族是我護著的,顧程讓江陽燒了她們的居所,也是在給我個下馬威。
我不可能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勢必要從他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等到了晚上,沐浴過後,我拖著因為疲憊有些酸軟的身體上了床。
今天處理的事情很多,比往常要累,躺在床上,我的身體疲憊著,意識卻是愈發清醒,有些難以入睡。
深夜,房門被推開,悄無聲息地走進了人。
我猜應該是顧荊。
但她卻沒照我想的那樣,走向自己的床鋪,而是緩緩爬上了我的床。
側躺在我身後,一點點貼近我,然後抱住我。
難怪前些日子總是覺得睡得有些怪異。
我陷入熟睡的時候顧荊回來了,等我醒了,她又走了有一會兒了。
「今夜難入眠嗎?」
顧荊在我身後問道,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間。
有些痒。
我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疲憊,想讓她回自己床上睡的話瞬間咽了下去。
算了,縱容一個晚上好了。
「之前都在我這睡的嗎?」
「嗯。」
顧荊回答得理所應當,似乎是覺得這樣沒什麼不對。
「……下次滾回自己床上睡。」
26
不知是誰把顧荊也要去參與獸王挑戰的事情大肆宣揚。
導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越來越多。
連父親和族內的長輩都來旁敲側擊問我這是真的假的。
比起雌性參與競爭,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我坦然承認。
輿論壓力是早晚都要承受的,不如早些面對,也省得到了賽場上再退縮。
他們都不看好顧荊,甚至認為這是我和她之間的胡鬧。
甚至顧凌霜都跑來問我是不是瘋了。
「顧荊是雌性,你讓她上場跟一幫雄性爭奪獸王之位,你想殺了她也不用這麼迂回吧。」
「江陽那賤男人估計還得以為你是為了他才讓顧荊上場的,估計還覺得你對他念念不忘呢。」
顧凌霜這話說得沒毛病。
我在路上碰到過江陽,他的意思確實是這麼個意思。
他似乎是覺得,我讓顧荊參與競選,是在跟他……賭氣?
因為他上輩子奪得了獸王之位,所以這輩子,我放不下他,也要我的獸人再奪一次。
而他話語中透露的對顧荊的輕蔑,顯然認為她隻是我跟他賭氣的犧牲品。
顧凌霜冷哼道:「雖然我惡心那賤男人,但不得不承認,你上輩子將他培養得確實優秀,你覺得顧荊一個雌性,再厲害,能打得過他嗎?」
我說道:「你也說了,我上輩子將他培養得優秀,可他這輩子可沒有我。」
光有記憶和經驗可遠遠不夠。
江陽上輩子從角鬥場下來傷勢很重,我找遍了名醫精心給他調養好身子,才讓他能與常人無異。
但這輩子,他可沒有我為他尋遍名醫,精心照顧。
幾次見面,他的身子都虧得厲害,角鬥場上下來,傷還沒養好就被顧凌霜又抽又打。
估計是舊傷加新傷,身子落下不少後遺症。
獸王或許不是顧荊的,但也不可能是他的。
27
獸王選拔是基於上一代獸王自願退位,抑或是死於非命而開啟的。
是所有雄性獸人心之所向,誰都想在這一飛衝天,擺脫奴籍。
它的參與方式非常混亂,沒有報名,沒有管理,沒有秩序。
隻有戰鬥和血腥,打到最後,賽場上隻剩下零星的幾個人。
無論是團隊合作還是單打獨鬥,隻要你能留到最後。
這意味著,光有蠻力是無用的,還要有腦子。
否則別說爭位置,你都無法從上面活著下來。
上場之前,我問顧荊害怕嗎?
她遲疑了一下,看著我沉默了好久,我以為是她有退縮之意。
結果她開口道:「能親一下嗎?」
「滾。」
這時候了,還想著這種事。
顧荊帶著滿臉遺憾地上場,但是神情自若,頂著周圍一眾詫異、嘲笑的目光也面不改色,似乎不知道害怕和緊張是何種情緒。
所有來圍觀這場戰鬥的人,都穩坐在高臺上。
我聽到周圍人對顧荊發出肆無忌憚的討論,連帶著我也成為了話題的中心。
所有人都在猜測我與她是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我要將她丟進這個戰鬥場,讓她活生生被獸人撕碎。
他們沒人認為顧荊是真的衝著獸王之位上場的。
我充耳不聞,倒是顧凌霜跟這幫人吵了起來。
一點不顧及在外顧及了多年的乖巧形象。
要不是我及時攔著點,她都要衝上去跟人打架了。
給父親都看傻眼了,頻頻看向她,似乎是想看看他以往乖巧的二女兒是不是被奪舍了。
顧凌霜估計就是不想裝了,畢竟不是她本來的性格,裝一輩子也是蠻累的。
28
周邊沒了聲音,我專心看場上的鬥爭。
最初場上的獸人非常多,魚龍混雜。
我幾乎看不到顧荊的身影,畢竟她本身就比其他獸人小許多。
周邊也在小聲討論這雌性獸人是不是躲起來了。
直到一個接著一個獸人倒下,她的身影才逐漸顯現在人們眼前。
她身姿相對於雄性獸人來說小得多,但這也讓她的身子更加靈活,掩藏自己抑或是突然襲擊,都能比雄性更勝一籌。
無數沒將她放在眼裡的雄性死於她之手,直到死亡都看不清殺死自己的兇手。
場上的獸人逐漸少去,觀看臺上的人也逐漸噤聲。
他們沒想到一個雌性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戰到這個時候。
江陽顯然也對顧荊警惕了起來,打從一開始,他就沒將她放在眼裡,他想殺了她,他覺得是她佔走了他的位置。
帶走了顧熙至的全部注意力。
他要殺了她,讓一切回歸原位,讓顧熙至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
但他始終無法觸碰到顧荊,每次他覺得能輕而易舉殺了她,卻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被她躲掉。
連續幾次,江陽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分明是在耍他。
她渾身幹淨,可他卻在殺她的過程中,不斷被襲擊中傷,再這樣下去,他根本無法堅持到最後。
江陽果斷放棄了伏擊顧荊,轉而去殺別人。
他帶著上輩子的記憶,哪怕這輩子身體不好,也依舊能憑借上輩子得來的經驗撐到最後。
在場上戰鬥不隻是靠蠻力,論武力賽場上總有比他厲害的,加上他這輩子身體未調養好,更是比不過,但他知道這些人的弱點。
這是他的優勢。
江陽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到了最大,幾乎是所向披靡的架勢。他帶著必勝的信念,他一定要拿下獸王之位,他要帶著榮耀重新站到顧熙至身邊。
讓她知道,隻有他才是能與她匹配的獸人。
然而,當他手刃場上最難纏的敵人時,後背卻迎來了一波殺意。
29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在臺上看得一清二楚,江陽或許以為,他所向披靡靠的全是自己。
但事實上,每一次戰鬥都有顧荊的影子。
她很聰明地意識到,江陽是賽場上知道最多的人,便借著他的手,解決自己無法解決的敵人。
再在他身體超負荷時,一舉解決他。
賽場上剩下的,就是對她來說無足掛齒的敵人。
江陽不可置信地看著俯視他的顧荊,這個曾經他絲毫不放在眼裡,卻又厭惡至極的雌性。
此刻用一種看蝼蟻的眼神看著他。
「她不是你的。」
江陽嘴唇微張,卻是一字都吐不出來。
他曾經與她對打時,惡狠狠地告訴過她,她是我的。
而她現在告訴他:
顧熙至從來不是你的。
江陽仰躺在地上,他還剩下一口氣,他不知道顧荊留他這口氣是為什麼。
心下依稀有一絲期望,或許是顧熙至還想念著他,讓她給他一絲生機……
30
場上的人眼睜睜地看著顧熙至將剩下的人殺穿。
那樣的戰鬥力讓他們瞬間啞口無言。
他們突然意識到,雌性擁有著不輸給雄性的智慧和武力。
場上不缺早已聲名大噪的雄性獸人,但他們始終差些,或是差在自己輕敵,或是差在不夠細致敏捷,或是差在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力智力上。
等他們築起警惕的高牆,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用他們的死亡,鑄就了顧荊的稱王路。
就像他們榨幹所有雌性的骨血,鋪就他們的成功大道一般。
如果性別是種族,雌性與雄性之間,該是怎樣一場血海深仇。
顧荊從萬人屍骨中站起身時,場上人眼中再無嘲意,他們注視著,警惕著,最後不知從何方響起了掌聲和吶喊。
最後匯聚成了一片汪洋。
顧荊渾身髒汙,但她的眼神依舊神採奕奕,她拖著江陽,帶到了我面前。
在圍欄下仰望著我。
「給我?」
她點點頭,「你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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