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的水濺了一地,潮熱的水霧掩蓋窗前的餘光。夜如此深,又如此靜,蕭馳野除了沈澤川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他盡情投入在這裡,沒有半分懈怠。
蕭馳野終於飽了,他撥開沈澤川湿透的發,揉著沈澤川的湿頰。沈澤川仰高白頸,勾著他,把他的唇舔湿。
蕭馳野還沒退出去,就著這個姿勢吻了吻沈澤川,把人抱了起來。沈澤川由著他吻,探指摸到流出來的狼藉,都蹭在了蕭馳野身上。
* * *
沈澤川用了點粥,又被蕭馳野塞了幾口花卷,換了幹淨的裡衣,披著蕭馳野的袍子,看著蕭馳野吃飯。
蕭馳野最近飯量驚人,不知在楓山校場做什麼,但沈澤川察覺他今日心情不佳。
“去床上睡,”蕭馳野說,“趴這兒著涼。”
沈澤川撥了魚過來,捏著筷子挑刺,確實累得打瞌睡,仍然不疾不徐地說:“校場修葺才結束,錢也夠用,有人使壞麼?”
蕭馳野眉間平靜,吃了片刻,才說:“我想給禁軍增添火銃。”
難辦。
沈澤川立刻就知道他今日不痛快的原因了。
火銃現如今隻給八大營配了,這東西金貴,兵部不會輕易撥,更不會給蕭馳野撥。蕭馳野早盯著了,這批銅火銃一直被八大營闲置在兵庫,他上回拿了幾支出來玩,那會兒就動了心思。但是蕭馳野鐵定會在兵部碰壁,這事連李建恆都做不了主,它意義非凡,決定權把握在內閣元輔海良宜手中。
沈澤川想了片刻,給他夾了魚肉,說:“這心思太明顯了,讓禁軍試水,為離北鐵騎做準備,依照如今不能放你走的局勢,海良宜不同意是肯定的。”
蕭馳野就是不耐煩挑刺,這會兒嘗起來覺得魚肉還成,沈澤川喂多少吃多少,擱筷時隻說:“他不同意,我也要想辦法弄到手。離北有兵匠,拿到圖紙總能照貓畫虎地描出來。”
“就是這圖紙不好拿,”沈澤川就著蕭馳野的手漱口,少頃,說,“這東西海良宜看得緊。”
但是蕭馳野勢在必得,他想要這東西的理由沈澤川最明白。
Advertisement
花香漪馬上下嫁啟東,阒都“遠交近攻”的局勢已經初步形成,離北必須盡快做出相應的調整。離北鐵騎不是不敗之師,它不敗的原因是它先後兩位統帥都善於應變。如果戚家真的因為聯姻要和離北反目成仇,那麼離北除了要考慮應對邊沙騎兵的策略,還要考慮應對戚家步兵的策略。
“兵部尚書陳珍與孔湫是同鄉,有這層關系,他也算海良宜門下的官員。這個人跟我爹有點交情,以往連我大哥的面子也不一定給,如今輪到我,”蕭馳野想起昨日的不痛快,頓了片刻,“還有法子。”
沈澤川熄燈,兩個人躺著一隻枕,他說:“陳珍這條路不好走,他既然和孔湫是同鄉,那就是啟東人,對啟東和離北本就有偏重。火銃……錦衣衛的工匠興許有圖紙。”
蕭馳野拉過人抱了,閉眼說:“奚鴻軒才死,那些鑰匙已經成了無主的肥肉,如今誰都盯著你,恨不得扒了你來找,你又正招同僚妒忌,這事無須你管——二公子有法子。”
沈澤川笑了笑。
蕭馳野緩睜開眼,說:“那兩百萬兩銀子不入離北,我已與大哥說了,銀子停在茨州。你何時回去,這銀子何時拿出來。四百萬兩夠玩個鬼,二公子要給你更多。”
他們困在這裡,他卻講得這樣真。蕭馳野興許說過假話,但他不會在這一刻說假話,他像狼崽似的攢著星星,要跟那一匣子的珠玉耳墜一樣,盡數塞給沈澤川,他做的比說的多。
沈澤川忽然回首,說:“其實不止四百萬,奚鴻軒的鑰匙確實藏得緊,但他也不是聖人,受了枕頭風,總會跟親近的人透露隻言片語。他大嫂跟奚丹偷情的時間不短了,兩個人實際上一直在套他……六十八把鑰匙,有三十把我知道……”
窮得快賣宅子的蕭馳野有點惱羞成怒,他翻身堵了沈澤川,咬得沈澤川輕輕抽氣。
“蕭二,”沈澤川吃痛,恨極了,“你是——”
蕭馳野捏住他的下巴,讓他說不出來話。兩個人倒在被褥裡,蠻橫地親吻。
丁桃在屋頂上喂著自己的麻雀,聽見屋裡邊枕頭推掉的聲音,抱著麻雀想伸頭,又不敢。環顧一圈看見哥哥們各發各的呆,他咽了咽口水,說:“我、我嗯……我給你們講故事吧,我爹以前在本子裡寫的,就是有個……”
喬天涯和骨津壓著聲音整齊地說:“你閉嘴。”
第85章 差事
奚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奚鴻軒又沒有孩子, 各地的鋪子紛紛暫掛了牌。掌櫃們寄書阒都,準備在老家設置靈堂, 共商日後的安排。
沈澤川坐在椅上, 說:“你此行遙遠, 又攜帶女眷,我不放心。小吳, 你帶幾位兄弟, 護送這位奚大哥。”
奚丹知道沈澤川的意思,連忙磕頭謝了, 不敢置疑。
“奚家如今隻能由大夫人當家, ”沈澤川瞧著跟前的賬簿, 說,“你回去了也費些心,別的事不急,先穩住局面, 不要亂。前些日子說的生意可以暫時放一放, 拿了鑰匙也不要聲張, 檢查錢庫出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今你要照看這樣大的生意,還要料理錢庫,勢必會遇些麻煩。”
奚丹自然明白,如今他隻能求沈澤川的庇護。他跟著奚鴻軒,是個聰明人, 最會審時度勢,賣力地為沈澤川辦差,就是為了能夠不被沈澤川當作棄子。
“受著主子這般的提攜,小的不敢馬虎,等去了老家,一定竭盡全力為主子穩住買賣。”
“奚鴻軒那樣信賴你,憑的是你有真能耐。從前他專橫跋扈,隻肯叫你做賬面上的活兒,如今人不同了,我給你施展拳腳的機會。”沈澤川擱了賬簿,沒看他一眼,“規矩辦事,來日有的是你當家主事的時候。但若是蒙騙我,單是一個字,我就要你這條舌頭。”
他說得風輕雲淡,奚丹聽得寒意砭骨,又趕緊磕了頭,不敢再看他。
打發了奚丹,才到晌午,葛青青回來了,進門卸刀,邊上的雜役來給他奉茶,他一口灌下去。
“沒人,”葛青青拉開椅子坐下,說,“奚家在阒都的所有宅子都找遍了,沒有先生和師父的蹤影。”
沈澤川沉默不語,靠著椅子神色不豫。
“會不會在城外的莊子裡?”葛青青拭汗,“奚家在外邊的莊子也多,說不準他就給藏外邊了。”
“師父不是先生,時間這麼久了,他必會想辦法回來見我,但他沒有回來,”沈澤川沉下心,“說明他身陷某處,回不來。”
紀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齊惠連,他在阒都難逢敵手。奚鴻軒重金聘請的江湖人裡也許有高手,但是如今奚鴻軒已經死了,這群人該作鳥獸散,忙於躲避朝廷的追捕,哪裡還會顧得著看押人?
“叫費盛來,”沈澤川說,“我有任務。”
葛青青一愣,遂說:“這些人……他肯接麼?”
“他既然在詔獄掛了牌子,”沈澤川抬眸,眼裡生冷,“就沒有不肯的說法,這些人若不能為我所用,那麼留著也是後患。”
錦衣衛裡人才輩出,但像骨津那樣光憑一雙眼、一對耳就能探查八方的人還是寥寥無幾。這個費盛是費家偏房庶子,蔭承他父親的原職,是個佥事。這人最了得的就是搜查,但是他之前被喬天涯壓一頭,終於熬到可以升遷的第八年,往本家赫廉侯那裡跑了許多回,原本以為北鎮撫一職該由他兼任,豈料從天而降了一個沈澤川,徹底斷了他的前程,使得他還要原職待命。
費盛跟葛青青不同,他比家世寒素的葛青青更懂官場迂回,往上跟韓丞也能攀談幾句,算韓丞半個弟子,所以他不像葛青青這一類錦衣衛,與紀綱有舊情,他壓根不買紀綱的賬。他是如今在錦衣衛中與沈澤川勢如水火的頭號人物,前幾個月沈澤川風頭正盛,他稍避鋒芒沒有正面對上,但近幾日已經逐漸有了摩擦。
沈澤川稽查舊案費了很多時間,其中有一半是浪費在了他們身上。吩咐下去的事情一概隻聽半句,把搜羅卷宗的差事辦得馬虎,沈澤川這頭對不上年號,親自跑了趟刑部才清理下來。
兩方已經起了火|藥味,葛青青知道他們能耐,但這麼被比下去,心裡還是窩火。可他也明白自己技不如人,如今找人才是要緊事,所以沒有異議,起身就去叫人。
葛青青打簾出來,見費盛在另一間屋裡與人吃酒劃拳,他立在門邊,說:“費佥事正屋請,大人叫。”
費盛恍若未聞,踩著椅子跟人吆五喝六,一屋子人青天白日就鬧得烏煙瘴氣,半點沒有規矩。
葛青青素來不與人紅臉,他打小就跟著老爹跑任務,三教九流都見過,會照顧人,也懂進退,就是跟下邊做看守的小旗、雜役也能談個交情。當下再不舒服,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對方甩臉子,故而跨門而入,晃進來抄了桌上的酒壺,親自給費盛倒了一杯,客客氣氣地說:“沒什麼大事,也不是皇命任務,費不了多長時間。”
費盛拋著花生米,說:“不是皇命,叫下邊的人去就行了,專門找我一個帶階掛牌的,這怎麼說呢?沒道理吧。”
“大人自有安排,接不接,都好商量。”葛青青自倒了一杯,跟他碰一下,“這幾日稽查舊案,各位兄弟也辛苦了。費佥事勞苦功高,我敬你一杯,有能者勞累,去吧。”
費盛不稀罕給沈澤川辦差,也自詡是沈澤川的前輩,輪不到沈澤川使喚他。但到底是一起處事的,他也沒道理平白無故地就鬧起來,傳到韓丞那裡也不好聽。
費盛吃了這杯酒,對葛青青皮笑肉不笑,連話也沒接,從桌上拿了自己的腰牌,轉身出去了。
葛青青被晾在原地,擱了酒杯,對周圍神色各異的錦衣衛拱手,也退了出去。他一退出去,自己的人便都站了起來。
葛青青拭著口,說:“都站起來幹什麼?自家兄弟沒講究,坐下。”
小吳跟丁桃年紀相仿,面上不會藏心思,又氣又恨地說:“他眼睛生在腦門上了,走個路螃蟹似的,這麼橫,也不怕哪天撞在門板上!狗眼看人低,算什麼好漢子?呸!青哥,咱們忍他幹什麼?卸了牌拖出門,套上麻袋一頓打,看他還老不老實!”
葛青青訓斥道:“說什麼渾話?自己人打自己人,傳出去還不夠人笑話!”他把人都看了個遍,說,“都在一塊辦差,心裡不能留疙瘩,否則遇著任務,大伙兒還怎麼肝膽相照?他們瞧不起咱們,那咱們就更拼命。”
* * *
費盛掀簾進來,在桌前馬虎地行了禮,他酒氣未消,味道隔著桌子也能衝到沈澤川那裡。
沈澤川沒抬頭,說:“當值吃酒,得罰俸吧?”
費盛見沈澤川沒起身,便也拉了椅子,隻是屁股還沒挨著椅子,沈澤川就看向他。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