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自找的,如今朝中大半都是他的門生。朕說的話有什麼用?他比朕更像一個皇帝,朕如何容他苟活?」
「可他都已經退了。」
「那又如何,整個朝中都是他的耳目。朕若把這些人全部剔除,朝廷便無人可用,所以唯一的解法,就是他死。」
「呵!那陛下讓我進宮研墨,是因為爹爹還沒有死,把我扣在宮裡當作人質,以爹爹的心智,自然明白陛下想要什麼。陛下在等爹爹自我了斷?」
爹爹那麼信任陛下,把我放到陛下身邊,結果竟得了這麼一個結局。
如今我入宮已有半日,那爹爹是不是已經收到消息?
已經……
我不敢想。
前世我沒有入宮當女官,爹爹好好地當他的宰相當了一輩子。
當然,那時候,想殺爹爹的陛下已經死了。
太子君覃反而需要爹爹幫他鞏固政權。
可這一世,我救了陛下。
又貪心官位,把自己送到了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讓他一下子就抓到了爹爹的命脈。
我的錯。
我在陛下驚恐的眼神中,舉起釵子狠狠刺向他的脖子。
忽然一陣風起,我竟被這一陣風掀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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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我便瞧見一人逆著光從御書房外走進來。
32
「他還不能死得這麼快,本宮還有好些話要問他。」
瞧見花貴妃的那一瞬間,我突然間明白,為何我在御書房裡折騰了這麼久,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按理說陛下身邊是有暗衛的。
因為有人早已給我打點好了一切。
陛下看見花貴妃來時,眼前一亮。
「你終於肯來見朕了,二十多年了,非要到這一步才來找朕。一切都是你逼朕的,若不是如此,你怕是連話都不願意朕多說一句。」
花貴妃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而是走到書案後,找到玉璽,臨摹陛下的筆跡寫了兩道聖旨,蓋了印後連同玉璽一起扔給我。
「出宮去,那臭小子已經在宮外等你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陛下,又看了看她,抿了抿嘴。
「您不一起走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
「墨兒長大了,我也該為君熙哥哥報仇了,而且,我真的很想君熙哥哥!」
「可是……」
我猜到了她的打算,阻止的話卻卡在了喉嚨口。
「走,時間不多了。」
我是跑著出宮的,路上沒有人攔我,因為他們都還不知道御書房出事了。
等我跑出宮門口,御書房的方向已燃起熊熊大火。
聽到宮人們奔走驚叫時,我猛然回頭,看著御書房方向天空中的滾滾濃煙,紅了眼眶。
我還未和我的美人婆婆好好相處過。
她就以這種方式結束了她如煙花一般絢爛的一生。
我咽下內心的悲痛,爬上黎王府的馬車,吩咐馬夫去雲府。
掀開簾子進入車裡,果見君墨已經坐在裡面。
他微微低垂著臉,氣壓極低。
我走過去捧起他的臉,對上他通紅的眼睛。
那雙漂亮的眼眸裡,藏著洶湧的恨和幾乎要把我淹沒的絕望。
「你……還好吧?」
我知道這一刻,言語已然失色。
他一把將我摟進懷裡,緊緊地,仿佛要把我揉進骨血之中。
「我隻有你了!」
「不!」
我輕拍他的後背。
「你還有你外祖父,還有我們的孩子!你永遠不是孤身奮戰。」
他猛地一驚,慌忙松開我,緊張地瞧著我依舊平坦的腹部。
「你……」
我輕輕地點點頭。
「嗯!」
他把額頭輕輕抵在我的額頭上,兩滴淚悄然滑落。
「清音,狗皇帝給我外祖父下了毒,解藥每年一顆,吃不上就會暴斃而亡。娘這些年在宮裡,忍得太苦了。」
所以,眼下婆婆和陛下同歸於盡,那麼君墨的祖父今年份的藥,便也沒有了……
「會有辦法的!」
我想起了家中不知生死的父親,如此安慰他,也在安慰我自己。
很快,馬車就停在雲府門前。
我把玉璽和聖旨遞給君墨。
「你放心去,我在府裡等你的好消息!」
他用力地擁緊我,無比眷戀地在我額頭上留下一個深吻。
而後,將我推開,他知道我在急什麼。
我飛快地下馬,跑進府裡。
我騙了君墨,其實我沒有懷孕,但是他之前的情緒太低落了,讓我覺得一個不注意他就會和婆婆走一樣的路。
所以,我不得不騙他。
33
我如一陣風一般地衝向父親的院子。
院子裡,娘親,哥哥嫂子,以及三位姨娘都在。
他們被爹爹趕出屋子,一臉焦急無措地站在院子裡。
爹在屋子裡虛弱地喊。
「你們都出去,不用管我。收拾東西趕緊走,回鄉下老家去。來不及了!」
「來得及!」
我衝進屋子,隻見爹爹躺在床上,正費勁地把一杯水潑在炭火上。
看見我進來,吃力地揚起頭,錯愕地望著我。
我快速取過他的水杯,把炭火端出屋子。
「大熱天的,您燒什麼炭火?」
爹爹倒回床上,看著我傻樂。
「怎麼出來的?」
我搬完炭火後,開窗透氣,站在窗邊冷冷地斜他。
「怎麼,我不回來,您就打算把自己悶死?」
爹爹看著我不說話,眼裡卻滿是悲傷。
「清音,爹落水時做了一個夢。夢裡的你嫁給了林闊之,在那個吃人的永昌侯府裡,蹉跎了一輩子,而爹卻無能為力。爹隻能討好新帝,讓他盡量別摻和永昌侯府的事,爹沒用啊!」
我心頭一顫,淚水再也沒能忍住。
34
陛下駕崩,花貴妃殉葬,舉國哀悼。
同時,真正的奪嫡內亂開始了。
父親已經辭官,如今躺在床上等死,自然不會再有人拉攏。就算有心人上門,也被娘親虛弱的面容嚇走了。
我娘那臉色,稍微鋪上一點白粉,那真是一個憔悴,比中了千機的爹,還要搖搖欲墜。
人家是來拉攏的,可不是來被碰瓷的,而我哥又是一個沒有出息的七品芝麻官。
漸漸地,也就沒有人再上門了。
我們樂得清靜。
但,爹爹身上的毒,卻越來越重。
本來還能勉強翻身,幾日之後,便是渾身軟綿,一點勁都沒有了。
可是祖母還是沒有到。
而且祖母雖是醫女,但醫術並不高。
我們請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御醫來瞧過,最終他們皆是搖頭嘆息,無能為力。
就在雲府被陰霾籠罩,了無生氣時。
花老將軍的二十萬大軍,先趕到京城,帶著先皇遺詔,堵在了城門下。
兩日功夫,便天下易主,黎王君墨順利登基為帝。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花老將軍拖著疲憊的身軀,前來雲府探望爹爹。
彼時,爹爹已經失去意識,靜靜躺在床上毫無生氣。
祖母也來了,但對爹爹所中的千機毒,一點辦法都沒有。
眼看著要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幾日,她的情緒非常低落。
花老將軍和祖母是舊相識,兩人相對無言了一瞬,便一同看向床上的父親。
「你們父子第一次見面,不想,竟是最後一面。呵!」
祖母冷笑,臉上竟是諷刺之色。
我和君墨那會兒正打算偷偷擁抱一個,互相安慰一下,忽然就因為這句話渾身一僵。
什麼意思?
爹爹是花老將軍的兒子,那……
那我和君墨是……堂兄妹?
我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悲傷,還是悲傷……
好在,花老將軍立刻做了解釋。
「當年我隻是收留趙喜母女,畢竟她們是我戰死故友的遺孀。結果你硬說我們有苟且,懷著孩子便離家出走。這一走就是一輩子,任我如何找都找不到。我今日若是不來,還不知道我花蓮有這麼大一個兒子。」
祖母冷哼一聲。
「現在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花老將軍委屈地看著她,抿了抿嘴,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祖母。
「這藥可以解千機,你給他喂下去吧!」
隨即,他把瓶子塞進祖母懷裡。
君墨看著他遞出去的瓶子一愣,想要勸說什麼,卻很快垂下臉去。
祖母接過瓶子,小心地打開瓶子聞了聞,隨即面上一喜,急忙把藥瓶裡的藥丸倒出來,送到爹爹嘴裡。
祖父看著爹爹把藥咽下去後,就悄悄地從房間裡退出去,站在門口深深凝望了一眼祖母和爹爹,便轉身離去了。
我心頭一動,跟了出去。
「花老將軍?」
那急匆匆離去的蒼老背影一僵,隨後抬起衣袖抹了把臉,沒回頭,繼續往前走。
我快步追了上去,想了想叫了一聲。
「祖父?」
他猛地一愣,回頭錯愕地望著我。
我松了一口氣,急忙說:「祖父,該解釋的要解釋清楚,不然……」
花老將軍回頭,抬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耳朵。
「丫頭,她恨我挺好的,不必解釋。那藥隻有一顆,司禮吃了,我就沒有了。我們相認和好,不過是徒增悲傷。」
他苦笑。
「年紀一大把了,不喜歡那種黏糊糊的場景。」
說完,他看著我嘆息了一聲。
「你長得和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標致。就是這一雙眼睛不太像她,她野,野得跟貓一樣。所以我才逮了她一輩子都沒逮著……」
隨後,又揉揉我的耳垂。
「耳垂子最像,又厚又大,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緊接著,他把手收回去,轉身欲走,又有些猶豫不決。
「丫頭,我問你個事兒。」
「您說!」
「你祖母她那口子對她好嗎?這輩子有沒有受氣?」
「撲通!」
「溫至」爹服下解毒丹, 確實好轉, 但是體質虛弱, 和我娘一般成了藥罐子, 三位姨娘可算是清闲了,為此人都光彩了幾分。
而花老將軍幾個月後, 在和我祖母初遇的山頭, 在君墨的陪伴下安靜離世。
祖母得知後, 一心一意弄她的藥材,全然不在意。
隻對我說了句。
「愛人先愛己,這天底下, 沒有誰比你自己重要。」
35
君墨登基沒多久, 我便被封後了。
果然,有七竅玲瓏心的是我娘,不是我。
我努力到最後, 還是被她一語言中。
都說後宮不能幹政,但是君墨到底更愛打仗, 時常御駕親徵。
如此一來, 政務便轉交我來打理。
起初也是群臣反對。
可我父親的門生確實佔了朝堂半數,有著這些裙帶關系,我便理所當然地批改起了奏折。
後來經過對比,大臣們發現, 君墨確實更適合打仗, 而我處理朝政,也確確實實比君墨要強出許多。
雖然大多時候,總有人會反映我的手段過於卑劣。
比如, 草原人大多在寒冬攻打北境,我便在未入冬時, 在邊境讓人私下販賣糖和茶葉, 讓他們以馬匹和牛羊交換。
並跟各大草原部落的可汗說, 我們有意讓公主和親,並會陪嫁商座邊境大城, 要與草原結永世之好,並給予經濟扶持。
但是我們隻有一位公主,隻能嫁給草原上最強大的可汗。
如何展現他們強大?
自然是到我們大慶京城比一場。
大臣們都說我異想天開, 這一看就是瓮中捉鱉的伎倆,草原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可當三位可汗帶著他們牛羊聘禮以及黃金趕到京城時,所有大臣都驚掉了下巴。
最後三位可汗和他們的牛羊聘禮都留在了京城, 因為我告訴他們,驸馬是要入贅的, 他們以後就是我們大慶的皇親國戚。
將他們變相地軟禁, 一旦他們生出回草原的心思,就想辦法讓他們生病。
國不可一日無君, 草原也不可一日無主。
沒有可汗的草原亂成一鍋粥, 君墨帶著大軍長驅直入, 從此大慶又多幾萬裡的版圖。
至於女子科舉,女子學院,以及女子入朝為官的制度, 我也已提上日程,打算在我有生之年慢慢地一一實現。
溫水煮青蛙,不宜操之過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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