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18 17:07:343854

家中破產後,圈子裡那些紈绔二世祖個個都想用鈔票誘惑我。


「一夜一萬。」


「我出兩萬!」


「夏瑤,跟我吧,我娶你。」


我嫌惡地看著這些歪瓜裂棗,小手一轉,指著俊美黑衣保鏢的鼻尖。


「季修,我要跟你回鄉下!


「我給你當媳婦兒。


「你喂豬養我!」


季修冷淡抬眼:「大小姐,我養不起你。」


可後來,他半跪在地,捧起我帶血的手指虔誠親吻,嗓音發啞:


「可以……嗎?


「我會負責。


「我想養你。」


1


我長得漂亮,是少見的那種漂亮。


家裡破產後,沒了家世的庇護,圈子裡那群愛玩的二世祖對我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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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擔心我,讓我想辦法跟著季修離開京市避避風頭,等家裡東山再起,再將我接回來。


季修是我的保鏢。


他看著又冷又兇,但為人正直,身手又好。


最重要的是,隻有他能忍受我的嬌蠻,對我唯命是從。


我覺得可行,便問季修離職後打算去哪兒?


他說在我這賺了不少錢,夠回老家種地養豬娶媳婦兒了。


我這才想起。


季修生得好看,每次看到他我心情就特別好。


心情一好就愛給他漲工資送禮物。


這些年給他的賞錢夠他躺平十輩子了。


又帥又有錢,還能保護我。


我一合計,血賺!


正巧那群歪瓜裂棗的二世祖煩得我腦瓜疼。


我仰起臉,纖細長指往季修鼻尖一指,姿態驕矜。


「季修,我要跟你回鄉下!


「我給你當媳婦兒。


「你喂豬養我!」


季修罕見地蹙起眉。


理清我話中的意思後,冷聲拒絕:「大小姐,我養不起你。」


他深知我被寵得有多嬌氣,養我有多費錢。


在我發脾氣前,他繼續陳述事實:「喂一千頭豬也養不起。」


「那就喂一千零一頭啊!」


我理直氣壯地把指尖往前送了送,抵住他高挺的鼻尖。


手感不錯,是真鼻子。


季修沉默了好一會兒。


指針指向整點,下班了,僱佣合同也到期了。


他後退一步,摘下黑色手套,連稱呼都換了。


「夏小姐,我養不起你,也不會娶你。」


2


季修千算萬算沒算到,我會像塊狗皮膏藥一樣扒著他。


熬過了漫長、髒亂、難聞的綠皮火車,又顛簸了七八個小時的大巴,終於下了車。


村子在大山裡,下了車還要走很遠的一段路。


山路崎嶇,紅色高跟鞋在泥濘的土地裡踩出深淺不一的洞。


我受不住了,停下腳步看著季修寬闊的後背,累到聲音都打著擺兒。


「季修,我屁股疼,腰疼。


「腳也疼,還頭暈,哪哪都難受。


「我感覺我快要死掉了。


「我死了你會給我收屍嗎?」


季修腳步頓住。


「……」


他十分頭疼,人都快跟到家門口了,趕是趕不走了,放任一個嬌軟貌美的千金大小姐在山路上不管也不可能。


季修從包裡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到我腳邊。


垂著眼說:「高跟鞋脫了。」


「哦。」


換好後,我趿拉著肥大的拖鞋,走得十分艱難。


「你就不能背我嗎?白練一身腱子肉當擺設嗎?多浪費啊。」


季修聞聲回頭,見我每走一步,腳掌就要從拖鞋頭滑出一大截。


他注視了兩秒,凜著面容過來將我打橫抱起。


提前警告我:「別亂動。」


我勾住他的脖子,嘴角上揚。


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他公主抱了,但還是第一次不是以僱主的身份被抱的。


他越是這麼說,我越是想亂動。


做了美甲的手指故意刮擦著他後頸的皮膚。


湊到他耳邊呵氣如蘭:「可以抱緊點的~」


季修目不斜視地往前邁步,語氣冷淡:「再動就把你扔這兒了。」


「哼!」


他不為所動的和尚模樣真的太討厭了。


我指尖暗暗用了力,陷進他緊實的肌肉。


季修對這棉花一樣的力道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沉穩地往不遠處冒了尖的土磚瓦房走去。


我越看越不對勁,從他懷裡「噌」地挺起身,貼近他面龐凝視他。


「季修,你拿了我那麼多錢,不舍得買房就算了,鄉下房子你也不建一個新的?!」


一聲動靜忽地響起。


嘎吱擺動的院門後站了一位還算白淨的小姑娘。


「季哥哥,你……你回來了啊。」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我們過分親密的姿勢後,維持得很勉強。


她捏著沾了陳年汙漬的衣角,目光頻頻往我身上張望,眼裡有藏不住的驚豔和自慚形穢。


我僱用季修之前做過背調。


他父母早亡,打小吃百家飯長大的。


如果沒記錯,這小姑娘是他隔壁家的小青梅,陳圓。


季修「嗯」了一聲,面無表情地將我放下。


「明天送你回去。」


這話是對我說的。


我左耳進右耳出,拉拉他的衣角,道:「我困了。」


陳圓眨著黑亮的大眼睛,體貼地往旁邊一站,給我們讓道。


「季哥哥,我娘說你要回來,我把你屋子打掃了下,你和女朋友勞累一路了,快早些休息吧。」


我聽完,樂了。


她如果是想聽季修澄清,那是聽不到咯。


季修人冷,輕易不會解釋這點小事。


果然,冷冷清清的一聲「謝謝」後,季修帶著我這個他眼裡的累贅進了屋。


隻留下輕咬著唇的陳圓在門外蓄滿了無人看見的淚水。


我又困又累,看見床就想躺,卻被季修拽著坐到硬邦邦的椅子上。


他拿了幹淨的毛巾給我。


「洗完澡再睡。」


「不想動,我被你弄得累死了。」


我不滿地嘟囔,絲毫沒有意識到話裡的歧義。


季修看我一眼,隨即一言不發地進浴室給我放洗澡水。


沒有淋浴,隻能用浴桶對付著用。


他弄好,出門買東西。


我靠在浴桶裡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忽然有股瀕死感拽著我。


我奮力蹬著雙腿,手拼命往上抻。


驀地有隻溫暖的大手裹著我往高處帶,窒息感如海水退潮。


我無意識地顫了幾顫,猛地睜眼,吐出一大口水,嗆咳出生理性的淚花。


季修盡量避開視線拿過浴巾包住我的身子,將我塞進了被窩。


他臉色凝重,察看著我的狀態,動作說不上溫柔。


我睜著湿漉漉的眼睛,眼裡凝了一層水霧。


「季修,我是不是差一點就死了?」


見我沒事,他取了毛巾擦幹我臉上的水珠,冷硬地答:「沒有,差挺多的。」


我吸吸嗆紅的鼻子,一陣後怕。


「落魄大小姐泡澡時不小心睡著淹死了,肯定會上熱搜的,好丟人啊。」


季修幫我擦著頭發,對我的好面子見怪不怪。


隻是心裡盤算著,要給家裡裝個淋浴了。


我蛄蛹一陣,把半湿的浴巾從身上抽出了被窩。


忍不住一陣抱怨:


「被子好硬,好糙。


「床板好硌人……」


許是太過勞累,我嘟囔兩句就沉入了夢鄉。


季修看了眼被丟進他懷裡的浴巾,又看了看我洗澡換下的衣服,認命地替我洗好晾幹。


3


翌日晌午醒來。


看見自己被挑破水泡搽了藥的腳丫子,我並不意外。


季修跟了我三年,長年累月照顧我的習慣一時間很難改掉。


午飯是一菜一肉一湯,還有飯後水果,味道勉強能下咽。


殊不知這已經是用這個村子裡頂好頂貴的食材做的了。


水池邊,季修半挽起袖子的手臂肌肉鼓起,青筋虬結,看起來就很能幹。


這不,洗著碗呢。


太能幹了。


我提前為晚飯點菜:「晚上我想吃牛排,喝紅酒,還要……」


「一會兒就讓人送你回京市。」


季修止住了我的話頭,言外之意是我晚飯不會在這吃了。


我託著腮,長睫一眨一眨的。


「可是你昨晚都把我看光了,不想負責嗎?」


季修靜默數秒,給不出回答。


說完全沒看到是睜眼說瞎話。


但要他負責……他隻當我是在找借口留下來罷了。


等不到回答,我瞪了他一眼。


真是塊木頭!


我窩到躺椅裡催促著:「快洗,洗完來給我捏背,酸死了。」


他手法這幾年被我調教得很好,不輕不重。


我舒服地眯眼,小憩了片刻。


午後天陰了下來,瞧著要下雨。


陳圓上門,瞧見我,禮貌拘謹地笑笑,隨後走到了季修身邊交談起來。


原來是家裡屋頂被貓兒踩掉了塊瓦,要季修幫忙補補。


我困倦地打了個哈欠,跟著到了隔壁家。


坐在柴垛旁的小木凳上,懶洋洋看二人默契十足地搭梯上牆。


陳圓把著梯子,時不時踮起腳尖給季修遞工具接雜物。


我看得正新鮮起勁,門邊突然一道大嗓門響起。


「喲,小季一回來就這麼緊著咱們圓子呢。


「瞧瞧,跟小兩口似的,什麼時候擺酒席啊?


「大娘我有壇藏了二十年的女兒紅就等著小季娶媳婦兒喝呢。」


陳圓的臉霎時紅了個通透,連連擺手,餘光瞄向我,否認道:「張大娘,季哥哥有女朋友了。」


張大娘一聽,不樂意了,仰頭衝屋頂喊:


「我說小季啊,城裡的姑娘一個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娶回來多遭罪啊,可別到頭來人財兩空,撈不著半點好。」


我慢吞吞從柴垛後頭站起身,笑眯眯地招手:「大娘,你在說我嗎?」


張大娘見突然冒出個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娃,眼都看直了。


她吃了幾十年鹽,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娃娃,任誰見了都舍不得說一句重話。


但想起自己的立場,她梗著脖子和我叫板:「看你細皮嫩肉的,家務都沒做過吧?


「我們家圓子長得漂亮,性格又好,燒飯好吃,幹活利索,又是和小季從小一塊長大的,你哪點比得上她?」


季修垂眼往我身上一掃,看到我眉眼壓著,知道這是我要火力全開的前兆了。


他利索地下了屋頂,聲音冷淡地撇清我倆的關系。


「大娘,這是我前僱主,她借住一段時間就走。」


陳圓一聽,抓著季修的手臂險些蹦起來。


眼睛裡的興奮和高興藏都藏不住:「她不是你女朋友嗎,季哥哥?」


我見狀,冷下臉,道:「拿開你的手,他是我的。」


我不喜歡我的人被別人覬覦。


陳圓瑟縮了下,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往季修身後躲,隻露出個腦袋怯怯地看著我。


磕巴道歉:「對、對不起。」


看著被我嚇壞了。


張大娘撸起袖子,怒視著我:「嘿,你這小妮子……」


季修往前站了一步,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張大娘的腳步。


眼神冷淡地看著我:「我不是你的,我們僱佣關系到期了。」


「那我續費!」


「你現在沒錢。」


「季修!!!」


好好好,三個人合起伙來欺負我一個。


我氣衝衝地跑了出去。


路上逮著個人就問:「哪裡有醫生?我要看病!」


順著眾人指點,我從村頭走到了村尾,停在了一棟新建不久的兩層小洋房前。


醫生是個溫潤如玉的青年。


我伸出左手給他把脈。


「醫生,你幫我看看,我心口疼。」


青年看到我的模樣,怔了怔,旋即溫柔一笑:「你就是阿修帶回來的城裡姑娘吧?」


我疑惑:「你們認識?」


「嗯,昨晚他把我從被窩裡拉出來讓我給他拿緩解肌肉酸痛和消炎的藥。」


青年無奈笑笑,「今兒一大早又從我家順了不少好東西去。」


「哦。」


這是季修應該做的。


我一點都不感動。


青年眸光往我身後晃了一眼,嘴角笑意加深。


「姑娘,你脈象平穩,心口不適的話,注意少動怒就可好轉。」


我眼珠子跟著轉了轉,故意放大了聲音。


「謝謝醫生。


「你好溫柔啊醫生。


「醫生你叫什麼?幾歲了?可有婚配?你看我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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