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2-19 17:04:194509

我是新任的司雨天君。

養了數百年的蛟龍故意暗算我,令我布雨失當。

「若非你幼時傷了若水,司雨天君之位如何輪得到你坐?」

原來蛟龍一直心系我的表姐,潛伏我身側百年隻為她復仇。

我受盡刑罰被貶入下界。

為求活命,我與一條鱗片盡毀的蛇締結了契約。

三年後,人界大旱。

我攜九頭巨蛇殺回上界。

「司雨天君、孽畜蛟龍,擅離職守,且來受死!」

1

今日是我接任司雨天君的祭典。

眾仙畢至,威嚴的天帝端坐於金光中,靜待我施展祈雨之術。

心緒有些紛亂,我長舒了一口氣。

數年前下界妖魔肆虐,令所有修仙門派元氣大傷。

修仙門派引導凡人信仰神明,如今他們十不存一,我們能汲取的信仰之力也日益減少。

而司雨之權,正是凡人獻上信仰的最大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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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居此位,不容有失。

伴我百年的蛟龍澤沐感受到我的緊張,悄悄握住我的手。

「別怕,司雨天君與水澤靈獸齊力,儀式必成。」

我微微點頭,心裡暗喜我們的情分深厚。

卻忽視了澤沐眼底深藏的厭惡。

天帝揮了揮手,神器司雨圖現世。

隻要我倆一同注入靈力,詠唱祝詞,人間就能享受甘霖。

然而,任憑我如何努力地注入靈力,司雨圖卻沒有絲毫反應。

神器就如同深淵,最後竟反過來將我全部靈力都吸去。

「這……新任司雨天君,竟施展不了行雲布雨之術?」

眾仙哗然。

不,不對!有人在神器上動了手腳!

能接觸到司雨圖的,唯有寥寥數人。

天帝、司雨天君,還有……水澤靈獸。

我瞥向身側的澤沐。

與大汗淋漓的我截然不同,澤沐雙手環臂,正遊刃有餘地注入著靈力。

似乎感受到我的視線,澤沐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諸位仙君,臨淵仙子不能催動司雨圖,恐怕司雨天君須另選他人。」

我霎時瞪大了眼。

澤沐跟隨我百年,我自幼就以靈力滋養他,不料竟會在我接任司雨天君的典禮上背叛我!

「澤沐,你為何?」

捋清現狀的我不多驚訝,眼底盡是對小人的憤恨。

澤沐撫了撫幽藍的龍角,那龍角晶瑩剔透,但存了一線裂痕。

「自然是向我的恩人——若水仙子報恩。

「若非她從兇莽手中救了我,我如何能享用你百年靈力呢?」

若水,我的表姐。

原來澤沐潛伏在我身側,皆是她的一手算盤。兩人狼狽為奸,謀的就是我的司雨天君之位。

澤沐一掌將我拍飛出祭壇,以神識傳音:

「你幼時曾傷過若水,這是你欠她的。」

已經被司雨圖吸光靈力的我重重癱倒在地,口吐鮮血。

幼時的若水亦是我水澤族的掌上明珠。

唯一一次受傷,是她擅闖禁地,被兇獸傷及了根本。從此修煉遠不及我,被族人漸漸看淡。

沒承想,她把這份傷也一並算在我頭上。

眾仙冷眼看著我流血不止,無人出手扶持。

「請天帝明鑑!澤沐在司雨圖上動了手腳,並非我失職……」

高高在上的天帝眼神悲憫,吐出的話語卻令我如入冰窟:

「罪仙臨淵,延誤雨時。按律當受天雷十道,打入下界。

「司雨天君由若水仙子擔任,不得有誤。」

若水立刻俯身謝恩,緩步登上祭臺。

擦肩而過時,她毫不掩蓋眼底的挑釁。

我眼睜睜地看著澤沐溫柔地牽起若水,眼波流轉,靈力相融,順利完成布雨之責。

仙仕將我拖往誅仙臺。

我掙扎不得,指著澤沐怒極反笑:

「不過是隻畜生……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我咳出血沫,再難支撐,意識逐漸遠去。

2

下界淅淅瀝瀝的冰雨砸在我身上。

這是若水和澤沐的天作之合。

受天雷時,我以胸脯相抵,避免天雷劈斷我脊背的仙骨。

沒了仙骨,我就再沒有復仇的機會。

但此刻我的胸脯一片焦黑,散發出難聞的氣息,生命也正在快速流失。

四周都是沒過腳踝的雜草,想來這裡人跡罕至。

不行,我不能倒在這。

我苦修靈力、記誦祝詞數百年,怎能將成果拱手讓人!

仇恨驅使我在這片荒草中摸索、前行,身下磨出一條血路。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繃緊了神經,如同受驚的野獸。

須臾之間,一條小蛇出現在我眼前,冰冷的蛇瞳中倒映出我狼狽的模樣。

這條蛇不過小臂長、拇指粗,但全身鱗片都被剝去,雪白的蛇肉中透出隱隱血絲。

我咬牙想要與它隔開距離,但微微發力便疼得幾近昏厥。

冷眼看我掙扎的蛇竟口吐人言:

「終於找到你了……

「可願與我同行,殺回上界?」

我愣住,喉嚨被鮮血堵塞,不能言語。

雖不知它究竟為何物,但我淪落至此,復仇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

沒什麼好猶豫的。

我強忍痛苦,向它伸出鮮血淋漓的手。

蛇滿意地甩了甩尾巴,吐著信子遊至我身側,在我臂上輕輕一咬。

頓時,我感到一股生命力流入四肢百骸。

隨之而來的還有蛇的細語:

「我叫斷瓏,你呢?」

「臨淵。」

3

斷瓏將自己的生命力讓渡一部分給我,我初步恢復了行動能力。

當我問及它的來歷時,它隻支支吾吾說自己是遭貶的靈獸。

我不信,靈獸可不能須臾之間令我百骸回春。

面對我的疑問,斷瓏岔開了話題:

「你如今雖有仙骨,但靈力低微,不通武藝。復仇之事,須從長計議。」

是了,下界靈氣稀薄,我被司雨圖吸光的靈氣恢復緩慢。

加之我從來習的是祭祀求雨之術,壓根不會打鬥。

我的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斷瓏自覺失言,安撫著纏上我的手臂:

「抱歉,我不是嫌你弱……」

「你說的沒錯。」

我打斷它:「但我信胸有凌雲志,無高不可攀。在下界哪怕修上百年千年,總會修得殺回上界的資本。」

斷瓏「嘶嘶」吐著信子,語氣中頗有些得意:

「不錯,有志氣。得主如此,是我的福氣。」

唔,這小蛇倒是很上道。

我輕點它的蛇頭,沒有鱗片的蛇肉觸感黏膩:

「我曾聽聞,天道有二位化身,一位貴為天帝高居上界,另一位則隱居下界人間。

「我想去尋訪下界的天道化身,求他為我主持公道。」

天帝隻觀表面,不究細微,輕易就信了澤沐的一面之詞。

天道化身怎會如此糊塗?

我隻能猜想,祂與若水之間存在利益關系,犧牲了無辜的我。

如此不公,枉為天帝!

「倒是個好主意,不過……」

斷瓏靜下來,我聽到了咕嚕聲。

嘶,似乎好像我肚子裡發出來的。

「你餓了。事已至此,先找些東西吃吧。」

斷瓏躍下我的手臂:「朝前走三裡路,有個村子。」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上界我隻吸食靈力,來到下界竟也需要五谷飽腹了。

罷了,活下去,才有復仇的希望。

4

村口桃花漫布,擁著一塊巨石,上書「桃源村」。

我渾身湿透,冒著雨進了村。

雨時偷闲,家家戶戶都閉門聽雨。

一片紅粉中,忽見一株純白的杏樹,樹下的院門微微敞開。

我咬了咬唇,厚著臉皮敲響了門:

「我是雲遊至此的道人,不知可否行個方便,施一粥之恩?」

「吱呀」一聲,院門大開,露出一個面容黢黑的女子。

我下意識一驚。

「呀,姑娘怎地雨天出門?快進來吧。」

女子熱絡地迎我進門,我才發現這裡是一座鑄劍坊。

藏匿在我衣裙下的斷瓏好奇地探出腦袋,把女子嚇得不輕:

「蛇……蛇啊!」

我趕忙把它摁回去,連連擺手:

「它沒毒,不咬人的,是我的靈寵。」

斷瓏哀怨地嘶嘶了兩聲,在我識海中抱怨:

「這才哪到哪,若我恢復了原身,這婦人便要驚得魂飛魄散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你倒是想想怎麼恢復原身吧。」

我輕笑一聲。

院中一男子正躺在檐下的藤椅上小憩,我放緩了腳步生怕驚到他。

誰知女子一腳將其踹醒,嚴詞厲色:

「來客人了,還睡!快去弄碗粥來。」

旋即又有些抱歉地看向我:「這是我相公,懶惰成性,讓您見笑了。」

蘇醒的男子剛要說些什麼,被夫人一瞪,灰溜溜地跑去了廚房。

我若有所思。

凡人夫妻,原是這般相處的?

5

一碗熱乎乎的粥下肚,我感覺自己徹底活了過來。

人間五谷,滋味當真不錯。

「我姓沈,相公姓季。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來自何方?」

沈夫人不愧是鑄劍師,性情似火,大大咧咧。

她洗了把臉,黑灰下的面孔清秀如三月初櫻。

「在下名喚臨淵。實不相瞞,是……上界仙人。」

一陣詭異的寂靜。

沈夫人愣了半晌,後知後覺地拍了拍掌:

「哦哦,仙人啊,真厲害!」

「?」

這反應明顯不對吧!

「我聽說仙人不得私自下界,你什麼情況?」

季公子撐著腦袋,仿佛還在流連好夢。

「難道是話本子裡說的,那種犯天條的仙女?」

沈夫人誇張地捂住了嘴。

我將自己的種種遭遇,以及尋找下界天道化身的目的告訴了他們。

沈夫人很能共情,用帕子抹了抹眼淚:

「妹子你放心,我給你打一把全天下最好的劍,保證削鐵如泥。」

我不由得捏住了衣角:

「多謝夫人好意,可惜……我還不會使劍。」

「害,多大點事。我相公以前是個劍修,再不濟也能教你保命的幾招。」

「啊?我?」季公子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

「有問題?教教我大妹子怎麼你了?」

沈夫人眉毛一橫,季公子便服服帖帖。

「行行行,聽你的。」

裙下的斷瓏忍耐不住,順著我手臂爬出來透氣。

沈夫人嚇得往相公身上縮了縮。

「這倒是個好東西。你的靈獸?」

季公子指著斷瓏,眯了眯眼。

我點頭。

「我才不是東西,我是……」

斷瓏出口反駁,但又顧慮地看了我一眼,吞下了剩餘的話。

「好好養著,它是你復仇的大助力。

「明日卯時到院中,我教你劍術。」

季公子拋下一句話,端著空空如也的飯碗離開了。

「一個個怎麼都跟謎語人似的……」

沈夫人小聲嘟囔著。

我垂眸看向斷瓏。

你的真身,到底是什麼呢?

6

東方魚肚泛白,我穿戴整齊到了院子。

季公子還睡眼惺忪:

「這哪是在磨煉你,分明是在磨煉我。」

他伸了個懶腰,清醒了些:

「先說好,我可擔不起仙人的師傅,教你些許皮毛隻是朋友互助,不必師徒相稱。」

我應下。

季公子似乎不想和我纏上關系,我也不想來日復仇連累他們。

「還有,你說你要去找下界天道化身。別找了,祂不會為你主持公道了。」

季公子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飄忽,仿佛想起了舊事。

「上界的天道冤枉你,你怎知下界的不同祂沆瀣一氣?

「公道,隻存乎實力之間。」

言畢,他遞給我一把鐵劍。

這番話點醒了我。

是啊,嘗過背叛的我怎能再想依靠他人呢?

我不敢賭上下界的兩位天道化身是否互通有無。

靠山山倒,靠自己才是永恆的真理。

「多謝公子指教。」

我捏緊了鐵劍,有些沉重。

我的手曾隻握經卷,稱頌他人的箴言。

如今我執劍,要他人知曉我的真理!

「你本性屬水,至柔,不適合殺敵的劍法。

「我為你準備的劍術稱作寒舞,寒芒所指,生靈絕息。隻是你自己也要承受極寒,你可忍得?」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季公子笑了笑,隨手折了枝杏枝示範。

流風回雪,殺意凜然。

劍芒過處,落雨凝冰。

我不由得瞪大了雙眼,恨不得將這絕倫的劍術刻在眼底。

這等飄逸的武藝,我在上界戰神身上都未曾見過。

下界劍修,恐怖如斯!

「吶,輪到你了。」

季公子收劍:「先將體內如水流淌的靈力凝化成冰吧。」

我屏息凝神,主動阻塞體內靈力的流動,使其由液態轉化為固態。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強行改變靈力運行的軌跡,果然勉強。

但我偏要做到!

這種程度,遠遠比不上十道天雷。

季公子有些擔憂我,但被我決絕的眼神逼退了。

頭腦、軀幹、四肢,我按照順序一點點轉換體內靈力。

一炷香後,我呼出的熱氣凝成了冰霜。

我成功練出了冰靈氣!

但是,還未來得及分享成功的喜悅,我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7

「你會不會教人啊?」

「不會啊。」

「這,她沒事吧?都吐血了。」

「沒事,不適應轉化的靈氣罷了。休息充分就好了。」

「不得不說,仙人就是有天分,一次就成功了。」

……

門外竊竊私語聲不斷。

我動了動手指,驚醒了趴在我身上的斷瓏。

「臨淵,你終於醒了。」

它眼中似乎含淚:「都是我太弱了,若我足夠強大,你就不用那麼辛苦。」

我虛弱地搖搖頭:

「即使你很強大,我也會選擇變強的。

「你懂我的。大難過後,我便決心將命運握在自己手中。」

斷瓏用尾巴蹭了蹭我:

「我想成為你的依靠。」

我笑道:「你自然是。自從你將生命力渡給我,我們便是彼此的唯一。」

不知怎的,我竟從一條蛇臉上看出了嬌羞。

它不聲不響地鑽進我的被子裡。

我掖好被子,道一聲晚安。

……

第二日我便起身繼續修習劍術。

季公子坐在廊下和夫人私語:

「此子必成大器。」

沈夫人愣愣:「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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