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陪著你,但是如果長時間有鬼纏在身邊,會斬斷你和其他人的情緣。」
他從前就很容易的奇怪的地方糾結。不過這一點也很可愛。
「我愛你,愛得要死要活,結果你跟我說這個?」我很嚴肅地在表白,卻沒忍住笑了出來,「海悠,其他人都無關緊要,隻有你最重要。」
我第一次在鬼的臉上看出呆滯的表情,甚至能聽見他大腦拼命轉動的聲音。
於是踮起腳,悄悄湊向他耳邊:「我們昨晚……還有事沒做完。」
海悠抱起我就走,可能是頭昏腦漲,控制不好方向,他的手肘不小心撞在樹上。
我和海悠放聲大笑,帶著滿身落花和甜甜的香氣回家。
已是春末,凋零的玉蘭花是春天的挽歌。
但是我們人生的春天,才剛剛拉開序幕。
24
床單皺成曖昧的弧形,我蜷縮著低吟。
熟悉的世界一去不復返。
事實上,我基本喪失了思考能力。像在翻來覆去中成為烘烤過度的糕點,馬上要流出甜膩的夾心來。
而海悠仍在孜孜不倦地進行著研究。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應該碰哪裡?就仿佛面對的是一架聽話的鋼琴,能用精準的指法奏出和諧的樂音?
明明活著的時候是處男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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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刺激傳來,意識到他把鬼特有的長長的舌頭用在哪,我渾身打戰。
「不行了,我好累,海悠。」我抓住他的頭發,想把他揪出來。
可他完全沒聽進去。
我的腰再次弓起來,全身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早就咬得泛白的唇,印下新的齒痕。
「呃……」
大腦產生甜美空白。
海悠拉著我坐起來。
於是我隻能被迫觀賞自己腹部的輕微抽搐,以及他的雙眼變得愈發迷蒙。
「子矜,子衿。」他啞聲喚我名字。
我裝死。
就算他再怎麼喊,也不可能妥協了。絕不!
下一秒,我面紅耳赤,按住他作亂的手:「你再亂摸試試!」
「真的不可以?」海悠眨著眼睛。
……
「最後一次。」
海悠視角番外
1
我喜歡螢火蟲。
握在手中時很幸福,就像抓住了黯淡人生中唯一的光。
哪怕這光芒微不足道。
2
在墓園的感覺比在家裡更安全,不用在滿屋的碎酒瓶中掙扎求生,也不會迎來突如其來的暴怒。
能夠不加盤問就接納半夜三更在外面亂晃的小孩的地方,也隻有墓園。
可某天我往常一樣坐在玉蘭樹下時,陌生的男孩朝我走來。
那個瞬間,我找到了比螢火蟲更漂亮,更閃閃發光的存在。
他叫程子衿。
他笑著調侃我連蟲子都舍不得殺,其實不是這樣的。
我隻是希望漂亮的東西都能活久點,雖然隻是一廂情願。
希望他也活久點。
被我甩開手時,程子矜並沒有生氣,反而要我承諾再次來見他,依舊笑嘻嘻的。
可我隻是不敢被他發現衣袖下面傷疤的膽小鬼。在他的笑容面前,隻想丟盔棄甲拼命逃跑,像偷來幸福的賊。
3
我應該和他做朋友嗎?
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嗎?
……
再見一次面吧。
4
一次一次又一次。
5
老板拒絕繼續赊賬給我的那天,因為沒有成功帶酒回去,我被爸媽打得站不起來。
傷很重,半個月還沒恢復。
等到終於能下床,還沒回過神,身體就擅自站在了程子衿家門前。
貿然來打擾,並不禮貌。
雨越下越急,模糊了我的視線。
敲三次吧。
三次不開門,就回家。
總會在某些細節上寄託重大決定,這是我的問題。
可是人就是會因為事事有回應,而變得貪心。
隨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溫暖的世界朝我展開。
程子矜甚至跑丟了拖鞋。
應該是有想問的事,我看出他欲言又止。
但他先用毛毯把我裹住:「很冷吧。」
傷疤還是暴露了。
他想抱住我,但不知道從何下手時,聲音帶著哭腔。
我居然在想他身上很香。
真是不可救藥。
我走進他的懷抱,感覺不再痛到撕心裂肺了。
生活最殘酷的內核得到化解,所有能夠想到的神靈我都在心裡感謝了個遍。
謝謝你們讓我能和他遇見。
6
面對父母時,我總覺得自己醜惡,卑劣,一文不值。迎上厭惡而冷淡的目光,仿佛正在被絕望的土壤埋葬。
在那種家裡,我能活下來不是因為得到過任何的愛和關懷,而是因為命硬。
不過活著還是有好事發生的。
因為和程子矜相遇了。
他總會一次次撿起我。
7
時光如水匆匆流過。
中學時期,個子蹿得很快,但心智似乎停滯不前。
和程子矜聊的話題沒有太大改變。
白玉蘭俯視著我們談天說地,散發出的香氣,形成某種甜蜜的屏蔽。
夜色中,我隻能看見程子矜。
原本是聽得很認真的,畢竟他很擅長講故事。
可是盯著眼前一開一合的嘴唇,我漸漸走神。
看著光滑,柔軟,摸起來應該很像玉蘭花瓣。
「海悠,你有在聽嗎?」他揮了揮手。
「抱歉。」
我落荒而逃。
反應過來時,已經在幻想中對他胡作非為了。
那晚臥室的窗戶沒關,所以月亮知道我的罪孽。
8
程子矜想去看海。
「你的名字裡就有海。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看過海呢,」他衝著我笑,「到時候一起去怎麼樣?」
「好。」
當然是好。
去哪裡我都無所謂,隻要能待在他身邊。
光暈打在他的頭頂上,形成精巧的環,像是夕陽在為他加冕。
程子矜作為唯一的統治者,蒞臨我的王國。
我的心早已被他俘獲。
9
我提前買好了去螢城的車票,打算他生日那天和他去看海。
不,我應該先表白。
我心裡藏不住事,所以在程子矜身邊時,會變成一瓶沒有擰緊的汽水,稍不留神,滿懷愛意的泡泡就會不停往外冒。
爸媽也注意到了我的異常。
他們老了,動不了手了,於是從外面鎖上我房間的門,破口大罵:
「不許再和那小子見面,同性戀會傳染。」
「我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白眼狼,白把你養這麼大,一點都不聽話。」
被關在臥室也沒事,撬開就好,從小到大我家的門就是這麼用的。
但他們鐵了心不讓我走, 拎著菜刀站在外頭。其實不是真的關心我要去哪兒,隻是無法忍受作為父母的威嚴受到挑戰。
真奇怪, 他們明明一事無成, 卻想支配我的人生。
也許越無能,控制欲才越強吧。
畢竟在整個社會裡, 能讓他們嘗到權力滋味的,也隻有孩子而已。
去螢城的發車時間是凌晨。
我無論如何也不想錯過程子矜的生日。
所以快要到午夜十二點時, 準備從窗戶跳下去。
本來是能安然無恙著陸的, 我之前也從二樓跳過,已經成為我的既定逃跑路線之一了。
但是這次我還沒做好準備, 他們就事先預料到一般衝過來,氣急敗壞地把我推下陽臺。
「死孩子,有種別回來!」
10
確實沒回去。
白光。血腥味。昏沉的意識。
我以為自己能躲開, 但斷掉的腿讓動作變遲緩,還是被撞飛了。
臨死前想著的最後一件事, 是還沒有和程子矜告白。
由於執念太深,我變成怨靈,困在程子衿爺爺還在世時他們住的房子裡。
當初就是在這裡,我第一次對他動心。
本以為在思念中變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就是我的宿命。
直至程子矜大學畢業後, 回到這座房子。
11
本來不想打攪他的, 飄在半空看他就很滿足。
要是和鬼過深糾纏, 與其他人的情緣都會被斬斷。
他的人生還很長呢。
……偷偷親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我都是怨靈了, 給我佔點便宜怎麼了?
我趁他睡著下嘴後,他喊著我的名字扭動:「唔,海悠。」
還以為被發現了,我全身汗毛倒豎。如果鬼還有寒毛的話。
但他隻是在說夢話。
等等。
程子矜在夢裡叫我名字?
……
再親一下。
12
偶爾, 程子矜會在夢裡哭。
我嘗了嘗那些由過飽和的悲傷析出的淚滴。
很苦。
蚌病生珠嗎?也許是真的。
珍珠本身就是痛苦的產物。
可是我不想要他痛苦,我要他一生都幸福。
13
我本來是沒有實體的, 可是觸碰到他的眼淚後似乎有所改變。
能短暫顯形, 還能跟在程子矜身邊,飄出房屋。
我尾隨他去墓園,親眼看到自己的墓碑時無比震撼。
沒有一丁點雜草, 墓碑亮到反光,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照料。
程子矜會邊打掃邊和我的遺照聊天,笑容和記憶中一樣溫暖。
碎碎念非常可愛。
3
「(穿」14
再做幾次惡作劇就停手、再親最後一口、再看一眼他的睡顏吧。
我無恥地拖延著。
雖然嫌麻煩, 他還是答應幫我。
別這麼信任陌生鬼啊, 笨蛋!
那就等容貌恢復,用原本的臉和他告別吧。
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15
出現在他面前時,我緊張到好像重新死了一次。
真好!又能被他抱在懷裡。
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我好想你。」
執念得解, 靈魂逐漸變得通透而輕盈。
忘川之水在呼喚,我隨時可以消失。
但程子矜說愛我,說我是最重要的。
哪怕是在最貪婪的夢境中, 我也不敢放肆到去幻想更美好的話語了。
好幸福。這麼幸福是可以的嗎?
16
整整一年, 程子矜都會在半夜猛然驚醒, 再哆哆嗦嗦地摸我的臉,以便確認我還在。
我吻他的眉心,直到他平靜。
望著被他鑲在相框裡、掛在牆上的那兩張泛黃的車票, 我抱住他輕輕搖晃:「子矜,我們去海邊好不好?」
他哽咽著回應:「好。」
穿越時空的車票,終於交到了愛人手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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