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2-22 15:01:423208

「我很想陪著你,但是如果長時間有鬼纏在身邊,會斬斷你和其他人的情緣。」


他從前就很容易的奇怪的地方糾結。不過這一點也很可愛。


「我愛你,愛得要死要活,結果你跟我說這個?」我很嚴肅地在表白,卻沒忍住笑了出來,「海悠,其他人都無關緊要,隻有你最重要。」


我第一次在鬼的臉上看出呆滯的表情,甚至能聽見他大腦拼命轉動的聲音。


於是踮起腳,悄悄湊向他耳邊:「我們昨晚……還有事沒做完。」


海悠抱起我就走,可能是頭昏腦漲,控制不好方向,他的手肘不小心撞在樹上。


我和海悠放聲大笑,帶著滿身落花和甜甜的香氣回家。


已是春末,凋零的玉蘭花是春天的挽歌。


但是我們人生的春天,才剛剛拉開序幕。


24


床單皺成曖昧的弧形,我蜷縮著低吟。


熟悉的世界一去不復返。


事實上,我基本喪失了思考能力。像在翻來覆去中成為烘烤過度的糕點,馬上要流出甜膩的夾心來。


而海悠仍在孜孜不倦地進行著研究。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應該碰哪裡?就仿佛面對的是一架聽話的鋼琴,能用精準的指法奏出和諧的樂音?


明明活著的時候是處男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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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刺激傳來,意識到他把鬼特有的長長的舌頭用在哪,我渾身打戰。


「不行了,我好累,海悠。」我抓住他的頭發,想把他揪出來。


可他完全沒聽進去。


我的腰再次弓起來,全身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早就咬得泛白的唇,印下新的齒痕。


「呃……」


大腦產生甜美空白。


海悠拉著我坐起來。


於是我隻能被迫觀賞自己腹部的輕微抽搐,以及他的雙眼變得愈發迷蒙。


「子矜,子衿。」他啞聲喚我名字。


我裝死。


就算他再怎麼喊,也不可能妥協了。絕不!


下一秒,我面紅耳赤,按住他作亂的手:「你再亂摸試試!」


「真的不可以?」海悠眨著眼睛。


……


「最後一次。」


海悠視角番外


1


我喜歡螢火蟲。


握在手中時很幸福,就像抓住了黯淡人生中唯一的光。


哪怕這光芒微不足道。


2


在墓園的感覺比在家裡更安全,不用在滿屋的碎酒瓶中掙扎求生,也不會迎來突如其來的暴怒。


能夠不加盤問就接納半夜三更在外面亂晃的小孩的地方,也隻有墓園。


可某天我往常一樣坐在玉蘭樹下時,陌生的男孩朝我走來。


那個瞬間,我找到了比螢火蟲更漂亮,更閃閃發光的存在。


他叫程子衿。


他笑著調侃我連蟲子都舍不得殺,其實不是這樣的。


我隻是希望漂亮的東西都能活久點,雖然隻是一廂情願。


希望他也活久點。


被我甩開手時,程子矜並沒有生氣,反而要我承諾再次來見他,依舊笑嘻嘻的。


可我隻是不敢被他發現衣袖下面傷疤的膽小鬼。在他的笑容面前,隻想丟盔棄甲拼命逃跑,像偷來幸福的賊。


3


我應該和他做朋友嗎?


我可以和他做朋友嗎?


……


再見一次面吧。


4


一次一次又一次。


5


老板拒絕繼續赊賬給我的那天,因為沒有成功帶酒回去,我被爸媽打得站不起來。


傷很重,半個月還沒恢復。


等到終於能下床,還沒回過神,身體就擅自站在了程子衿家門前。


貿然來打擾,並不禮貌。


雨越下越急,模糊了我的視線。


敲三次吧。


三次不開門,就回家。


總會在某些細節上寄託重大決定,這是我的問題。


可是人就是會因為事事有回應,而變得貪心。


隨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溫暖的世界朝我展開。


程子矜甚至跑丟了拖鞋。


應該是有想問的事,我看出他欲言又止。


但他先用毛毯把我裹住:「很冷吧。」


傷疤還是暴露了。


他想抱住我,但不知道從何下手時,聲音帶著哭腔。


我居然在想他身上很香。


真是不可救藥。


我走進他的懷抱,感覺不再痛到撕心裂肺了。


生活最殘酷的內核得到化解,所有能夠想到的神靈我都在心裡感謝了個遍。


謝謝你們讓我能和他遇見。


6


面對父母時,我總覺得自己醜惡,卑劣,一文不值。迎上厭惡而冷淡的目光,仿佛正在被絕望的土壤埋葬。


在那種家裡,我能活下來不是因為得到過任何的愛和關懷,而是因為命硬。


不過活著還是有好事發生的。


因為和程子矜相遇了。


他總會一次次撿起我。


7


時光如水匆匆流過。


中學時期,個子蹿得很快,但心智似乎停滯不前。


和程子矜聊的話題沒有太大改變。


白玉蘭俯視著我們談天說地,散發出的香氣,形成某種甜蜜的屏蔽。


夜色中,我隻能看見程子矜。


原本是聽得很認真的,畢竟他很擅長講故事。


可是盯著眼前一開一合的嘴唇,我漸漸走神。


看著光滑,柔軟,摸起來應該很像玉蘭花瓣。


「海悠,你有在聽嗎?」他揮了揮手。


「抱歉。」


我落荒而逃。


反應過來時,已經在幻想中對他胡作非為了。


那晚臥室的窗戶沒關,所以月亮知道我的罪孽。


8


程子矜想去看海。


「你的名字裡就有海。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看過海呢,」他衝著我笑,「到時候一起去怎麼樣?」


「好。」


當然是好。


去哪裡我都無所謂,隻要能待在他身邊。


光暈打在他的頭頂上,形成精巧的環,像是夕陽在為他加冕。


程子矜作為唯一的統治者,蒞臨我的王國。


我的心早已被他俘獲。


9


我提前買好了去螢城的車票,打算他生日那天和他去看海。


不,我應該先表白。


我心裡藏不住事,所以在程子矜身邊時,會變成一瓶沒有擰緊的汽水,稍不留神,滿懷愛意的泡泡就會不停往外冒。


爸媽也注意到了我的異常。


他們老了,動不了手了,於是從外面鎖上我房間的門,破口大罵:


「不許再和那小子見面,同性戀會傳染。」


「我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白眼狼,白把你養這麼大,一點都不聽話。」


被關在臥室也沒事,撬開就好,從小到大我家的門就是這麼用的。


但他們鐵了心不讓我走, 拎著菜刀站在外頭。其實不是真的關心我要去哪兒,隻是無法忍受作為父母的威嚴受到挑戰。


真奇怪, 他們明明一事無成, 卻想支配我的人生。


也許越無能,控制欲才越強吧。


畢竟在整個社會裡, 能讓他們嘗到權力滋味的,也隻有孩子而已。


去螢城的發車時間是凌晨。


我無論如何也不想錯過程子矜的生日。


所以快要到午夜十二點時, 準備從窗戶跳下去。


本來是能安然無恙著陸的, 我之前也從二樓跳過,已經成為我的既定逃跑路線之一了。


但是這次我還沒做好準備, 他們就事先預料到一般衝過來,氣急敗壞地把我推下陽臺。


「死孩子,有種別回來!」


10


確實沒回去。


白光。血腥味。昏沉的意識。


我以為自己能躲開, 但斷掉的腿讓動作變遲緩,還是被撞飛了。


臨死前想著的最後一件事, 是還沒有和程子矜告白。


由於執念太深,我變成怨靈,困在程子衿爺爺還在世時他們住的房子裡。


當初就是在這裡,我第一次對他動心。


本以為在思念中變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就是我的宿命。


直至程子矜大學畢業後, 回到這座房子。


11


本來不想打攪他的, 飄在半空看他就很滿足。


要是和鬼過深糾纏, 與其他人的情緣都會被斬斷。


他的人生還很長呢。


……偷偷親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我都是怨靈了, 給我佔點便宜怎麼了?


我趁他睡著下嘴後,他喊著我的名字扭動:「唔,海悠。」


還以為被發現了,我全身汗毛倒豎。如果鬼還有寒毛的話。


但他隻是在說夢話。


等等。


程子矜在夢裡叫我名字?


……


再親一下。


12


偶爾, 程子矜會在夢裡哭。


我嘗了嘗那些由過飽和的悲傷析出的淚滴。


很苦。


蚌病生珠嗎?也許是真的。


珍珠本身就是痛苦的產物。


可是我不想要他痛苦,我要他一生都幸福。


13


我本來是沒有實體的, 可是觸碰到他的眼淚後似乎有所改變。


能短暫顯形, 還能跟在程子矜身邊,飄出房屋。


我尾隨他去墓園,親眼看到自己的墓碑時無比震撼。


沒有一丁點雜草, 墓碑亮到反光,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照料。


程子矜會邊打掃邊和我的遺照聊天,笑容和記憶中一樣溫暖。


碎碎念非常可愛。


3


「(穿」14


再做幾次惡作劇就停手、再親最後一口、再看一眼他的睡顏吧。


我無恥地拖延著。


雖然嫌麻煩, 他還是答應幫我。


別這麼信任陌生鬼啊, 笨蛋!


那就等容貌恢復,用原本的臉和他告別吧。


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15


出現在他面前時,我緊張到好像重新死了一次。


真好!又能被他抱在懷裡。


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我好想你。」


執念得解, 靈魂逐漸變得通透而輕盈。


忘川之水在呼喚,我隨時可以消失。


但程子矜說愛我,說我是最重要的。


哪怕是在最貪婪的夢境中, 我也不敢放肆到去幻想更美好的話語了。


好幸福。這麼幸福是可以的嗎?


16


整整一年, 程子矜都會在半夜猛然驚醒, 再哆哆嗦嗦地摸我的臉,以便確認我還在。


我吻他的眉心,直到他平靜。


望著被他鑲在相框裡、掛在牆上的那兩張泛黃的車票, 我抱住他輕輕搖晃:「子矜,我們去海邊好不好?」


他哽咽著回應:「好。」


穿越時空的車票,終於交到了愛人手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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