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2-24 16:24:044169

就是不知道這表弟帥不帥……

老嫂子就約著表弟來了我家。

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恨不得自摳雙目。

6.

我模樣還過得去,可那男人又矮又胖,一嘴凌亂的大黃牙,眼神也特別猥瑣。

並且他一開口就是:「桂蘭,我是見過你的,我們是小學同學。我也看得上你。可是你家娃太多了……」

「啥意思?」我一臉警惕。

他咧嘴笑:「上次不是聽說你想扔一個丫頭出去嗎?我家正好有個親戚沒孩子,還有這老三幹脆也一起……」

窗外,三個娃正緊張地張望著這邊。三雙清澈的眼睛裡寫著對未來的恐懼。

我怒火中燒,當下就拍了桌子:「我看你在想屁吃,想扔我孩子?我扔你媽!」

他大驚,一旁的老嫂子也嚇了一跳:「張桂蘭,你胡說些什麼?中邪了?」

我拿了掃帚趕他們:「都滾遠點,少打我孩子的主意。」

那木匠表弟氣得跳腳:「不是我表姐說,你這破爛人戶我來都不會來,你們就活該餓死,死了都沒人埋!」

我咬緊後槽牙,把這對奇葩姐弟趕出了院子,順手把他們帶來的兩包糕點也甩了出去。

三個娃忐忑不安,他們小心翼翼地問:「媽媽,你不會真的把我們送走吧?」

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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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沉默如鐵,坐在床鋪上,對著油燈發了好久的呆。

後來,我想明白了。

如今政策有限,我們在泥濘裡掙扎,就算我再能吃苦,債務也隻會越來越多。

我走不了二婚改善命運的捷徑,就隻能另闢別人不敢走的新路。

第二天,我帶著三個孩子徒步兩小時去了縣政府。

我找到辦公室,上交了我外公……也就是三個孩子的爹的全部歷史證明。

我外公生於 1932 年,13 歲那年就作為小紅軍參加了革命。解放之後回鄉當了農民,腿腳不便、家庭條件差說不上親,28 歲才娶了我外婆,生了三個娃。

兩年前,我們村裡水災,淹了好多房屋。他為了救人死於非命。

但是村裡沒有給任何照顧和補償,連口頭上的慰問也沒有。他們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我外婆是個老實人,從來不敢去問,去鬧。

但我不一樣,反正已經被逼上絕路了。

我把外公當紅軍的歷史證明、舊照片、返鄉證明,以及為村民殉難村裡的文字公告全部上交。

另附我在生產隊入不敷出,越掙越窮的工分證據。

7.

辦公室的人面露難色:「為人民服務難免有所犧牲呀,你們先回去,我會反應上去……」

我知道這全是敷衍,出了辦公室後,我就癱坐在了縣政府門口。

我帶著三個孩子聲淚俱下:「我不要撫恤金,不要烈士家屬的稱號,我隻求政府給三個孩子一條活路。」

我悲從中來,三個孩子哭天喊地,在縣政府門口哭成了一團。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哭累了,癱一會兒。號餓了,吃兩口幹糧。三個孩子也是此起彼伏,哭得很有節奏。

這個年代的人老實,像我們這樣臉皮厚的,不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工作人員匆匆跑了出來:「同志,進去說吧。」

我倔強地仰起頭顱:「我不,不解決我就天天坐著,餓死在你們門口。」

他急得滿頭是汗:「求你了,進去吧,我們縣長來了。」

縣長是個面色溫和的中年男人,他看著桌上的材料,仔細詢問著我家的情況。

末了,他拿出文件,說兩年前那場災難後,我們村上交了殉難者的名單,縣裡也給了一定的補償,難道我們一直沒收到這筆錢?

我搖頭,外婆無數次地說過當年的事,別說補償了,安葬費用都是自家掏的家底。

縣長說:「這事我會徹查下去,不會讓為人民犧牲的英雄受到委屈的。你先帶著孩子先回去等待結果。如果事情屬實,我們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我用力點了點頭,走出了縣政府。

……

回去日子並不好過,我豁出去大鬧一通的事,很快傳遍了全村,村支書氣急敗壞,來我家算賬。

「你這婦人翻天了,還跑去告狀。你這是要給我們村抹黑!」

「我們哪裡沒照顧你?找人養你的娃兒,還讓你拖欠工分,還要怎麼照顧?」

「你男人死了那就是他的命。你要學會認命!」

我一言不發,定定地看著他。

他忍不住發問:「你想幹啥?」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好自為之。」

他看了我幾秒後,聲音軟了下來:「我說桂蘭,你怎麼也是本家的媳婦,別鬧了吧。」

「這事咱們村裡是有不周到的地方,我答應你,我給你搞一份補償,再安排你去村委當個材料員,怎麼樣?」

「你去縣裡說說,就說是自己誤會了,咱以大局為重好不好?」

他口水都要說幹了,我隻是笑笑:「我不。」

我趁他不備轉身跑回家就鎖緊了門窗,為避免村支書陷害我,第二天我連工都不出了。

每天我和三個孩子都警惕地盯著窗外,生怕那些人再來生事。

他來過幾次,在外面怎麼吼叫,我們都打死不開門。

這天夜裡他更是提了把斧頭站在院子裡,眼神陰惻惻地盯著大門,仿佛下一秒就要劈開。

8.

我害怕得要命,也提了把斧頭端坐在黑暗裡,心想他要是敢進來,我就和他同歸於盡。

好在兩個小時後,他灰溜溜地離開了。

就這樣,一直堅持到了第五天,縣裡來了人。

他們直接帶走了村支書,說貪汙補償款屬實。除此之外,村支書還貪汙了不少別的款項,要一一處置。

他們再找到我,說組織已為我家男人正名了,作為英雄家屬,縣長出面,給我安排了一份可以養家糊口的工作。

我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孩子離開村子的。

我知道,大家對我頗多微詞。她們本就看不慣我做農活的速度,又畏懼我做出了這麼大膽的事。

所以我隻向對我態度還算不錯的兩位村婦點了點頭,算是告別。

可就在我們上了縣裡的貨車時,那些婦人竟然圍攏了過來。

我警惕地看著她們,伸出手護住了三個孩子。

「張桂蘭,」一個胖女人站了出來,「你就這樣走了嗎?」

我對這個女人印象深刻,平時她諷刺我的次數最多。現在來,怕又是領頭來找麻煩的。

我擋在孩子面前,抿緊嘴唇一聲不吭。

「你說話呀!」她聲音提了幾度。

我無語:「你有啥事?」

胖女人看了我半晌,猛地從身後拿出一隻袋子:「喏。」

那袋子鼓鼓囊囊的,我警覺地看了一眼:「什麼?」

她愣了一下:「給你的呀,拿著。這是我們姐幾個連夜給你做的衣服……」

「是啊,村支書的事我們心裡嘀咕不敢多想,要不是你仗義執言,我們現在都還被他蒙騙呢。」

「是啊,我家老二的賠償款也是被他給汙了的。」

「還有我家的工分,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少了。」

「我們也沒啥送你的,見你衣服都舊得不成樣了,才想送這個給你。」

「張桂蘭,去了縣上沒忘了我們呀,雖然我平時吼你來著,但我並不是真的討厭你……」

「還有這個,這是去年分的棗子,我攢下來的,你拿去給孩子們吃。」

「還有這個桂花糕,是孩子他大姨從城裡買來的,也給你帶著。」

村婦們七嘴八舌,手裡拿著包裹往車上塞,曬得黑黑的臉上全是質樸的笑。

其實她們……真的不是什麼壞人啊。

我伸手接過東西,低聲說:「謝謝你們。」

身邊縣裡的同志忽然說:「你們村支書這件事,村裡好多人都出來作了證。要不然我們也沒辦法這麼快確認。」

我望著車後的村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以前,我隻覺得她們都是一些無知村婦,平時摳摳搜搜斤斤計較,總是為雞毛蒜皮的事爭吵。

我厭煩她們,家裡遇到事情也沒想過找她們幫忙。

原來她們也是有良知,知善惡的。

我把包裹抱在懷裡,帶著三個孩子向她們揮揮手。

9.

去了縣城後,我被安排在糧站當臨時工。老大也安排在縣城的小學讀書。

丁建國聽說後,跑來看我們:「你們村那件事,我聽說了,隻是聽說得晚了,早知道就來縣政府幫忙了。」

「哈哈,你不是有工作的嗎?到時受處分可不好。」

「張桂蘭,你真的很勇敢。」

我低聲說:「這世道受苦受難的人不少,但像我這樣不要臉面豁出去的卻是少數。誰讓我們想活下去呢?」

是啊,我若是不拼命,大姨我媽小舅就會沒命。

丁建國在糧站的小房子待了半小時,順便替我們換好了壞掉的水管和燈泡。

「有啥事說一聲就是,反正離得挺近。」他爽快地說。

我點頭應了聲。

我很快開始工作了,任務是按照糧票幫著派發大米,加上打掃庫房衛生。

這工作繁瑣又累人,但也有極大的好處,每天清理的碎米碎糧我們可以瓜分。

我當時就笑了,把我安排在這裡,那不是如同把老鼠放進米缸嗎?

後來幹了些天我才知道事情沒我想的那麼簡單。

每天分的碎糧其實就吊著不餓死的一點點,而且我們這種臨時工好處撈不著,還淨背黑鍋。

半個月後,正好是糧站對賬的日子。

我和另一位臨時工老朱悶頭在庫房搬運,收拾整理。

他忽然說:「你感覺這次的賬能對上嗎?」

我愣了一下:「怎麼能對不上呢?」

他說:「我感覺不太對勁……」

這時我才知道,糧站的打雜工作如同活在風口浪尖上,總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偷雞摸狗。

我感覺到老朱知道些什麼……但是他不說,我也不好問。

到了下午,賬出來了,貨果然少了,差了足足一百斤糧食,相當於三個壯漢的供應糧。

主任大發雷霆,把我們守庫房的幾個叫出來盤問。

可我也說不出來啊,隻能低著頭沉默。

後來主任一拍桌子,說這事必須徹查到底。

副主任竭力勸說,他也沒消氣。

結果也沒查出來,主任說要扣我和老朱一人十塊錢工資,而且等我們幹完這個月,就隻能回家了。

我心裡拔涼拔涼的,工資瞬間少了一半,還得走人。

從糧站出來後,我戳了戳老朱:「分碎糧的就咱們兩個人,量也沒多少啊,我倆能吃掉一百斤?」

老朱黯然搖頭:「這個月我每天都稱過,一天最多二兩,一個月充其量,也才六斤。」

「那剩下的九十四斤哪去了?」我咬牙切齒,「被狗吃了啊?!」

我的聲音很大,大到老朱嚇了一跳,他小聲說:「別說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副主任正夾著他的包慢悠悠走了出來。

我抿緊嘴唇,決定好好查個清楚,把這顆耗子屎揪出來。

10.

糧站工作人員十幾個,我不可能挨個查。所以,我選擇跟蹤老朱。

我蹲守了大半個月後,發現了端倪。

老朱確實發現了那個人,而那個人還是我一直挺尊重的副主任。

他表面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衣服破舊不堪,常年穿一雙磨出毛邊的黑布鞋,頭發也亂得跟稻草一樣。

他人也隨和,從來不苛刻下屬,對我們這種臨時工也十分照顧。

可就這麼一個人,悄悄和外面的人做交易,用極低的價把米賣出去,再把賬抹平。

賬是平了,可貨卻少了,最後坑到的,還是我們。

我試圖找證據,但不太容易,70 年代沒手機又沒錄音筆。

副主任在糧站混了好多年,比我有根基,所以我沒聲張。

在他第三次與外面的人交易時,我全程跟蹤,記下了他們的交易信息……數量多少,在哪裡私下售賣,吃了多少回扣。

我反手就準備去找主任。但關鍵時候,副主任忽然休假了,說是妻子去世了。

這時我才知道,他妻子病了好多年,是前些年打屁股針留下的後遺症,經常痛得站都站不起來,一年前還癱瘓了。

副主任帶著他妻子去大城市看病,但都沒有結果。

他妻子農村戶口,看病報銷不了,所以副主任的工資、家裡的老房子全都搭進去了。

現在,他病了好多年的妻子還是沒有挺過去。

聽聞這個消息,我沉默了一下,把那舉報信暫時收了起來。

沒想到幾天後,辦完喪事的他找到了我。

他開門見山:「小張,你一定知道那件事了。」

我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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