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戲。”謝俞說。
半夜十二點半。
窗外漆黑一片,宿舍樓也靜得出奇。
周末放假基本上走光了半棟樓的人,腳踏在地面上引發的回聲似乎都比平常響,從走廊盡頭望過去,盯著不斷向前延伸的樓道和門牌,有一絲眩暈。
萬達放緩自己的呼吸聲,率先推開門走出去。
‘吱呀’。
開門的聲音被氣氛烘託出幾分詭異。
賀朝遲遲不動彈。
“走啊朝哥,幹什麼呢?”萬達回頭說。
謝俞排在賀朝後面,被他堵著路出不去,拍拍他的肩:“罩我啊……朝哥。你可是男人中的男人。”
賀朝:“……”
賀朝今天晚上出息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那張鎮魂符帶給他的勇氣。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實在是無聊,他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丁華亮,你……”
“人家叫丁亮華。”
“……”
“抱歉,沒什麼印象。”
Advertisement
“……”
“但是我敢打賭,老謝肯定連你姓丁都不知道。”
萬達正笑著問謝俞是不是真不知道,讓他別接下賀朝這個隨手就甩的鍋,耳邊隱隱約約響起了敲門聲。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就在萬達準備說“可能是幻聽”的時候,又是“咚”地一聲。
聽起來聲音很遙遠。
隔著什麼東西似的,又悶又輕,但是傳過空曠的樓道,順著樓梯繞上來。
“今晚敲的不是三樓,”萬達聲音有些顫抖,“在……在我們樓下。”
很久之後謝俞再回憶起高中生涯,一定不會忘記這個晚上,一系列智障的情節展開以及弱智的結局倒是其次。
一個明明怕到手都在抖的大傻逼,卻把符紙塞進他手裡。
賀朝把那張畫得賊幾把醜的鎮鬼符往謝俞手裡塞,符紙已經發皺,還沾著他掌心的溫度。賀朝正緊張地盯著樓梯方向看,一系列動作都是下意識,他抬手拍了拍謝俞的腦袋:“別怕,哥罩你。”
謝俞低頭看著那張紙,有點發怔。
第二十七章
幾人輕手輕腳往樓下走。
走到半途, 萬達扶在欄杆上的手突然縮緊, 驚了:“握草, 真、真真的有……”
“有什麼?”
“看到什麼了?”
“——有鬼啊。”
謝俞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分針停在12點方向,正好是凌晨一點整。
二樓走廊盡頭,聲控燈沒有亮, 一團隱約像是人形卻看不清四肢的東西,緩緩向他們這邊挪動。
‘它’的腳步聲很輕,就像慢鏡頭回放似的。
隻有從盡頭那扇窗戶透進來的月色和路燈燈光, 忽明忽暗地給點綴著這番詭異的景象。
謝俞捏著鎮魂符, 突然想安慰安慰身邊這個大傻逼,正要說“你他媽不會真的以為在人身上披個床單到處晃悠就是靈異事件”。
就見到賀朝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來, 上面的鬼畫符和陰陽符號,跟謝俞手裡拿著的那張幾乎一模一樣, 賀朝表面上看起來淡定得不行:“沒事,我還有一張。”
“……”
“現在怎麼辦?”萬達問。
賀朝反問:“你制定了那麼多作戰計劃, 就沒有考慮到這一步?”
萬達壓著嗓子說:“其實我沒有想到我們真的能遇到它……”
謝俞靠在牆上,隨口道:“……還能怎麼辦,要不然, 上去打個招呼?”
萬達沉默。
“其實我覺得男人的冒險, 要硬氣一點,”萬達說到一半,來了個大轉彎,“要不然我們直接回去……”回去睡覺吧。
話還沒說完,就見全程不聲不響的丁亮華直接從他們身側衝了出去!
丁亮華百米衝刺的成績一定很傲人, 下回運動會一定要舉薦他參賽,跑得像陣小旋風,經過轉角的時候還不忘抄起立在角落的滅火器,對著那坨東西“哐”地就是一下。
萬達:“……”
賀朝:“……”
謝俞:“……”
“怎麼回事?”
“你們住校生的生活那麼刺激的嗎?”
“夜生活挺豐富啊。”
周一早晨,沈捷一隻腳剛踏進教室,書包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聽到一些奇怪的流言蜚語,交了作業,也顧不上復習,直接往三班跑。
他趴在窗口,從外向裡探頭問:“聽說瘋狗在辦公室裡都快氣炸了,你們搞什麼了到底?”
班裡正在調整桌椅,鬧哄哄的,許晴晴自己的搬完了,跟劉存浩一起幫著其他小組排桌椅:“羅文強,你到萬達後面,然後你們這一排跟邊上的對齊……來咱班考試的人數是32個,桌椅不夠去隔壁班借。”
他們得將座位拆開,排成規定的考試座位,單人單坐。
等會兒鈴響就要去各自的考點考試,迎接高二第一學期第一次正規考試。
——月考。
萬達專心調整桌椅的位置,不是很想回答沈捷的話:“這個,說起來,一言難盡。”
沈捷:“小萬,你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傳紙條遞答案的時候都不忘跟我聊八卦的萬事通嗎?”
“……”
萬達搖搖頭說:“人都是會長大的。”
沈捷成績不是很好,高一有回期末考試想考個好成績好回家歡歡喜喜過年,省的家裡人整天嘮叨。趁監考老師還沒來,他戳戳前排那個人的肩膀問:“朋友,想不想一起過個好年?”
前排那位小伙子就是萬達。
兩人一拍即合。
剛開始傳的還都是答案,傳了兩三個來回,沈捷用胳膊肘將橡皮懟到地上,然後彎腰裝作撿橡皮,把地上的小紙條抓到手裡,打開發現除了答案,還多了一行字:你是五班的?那你認識賀朝嗎,聽說賀朝前幾天跟老師打起來了?
紙條傳到最後變成了八卦大會。
題目倒是沒抄到多少,聊的內容幾乎涵蓋了全年級。
於是沈捷把目光轉向賀朝。
目光在班裡瞎晃悠一圈,終於鎖定住目標。
賀朝跟謝俞兩個人的座位分得比較尷尬,哪排缺人就被分去哪裡。
賀朝在最裡面那排,坐在最後一個。
角落裡光線不是很好,賀朝背靠著牆壁,一隻手插在兜裡,姿態散漫,單手擺弄手機。
“朝哥——”沈捷舉起手喊。
賀朝聽到聲音抬起頭,他將桌上的塑料袋拿在手裡,走過去的時候順手往垃圾桶裡扔:“馬上考試了,你瞎晃悠什麼呢。”
沈捷:“你們宿舍樓……”
“我用五個字簡單給你概括一下,男人的冒險。”賀朝說。
沈捷滿臉困惑。
謝俞的座位正好就在邊上,人正趴在桌上睡覺,賀朝拍拍謝俞後腦勺,又說:“是吧老謝。”
謝俞:“……”
謝俞頭也沒抬,手在邊上摸索,抓到個什麼東西就往前丟出去。
是個計算器,摔地上怕是要摔壞,賀朝往後退兩步穩穩接住:“小朋友今天脾氣也相當暴躁啊。”
沈捷還想再問。
賀朝打斷道:“回頭再說,滾回你自己班級去,馬上考試了。”
以前考試的考場安排都是電腦隨機,跟誰分在同一個班考試根本就不可預測。這學期上來改了政策,按照上學期期末考考試成績排考場,年級前三十名在一班考試,後三十名去二班,以此類推。
說是想用這種劃分等級的方式激勵起大家的鬥志,人要向前看,考場也要不斷往前爬。
姜主任的原話:“要有野心,在學習上有一點野心這並不可恥,打個比方,今天我在五班考試,我下一次就想坐在一班的考場上!我希望大家都要有這樣的志氣!”
沈捷不情不願地走了。
萬達猶猶豫豫踱步過來:“學委今天不來考試了?”
賀朝:“他都那樣了……還考試?”
“聽說他媽帶著他回家睡覺去了,缺乏睡眠,每天就睡那麼兩三個小時,精神不出問題才怪。”
聽到“學委”兩個字,謝俞也不睡了,班裡拖椅子的聲音不絕於耳,鬧得很,他坐起來,往薛習生的座位上看。
那天晚上丁亮華勇猛無比地衝出去,滅火器噴出來一地幹粉,走廊裡全是粉塵,掀開“鬼”身上的床單,薛習生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誰能想得到是夢遊,”萬達說,“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夢遊範圍那麼廣的,這要是宿舍樓不鎖門,他是不是還能閉著眼睛轉悠到校外去?”
他們半夜鬧出來的動靜,驚動了隔壁教職工宿舍樓的瘋狗和老唐,兩個人急急忙忙趕過來,一個褲子拉鏈都沒來得及拉,老唐拖鞋都穿反了:“怎麼回事?大晚上吵什麼?你們在幹什麼?”
考試預備鈴響,大家拿著考試用具去各自對應的班級。
謝俞什麼都沒帶,就帶了支黑色水筆。
如果可以他連筆都不想帶,不然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超越賀朝,閉著眼睛瞎做也比這人考出來的分數高。
“要塗卡的,帶支2B啊,”賀朝走在謝俞身後,往他手裡塞了支鉛筆,還跟他分享起自己的經驗,“雖然塗不塗都一樣,好歹也能蒙個幾分。”
“幾分?”
“七八分吧。”
熱門推薦
"如何一句話讓男人給你花 500 萬? 「施主,你面帶兇兆。」 男人對我不屑一顧。 下一秒,他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被一輛面包車撞上, 當場爆炸了。 1. "
我九歲進府,之後到了沈奕安身邊。每 日,他醒我已醒,他睡我未睡。吃的是 剩飯,喝的是冷茶。
那日,我的夫君從外面帶回一位姑娘。 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狐貍精。 畢竟,沒嫁給範徽之前,我也是鼎鼎有名的除妖師。 可是後來我發現,這是一隻公狐貍!
系統讓我拯救偏執暴戾的瘋批反派。可我也是瘋批啊! 反派當著我的面逼供背叛者。 我臉上掩不住興奮,搶先開口道: 「讓我來吧,他的手指真好看,全部碾碎的話,叫聲一定特別動聽。」 坐在輪椅上的反派,墨黑的眸子盯著我。 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卻默默縮進了袖子裡。
"和博鈺和好後的某個深夜,遲綠突然想起之前聽到的部分傳言。 說博鈺長相俊美,風流蘊藉,接手公司後,無數女人對他前僕後繼。他也因此,有了無數女友。"
被死對頭渣了後,我懷孕了女扮男裝,為官五載,一著不慎,被死對頭渣了。 他卻以為睡了個宮女,四處尋人要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