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盼盼的臉徹底褪盡了血色,全身都控制不住地發抖。
我能看得出她的害怕和絕望。
我們都知道回去的結局。
但她還是開口了:
「我跟你回去。」
「她們不像我,家裡都有背景的,你敢動她們,你的死期就到了。」
男人下意識松開了抓住她們的手。
鄭富雄冷笑一聲,粗魯地扯過李盼盼,一腳踹向她的臀部催她上車。
「早這樣聽話不就啥事沒有了。」
男人的笑聲此起彼伏。
三個女生抱作一團,忍著眼淚默默注視李盼盼。
車門徹底關上前,李盼盼的目光注意到了飛在半空中的我。
她微微一笑,用口型對我說:
「我沒事。」
面包車揚長而去。
再次駛向那暗無天日的地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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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飛到了驚魂未定的女生上空,重復著叫喊:
「報警!報警!」
那個最初把我帶回宿舍的女生最先反應過來:
「對!他們這是拐賣人口,我們得找警察幫忙!」
這個年代的大學生還沒有手機,她們隻能一路奔跑,沿途問人找尋警察局的位置。
誰都沒有喊累。
「警察叔叔!我們的室友李盼盼被人拐走了!」
衝到警察局時,她們連水都顧不得喝一口,急急地催著警察出警。
警察一聽,當即嚴肅了起來,仔細詢問著細節。
「什麼樣的面包車?人數有多少?車牌多少?」
但當時兵荒馬亂的,她們根本沒注意這些!
我飛到了女生肩膀,流利地報出了車牌號碼,並說:
「李盼盼,冷山人,冷山人。」
看到我時,警察叔叔一愣,似是在猶豫要不要信一隻鸚鵡說的話。
一旁的女生馬上補充:「對!盼盼是冷山人,他們一定是要帶盼盼回去!」
有了目的地和車子信息,警察毫不猶豫地出警了。
我們都以為,很快就會找到李盼盼了。
誰知到了晚上,卻遲遲沒有消息,警察一臉沉重地說:
「對方應該使用了假車牌,加上出城後有些路段監控還不完善,還需要一點時間。」
我隻覺得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
鄭富雄耗了那麼多人力財力追到這裡,他不會輕易放過李盼盼的。
黑夜,就是罪惡滋生的催化劑。
不能再拖了!晚一秒,媽媽都有可能會受到傷害!
我很快下定了決心。
視線移到了一旁的柱子,在空中默默蓄力,猛地一頭撞了上去。
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後,我失去了意識。
13
再次清醒過來時,發現我在一片漆黑的小樹林,不遠處有一幢亮著燈的平房。
我快速熟悉了新身體,幾步就跑到了平房前,在看到院子裡那輛面包車後,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
哭喊聲、巴掌聲和怒罵聲隔著薄薄的木門傳來。
「能耐了是吧,敢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也不知道這女大學生哭叫起來,會不會比別的娘們要騷。」
「雄哥有福氣,這娘們的滋味一看就不錯。」
「你們幫我一回,我也不虧待你們,回頭我們去抓幾個回來,等生米煮成熟飯還怕跑了不成!」
「放開我……求求你了,爸!」
來不及多想,我直接撞開了木門,看清屋內的場景時,怒火一下子衝到了天靈蓋。
鄭富雄把滿臉紅腫的李盼盼壓在了身下,一旁死死按住她的手的是……李傑!
不遠處站著那幾個男人,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黏在李盼盼身上。
我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躺在潔白的床單上,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把她親手送上砧板的,還是她親生父親。
太荒唐了。
太可笑了。
我死死地盯著他們,他們在看到我時腿都在抖,還有人腿軟跌坐在地上。
我隻覺得心裡的憤怒,像一團越燃越旺的火,憋著一口氣想發泄出來。
我發出了低低的吼叫聲。
鄭富雄虛張聲勢地大聲喊:「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呢!說不定是哪個動物園跑出來的,不吃人!你們快把它趕跑!」
其他男人嚇得一個個往後退,顫抖著聲音說:「哥,這看著也……太嚇人了。」
有人尿了:「它看起來好像真的想把我們吃了。」
是的,這一次我的新身體是,一隻成年老虎。
龐大的身軀如山丘般擋在了唯一的門口,橙黑相間的皮毛下是發達的肌肉,還有極其鋒利的爪子和強大的咬合力……
近距離手無寸鐵直面一隻成年老虎,沒人能頂得住壓力。
但躺在床上的李盼盼看到我,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沒有說話,但眼神是那麼溫暖和篤定。
「瑤瑤,我就知道你會來。」
14
在看到李傑冷酷地按住李盼盼的手,任由鄭富雄去侵犯她的時候,我就確認了一件事。
隻有這兩個人渣死了,李盼盼才能再無後顧之憂。
所以我不再猶豫。
後肢蓄力,強大的彈跳力讓我轉瞬間就來到了鄭富雄面前。
鋒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貫穿了他的喉嚨。
他雙目圓瞪,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其他男人想逃,但連屋子都沒跑出去就已經被我追上了。
我沒下死手,但全都是重傷。
一群男人倒在血泊中,捂著下體,痛苦地呻吟了起來。
我緩緩把頭轉向了李傑。
李傑在目睹鄭富雄慘烈的死狀後,渾身僵硬,哆嗦著往後退。
他的臉徹底失去了血色。
「別……別吃我……我老了,我不好吃的……要吃你就吃她!」
李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扯過躺在床上的李盼盼,重重地把她推到了我面前。
我和她四目對視。
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裡的不可置信。
還有眼角的淚水。
有些人,真的不配做人,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我收起了爪子,用柔軟的身軀接住了李盼盼。
待她站穩後,我越過倒在地上的一眾男人,一步一步地往屋外走。
李傑已經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我。
看我離得遠遠的,他松了一口氣,以為我會為滿屋的血肉留下。
下一秒,我已經直直地出現在了他面前,呼出的氣息全噴在了他臉上。
一股尿騷味傳來。
我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爪子貫穿了他的四肢。
看他慘叫,看他翻滾,看他在無盡的痛苦中掙扎。
最後,再次刺穿了他的心髒。
我環顧四周,遠遠地看著坐在血泊中的李盼盼。
媽媽,你自由了。
15
李盼盼踉跄著走了出來,她直直地盯著我:
「瑤瑤,你的全名叫什麼?」
我搖頭,表示我現在說不了話。
我突然想起了過去的半個月,李盼盼也曾對她未來的丈夫感到好奇。
我告訴她:
「你四十歲了還會因為長了一根白頭發而哭得不行,偏偏爸爸還很樂意去哄你,到你八十歲了他還天天給你吹頭發。」
「他很愛你,他尊重你的事業,支持你的一切決定。」
「最重要的是,他讓你感覺到被愛,你是幸福的。」
李盼盼樂開了花,摸了摸我的頭:
「難怪我們家瑤瑤這麼優秀。」
「那……我對你好嗎?」
我重重點頭,堅定地說: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就像我在你眼裡,也是最好的孩子。你從不會因為我成績差而覺得丟臉,也不會因為我做錯事而責罵, 你更關心我餓不餓,冷不冷, 快不快樂。」
「所有同學都羨慕我有一個好媽媽,如果有下輩子, 我還想當你的女兒。」
李盼盼抱住了我,輕聲說:
「那瑤瑤再耐心等等, 未來的媽媽一定也很愛很愛你。」
可惜我等不到了。
因為未來已經改變了。
此刻的李盼盼倔強地和我對視, 眼睛裡漸漸有了淚光, 她哽咽著說:
「你姓鄭對不對?」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從小到大,如果沒有你的出現, 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
「我不會知道自己考上了北大,我也逃不出大山, 我會嫁給鄭富雄,然後——生下你, 對嗎?」
我嘆氣,慢慢地點了一下頭,伸出爪子開始在泥地上寫下我的名字。
鄭心瑤,我的全名。
李盼盼捂住了嘴, 似是終於確認了某種不願承認的猜想,大顆大顆的眼淚奪眶而出。
「瑤瑤, 鄭富雄已經死了……」
「那……我的未來還有你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
從我爪子貫穿鄭富雄喉嚨的那一刻起。
我就感覺得到, 有什麼開始消散了。
警笛聲呼嘯而至。
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不要……瑤瑤, 我不要你消失。」
我抬起手, 小心地摸了摸她的頭。
媽媽, 不要難過。
我希望你有一個更加絢爛自由的人生。
哪怕沒有我,也沒關系。
16
李盼盼,野生老虎襲擊案中的唯一幸存者。
兩名男性當場死亡, 其餘多名男性因出血過多, 送院後搶救無效身亡。
清醒過來後的李盼盼,突地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空落感,不自覺淚流滿面。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因父親慘死而悲痛,可隻有她知道不是, 她甚至不知道因何流淚。
脖子上不知何時掛了一個紅色錦囊, 裡面空蕩蕩的。
可李盼盼總覺得,錦囊裡本來應該裝著點什麼的, 是很重要的東西。
但她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後來,李盼盼成為了全國聞名的大律師,為無數聾啞人申冤翻案。
甚至, 她成功將當年拐賣了媽媽的人販子, 判處死刑。
她還遇見了一個溫潤的男人。
那個男人很愛她, 尊重她的事業,支持她的一切決定。
最重要的是,他讓她感覺到被愛, 她是幸福的。
她懷孕了, 十月懷胎生下來,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取名的時候,丈夫翻爛了字典, 在數十個名字中糾結。
李盼盼突然福至心靈,自然而篤定地說:
「叫瑤瑤吧,李心瑤。」
「她一定會喜歡這個名字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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