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笑笑第2章

「凌晟，我也很累。」

「如果你想報復我，我永遠消失在你面前，行嗎？」

起初，凌晟的表情有些慌張。

聽到第二句話，冰冷取代了無措，「姜語笑，你還想躲去哪？」

12

我不想和凌晟參加宴會，但他給了我一百萬出場費，我拒絕不了。

還沒下車，就看到了沈清歌。

她站在會場門口，在別人的提醒下回頭。

看到凌晟的車，臉上瞬間出現驚喜的神色。

一手提著禮服裙擺，一手拿著最新款手袋，迫不及待迎了過來。

凌晟先一步下車，制止了司機幫我開車門的舉動。

他繞過車頭，親自拉開車門。

快門聲隨之響起，閃光燈聚集到了我們這邊。

我搭上凌晟的手，他瞬間收緊。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手好像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

等我下車站定，凌晟自然而然地，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臂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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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晟？」

看到我，沈清歌的笑容僵硬在嘴角，眼裡壓抑著怒火，「這種場合，姜小姐怎麼會來？」

凌晟偏頭看我，「我的人，不能來？」

這是京圈共同發起的慈善晚會，募捐的資金凌家佔大頭。

沈清歌強顏歡笑，「早知道你帶女伴，我就找別人了。」

凌晟嘴角彎了彎，「我帶不帶女伴還要和你報備？」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半夜來我家談生意已經很冒昧了，沈小姐，雖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但請你別再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情。」

沈清歌臉色煞白，被拍了個正著。

和娛樂圈一樣，財經圈同樣備受關注。

不用想也知道，凌晟的這番話傳出去，會給沈清歌帶來多大的影響。

網上有很多人嗑他們的青梅竹馬糖，他這算不算當眾闢謠？

我小心翼翼打量凌晟的表情，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上他的視線，我連忙垂眸。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替我整理了一下裙擺，「走吧，外面冷。」

我身上披著皮草大衣，一點都不冷，但凌晟發話，我隻有配合的份。

挽著他的胳膊，和他一起進了會場。

13

這次宴會，參加的人不多。

如果不是凌晟帶著我，哪怕我家沒有破產，我也收不到邀請函。

看到我們，眾人的眼神變得古怪。

又見沈清歌跟在我和凌晟的身後，八卦的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就連我，也以為凌晟和沈清歌會在一起，估計這些人也不例外。

才會因為我的出現，而感到詫異。

凌晟面色如常，帶著我應酬了一圈，然後來到休息區。

他的幾個發小也在，五年前我們都認識。

「阿晟，這是什麼情況？」

「沒情況。」

坐在角落的李柔一臉不爽，「當年你家出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這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阿晟，你可不能在同一個坑裡摔兩次。」

凌晟翹著二郎腿，手臂隨意搭在我身後的沙發上。

「你叫什麼名字？」

李柔不可置信，張了張嘴，一副備受打擊的屈辱模樣。

如果她不針對我，我可能會同情她。

在一個圈子裡這麼久，凌晟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確實有點傷人。

可她對我有敵意，她丟臉，我隻會幸災樂禍。

沈清歌及時出來打圓場，「阿晟出國五年，最近才回來，認不清人也是正常的，小柔，你別往心裡去。」

李柔正尷尬呢，有人給她臺階，她連忙用調侃的語氣說：「阿晟，以後可不能再忘了啊。」

凌晟勾唇，「我這人記性最好，你和我熟嗎，叫這麼親密？」

一而再被下面子，李柔難堪得眼眶發紅。

凌晟沒打算放過她，「剛才你說笑笑什麼，我沒聽清？」

「我……」

李柔結巴了半天，在凌晟的注視下哭了出來，「對不起。」

丟下這三個字，捂著臉跑了出去。

沈清歌顯然比李柔能忍，「小柔說話直，容易衝動，阿晟你別生她的氣。」

「你的朋友？」

「家裡有生意往來。」

凌晟點頭，「我記住了。」

他記住了什麼，沒人知道。

在場的都是人精，因為李柔這麼一鬧，沒人再敢陰陽怪氣地損我。

酒過三巡，有人問：「晟哥，你們是不是要復合了？」

他回，「看心情。」

14

話題還在繼續，我如坐針毡，最後隻能借口去衛生間。

「我陪你。」

「不用。」

有人起哄，「看不出來啊，晟哥這麼黏人！」

「他以前就這樣……」

起哄聲被我拋在了身後，在露臺吹了一會兒風，然後才去衛生間。

沈清歌進來的時候，我正對著鏡子補妝。

「姜語笑，你是不是很得意？」

沒有外人，她露出了尖酸刻薄的真面目。

就和五年前一樣。

我挑眉，「這樣的你看著才真實，每天在凌晟面前裝模作樣，是不是很累啊？」

「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凌晟？」

我嘖了一聲，「當年你不是很自信嗎，怎麼現在淪落到了靠錢打發我的地步？難不成過了五年，凌晟還是不願意用正眼看你？」

「姜語笑，你最好懂得見好就收，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聳了聳肩，「跟著凌晟，我能得到的更多。」

「你確定要和我作對？」

沈清歌眼裡冒著火，要是眼神可以殺人，我應該已經死了無數次。

「沈小姐，你的敵人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和阿晟在一起了，你怎麼不是我的敵人！」

沈清歌對凌晟的心思其實很明顯，當年在學校，隻要有女孩對凌晟有那方面的心思，最後都會無緣無故被針對，直至退學。

我能安然無恙，無非是凌晟倒追的我。

從一開始，他就擺明了態度，以至於沒人敢為難我。

就連沈清歌，也隻敢在背地裡偷偷警告我。

「這麼多年還拿不下凌晟，你還真是個廢物。」

沈清歌被我激怒，伸手想要扇我耳光，「一個低賤的撈女，也敢幻想擠進上流圈子，你配嗎？」

我攔住她的手腕，「我一沒撈你的錢，二沒主動找你的茬，想打我？你配嗎？」

「姜語笑，信不信我弄死你？」

「沈小姐，沒事多看看普法欄目，省得鬧了笑話。」

15

我無心的一句話，卻激得沈清歌說出了五年前的真相。

「你知道你們家公司是怎麼破產的嗎？」

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是我們沈家出手了啊，一個小破公司，居然敢和凌家攀關系，搶我們沈家的蛋糕，你們不破產誰破產？」

沈清歌一步步靠近我，「還有你爸媽，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跳樓嗎？」

「因為我說……隻要他們死，我就放過你。」

她笑得張揚，「這麼說來，你爸媽還是愛你的，雖然給你留了債務，讓你活得像陰溝裡的老鼠，但他們願意為你跳樓，你愧不愧疚，是不是應該去死啊？」

我想過公司破產和沈家有關系，但沒想到沈清歌會用我來威脅爸媽。

「啪！」

響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臉上，還不解恨。

我順手關上衛生間的門，一把抓住沈清歌的長發，重重壓在衛生間的鏡子上。

因為重力撞擊，鏡子碎開了一條縫。

沈清歌的額頭也受了傷，她大聲尖叫，「姜語笑，你瘋了！」

心裡蔓延著滔天的怒火，我腦子卻很清醒，「沈清歌，你想死嗎？」

四目相對，她的氣勢突然就弱了。

嘴唇顫抖，「姜語笑，我要告你故意傷人。」

「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說，你還有機會告我嗎？」

「沈家不會放過你。」

「那就盡管來。」

沈清歌的尖叫聲又一次在耳邊炸響，我什麼也不想考慮，隻想發泄心裡的怒火。

公司破產，我可以安慰自己，是我們姜家技不如人，輸了商戰。

可沈清歌，她怎麼敢威脅我爸媽跳樓啊？

她憑什麼！

16

被人分開的時候，沈清歌流了一腦袋的血，我手也劃了幾道口子。

「姜語笑，我要讓你牢底坐穿，你等著瞧！」

凌晟抱著我，「別怕，我來解決。」

我反手抱著他的腰，「阿晟，是她先欺負我。」

凌晟身體僵硬了一瞬，抱著我的那隻手更加收緊，他按著我的後腦勺，不讓我再看沈清歌。

「我先送你回家。」

「阿晟，受傷的人是我，你別聽姜語笑胡說八道。」

凌晟冷笑，「你自己討打，還能怪別人動手？」

沈清歌語氣裡帶著哭腔，「為什麼？明明和你一起長大的人是我，可每次出了事，你都站在她那邊。」

「阿晟，我才是最愛你的人啊。」

「你愛我，我就必須接受嗎？」

凌晟的語氣更冷，「五年前聯姻的消息也是你放出去的吧？也好，趁這次機會查查，你做過多少好事，該清算的都清算了，以後也別再說我們是青梅竹馬，怪惡心的。」

不管沈清歌怎麼呼喊，凌晟都沒有回頭。

17

凌晟摟著我，一路去了停車場。

沒讓司機跟著，他強行把我塞進副駕。

汽車沒有發動，他看著我的眼神很復雜，有欣慰，也有愧疚。

我不知道他在愧疚什麼。

凌晟拿出車載醫藥箱，給我處理手上的傷口。

消毒水帶來一陣刺痛，我哼一聲。

他動作放輕，嘴上卻不饒人，「姜語笑，都敢打人了，看樣子這五年脾氣長了不少。」

「阿晟，你真的會幫我嗎？」

「別這麼叫我。」

我也想有自尊，不依靠男人，但沈家對我來說是龐然大物，我除了求助凌晟，還有什麼辦法？

現在我和沈清歌已經撕破臉，如果沒有凌晟護著，她想捏死我，其實也很簡單。

一絲絕望從心間劃過，有液體從眼眶裡奔湧而出。

「很疼嗎？」

我沒回答，凌晟就繼續處理傷口。

片刻之後，我身體一輕，突然被他抱到了腿上。

「每次你一哭，我就更想把你弄壞，你確定還要繼續？」

18

我主動抱著他的脖子，「阿晟，隻有你能幫我。」

他扶著我的腰，「我是商人，不做賠本的買賣，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我湊上前，想要去吻他。

他躲了過去。

「沈家是老牌家族，為了一次親密，我就和他們對上，吃虧的事我不做。」

我低聲祈求，「要怎麼做，你才會幫我？」

「很簡單。」

他捧住我的臉，強迫我和他對視，「和我結婚，我就幫你。」

「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想和我結婚？」

「這是我的事，你隻需要答應，或者拒絕。」

「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沒有。」

最後兩個字淹沒在唇齒之間。

許久以後，他扶著我的腰說：「別再想著離開，不然我真的會弄死你。」

19

「睡我房間，還是睡你房間？」

「會不會太快了？」

凌晟晃了晃手裡的紅本本，「持證上崗，你還想讓我獨守空房？」

結婚證已經到手，但我還是覺得不真實。

凌晟不給我糾結的機會，一彎腰把我扛在肩上，三步並作兩步，帶回了二樓的主臥。

「凌太太，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這一夜，格外地漫長。

分開五年，凌晟比以前更加磨人了。

他讓我一遍遍地保證，不會再離開他。

「我凌晟隻有喪偶，沒有離異，笑笑，你不準再欺負我了。」

20

我以為凌晟會選擇隱婚，可第二天醒來，我就看到了熱搜。

凌晟：校服到婚紗。

配圖有兩張，一張是高中時候的合照，另一張就是結婚證。

發布時間，是在早上五點。

那個時候我剛睡著。

宴會上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圈裡人都知道我和沈清歌結下梁子了。

而凌晟在這個時候宣布和我結婚，無異於是和沈家宣戰。

我後知後覺，擔心起了凌晟。

對上沈家，他真的沒事嗎？

我開始後悔，不該把凌晟拖下水。

「在想什麼？」

身後貼上了個大火爐，剛睡醒的凌晟就像一隻黏人的大狼狗。

「別抱這麼緊。」

「腰還酸不酸？」

「酸。」

「你自找的，下次還敢不敢拋下我這麼久！」

凌晟語氣兇狠，手卻不輕不重地幫我按著腰。

「我真的不會拖累你嗎？」

他的手一頓，「你又想離開我？姜語笑，你休想！」

凌晟翻身而起，黑著臉拿著結婚證往外走，「你去哪？」

「鎖保險櫃。」

我被他逗笑了，「密碼是不是戀愛紀念日？」

他回頭，惡狠狠地說：「我現在就改！」

21

凌晟說到做到，他開始打壓沈氏集團。

對方實力雄厚，這場戰，他用了整整半年。

最後是查到了他們的灰色收入，才讓沈家這個龐然大物轟然倒塌。

也是這個時候，有人出來指控，沈氏集團惡意打壓同行。

逼得人破產不算，還威脅別人的性命。

甚至於，沈家人的手上本來就染了血。

一樁樁醜事爆出來以後，沈家再也沒有了翻身的可能。

沈清歌想用嫁人的方式保住自己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可圈子裡的人見識過凌晟的雷霆手段，不敢得罪他，也就沒人敢娶沈清歌。

這些事情, 不用我去打聽，別人也會主動八卦給我聽。

對沈清歌, 我心裡還有恨。

可做事講究證據，她挑唆我爸媽跳樓的事情，死無對證。

好在沈家已經沒了, 她在圈子裡作威作福了這麼多年，多的是人想為難她。

不用我做什麼，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22

解決了沈家，凌晟向我求婚。

「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不一樣, 沒有求婚, 也沒有婚禮。」

凌晟舉著鑽戒, 一臉虔誠，「笑笑，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是我的初戀，我從來沒放下過他。

這半年的相處讓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凌晟已經長成了雄鷹，有能力保護好他在乎的一切。

我有點想哭, 隻是忍住了。

「我還能拒絕嗎？」

我以為他會說，不能。

但凌晟猶豫片刻, 「如果現在不想嫁, 那我再等等。」

「合著兜兜轉轉, 還是得嫁給你？」

「笑笑，五年太長了。」

「凌晟, 我願意。」

他是我唯一愛過的人，我想和他有個家。

凌晟很激動, 給我戴戒指的時候手都是抖的。

我沒準備禮物，隻能提前拿出小盒子。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凌晟這輩子見過無數好東西，這麼期待的表情，實屬罕見。

盒子裡靜靜躺著一支驗孕棒。

「兩條槓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

他想摸我的肚子, 又不敢摸，最後懊惱地皺眉，「昨晚有點兇，應該沒事吧？」

哪怕他知道，五年前我是有苦衷的。

「（「」凌晟還是不放心，直到去醫院做了檢查，他才松了一口氣。

23

我不想大著肚子穿婚紗, 所以婚禮辦得匆忙。

當天，陽光明媚, 萬裡無雲。

一切都很順利, 直到一輛車急速地撞了上來。

為了保護我，凌晟重傷昏迷。

肇事司機是沈清歌, 被控制住的時候，她還在不停地詛咒我和凌晟。

這次證據確鑿，她再也不能逃脫法律的懲罰了。

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凌晟也沒醒來。

這天晚上,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有我們一家四口。

醒來以後，肚子就有些疼。

醫生說孩子要早產了。

進手術室之前，我去看了凌晟，「你再不醒來, 就不能第一時間看到孩子啦。」

握著的手動了動，沉睡數月的他終於再次睜開了眼。

「笑笑，我不會缺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