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愛人第3章

因為他說：「一個曾經背叛我一心盼著我死的女人，我怎麼可能再信任。」

「葉歡，你還有臉回來。」

葉歡在他陰冷的注視下一步步往後退著。

「你，你都想起來了。」

「你不是失憶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她邊說邊後退。

可司正燁已經快步走近，一把扼住了她的脖梗。

「你不想死就說實話，夏冉冉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

葉歡極力解釋。

「都是意外，是你自己認錯人，你非要留下我把她趕走。」

「司正燁，夏冉冉的事你不能怪我。」

「我怎麼可能知道她在哪兒，又不是我讓人把她扔下河的！」

葉歡聲音打著顫，像是被毒蛇纏上一樣恐懼到了極點。

司正燁一松開她，她立馬就朝門口跑去。

可她根本沒機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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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著裝幹練的高大男人早已經從門口湧入，將葉歡捂著嘴拖了下去。

我認得他們，他們是司正燁的私人保鏢。

那天，也是他們奉命把我扔下河。

10

司正燁不相信任何人的說辭。

更拒絕去看我的遺體。

可我的死是事實，他不承認也沒辦法改變。

他開始沒日沒夜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項目上。

商業街的建成全部按照我先前的計劃精準實施。

在司正燁的授權下，公司上下所有部門都對這個項目開了綠燈。

原本兩年的工程，不到半年就已經完成了。

不過比起項目的落實，我最高興的還是司正燁一直有把壯壯帶在身邊。

他忙工作的時候，我就趴在嬰兒床邊和壯壯玩。

我伸手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臉，他當下咧著嘴咯咯笑了起來。

我一驚，又戳了戳他。

「媽，媽！」

才七個月大的寶寶，已經會說話了麼？

我內心狂喜，繼續逗弄著壯壯。

「再叫一句，乖寶，再叫一聲媽媽。」

「媽媽。」

我高興的轉圈圈，司正燁也猛地抬頭看向空中。

「夏冉冉。」

他輕聲喚著。

我哼了一聲才不要理他。

司正燁不敢走近嬰兒床，隻溫柔的注視著我和壯壯的方向。

再埋首工作時，我看到他臉上滿是苦澀的笑容。

「我一定是瘋了，她怎麼可能在這裡。」

商業街剪彩的當天，司正燁抱著壯壯一起參加。

對著話筒他說：「我終於完成了我妻子的心願，希望這裡的一切如她所想的那樣，繁華喜樂。」

「媽媽，棒棒！」

壯壯也揮舞著小手高興的說著。

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司正燁你個瘋子，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你要逼著我們葉家的人都去死麼！」

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嘶吼尖叫著朝司正燁衝過來。

像恐怖逃亡遊戲裡枉死的 NPC 女鬼一樣兩頰凹限，黑眼圈濃重。

很快，她被保鏢按住動彈不得。

我仔細辨認下才看出她是葉歡。

早聽公司裡的人闲聊說她被整的很慘。

還有葉家也在這半年被司正燁打壓報復，聽說葉氏的很多爛賬曝光後，葉家父母被有關部門帶走調查了。

「司正燁，我爸爸昨天回來後就跳樓了，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我媽媽也心髒病發住時了 ICU，還有我叔叔，他們都快被逼到走投無路了。」

「司正燁，我求求你，不要趕盡殺絕了好不好？」

「我們好歹是愛過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司正燁早已冷著臉讓人把壯壯抱下去安撫。

他走到葉歡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價值不菲的皮鞋踩在葉歡的手指上，她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葉歡哭的很慘，司正燁看她的眼神卻隻有恨。

「如果不是你，夏冉冉不會出事。」

「葉歡，你背叛我一次我已經饒過你的命了，你居然還敢再回來。」

司正燁像看死人一樣冷冰冰的注視著她。

「現在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他說罷就邁腳走開。

身後葉歡突然喊道。

「司正燁，我肚子裡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虎毒不食子，你一定要逼死葉家人，我就帶著孩子一起去死。」

11

葉歡被送到了醫院。

確認她肚子裡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胎兒。

司正燁臉色陰鬱的看向特助。

「她人就在你們眼皮底下，為什麼一直沒發現。」

特助也滿臉的凝重。

「之前葉小姐從來沒有說過這個事，她是有意隱瞞。」

「司總，我懷疑葉小姐是擔心說早了您會讓她打胎。」

特助分析的沒有錯。

這個月份的胎兒已經不能輕易打掉了。

葉歡隱忍這麼久，是算準了要利用這個孩子翻身。

可她還是低估了司正燁的報復心。

司正燁把她從醫院帶回了別墅後，親問逼問了她。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孩子的父親是誰。」

葉歡以為能夠再次回到司家，說明司正燁是忌憚她的。

她咬死孩子就是司正燁的。

她甚至毫無廉恥的躺在了司正燁的床上，做出撩人的動作。

「正燁，你忘了麼，那晚就是在這裡，你什麼措施都沒有做。」

司正燁高大的身軀猛一晃動。

他撲上前去，像頭惡狼一樣死死的掐住葉歡的脖子。

「你還敢提那天的事。」

「你想留下這個孩子，好，我成全你。」

當天夜裡，所有佣人都被辭退。

壯壯也被司正燁提前送回了老宅。

十二點以後，別墅裡著了一場大火。

司正燁指間夾著一根煙站在百米外，眼神晦暗地望著著火的方向。

二樓臥室的落地窗清楚的映出一個人影。

她正在拼命的扭動掙扎，慘叫聲響徹整個夜空。

「司正燁，你真是個瘋子。」

我站在他身邊，無力吐嘈。

「我是瘋了，從我記得你開始，我就已經瘋了。」

他突然把頭扭向我這邊，眼底溢滿了痛苦。

「夏冉冉，你的願望達成了，你要離開了是麼？」

「壯壯最近總在練習說再見，是你教他的，對不對？」

我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

我哪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消失，但我覺得我肯定不能一直留下來。

提前和兒子練習一下分別有什麼錯。

12

葉歡燒焦的屍體被葉家人領了回去。

事故原因被有關部門介入調查。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發現司正燁好像瞞著我在密謀什麼。

我是可以隨時隨地看清他的舉動的。

但這個心機男，他總能利用壯壯分散我的注意力。

有時候我陪兒子玩的太專心，一轉身就看到司正燁已經把籤好字的文件交給了特助。

原本以為這樣平靜的日子會過的久一些。

直到有一天，醫院打來電話要取走我的眼角膜。

特助誠惶誠恐的來請示他。

「司總，按照夏小姐生前籤訂的合同，她的遺體應該送往醫院去了。」

「誰也不能動她。」

司正燁像吃了顆原子彈，一點就爆。

最後還是管家把壯壯抱到他面前，喚回了他的理智。

「先生，太太需要一場葬禮告慰在天之靈，您總不能一直讓她沒名沒份。」

管家是特助自作主張請回來的。

司正燁卻沒有怪他。

他低頭看著壯壯俏紅的小臉，眼底終於有了一絲松動。

司正燁抱著壯壯坐上了車。

就在車子停在殯儀館門前時，他突然對壯壯說了句。

「對不起。」

13

殯儀館裡面冷的滲人，連我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司正燁卻絲毫不受影響，他大步流星，卻在最後一道房門前止了步。

特助有所察的上前提醒出聲。

「司總，您要有心理準備，太太她……」

「我們找了最好的化妝師，可還是沒辦法恢復如初。」

特助的話還沒說完司正燁已經邁步走了進去。

空曠的房間內隻有一個簡單的床架。

白布的一側已經掀開，我卻躲在司正燁身後不敢探頭看。

「聽說淹死的人都會變得像泡發的銀耳一樣很嚇人，司正燁，要不你也別看了。」

「我人都死了，你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活過來了。」

我伸手揪了揪司正燁的衣袖。

「算了吧，你以後就好好陪著壯壯，全當是補償我了。」

司正燁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居然在我手背上拍了拍。

「夏冉冉，你在我心裡永遠不會醜。」

我猶如晴天霹靂，驚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夏冉冉。」

司正燁伸手撫摸上我的臉，語氣輕柔。

「我怎麼會忘了你。」

「我怎麼能忘了你。」

突然，啪嗒一聲。

一滴液體滴在我臉上。

我居然感受到了。

我走過去，怔怔的看著他。

「司正燁，你什麼時候能看到我的。」

司正燁沒有回答我。

在我不斷放大的瞳孔中，他俯身親吻上我的唇。

「你……變態！」

我在一旁尖叫著, 卻什麼也阻止不了。

這絕對是我生前死後見過最恐怖的一幕畫面。

司正燁親完之後還不肯走。

發呆似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原先有多不願意跟著他，現在就有多慶幸。

還好我不是一直和自己的屍體待在一起。

不然可真的太恐怖了。

14

我的屍體很快被送往醫院。

還能用的器官會被取走送給有需要的人。

剩下的, 會被轉送到醫學院。

最終我會成為一名光榮的大體老師。

司正燁就算不願意也沒權力替我毀約。

不知道是不是被司正燁說中了。

商業街落成後我的心願了了一半，我的魂魄也變得更加透明了許多。

這天我再次逗弄的壯壯的時候發現, 他好像看不到我了。

「媽媽，在哪？」

壯壯一雙黑亮的眼睛四下張望著, 找不到我後哇哇大哭起來。

司正燁心疼的抱住他, 對著空氣說了句。

「媽媽一直在。」

「隻是, 她就要離開我們了。」

「哇哇」的哭聲更加停不下來了。

我氣的罵司正燁。

「你會不會哄孩子，不能說句好聽的麼？」

15

我的葬禮雖然辦的很隆重, 但來賓中卻沒有我的一個親人。

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開我了。

是外婆把我養大的。

外婆家的在大山裡。

我離開家上大學後，外婆就變成了一個人。

有一次家裡的灶臺著火了。

是一條小蛇鑽進了外婆的脖子裡扭來扭去，才把她喚醒。

後來外婆就把這條小蛇養了起來。

它就是小白。

外婆去世前還囑咐我找個好活的地方把小白放生。

可我舍不得。

它是外婆的陪伴, 也是我的陪伴。

我帶著小白到寵物醫院檢查後才知道它是一條白條錦蛇。

天生無毒, 很適合養寵物。

和司正燁確定戀愛關系後, 我曾帶著他去給外婆上墳。

他當時親口和外婆承諾會好好照顧我, 也會善待小白。

可現在, 我的葬禮上除了擺著我的照片, 還有小白的。

也算是司正燁有心了。

16

葬禮過後，司正燁突然變得頹廢起來。

他把壯壯再次送回了老宅。

拉著窗簾密不透風的房間內, 透著陰冷的孤單。

司正燁頂著半張長滿胡茬的臉坐在地毯上。

四周散落著文件。

每一張上面都有我的親筆籤字。

夏冉冉，夏冉冉, 夏冉冉……

他說他除了看這些文件, 已經找不到其他可以思念我的東西了。

因為我的所有都被他命人銷毀掉了。

他想補償我。

可除了壯壯, 我的親人都不在世了。

司正燁被濃濃的無力感包圍著。

他一拳砸向地面。

「我真該死。」

「夏冉冉，這是你對我的報應麼？」

我看著他手指間溢出的鮮血，無奈嘆氣。

被迫和他關在一起的這些天，我已經無聊的要發瘋了。

不管他能不能聽到, 我都忍不住要和他發發牢騷了。

「司正燁，你知道鬼其實很怕冷的。」

「特別是我還是個水鬼，那天的河水很冰很冷，我的手指凍到發僵，身體一點點沉到河底的時候，才體會到什麼是刺骨的冷。」

「剛死的那段時間，我確實很恨你。」

我說著, 突然發現司正燁正定定地看著我。

他眼底帶著祈求，像是等著我繼續說下去。

我朝他淺淺一笑。

「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恨你了。」

「或許你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愛我，所以才會忘了我。」

「不, 不是的……」

「不重要了。」

我打斷他。

確定他是真的能聽到我之後, 我釋懷了很多。

「不管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了我的存在, 我隻想告訴你一句話。」

「司正燁，我不喜歡這裡。」

可就在我們準備領證結婚的前一天，葉歡突然出現了。

「就我」司正燁：「可是我愛你啊。」

他突然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起來。

「夏冉冉，我真的沒想過要你死。」

「都是我的錯, 可是我又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17

司正燁終於想通了。

他帶著我去了寺廟裡。

請了高僧幫我做法。

我離開的時候天氣晴好, 萬裡無雲。

司正燁抱著壯壯坐在草地上玩耍。

我一步步走遠，壯壯揮著手和我說再見。

他卻頭也不抬。

很快管家從他懷裡抱走了壯壯。

我走的很遠後，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緊接著有人大喊出聲。

「出車禍了。」

「快打 120, 這人都撞扁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救了。」

我同樣沒有回頭去看。

就算發生什麼事，都是他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