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扶了下他的眼鏡,不理我。
隻專注逗著他那破鳥兒:「你們的婚事是你媽跟你付阿姨早前就定下的,你別耍賴。」
欸?不是?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那不就是我媽和付阿姨口頭上的玩笑嗎!
怎麼能當真呢!
我爺坐椅子上,手指輕點桌面:「來,坐過來,在地上趴著像什麼樣子。」
宋沁笑出聲:「爺爺,您不就吃她這一套嗎。」
爺爺挑挑眉,慢條斯理地端茶飲水:「宋佳初,實話跟你講吧,咱家遭遇了幾百年沒有過的危機。」
「隻有聯姻,才能挽救。」
我目瞪口呆。
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爺爺看我這副模樣,深深嘆口氣。
然後。
一句話又把我架在火爐上烤。
「歷史性的一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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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宋家的功臣,還是要做宋家的罪臣?
「你選吧。」
我囧著一張臉:「爺?我肩上的擔子什麼時候這麼重了!」
爺爺的鳥兒回應我:「此時此刻,此時此刻……」
我感覺自己要昏厥了。
爺爺笑得慈眉善目:「阿初,付家的聘禮已經來了。」
我好奇:「有多少?」
爺爺說:「三個億。」
我瞬間清醒。
一個滑跪,我滿臉真誠:「我嫁。」
誰能想到啊,我竟然這麼值錢?!
當時。
我並未發現,我堂姐宋沁。
正在無人注意的地方默默扶額。
她輕嘆,得,還是讓人給算計了。
9
婚期定得很急。
超過我預期的緊迫。
我不理解,詢問原因。
去付家老宅的路上。
聽到我的疑問,付星瑜把著方向盤,斜睨我一眼:「破災。」
「啊?」
「咱倆的八字天生一對,你旺我,我也旺你。
「大師說,今年咱倆能結婚的話,往後餘生都會無災無難。
「反之,坎坷一生。」
付星瑜說得認真,我都有點兒信了。
但猶豫良久,還是問出來心中疑惑:
「那大師有沒有算出來,咱倆沒感情基礎啊。
「這能過到老嗎?
「半途離婚的話,效果會不會打折扣啊?」
付星瑜臉黑了。
他的手猛地攥緊方向盤,小臂肌肉都因為過於用力,凸顯出青筋。
聲音也帶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宋佳初,還沒結婚呢,你就盤算著離婚?」
我不知道他生的什麼氣。
「這不是提前問清楚嗎!不然到時候分開了,咱倆開始倒霉,那不是白折騰了嗎!」
「為什麼你一定要想著會分開呢?」
「因為我們互相討厭啊!」
這很難理解嗎。
付星瑜驟然沉默住,一秒後,他笑了。
冷笑。
車也不開了。
停在路邊。
剎車。
扭頭。
他冷冷地看我:「互相討厭?」
「你哪隻眼看到我討厭你了?」
我訥訥:「兩隻眼都看到了,比如現在,你吼我。」
付星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吐出來。
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他的眸子漆黑,往常總會彎著的桃花眼,此刻丁點兒笑意也沒。
晦澀不清的神情,在路燈下,顯出幾分強勢的侵略感。
我被他看得有點兒不自在。
假咳兩聲緩解尷尬:「趕緊走吧,晚飯我們該遲到了。」
他不動。
我懶得再理他,剛準備扭頭看窗外。
卻猛地被一股力道扶住後頸。
一陣木質冷香襲來。
付星瑜驟然傾身靠近我。
四目相對。
點點光芒碎在他的眼睛裡。
此時。
我們離得極近。
心跳開始加速,一股怪誕的感覺湧上來。
我想推開他,卻被他輕輕壓住胳膊。
付星瑜的聲音輕到幾近呢喃:「別動。」
「就這樣待幾秒。」
我愣住。
他已經笑著撤開,恢復成往常渾不吝的樣子。
我要發火也不是,不發火也不是。
納悶的,無奈地瞪他。
「討厭嗎?」
「什麼?」
「剛剛我靠近你,你臉紅了。」
本來沒感覺,他這麼說,我的臉一下子滾燙起來。
付星瑜笑起來,剛剛的低氣壓一掃而空。
他說。
「這說明,你並不討厭我。
「宋佳初,我也從來,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哪怕一點點。
「以後不要再冤枉我了。
「好嗎?」
10
家宴結束。
因付星瑜晚上喝得有點兒多。
我們在老宅休息下來。
暖黃的燈光下,他歪坐在沙發上。
長睫投下剪影,碎發貼著眉,顯得很是乖軟。
一點兒都不似平常總似笑非笑懟我的模樣。
他身上的黑襯衣,已經解開了三顆扣子。
袖子也往上卷,露出的一截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我捧著臉頰,蹲在地上看他。
不得不說,付星瑜真是有幾分姿色在的。
許是察覺到我的注視。
付星瑜掀開眼皮,下一瞬,他突然近距離地湊近我。
酒味夾雜著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臉上,讓我下意識一抖。
我剛想起身,就被付星瑜猛地伸手,扯到了他身上。
肌膚相貼,他熱得發燙。
我手忙腳亂就要從他身上下去,被他摟得更近。
付星瑜很輕地喊我一聲:「宋小初。」
我怔住。
多久沒聽到他這麼喊我了呢?
爸媽出事前,我和付星瑜稱得上兩小無猜。
那時候的付星瑜並不討人厭。
相反,我倆關系很好,很黏糊。
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我們開始不對付的呢?
好像是我察覺到自己對養大自己的小叔叔動心那一年。
少女的心事,急需一個閨中好友分享。
我以為付星瑜知道我的秘密後,會為我出謀劃策。
可讓我不解的是,他的反應和我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那天,是我自以為和付星瑜「決裂」的開端。
他甚至都沒有聽我講完許知砚。
就冷笑著打斷了我。
他那時怎麼說來著?
「宋小初,我和他如果隻能選一個,你選誰?」
我說:「這有什麼可比性嗎?」
「嗯,沒有。」
我皺眉:「付星瑜,你吃炸藥了嗎?」
他沉默許久。
說:「如果知道你去京市幾年會這樣,我真後悔當時沒求著爸媽跟你一起去。」
我:「……」
仔細想來。
付星瑜這些年。
我能想到的所有陰陽怪氣,好像都是因為許知砚。
一個想法破土而出。
這個想法,在付星瑜的吻落下來時,開花結果。
原來。
原來單戀八年沒有回音的。
不隻有我。
還有他。
11
我腦海中設想預演過無數次,和許知砚再見面的話。
我該怎樣。
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面色坦然地喊他小叔?
還是,當作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
可當這一天真的來了,我發現自己哪一種都做不到。
我沒想到。
不過一個月不見,他竟然憔悴至此。
許知砚微微抬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
黑色風衣顯得他身形挺拔修長,卻也更襯得他臉色蒼白。
周圍燈光明滅,男人靜靜佇立。
我愣怔幾秒,直到指尖傳來溫熱,才回過神來。
我扭頭,是付星瑜。
他伸手,牢牢攥緊了我的。
許知砚始終不發一言地看著。
他的視線落在我們十指交叉的手上,停駐兩秒後,對上我平靜的目光。
許知砚勾唇笑了起來。
像以往,每次我惹他生氣後,那種無奈又縱容的笑意。
他向我伸出手,溫聲開口。
生怕嚇到我一樣。
他說:「阿初,玩兒夠了麼,我來接你回家了。」
我站著沒有動。
付星瑜上前一步,將我擋在身後。
他沉聲:「您請回吧,她的家就在這裡,哪也不用去。」
許知砚沒理,好像沒有聽他說話一樣。
他還是溫柔地笑著,是我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的那種笑意。
他一步步向前走,直到在我面前站定。
付星瑜死死盯著他,許知砚恍若不覺。
他兀自重復:「我們回家,好不好?」
看我依舊不回答,他伸手,想觸碰我的手, 被我下意識地躲閃開。
許知砚眼中劃過受傷。
語氣都帶了些許顫音:
「阿初, 跟我回去。
「回去我們就結婚, 好麼?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阿初, 我們結婚。」
誠然,我萬萬沒想到, 許知砚會在此刻說這種話。
付星瑜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臨近爆發的邊緣。
為防止事情繼續惡劣發展,我忙撓了撓他的手心, 以示安撫。
「你去那邊等我下,我跟小叔把話說清楚。」
付星瑜略有遲疑。
我捏了捏他的手, 對他無聲做了個口型:「相信我。」
12
「要不要走走?」
許知砚斂下沉寂的眸子, 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路燈下, 小路無端顯得有幾分寂寥。
許知砚率先打破沉默。
「阿初, 跟我回家吧, 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沒有忽視你,也沒有不愛你。
「我隻是,隻是想再等等, 你生日那天, 我本來都策劃好了跟你求婚, 可是出了些意外……
「阿初……」
許知砚的聲線越來越抖, 語速也越來越快。
說到最後, 幾乎已經不成句子。
我心口不受控制地咯噔一下。
為什麼。
要在現在。
說這些話呢?
不覺得太晚了嗎?
我搖頭。
深吸一口氣, 拒絕。
「小叔,那不是我的家了。」
這個稱呼落地,許知砚的臉色又白了幾分。表情也很是茫然。
我看著他,扯出了抹幹巴巴的笑。
然後一字一頓,說得很是認真:「所以你別再說這種話了,好嗎?」
「我感覺,很難堪。」
許知砚剎那間變了神色。
他眼睛裡有一瞬間的恍惚。
而後木木地重復了這兩個字:「難堪……」
是的。
難堪。
許知砚沒想到我會說出來這兩個字。
我曾經對他的感情,現在他回應我的感情。
在此時此刻, 都令我無比地難受。
許知砚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他臉上的表情碎裂。
茫然也被哀傷取代。
「阿初。」
我看他這樣,心裡頗為不是滋味。
但狠狠心,決定把話說開。
錯誤的感情已經糾纏不清這麼多年了。
不能再拖了。
「小叔, 我們回不去了。
「你的回應來得太晚。
「我已經不愛你了。」
沉默許久。
許知砚開口:「阿初, 對不起。」
我笑笑:「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許知砚說完這句。
眼中隱隱泛起淚光,最後凝聚成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看得難受。
卻已經是無關男女之情。
踮腳,伸手。
替他抹去這滴淚。
就像以往的十三年間, 他無數次在我傷心時做的那樣。
「小叔,我們都向前看吧。
「我依舊會把您當親人。」
人不能隻活在過去。
太傷感, 也太無力。
不如勇敢向前。
13
看著許知砚的背影在視線內消失後。
剛剛被烏雲遮住的月亮忽然露了出來。
明亮, 皎潔。
有風輕輕拂過,我一陣輕松的同時。
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不過轉瞬。
身上忽然一暖。
我轉頭。
一件外套落在身上,暖暖的。
「我姐,別害怕別害怕,我不找事兒,沒外援。」
「完沒」我仰頭看付星渝。
忽然想到一句話。
山海自有歸期, 風雨自有相逢。
付星瑜摟住我,手指點在我的額頭上。
「想說什麼,這副表情。」
我看到月光下我們兩個的影子。
不禁笑開。
原來對的人兜兜轉轉真的會在一起。
萬幸。
這場漫長的等待。
沒有被辜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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