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懷洲破罐子破摔,竟然敢拿槍指著我。
笑話,在我的地盤上還能被他拿捏住了?
於是我篤定地看著他,無所謂的樣子:「開槍吧,姜公館裡都是我的人。你看你能不能活著走出這個門?我身上一個窟窿,能換你三刀六洞,也不算虧本生意。」
他到現在還以為我在嚇唬他:「你敢!」
我半點不怕,嘲諷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你不是喜歡賭嗎?或許你還可以繼續賭呀,就賭……我是個好人?」
雖然在我這裡沒討到好處,但他好歹全身而退了。
因為寧懷洲這次是有備而來,身上還綁著炸藥。我不能跟一個亡命徒比誰豁得出去,隻好放他走。
寧懷洲走之前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睛紅得嚇人。
我還是低估了這個人的底線,寧懷洲口口聲聲賭別人是個好人,不會做投靠日本人的走狗。
自己卻轉身就扎進了日本人的大營,賣國賊當得比誰都順溜。
寧懷洲給日本人交的投名狀是一份情報,我從不擔心他告發我救過革命黨,畢竟他也跑不脫。
誰知道這狗玩意另闢蹊徑,跟日本人說我是黑白兩道最吃香的商人,手裡握著大批軍火。並且我是大大的良民,心甘情願把這些無償捧給皇軍。
日本人不傻,當然知道這是假話。可是假話也得當真話聽,才有找我麻煩的機會。
我曾經對付用來寧懷洲的輿論戰被他運用得爐火純青,一時間,由日本人掌控的報紙都刊登了我是最支持「大東亞共榮」的商人,號召市民向我學習。
這一招還是很有用,我什麼都還沒做,就成了「頭號大漢奸」,甚至已經有鋤奸隊開始懸賞我的命。
我和阿夏開玩笑:「要不你把這單接了吧?不少錢呢,不僅動手方便,你還能大賺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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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擦著槍的手一頓,拿著槍就要走:「我替你殺了他們!」
我伸手一攔:「別傻了,這群狗崽子比漢奸惜命得多,窩在軍區就沒出來過,你去自投羅網犯到他們手裡,我就更沒有餘地了。」
日本人派了一個叫佐藤的,每天來我的公館耳提面命,限時要我交出「欠」他們的軍資。否則超過了時限,我們全都要進集中營去。
我最終還是答應了日本人的條件,從那一天開始,蘇砚和就不再吃飯,鬧絕食。他說他是中國人,餓死也不吃漢奸的飯。
我直接把菜湯潑到他身上:「寧願餓死也不自己出去賺一分錢,骨氣是硬的,骨頭是軟的。」
他整個人受了極大的刺激:「我告訴你,就是咱們都進了集中營,都死了。你也不能做這種賣國的事。現在好了,咱們都是漢奸,我還有什麼顏面見我爸爸?」
我質問他:「你爸爸?你爸爸是什麼身份,別以為日本人不知道。我要是不答應,頭一個被抓進去的就是你,然後就是阿夏,管家,林叔,還有我,一個都跑不掉。」
我叫來所有人,省得挨個問了:「還有誰和他一樣,寧願餓死也不和我這個漢奸為伍的?今天散伙還有得談,等什麼時候日本人把我這姜公館圍了,大家伙可後悔也跑不掉了。」
意料之外的,這次反而沒人說話了。
隻有阿夏依然看著我:「要是將來有什麼,我還是願意給你擋子彈。但是小姐,如果你要做漢奸,我就不能和你站在一起了。」
12
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大漢奸,錢流水一樣地花出去向日本人示好。還主動提起姜家名下的那幾個碼頭,用來運輸日本人的貨物。
甚至願意主動跟寧懷洲「講和」,以方便我們能在同一個陣營繼續合作。
佐藤對我尤為滿意,即使知道我靠著他撐腰有意無意搞些小動作給寧懷洲難堪,也不甚在意。
畢竟我能給他們帶來的利益,遠遠大於寧懷洲。這些人一貫有奶就是娘,沒什麼可稀罕的。
我辭退了管家和林叔,趕他們去鄉下頤養天年。
又給阿夏聯系了國外的學校,可惜這死丫頭終於聰明了一回,居然半路跑了。真是天生勞碌命,有福都不會享。
至於蘇砚和,他身份太特殊,如果這個時候送他走,佐藤一定會懷疑,也隻好作罷。
蘇砚和看我這一系列把身邊人送走的舉動,似乎也明白了我想做什麼,終於不再鬧絕食了。
我關閉了一間間工廠、舞廳、商場,幾乎是不計一切代價地套出現錢,把它們換成了槍支彈藥。
寧懷洲知道我是睚眦必報的性格,他怕我在日本人面前得勢以後真的會踩死他。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在佐藤耳邊提起姜家和蘇家當初是多麼要好,我有多麼喜歡蘇砚和,難免會和蘇世俊有牽連。
於是我掏出槍,當著佐藤的面,親手打斷了蘇砚和的兩條腿。
我收起槍,給身邊人使了眼色:「包扎好,別讓這晦氣東西死了。把他好好地送到他爹身邊,讓那群不要命的人都看看,負隅頑抗的下場。」
佐藤很滿意我「殺夫證道」的決心,一時間對我的信任更上一層樓,我當然也要投桃報李。
月底,搭進了我四分之一身家的那批軍火就要送往前線。連同支援前線的物資一起,裝了整整七十節車廂。
然而行至半路,火車卻發生了特大爆炸,無數日軍翹首以盼的物資就這麼灰飛煙滅。
火車上監管嚴密,根本沒有人知道時間和路線,更不可能有人把爆炸物帶上車。
可是我知道,我不僅知道路線,我還清楚地知道,我用真金白銀換來的炮彈和炸藥究竟在哪一個車廂。
隻需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隻需要那麼一丁點兒的火星……
消息是蘇砚用雙腿為代價換出去的,甚至這個主意是他親自提出來的。
他說:「國家存亡面前,再窩囊的人也會生出幾分骨氣的。我知道自己沒什麼本事,可我還有一條命,總能報效我的國家。」
那時候我才明白,我一直小瞧了這位錦衣玉食的少爺。
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急促的鈴聲一直在響,似乎映射著對面的人有多著急、多崩潰。
我心情好極了,於是接起來準備聽一聽狗叫。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了寧懷洲的咆哮:「姜蕪,一定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瘋了?!」
這通電話是從軍區司令部打來的,我知道佐藤一定在他旁邊聽著。於是對著聽筒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裝出慷慨激昂的樣子。
我第一次叫出這個稱呼,沒想到是對著惡心的人:「懷洲同志!真是太好了。我們的反間計是有效果的,不枉我們這麼久以來忍辱負重,人民會永遠記得我們。」
聽筒裡傳來佐藤的怒罵,緊接著是一聲槍響。真好,我想我以後再也不用聽見寧懷洲的聲音了。
我知道佐藤現在一定在趕往姜公館的路上,我知道我跑不掉,也根本沒打算逃走。
這是我的國家,侵略者尚且昂首闊步,我為什麼要逃?
我習慣性地摸了摸手袋,可那把槍裡早就沒有子彈了。前陣子佐藤的人來搜查過一次,說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全。
那次「保護」以後, 我家裡再也沒有任何武器, 如果不是我強烈要求, 父親送我的這把槍也留不下來。而姜公館也如我所料地被圍了起來,我每次出入都會被搜身,根本沒辦法帶東西進來。
我早就遣散了所有佣人,所以當佐藤破門而入時,這裡隻有我一個。
他憤怒極了, 青筋暴起, 怒罵我們中國商人不講誠信。
笑死人了,說得就跟他付過我錢一樣。他也不想想,免費的能有什麼好東西?
我知道他是個中國通, 所以一字一句地嘲諷, 完全不怕他聽不懂:「爾乃蠻夷,和談忠信?」
佐藤惱羞成怒, 叫嚷著要先用軍刀殺了我,然後再剖腹自盡謝罪。
然後舉起他的軍刀向我劈來, 我閃身躲過,拿著僅有的木棍和他纏鬥了幾個來回。
可到底是沒拼過他, 背上挨了一下。血液正在急速流失, 我知道一旦負傷,贏的可能性就更是微乎其微,幾乎敗局已定。
到這時,我反而不覺得疼了, 囂張地笑起來:「就算今天我死了, 我依舊是贏家, 是中國的民族英雄。你呢?屬於侵略者的恥辱, 屬於失敗者的恥辱, 會永遠刻印在你的脊梁上。壓著你下地獄,讓你們這些人永世不得超生!」
倒在佐藤刀下的前一秒, 我聽到一聲槍響。眼前炸開了一朵血花, 像極了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
佐藤的胸口出現了一個血洞, 是狙擊槍, 一擊斃命!
他帶來的那些人也顧不得來殺我了,紛紛想找掩體躲藏好。
父親疼我慣了,總抱著僥幸想看女兒無憂無慮地活一輩子。
「【我」我眼前逐漸模糊, 倒了下去。有點兒冷,但心是熱的……
再次醒來時,我在一輛車上。這車不像是載人的, 很寬, 搖搖晃晃,還有些許臭味。
我慢慢能看清時,看到了方覺、阿夏, 還有蘇砚。
我下意識看向他的腿,大概是這輩子也好不了。但他卻是笑著的,仿佛脫胎換骨一般。
我聲音有些啞,方覺用水壺喂了些水才好點:「我這是在哪兒啊?」
她握住我的手:「姜蕪同志, 你在一條新的道路上。我兌現承諾,來做你的引路人。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我似乎等這一句話很久了,回答得有些迫不及待:「我願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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